唢呐
2022-05-30
唢呐的简介
唢呐,中国传统双簧木管乐器,拥有独特的音色与气质。唢呐管身多由花梨木、檀木制成,呈圆锥形,顶端装有芦苇制成的双簧片,通过铜质或银质的芯子与木管身连接,下端套着一个铜制的碗。唢呐在南方是“八音”乐器中的一种,在河南、山东等地被称为“喇叭”,在台湾被称为“鼓吹”,是我国极具代表性的民族乐器。
唢呐的历史
公元3世纪,唢呐由东欧、西亚一带传入中国。明代,古籍中开始出现对唢呐的记载。明代武将戚继光曾将唢呐用于军乐之中,他在《纪效新书·武备志》中说:“凡掌号笛,即是吹唢呐。”明代王磐的《朝天子·咏喇叭》则是描述唢呐的经典作品:“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声价。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哪里去辨甚么真共假?眼见的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明代后期,唢呐已在戏曲音乐中占据重要地位,用以为唱腔伴奏、吹奏过场曲牌。到了清代,唢呐被称为“苏尔奈”。清至民国时期有“麻金班”“毛旦班”“银河班”等唢呐演奏组织,在当时影响很大。到了近现代,唢呐已成为中国民间使用颇广的乐器之一。2006年5月20日,唢呐艺术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唢呐的分类
唢呐品种繁多,按不同标准可分为不同种类,这里,我们选择部分进行介绍。
【按长短分类】
1.小唢呐:杆长22-30厘米。最常用的是杆长23厘米的(又名“三吱子”)。流行于广东、广西、福建、湖南、江西等省区。音色柔和、空灵,多用来独奏或合奏,尤以与二胡合奏最为动听。
2.中唢呐:杆长32-40厘米。最常用的是杆长37厘米的(又名“黑杆子”)。流行于江苏、浙江和安徽一带。音量介于大、小唢呐之间,音色柔和,多用于歌舞伴奏,非常悠扬。
3.大唢呐:杆长42-57厘米。最常用的是杆长50厘米的(又名“大杆子”)。流行于东三省、山海关和冀东一带。音色雄壮大气,常用来吹奏大型乐曲。
【按地域分类】
1.于都客家唢呐
于都客家唢呐在江西省流传十分广泛,至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于都唢呐音乐吸取了赣南采茶戏“灯腔”“茶腔”的特点,分为“喜调”和“悲调”两种风格。于都客家唢呐的吹奏形式是“公婆吹”,吹奏时采用两种不同型号的唢呐,“公”唢呐音色低沉浑厚,“婆”唢呐高亢嘹亮,两种唢呐交替吹奏,时而激昂嘹亮、响遏行云,时而饱满圆润、和谐悦耳,时而委婉幽怨、如泣如诉,处处显示着客家传统艺术的特色,代表曲目有《斑鸠调》《公婆吹》《拜将台》等。
2.子长唢呐
子长唢呐源于陕北民间,兴盛于陕西省子长市。子长唢呐的主要特征:一是杆长碗大,音域宽,能自身形成音区、音色、音量的鲜明对比。其音色高亢、浑厚、深沉,所吹奏的乐曲舒放有致。二是具有群体性、表演性,数百人可以集体齐奏同一首乐曲,边吹边舞,整齐统一,气势恢弘,被誉为传统的“陕北军乐队”。三是既保留了传统曲牌,又有移植民歌小调、戏剧、宗教音乐等产生的唢呐曲牌,种类繁多,丰富多彩。代表性传统曲牌有《大开门》《大摆队》《得胜回营》《苦伶仃》等。
3.沁阳唢呐
河南省沁阳唢呐善于表现热烈奔放的场面及大喜大悲的情感。沁阳唢呐的音乐特征与沁阳的风土民情、语言发音一脉相通,高亢嘹亮、节奏明快,又极具曲张性和模仿性,既有北方之粗犷奔放,又兼具南方之婉转柔美,国内外名曲、民间小调、戏剧歌曲均能演奏,颇受当地老百姓喜爱。
美文欣赏
被唢呐燃烧
◎杨 虎
一进入冬天,黑石河两岸成天唢呐声响。
唢呐声起,那是天上落了一颗星,人间走了一个人。
唢呐声起,那是天上又落了一颗星,人间又走了一個人。
这是我故乡的规矩,人走了,得用唢呐送送。很多年以后,当我故乡被城市消灭,当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故乡可回的时候,耳边便骤然响起那一声声凄怆的旋律,随之浮现的,是我留在那旋律里的段段时光。
那时候,十多岁的我竟然爱上了唢呐。我梦想做一个吹唢呐的人,出席每一场乡村葬礼,用自己所理解的音乐为逝者送行,宽恕他们在尘世间做过的一切,将他们的灵魂引入天堂。
这个念头一经从我的脑子里冒出,立刻让我不得安生。我开始留意那些吹唢呐的人,打听他们中谁吹得最好。每个村庄都有值得骄傲的匠人,像瓦匠、泥水匠、使牛匠,他们走动在乡亲们的目光里,背影亲切,面容安详。而吹唢呐的人不一样。也许是因为承担了灵魂送行人的角色,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像影子一样飘忽。他们一般不会轻易出现在谁的嘴边,他们面目模糊。村里死了人,薄暮时分,吹唢呐的人就孑然而来。人未至,声先到,几声音符风一样飘到门口。
在整个葬礼之中,吹唢呐的人一直不动声色,他手臂枯瘦,却如有神助,将几个音符轻轻组合,就左右了葬礼的全局。死者的所有亲属按辈分一一排好,他们在唢呐声的指挥之下,依照古老的习俗,在葬礼的高潮处号啕大哭,在追思的时刻哀哀啜泣,一连几天,他们被唢呐声牵引着,一步一步将死者送到泥土下面。
而整个过程,吹唢呐的人一直像置身事外,尽管他实际上是葬礼的主持人,但他总是神情木然,谁也瞧不见他内心的波涛。
几天过后,唢呐声突然就消失了。乡村恢复了平静,死者被亲人们放进了记忆。而最令我奇怪的是,吹唢呐的人仿佛根本就像不曾来过一样,如同穿过村庄上空的一阵来历不明的风,转眼就撤退得无影无踪。
现在想来,也许就是那声声唢呐唤醒了青春期的我对于生与死的朦胧思考,也许正是吹唢呐人的那种安然面对生死的态度激起了我做一名吹唢呐人的愿望。
那些游荡的日子,我不止一次悄悄尾随着吹唢呐的人,跟着他们穿过黑石河两岸大大小小的村庄,见证了许多人的死亡,在唢呐声起伏的节奏中,我明白了死亡其实是一种再生。
(选自《西部散文选刊》,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