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

李世宏

「因為蓋瑞喜歡用紙制作模型，偶爾會把紙張揉皺成團，產生的不規則形狀就拿來當作思索他想建造的建築的起點，因此許多人以為蓋瑞的設計是不經心且隨機的。」

——Paul Goldberger

「Building Art：The Life and Work of Frank Gehry」一書，讓我想起五次與他的相見和對話。離開美國十二年了，熱衷美國給我的教育，在一個相對民主自由的氛圍下，讓我盡情的表現自我和實現想象的理想國。那年我大學四年級，我不是個乖乖牌的學生，經常翹課，由於兼職工作的關係我常常上課打瞌睡。

我的師傅常常為我的學習費心，或許是面子或對我的疼愛，每逢大師來訪我就是禦用攝影師。某個周三下午五點，心不在焉的我依然像往常一樣在俄亥俄州建築講堂上攝影。一頭白發，中等身材，體格健壯，一身黑衣的男人，師傅介紹他為世界著名建築師Frank Gehry！

Man， 今天是大咖秀，他的言語靦腆邏輯分散，我只模糊記住了魚對他的影響，帆船的結構和鐵的趣味。我幾乎認為他和我一樣是個外國人，聽不聽無所謂。事後我並不在意，簡單經過師傅的介紹我與大師寒暄了幾句，態度幾近冷漠。

第二天的下午在建築系上我見到Frank和師傅，兩個缺乏語言天分的建築師和一群形式主義建築學的學生討論和評論建築，因為我總是熬夜所以無法清醒聽課。在洗手間裏洗漱時，一句熟悉的加州英文問道：小孩你昨晚沒睡好呀？天啊！我正在和Frank Gehry一起尿尿聊天。借著當下的機會我連忙問：像我這樣的年輕人未來是否可以向他討教學習？Frank斷然的回複：畢業後來Santa Monica找他。無論是一時興致或真誠以待，幾年後的一個周六，我去拜訪他應征工作，經過幾個小時的等候，他給了我五分鐘。Frank說道：「小孩，如果你能在五分鐘內打動我，我就請你。」我們在他製作模型的公共處，我直接一腳把模型踢了，似乎Frank知道我可以的，他讓我還原。我花了三個小時還原後，留下字條敘述我有別的想法，打擾了大師，我繼續我的加州大師遊。

「打造一棟建築物，一開始，我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如果我了然自己去向何方，我肯定就不會去做了。」

——Frank Gehry

我對這位大師的理解是通過書本和僅僅不到的五個小時，不同階段的認識，印象深刻，記憶猶新。在這位大師的生活裏我只是路人甲，但他的幾句話深刻的影響了我對建築學學習的理解。雖然沒有當初的深入實習，但未來誰又知道會怎樣？感覺，就是感覺直覺，我認識的 Frank Gehry！不受訓的性格讓我失去很多與大師同行的日子，幼稚的我陸續接二連三的認識更多不可思議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