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告白(外一篇)
2022-05-30马顺海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生机盎然。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春天。
冬去春来,春天是从冬天开始的。“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从冬天开始,我们就盼望着春天的到来了。
春天是一点儿一点儿化开的,北方人最容易理解这种说法。“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是诗意的想象,是在塞北飞雪中对家乡春天的思念。冰雪消融,春暖花开,需要一些日子。
数九寒天,天寒地冻。“数九歌”说:“五九六九,沿河看柳。”某一天,风吹在脸上,不再觉得生冷,于是联想到“吹面不寒杨柳风”。冬天,终于要走了!暖阳下,小草吐芽了,柳枝变软了,麦苗泛青了,我也脱下了厚重的冬装。
眼见鹅黄嫩绿,让人喜悦。春夜喜雨,润物细无声。山是润朗的,草是绵软的。“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细雨过后,洗净去年的尘埃,天地焕然一新。
春天款款走来,慢慢的,悄悄的。春到之处,次第花开。早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晚的“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早来晚到的,都以各自独有的步态行走在春光里。
春寒料峭。在路上,偶尔和“倒春寒”相遇。也许,春天一时走得急了,被扽了一下衣角,便停下脚步,稍作思考。也许,冬天还有话要说,吹一吹朔风,飘一飘雪花,嚷嚷着不想离开。不过,雪也改了名字,叫“春雪”了。
毕竟,春风才是主流,引领着、催促着春天的脚步。春风似剪,裁出枝头细叶。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这时节,波光潋滟,柳条轻柔,莫问干卿何事,只说美在心头。
有两样——扬沙浮尘和花粉过敏——让人不爽。本来,事无尽善尽美。追求美好的春天,享受春天的美好,总要付出一些努力。
爱她,请接受她的全部,然后一起变得更好。爱她,可以琴棋书画诗酒花,也必须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春,是早晨,是青春。遇上春天,老老小小,每个人都盘算着新的希望。要记得啊,人生苦短,花开堪折直须折;来日方长,莫待无花空折枝。
春天,我们出发吧。敢奋斗,爱生活;修身体,养心性;乐事业,享清福。“一年之计在于春”,那就一起来吧,做些值得做的事情,不负韶华不负卿。
枝头树叶又拉住手
经过一个春天的生长,枝头树叶又拉住了手。
从阳台的窗子向外望去,远处是城市的高楼,近处是葱茏的绿树。走在公园的银杏大道上,银杏叶堆砌成穹顶,进入了一个绿色的长廊。驾车行驶在长廊中,行道树筑成两堵绿色的墙,在我们的前方延伸。
枝头树叶刚刚拉住手,这时候的绿,是带着鹅黄色的嫩绿,笼罩着烟柳的缥缈。这时候,不似“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虚无,没有“绿树阴浓夏日长”的倦怠,恰是“无边光景一时新”的新鲜。树,越冬而来,叶,今春新生。这盎然的绿意,是勃勃生机。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树荫让人联想到荫庇后人,有点儿“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意思。树影让人联想到“疏影横斜水清浅”,意境美出小清新的感觉。老人们常说,枝头树叶拉住了手,树凉也由“花凉”变成了“实凉”。把乘凉的树下叫作树凉。由树叶稀少的花凉到枝繁叶茂的实凉。这样的表达很形象、接地气、有质感。一棵树的春天,原来可以如此美好。
每当枝头树叶拉住手,春天就要过去,夏天就要到来了。
记不清我从何时开始留意季节变化。树木发芽,草长花开,本是自然。但是,看庭前花,望天外云,得有闲工夫和好心境。从前日子过得慢,这个“从前”于我而言是很久很久的以前,远到那个过得慢的从前,我似乎并没有赶上。我的从前,仿佛就在眼前:稍纵即逝,只留背影。
工作忙碌,忙得不分昼夜;俗务繁多,多得不见尽头;身体健壮,壮得不惧风雨。于是,生活被“忙碌”两个字填满。多少人为忙碌骄傲,又为忙碌抱怨。“偷得浮生半日闲”,听听雨声,看看绿叶,唠唠家常,做做三餐。自然清闲,轻松亲切,想来生活本该如此的,而实际大相径庭。抽出点儿时间,观草木鱼虫,扯家长里短,这才是生活本来的面目啊!
春风送暖,枯木逢春,大地开满鲜花。正说着春光无限好,转眼阳光里已有了暑气。“若无闲事在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只是,稍不留神,日子又过得急了,难免顾此失彼,错过生活的好。
度春夏秋冬,看世间万物,最是难得心从容。不如沉住气,好好对待此时、此地、此身。枝头树叶又拉住手,观叶乘凉,听雨落地,感受好景美意,生活也就有了缤纷的色彩。
马顺海:1968年生,河北省隆堯县人。多篇作品在《中国应急管理报》《中国煤炭报》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