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珍益母丸： “养血活血”的妇科中成药

罗大伦 香薷

本期我们来介绍一剂调理女性月经不调的中成药，明代著名医学家张景岳的“八珍益母丸”。

此方被收录在张景岳的《妇人规》之中，是专为古代气血亏虚的女子备孕、受胎所设之方。有句老话说“治孕先调经”，而像这样能够助孕养胎的方子，也定是养血调经的好手，所以，现如今此方更多被用来调理女子月经不调，月经量少，流产后不规则月经出血和气血亏虚所致的面色暗沉色斑，痛经等问题。

为何“助孕”方中要重用益母草

八珍益母丸（见《妇人规古方》）治血气两虚，脾胃并弱，饮食少思，四肢无力，月经不调，或腰酸腹胀，或断或续，赤白带下，身作寒热，罔不获效。服一月之后，即可受胎。虚甚者用药一斤，必能受子。

【组成】人参、白术（土炒）、茯苓、川芎（各一两），当归、熟地（酒洗各二两），炙甘草（五钱），芍药（醋炒一两），益母草（四两）。

脾胃虚寒多滞者，加砂仁一两，姜汁炒。腹中胀闷者，加山楂肉一两，饭上蒸熟。多郁者，加香附一两，酒制。

（注：一两等于30克。）

此方现已有同名中成药八珍益母丸、八珍益母胶囊等。

张景岳认为：“调经之要贵在补脾胃以资血之源，养肾气以安血之室”，也就是说要女子经水充足的根本就是养血脉，要滋养先天（先天之本为肾），补养后天（后天之本在脾）。脾肾中虚当以温润者补之，熟地黄质润，味甘微苦，药性平和，禀至阴之德，善补五脏之真阴，为阴中求阳之上品;当归善补“心、肝、脾”之血脉，为血中之气药，既能补血又可行血，更可防熟地黄滋腻之弊，两药相须为用，是调理月经病不可多得的搭配，所以，张景岳要重用熟地黄与当归。

那么，此方中为什么要用二倍于熟地黄剂量的益母草呢？为什么要在“助孕”的方子中加入如此大剂量的益母草呢？此方又适合于什么样体质特点之人呢？

益母草辛，苦，微寒，具有利水消肿、清热解毒之效，尤善活血调经，祛瘀通络，是妇科要药。但为什么要重用益母草来助孕呢？我觉得这可能需要放到历史的背景之中，毕竟，古代的女子大都不是只生一胎，而二胎、三胎过后，难免会有调养失当，气血亏虚、瘀血内留等情况，而经血不畅，也就不易受孕，所以，许多著名的本草书籍都载有益母草为胎产圣药之言，比如《本草纲目》中载：“调女人经脉，崩中带下，产后胎前诸证。久服令人有子。”《本草求真》言：“去瘀生新，调经解毒，为胎前胎后要药。”

而这个益母草、八珍益母丸是否适合当代头胎的备孕妈妈们？我觉得是不太适合的，毕竟头胎而瘀血甚者还是不多的。那么，八珍益母丸究竟适合什么样的体质状态呢？下面我们就来具体说说。

适用气血亏虚，月经不调

先来讲一个我朋友的故事，她属于典型的晚婚晚育，毕业时就已经快三十岁了，婚后又查出患有多囊卵巢综合症，但她又执拗地想要一个“顺水成舟”的宝宝，这样就又拖了三四年，待到她怀孕时已经是足足的大龄产妇了，而她又生活在一個高强度、快节奏的城市，工作也没有给她喘息调养的时间，她就像轨道中的列车一样一路奔跑，而直到孩子快周岁的时候，不知是谁去了她家，竟对她说：“你长白头发了？”

好像就是这句话，瞬间刺破了她佯装坚强的内心。半天，她泣不成声地说：“孩子还这么小，我不能有事……我状态不好已经很久了，几乎日日起夜三四次，月经也就两三天就没有了……我悄悄去查过，医生说指标都挺好的，可能慢慢就好了……”

其实，当时她的状态就是产后抑郁，只是她习惯了“坚强”，伪装到她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后来，几经劝说她才同意吃药，陆陆续续喝了两个多月的膏方，中间有月经期停药，也有她自己忙到忘记的时候，待到第三个月，月经期时，她才说：“月经能持续五天了，我最近也睡了好几个整觉，那是整个怀孕以来都没有过的睡眠状态，别提多舒服了……”

有的时候，我经常感觉中医有一种神奇的魅力，它能在细微之处发挥出1+1远大于2的能力，就像我朋友的真实经历一样。其实，当时我给的方子就是简单的八珍益母丸加了香附、砂仁的版本，并没有加什么改善安神助眠，养肾涩尿的药物，而她之所以会觉得状态好了，睡眠好了，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脾胃运化之力逐渐恢复，食欲好了起来，人的情绪自然而然也跟着阳光起来，而非每日仅靠咖啡、奶茶“续命”，消耗得少，滋养得多，身体便有了储备，这就是良性循环的开始。

女人离不开阴血的滋养

那么，八珍益母丸适合什么样的体质状态呢？其实，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大体上把握两点：气血亏虚，内有血瘀之人。

气血亏虚可以是因为多产体虚，可以是先天不足，也可以是“五劳七伤”，操心费力，耗伤心血。加上自己又是长时间饮食失调，补养不足的状态，进而表现在身体上就是乏力，汗多，心慌，胸闷气短，有时甚至是生气都懒得去争吵，总想躺着，靠着，不想吃饭，不想社交，经期延后，月经量少，月经时间比之前会缩短2～3天，月经拖尾，会有哩哩啦啦走不干净的感觉，这都是“气血亏虚，气不摄血”，出现在女子身上的表现。

然后就是“兼见瘀血”，这种瘀血与妇科相关，可能是源于小产，流产或其它原因的妇科手术。瘀血内留影响身体状况，进而出现无规则的经间期出血，尤其是流产后不规则出血，月经忽然一涌而现兼有明显血块，再或许术后明显眼圈发黑，色斑明显，舌下脉络泛黑，伴随着月经周期出现明显的腰痛、腹痛等症状。

上面这些症状表现都属于“八珍益母丸”可以调理的范畴，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其实女人更离不开阴血的滋养。经带胎产的每个阶段，都是耗气伤血的过程。不要贪凉饮冷的一时冰爽，不要忍辱负重的辛苦忍耐，不要悲春伤秋的多愁善感，女人应该努力对自己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