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生死疲劳》叙事创新研究

李秀秀

摘 要：《生死疲劳》是莫言的一本讽刺性小说，该小说在继承与创新卡夫卡的荒诞美学的基础上，融入我国“六道轮回”的佛教和儒家思想内涵，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魔幻现实主义的叙事风格。该小说在主题选择、情节设计以及动物视角寓意叙事和语言风格上均有创新。

关键词：生死疲劳;叙事;创新;荒诞美学

《生死疲劳》是莫言极具代表性的作品，虽然本书只用了四十三天就完成了四十三万字的初稿写作，但是莫言却在人物原型和情节设计中构思了43年。在受到佛教”六道轮回”壁画的启示，设计了西门闹的六道轮回情节。《生死疲劳》讲述了1950年到2000年间，以历史背景下的中国农民和土地改革、人民公社、土地承包制等中国社会变化关键节点的社会形态和处于这个时期的农村、农民变化的大历史背景下，以小人物西门闹及其六次轮回形象为主要发展线的西门三代人的恩怨情仇，先后转世为驴、牛、猪、狗、猴，直到第六世才投胎为患有不可治愈疾病的大头儿。这六次轮回的形象，均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中国农民随着社会发展变迁中的生活状况和思想变化，以及西门闹前后的思想变化。

一、主题选择的创新

区别于以往农民描写土地改革的小说，莫言选择用地主的视角来看土地改革，莫言把整个故事放到50年中国社会变迁的大背景下，涉及土地改革、人民公社、图得承包制等中国关于农民土地变化的历史背景下，以小人物的视角且度整个历史背景，既有宏大的敘事观，又兼具情节的细腻。

莫言使用西门闹地主的叙事视角，描绘西门闹正面、积极、勤劳的地主形象，地主成为土地改革中的受害者，打破了人们对地主的刻板印象，同时也让类似西门闹这样的地主群体能够有位自己辩解的机会和权利，也让人们看到土地改革的另一面，让读者了解土地改革是如何进行、是哪些群体参与、这一阶段中国的农村的现状。《生死疲劳》不仅是一步小说，更是一部现实大于荒诞的历史记录。

相比于赛珍珠的《大地》皆是些农民和土地之间的故事，赛珍珠在写到对故土的逃离是因为天灾人祸，但是莫言对描写离开土地，更多的是时代的变化和发展，在深层次的原因上，莫言对历史维度层面上的原因把握的、理解的更加到位。这也是其他土地革命时期小说所不能及的地方，例如周立波的《暴风骤雨》。

二、故事情节的创新

《生死疲劳》不仅在主题选择上具有创新性，更是在故事情节设计上采用了中国宗教中特有的轮回设想。在《生死疲劳》中，西门闹以六次轮回，从人投胎到动物，又从动物进化到人，这六次轮回将前世的因果仇恨逐渐在数次轮回中化解为释然与平淡，揭示了莫言对于佛教的理解和感想。

这也是莫言基于卡夫卡荒诞美学的一种创新，该创新在于加入了中国佛教的理解和因果轮回以及中国儒家的思想内涵，这是区别于卡夫卡作品中的孤独人物在现实世界中的彷惶不安和对世界的疏离对立，莫言在作品中体现出来的是独具特色中国式怜悯，兼具对故乡、对土地的热爱，也能看出对周围人的理解和关爱。

西门闹最初转世为驴和牛的时候，是个人仇恨感情色彩最为激烈的时候，是与人对抗最为激烈的时候，在西门牛时期，他坚定的跟这蓝脸单干，最终死相惨烈，同时这暗示着土地改革时期最为混乱的时候。而后的转世为猪的时候，因其生活条件的改善，个人情绪也得到了很好的缓和，逐步变为平静，也对前几世的恩怨逐渐淡忘和放下，最后是为救人而死。这也从侧面描绘出因为时代的改革，中国农村的日子变得越来越好，也能体现出西门闹在这期间的思想转变。此后西门闹的转世变得越来越好，也逐渐释然和平淡，最终转世为蓝解放的孙子蓝千岁，所有故事均由蓝千岁口述，这其中的荒诞和真实，让人感觉荒诞与又吸引人。

莫言在《生死疲劳》中大胆的采用中国佛教的轮回主题，即能够在西门闹的个人命运中看到中国的发展，也能让整个过程变得富有独特的吸引力，在整个西门闹的轮回过程中很好的体现了佛教的轮回救赎的思想。

三、动物视角叙事的创新

在作品中，在蓝千岁的自述中，大量采用动物视角的叙事，让人耳目一新，再此基础上，还让西门闹的六次转世都到了土地改革以人民合作社的是现实中去，让人感受从动物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让人感觉真是有具有可信度，此外，在叙事时，不仅采用蓝千岁和动物视角叙事，也采用了其他家澳督的叙事，这让故事显得更加可信，也让人感受到更多角度关于土地改革的叙述，不仅有新意还有对历史的更高还原度。莫言在《生死疲劳》中采用了驴、牛、猪、狗、猴、人的六道轮回，在每一次轮回中的动物都具有个人寓意和时代寓意。

