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底有多重
2022-05-30
有各种各样的公主。有受到继母虐待,跑到森林遇到七个小矮人的白雪公主;有住在大海里想成为人类的人鱼公主;有得到魔法相助,成为王子意中人的灰姑娘变成的公主;有不想亲吻帮助了她的青蛙的公主;有肌肤嫩得睡在二十床垫子和鸭绒被上还能感觉到最下面那粒豌豆的豌豆公主。还有一个公主,是失去了重量,整天轻盈地飘在空中的公主。这是作家麦克唐纳笔下的《轻轻公主》。
公主失去重力的原因很老套:是她的国王父亲忘记邀请自己的妹妹来参加孩子的受洗,而他的妹妹是一位巫婆,她一气之下,诅咒了公主,让她失去了重力。麦克唐纳高明的一点是,他不仅让公主失去了身体的重力,也让她失去了心灵的重力。她不爱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就像巫婆说的:
凭我的咒语,让你心灵轻轻
凭我的咒语,令你肢体轻盈
永远不会让人们的臂膀吃力
只会伤透你父母的心
于是,轻轻公主飘在空中的时候,她的心是缺失的。麦克唐纳将公主的情感缺失和不会流泪联系到了一起。她总是笑,没心没肺地笑。人们把她像皮球一样在空中丢来丢去的时候,她笑。人们告诉她,敌人要来包围她父亲的都城,她也听了大笑。人们说,都城要被占领,敌人要蹂躏整个城市,她笑得更厉害。她母亲哭的时候,她也不理解,还说:“妈妈的表情好奇怪啊,妈妈还挤出水珠来流到脸颊上?妈妈好滑稽啊!”
但这样的公主,还是被一位王子爱上了。他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去救公主最喜欢的正在消失的湖。于是他就這么做了,等湖水重新涨上来,湖水也漫过了王子的脖子。他说出了内心最后的心愿:“你愿意吻我吗,公主?”
在此之前,公主也吻过别人。在书的28页,她飘在空中打算去亲吻父亲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把她送到了父亲旁边的年轻侍从怀里。她来不及收回自己的动作,于是她吻了那个侍从。她对此并不是很介意,又爆发出一串笑声,还把手里的一只癞蛤蟆捅在侍从的眼睛上。
这一次,当王子提出亲吻的请求时,而公主变了。
“好的,我愿意。”公主给了他一个长长的、甜美的、凉凉的吻。
于是,王子在得到公主的吻后,无怨无悔地被湖水淹没了。公主意识到,自己爱上了王子。她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她很急切地救他,直到把他救活。公主哭了。这是她第一次学会哭泣。
她躺了有一个多小时,这期间她的眼泪一刻也没有停过。之前一辈子压抑下来的哭泣都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因为哭泣,公主懂得了爱,她破除了巫婆的诅咒,也找回了身体的重量。她不再轻飘飘地浮在空中,而是走在地上。她像一个婴儿一样学习走路,走着走着,不时摔倒。王子扶起她,再继续往前走去。
在虚幻的时代,我们不敢表达我们的爱意,直到我们没有爱可以表达。我们都是轻轻公主,我们漂浮在时代的天空下。
但我们仍然相信,并且见证了,这也是一个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亲吻另一个人,一只手紧握另一只手,一颗心融化另一颗心。
麦克唐纳完全可以给《轻轻公主》另外一种结尾,就是轻轻公主没有觉悟。王子死了,而公主继续冷漠地活下去,飘在王国的上空。
但麦克唐纳没有这样做。于是我们看到了:最后,轻轻公主收获了重量,她学会了爱;她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从此再也没有失去爱的重力。
编辑/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