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其脐”的智慧

麝是一种聪明的动物，雄麝分泌出的麝香是一種极名贵的药物和香料，荆山出产的麝香更是甲天下。因此，荆山那里就有专门捕麝而取麝香获利者。《郁离子·贿亡》中记载：麝遇见捕麝者就会慌忙逃走，情况危急时则“抉其脐”扔到草丛中，捕麝者到草丛中寻找麝脐时，麝就得以逃跑而保全性命。

在《贿亡》一文中，还有一段文字：“是兽也，而人有弗如之者。以贿亡其身，以及其家，何其智之不如麝耶！”“麝择其脐保其命”是一种舍财保命的明智之举，而有一些人却是“反麝道而行之”——保财而舍命，或是甚之——舍全家之命而保财。

《吕氏春秋·审为》中有这样一段文字：“今有人于此，断首以易冠，杀身以易衣，世必惑之。是何也？冠，所以饰首也，衣，所以饰身也，杀所饰要所以饰，则不知所为矣。世之走利有似于此。危身伤生，刈颈断头以徇利，则亦不知所为也。”“冠衣”是财物，为了财物而“危身伤生刈颈断头以徇利”并非妄言。

唐朝的元载，后人称其为胡椒宰相，就是一位断首易冠、杀身易衣而亡其身及其家之徒。元载小时候家里很穷，但他却特别爱学习，尤好道学。天宝初，唐玄宗下达求贤令，召集懂得道家学术的学者，元载以优异的成绩入高科，从此进入了官场，直至宰相。元载在相位多年，权倾朝野，家里的奇珍异宝多到根本无法统计。其妻王氏泼辣专横，其子在外无恶不作、肆无忌惮。最后，元载被处以极刑，还被毁了祖及父母的坟墓。可恨，可怜，亦可悲，也是咎由自取。

人，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有活着才是最好，学学麝“择其脐”的智慧，才是正道。（摘自《杂文月刊》田向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