对于个人寓意而言，西门闹转世为驴是个人恨意最强烈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冤死，以及转世后看着自救的家产、家眷在土地改革中都土崩瓦解，表现出来的也是和驴一样的倔脾气，最终惨死;在处于西门牛的阶段，西门牛耕和蓝脸单干，这表现为西门牛内心与蓝脸逐渐和解，也是逐渐释怀的开始，坚持跟着蓝脸不走农村合作社的道路，但是最后被西门金龙的烧死;而后，转世为西门猪，因为赶上养猪的好时代，西门猪也意识到自己是猪的事实，努力把自己吃成一个猪王，这体现了西门猪接受了自己，并且淡忘前世的种种因果磨难;在转世为西门狗的时候，西门狗从农村搬去城市，并成为狗集团的主席，疆场与其他狗聚会，着天线了在西门闹身上人的属性逐渐回归，逐渐进化;在西门猴阶段，从猴子的视角看着人们丑恶的嘴脸，喜欢欢和庞凤凰的回归没有让乡亲们对两个人热情相待，反而是嘲讽挖苦、侮辱二人，这一阶段的西门猴，看着人性的丑恶，同时也看到蓝开放为庞凤凰的爱，最终死于蓝开放的手下，也算是一种轮回解脱吧。

对于时代社会而言，驴、牛都代表着需要辛苦劳作的时代不是太发达的社会时期，社会处于土地改革和农村合作社的时期，在描写西门驴的时候，讲述到西门驴和驴花花的悲惨下场，这也体现出当时大多数人的自私狡猾的人性。在描写西门猪的时候，社会正处于大跃进时期，人民公社盲目夸大，导致公社的猪饲料很多，这也寓意着当时大跃进的社会现实和历史风貌，包含了对当时社会的讽刺;西门狗阶段代指中国下海经商的时期，中国农村逐步进入现代化建设，逐渐进入到城市，开始经商，人们的生活水平逐渐好了起来，都有了自己成就;西门猴阶段能看出来人们对于一些女性的恶意和人性的丑陋的刻画。

四、语言风格和结构的创新

作品采用了章回体的小说结构，采用这种结构，能够让西门闹的六次轮回中的每一阶段中的故事讲述的更加清楚，也更能够体现出每个阶段的冲突，这样一种以动物视角展开的章回体结构叙事，是一种全新的叙事结构。

在语言风格上，相较于目前绝大多数为追求雅致的小说而言，在莫言的《生死疲劳》中，莫言采用了更加接近真实农村的话语表达，让人能更好的体会当时社会文化程度和人物的内心世界，从侧面来说明社会所处的时代，在六次轮回中语言中用词的文化程度是逐渐提高的，相较于西门驴的阶段，体现出社会的文化程度的提高和思想的变化。

在修辞风格上，《生死疲劳》中主要体现在押韵和叠词上，例如，在西门猪时期，有一段是这门刻画西门金龙的“金龙厚颜无耻地说这是他试验成功的糖化饲料的味道，这样的饲料使用精料很少，但营养价值奇高，猪吃了不吵不闹，不跑不跳，只知道长膘睡觉”，在该句子中，“道、少、高、吵、闹、跑、跳、觉”都在压ao韵。

在句法风格手段方面，句子中多用形容性的修饰语和整句。例如在描写西门狗是，是这样描绘的“我有两只尖削的耳朵，黄褐色的眼睛，硕大坚固的头颅，尖利的白牙，鳄鱼般的大嘴，漆黑的背毛，草黄色的腹毛，平伸在后的尖尾巴，当然还有超群的嗅觉与记忆。”这样的描写西门狗的外形，整个都是带有修饰性的短句和整句。

在辞格风格手段方面，多用比喻、比拟、夸张的那个修辞手法。

《生死疲劳》中的语言风格，是根据主人公所处的时代以及人物性格来进行描述的，因此，该作品中的语言风格运用复杂多样，但是主次分明，作为人物、环境、心里之间的互相补充和描绘。

五、结语

《生死疲劳》通过西门闹六次投胎轮回由动物进化为人的过程中所看到的社会现实和历史变迁，在西门闹的整个轮轨中，每次生死都体现出作者的潜意识对于生命的渴望以及生死整個过程中的对待生死疲劳状态。作者在章回体小说在中将佛教和儒家的思想以及兽性的转变进行融合，从而展现出即奇幻荒诞又合理的生死主题的讨论，采用的多角度叙事，多角度验证了历史的变化发展和社会现象，也体现了作者对于中国土地、中国农民以及生命的关怀。

参考文献：

[1] 莫言.生死疲劳[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2：1-462.

[2] 林昕悦.论莫言《生死疲劳》中的黑夜叙事[J].职大学报，2020，（01）：60-65.

[3] 姚明月.《生死疲劳》的叙事研究[D].山东大学，2015.

[4] 皮进.多元叙事策略成就巨大叙事张力———莫言小说《生死疲劳》叙事艺术分析[J].文艺争鸣，2014，（07）：123-127.

[5] 曾艳兵.卡夫卡与中国当代文化[J].文艺争鸣，2017，（5）：127.

[6] 贺未楠.从新历史主义视角解读《生死疲劳》[J].内江师范学院学报，2020，35（09）：5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