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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庞贝”揭开远古植物身世之谜

2022-05-30周卫明

知识就是力量 2022年8期
关键词:庞贝火山灰火山

周卫明

火山活动的“双刃剑”

2.98亿年前,华北板块的西缘由于板块俯冲作用火山活动频繁,大量喷涌而出的火山物质在空中飞舞,奔向不同的远方。中国内蒙古自治区乌海市乌达区距离华北板块西缘有100多千米,没有遭受火山活动的袭击和高温的炙烤。相反,漫天飘落、堆积的火山灰成为植物的养分来源,使得这里森林茂密、草木繁盛。然而好景不长,一场更大规模的火山活动打破了宁静,这一次火山灰沉降堆积的厚度足足有1.5米。矮一些的地被植物,由于隔绝空气直接断了生机。而高一些的树木,因不堪火山灰的重负,断枝残叶散落一地,仅剩那依然挺立的树桩,整片沼泽森林就此被封存在厚厚的火山灰中。

打开“植物庞贝”的城门

历经近3亿年的地质压实作用(沉積物在上覆沉积重荷作用下,水分不断排出,孔隙度不断降低,体积不断缩小而成为固结的岩石),这片沼泽森林早已被深埋地底。然而,得益于人们对煤炭资源的开采,这层火山灰时常暴露于乌达煤田的各个角落。在来来往往的地质考察中,它一直被当作是湖相泥岩,神秘的面纱一直无人揭开。1999年,中国科学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的王军博士,在追寻瓢叶目植物化石足迹的过程中,来到了乌达煤田。他惊叹于此地瓢叶目植物化石保存得精美,却浑然不知自己身处特异埋藏的远古森林之中。直至2003年,王军博士发现了一棵棵倔强挺拔的直立树桩,才意识到这是植物化石原地埋藏的直接证据。由于其保存方式与意大利“庞贝古城”颇为相似,王军博士将这一化石森林宝库命名为“植物庞贝”。

植物化石的家园

大多数情况下,植物化石的埋藏都要经历凋落、搬运、堆积等步骤。在第一个步骤中,植物体多以碎片的器官,如叶、茎、繁殖器官等形式保存,难以获得植物的整体信息。在第二个步骤中,植物碎片一般要经过水流的搬运作用运输至沉积区,这一过程不仅会进一步破坏植物碎片,还会因为浮力的差异发生分选,质地越轻的植物碎片搬运的距离就越远。于是,同一片栖息地的植物化石就这样被运送至不同的下游沉积区域。与此相反,在第三个步骤中,不同栖息地的植物碎片也很可能搬运至同一沉积区域保存,还易与沉积区域原本生长的植物类群混杂在一起。在这些不确定因素的影响下,想要真实地复原某一栖息地生长时期的群落面貌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当一些极端的地质事件发生时(如火山活动、地震),区域性的植被很可能在极短时间内(几个小时至几个月)伴随着沉积物埋藏下来。这种原地埋藏保存的方式,让古植物学家能够更准确地复原远古森林的真实面貌。

“植物庞贝”珍贵之处

仔细回想一下你在博物馆所能看到的植物化石,是不是基本上都是植物的单一器官,整体样貌不得而知?然而,在“植物庞贝”化石森林宝库中,植株整体被火山灰快速地掩埋起来。由于火山灰沉降过程中的机械破坏作用,植物保存为器官碎片化石的情况普遍发生,但它们一般分布于母体植物的主干周围。另外,质地细腻的火山灰也为植物内部结构的精细保存创造了条件。因此,“植物庞贝”的化石材料,不仅能清楚地展示植物整体的形态面貌,还能提供植物内部的解剖学特征和繁殖器官信息——这是古植物学家梦寐以求的化石材料!

瓢叶目植物身世之谜

瓢叶目植物化石自1833年首次被发现报道后,其确切的系统分类位置一直是个谜团。由于它的繁殖球果是具有孢子的,因此它被推测为可能属于楔叶纲、真蕨纲、前裸子或者某种独立的孢子植物类群。这一切疑问的源头,正是因其解剖学信息的匮乏。而在“植物庞贝”化石森林宝库里,保存有大量完整的瓢叶目树形化石,为解答这一百年谜团提供了契机。经过十多年的标本积累及深入研究,科研人员终于发现瓢叶目植物的茎干具有裸子植物(用种子而非孢子繁殖)的木材解剖特征,再结合其孢子繁殖的特征,最终确认,瓢叶目植物属于前裸子植物的范畴,属于孢子植物向种子植物过渡的中间形态。同时表明,前裸子植物在石炭纪(3.59亿~2.99亿年前)并没有随着种子植物的兴起而逐渐消亡,而是在二叠纪(2.99亿~2.52亿年前)一路繁盛,最终消亡于二叠纪-三叠纪之交的大灭绝事件中。

在“植物庞贝”化石森林宝库中,除了瓢叶目植物,科研人员还发现有早期苏铁、早期松柏,以及大量的石松、有节、真蕨和种子蕨植物。相信未来还将有更多的古植物学谜题在“植物庞贝”中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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