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初吻”

陈之涵

嘴角反复“起泡”，令人尴尬又不适。一种被称为单纯疱疹病毒Ⅰ型（HSV-1）的病毒，或为背后“元凶”。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目前全球约有37亿HSV-1的终身感染者，而在50岁以下的人口中，2/3都携带该病毒。

然而，这么厉害的病毒从何而来？又为何大范围传播？一直以来，科学家们并不清楚。

近日，一个由英国剑桥大学领导的国际研究小组终于解开部分谜团。他们发现，人们今天所熟知的单纯疱疹病毒株可追溯至大约5000年前，而它的传播、延续，似乎都与当时初步兴起的接吻习俗，密不可分。相关细节于当地时间7月27日在《科学进展》杂志中公布。

数千年如一日

“我们从大约3000个欧洲考古样本中进行DNA筛选，只发现了四例单纯疱疹感染。”论文作者、塔尔图大学基因组学研究所的Meriam Guellil博士说。

“通过将古代病毒与现代病毒对比，我们能分析二者间的差异并评估其突变率，从而了解病毒的进化时间表。”

比对结果显示，在5000多年前出现的单纯疱疹病毒结构，与如今观察到的病毒结构几乎别无二致。此外，古代菌株引发的症状也与现在相似——感染者都牙周脓肿严重。

这说明，早在新石器时代晚期至青铜时代早期，原始菌株就已被现代菌株所取代，并一直延续至今。

“我们为此惊讶，毕竟，全世界正在见证新冠肺炎病毒的迅速变异。”剑桥大学遗传学系的合著者Charlotte Houldcroft博士表示。

“但HSV-1显然在更长的时间尺度上进化。这也许是因为，它擅长‘潜伏，而且只通过唾液的直接接触传播。”

靠接吻“延续”至今

据研究者介紹，所有灵长类动物物种都携带至少一种疱疹病毒。

因此，人类在数百万年前首次离开非洲之际，疱疹病毒应该已经以一种（或多种）较为原始的形态，伴其左右。

“但5000年前，HSV-1菌株忽然将其他菌株‘碾压、取代。我们推测，应该是当时发生的一些事情，推动了它的大面积传播。”Houldcroft说。

反复查阅资料后，研究者最终得到结论：当时刚刚在情侣间兴起的新时尚——接吻，可能是病毒传播的罪魁祸首。

在更为久远的石器社会，母亲经常将半咀嚼的食物嘴对嘴地喂给孩子，助其消化。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疱疹病毒只在母亲与新生儿间“垂直”流动。

但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种行为的意义逐渐变得宽泛。到了青铜器时代，南亚地区的手稿首次将接吻作为浪漫关系的象征而记录。

大约5000年前，亚欧大陆居民向欧洲大规模迁徙，他们亲密接触的习惯也被一同转移，赋予病毒一种全新的“横向”传播方式，为更多人带去“甜蜜”的烦恼。

“2000年前的罗马皇帝似乎发现了这点，他曾下令严禁当众接吻，以防（疑似）疱疹扩散。”Houldcroft说。但显然，效果并不显著。

时至今日，同样的病毒，依旧在以同样的方式传播。

对此，研究者也提醒，虽然感染本身并不致命，但与其他疾病（如败血症和新冠肺炎）叠加发作时，后果也可能极其严重。所以，接吻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