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密密缝

段文博

临行，箱子已经装不下了

母亲抱来苹果、核桃和酸奶

它们一面代表此乡土地的生产

一面代表着他乡未知的工业

两面中间，陌生的标准四处通行

我不要带了——装不下，也都能买到

那个叫母亲的人随即暴露于一场失败的大雨

这时我想起遥远的下午

从外婆家离开时，外婆执着地抱来：

绣花鞋垫、风干野菜

母亲不要——装不下，也用不到

那时我见证过另一个被称作母親的人

的衰老，和一些比距离更远的

看不见的阻隔。我收下母亲的馈赠

以及一些不在我句子里出现过的情感

在冷落的暗面，它们被随意堆放已经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