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社：牺牲个人乐利 谋求社会改造

谭明楚

五四运动前后，衡阳进步团体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心社就是其中最为突出的代表。1921年3月29日，湖南《大公报》称赞其为“衡阳学生界之曙光”。

从“沙子会”到心社

在新文化运动的影响下，1918年底，湖南省立第三师范学校（以下简称省立三师）的进步学生蒋先云、唐鉴、黄静源等人借鉴武汉互助社的做法，发起成立了以“联络感情，互相帮助，提高新文化”为主旨的学友互助会。学友互助会吸引了追求进步的学生，他们纷纷加入，很快就发展到40多人。由于他们经常在校门前的湘江沙滩上聚会，探讨救国救民的真理，因此学友互助会又名“沙子会”，蕴含聚沙成塔之意。

五四运动后，沙子会成员经受了轰轰烈烈的反帝反封建爱国运动的锻炼和洗礼。1921年2月，恽代英受聘来到省立三师讲学。在恽代英的帮助下，3月15日，蒋先云、贺恕、刘通著以毛泽东等所组织的新民学会为榜样，以沙子会为基础，发起成立了新的革命团体——心社。

心社组织设总务、经济、编辑兼书记3股。心社对社员的要求非常严格，成立初期只有18人，后来也仅发展到31人。

1921年10月中旬，毛泽东来衡阳开展党团建设，发展蒋先云等4人加入中国共产党，并将其余心社成员悉数转为社会主义青年团团员。在此前后，贺恕、蒋先云等心社主要负责人离开衡阳，心社停止活动。

改造自己与改造世界相统一

心社以“牺牲个人乐利，企图群众幸福，结合真纯同志，谋社会实际改造，预备为世界总解决时一部分底帮忙，作建设新社会时一个健全坚实的基础”为纲领。为此，心社成员坚持冷水浴、日光浴和晨跑，以强体格;坚持参加劳动，挑水种菜，自己洗衣，以提倡劳动光荣，贯彻“劳工神圣”的口号;坚持出门不坐车，不上馆子，提倡节俭作风;坚持看书学习，以倡导新的思想和精神。

心社成员把改造自己、改造世界统一起来，严于律己，身体力行。据李楚杰1969年4月21日回忆：“1921年寒假，我同唐鉴、姜敬祥一道回宁远。经过常宁，姜敬祥访问贫苦农民，对我说：‘农民要起来闹革命，才能翻身。经过新田时，蒋先云的堂弟蒋先启请吃饭，我们端起酒就喝，唐鉴他们一口也不喝。我问他，他说：‘许多人没饭吃，我们还能喝酒吗？后来我才知道，心社内部有个规定，凡是参加的，必须不吸烟，不酗酒，不嫖妓，不赌钱。他们互相帮助，互相监督，移风易俗，不同流合污。”

参与和领导湘南学联的革命活动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沙子会成员在蒋先云的带领下，组织衡阳各校学生集会游行，进行声援，并联络湘南24县各教育会、各学校、各工商联合会，在衡阳发出了“衡永郴桂各界请办卖国贼电”。

1919年6月7日，蒋先云联络夏明翰等人组织成立湘南学生联合会（简称湘南学联）。沙子会及以后的心社成员都加入了湘南学联并成为其中的骨干。湘南学联早期负责人均为心社成员。心社一度成为湘南学联事实上的领导核心。

湘南学联以“联络感情、交换知识、促进文化、改造社会”为宗旨，甫一成立，就联合社会各界，在衡阳掀起了以抵制日货为中心的反帝斗争高潮。沙子会成员走在斗争前列，率领各校学生，深入车站、码头、货场、仓库、店堂、铺房，严格清查日货。1919年11月10日查获焚毁太和祥洋货店全部日货，震惊全省。1920年初，蒋先云、黄静源率领沙子会与何叔衡紧密配合，率驻衡阳驱张请愿团在衡阳开展驱逐反动军阀张敬尧的斗争，向北京军政府及全国发出几十次通电，举行数十次集会和游行。5月下旬，吴佩孚率部沿湘江而下，张敬尧仓惶逃离湖南，驱张运动取得完全胜利。

湘南地区党的中坚力量

1920年7月，沙子会在省立三师开设了书报贩卖部（1921年3月20日更名为衡阳文化书社），主要销售《资本论入门》《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史》等书籍报刊，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在湘南地区的传播。

1920年冬，贺恕在省立三师校内组织成立了马氏学说研究会，其核心成员共30多人，大部分是沙子会成员。经过马克思主义的熏陶和革命斗争的实践锻炼，心社成员大多建立了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1921年8月，毛泽东回湘途中即介绍贺恕入党。10月中旬，毛泽东来到省立三师，经考察，发展蒋先云、黄静源、唐朝英和蒋啸青4人入党，建立湘南第一个党组织——中共省立三师小组，由黄静源任组长。至1925年，心社成员有23人入了党，且大多在党组织中担任重要职务。1924年5月，贺恕受中共湘区执行委员会的派遣回衡阳成立中共湘南地方执行委员会。至1925年，中共湘南地方执行委员会先后有委员45人，其中贺恕、杜家俊、陈芬、唐朝英、蒋啸青、姜敬祥、韦汉、袁痴8人均为心社成员。

中共湘南地方执行委员会成立后，立即派出党员到湘南各地开展建党工作。1926年以前湘南地区所建立的16个县级党组织中，就有9个是由心社成员领导创建的。

在革命洪流中英勇奋斗

在党的创建和大革命时期，心社成员融入滚滚革命洪流，掀起了学生和工农运动的高潮。1922年9月，蒋先云、雷晋乾协助刘少奇、李立三取得震惊中外的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胜利。12月，蒋先云又参与领导“其雄壮不亚于安源”的水口山大罢工。1923年5月初至8月25日，唐朝英、高静山、袁痴、罗严等发动驱逐省立三师反动校长刘志远的斗争。9月，雷晋乾协助刘东轩建立岳北农工会，发中国“工农握手革命”之先声。1925年1月，黄静源与刘少奇领导安源工人举行第二次罢工，取得胜利。唐朝英与王球一起领导建立了13个行业工会，开展对资斗争，组织罢工21次之多……

在土地革命时期，心社成员积极投身武装斗争行列。黄益善、黄逵、陈俊参加了南昌起义，陈芬、黄益善、黄逵、陈俊、高静山、杜家俊参加了湘南起义。黄益善随湘南起义部队上井冈山后，先后担任红四军团、师党代表。陈俊上井冈山后，先后任营、纵队、团党代表，政治委员，1930年3月中旬在澄江战斗中壮烈牺牲。

在腥风血雨的岁月，许多心社成员不忘初心，前赴后继，不怕牺牲，谱写了一曲曲英雄壮歌。心社主要发起人贺恕，在白色恐怖下坚持革命，1947年4月在上海病逝，留下了“一不为名，二不为利，革命到底”的誓言。心社主要领导人蒋先云，位列“黄埔三杰”之首，1927年5月28日英勇牺牲在河南北伐前線。据已掌握的资料，心社31名成员中，有18人为革命牺牲。他们艰苦卓绝的革命精神和崇高的革命品质，永远值得我们敬仰。

（作者单位：衡阳县委党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