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长征过雅安展现的精神风范

2022-05-30黄桂林张雪婷

党史博采·理论版 2022年10期

黄桂林　张雪婷

[摘要]长征过雅安时周恩来展现出共产党人崇高的精神风范。他不惧苦难、革命乐观，在向天全行军时他说“靠大树休息不是蛮好吗”；在翻越夹金山时他鼓励红军战士说“翻过雪山就是胜利啊”。他从容指挥、长远谋划，促成冕宁革委会和抗捐军成立，策应红军进入雅安；参与研究过大渡河问题，叮嘱过泸定桥注意事项；助力陈云顺利出川，与共产国际取得联系。他团结军民、推进抗日，以实际行动宣传红军是人民子弟兵；在宝兴县与毛泽东等发布抗日宣言。这给雅安人民乃至中华儿女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和无尽鼓舞人心的力量。

[关键词]长征；精神风范；雅安；团结军民

[作者简介]黄桂林，恩来干部学院副院长，江苏淮安 223200；张雪婷，南京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江苏南京 210094。

[中图分类号] D231[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6-8031（2022）10-0007-04

1935年5月至1936年2月，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两大主力红军长征先后经过雅安，活动范围覆盖全市六县两区。红军长征途经雅安，是红军长征史诗中非常重要的光辉篇章，是中共党史上极其重要的一页。强渡大渡河、陈云出川、翻越夹金山等就是这一时期的重大历史事件。在雅安地区，无数共产党人为了红军的生存和发展而斗争，身体力行地践行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生动彰显共产党人崇高的精神风范，周恩来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一、不惧苦难革命乐观

周恩来最突出的特点之一就是“情况越紧张，他越沉着，越冷静；生活环境越艰苦，他越是表现了常人难以做到的乐观”。①长征过雅安时面对敌人的前后阻截、艰苦的行军和工作环境，周恩来无惧艰难无畏苦难，始终秉持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一）“靠大树休息不是蛮好吗”

1935年6月初，周恩来随中央军委纵队取小道向天全进发，道路异常艰难，困难有很多，主要的困难有几点。一是行军天气多雨。此时正值初夏，雅安素有雨城之称，夏季又是雨水高发季节，所以经常雨天行军，很少能够看见太阳，有时是绵密的细雨，有时是倾盆的暴雨，还不时遇上暴发的山洪，“稀泥烂草一陷入就很深，就不得不爬着走”。②二是行军道路难走。所谓取小道行军“实际上根本没有路，尽是在深山密林中穿来穿去”③，战士们不仅要翻山越岭，很多时候还需要自行在山间踏出道路，或者伐木取道，或者遇水架桥，天黑之后更是辨别不清方向。三是敌机不时轰炸。虽然敌军主力部队被红军甩开，但是敌军并未放弃对红军的“追剿”，敌军派空军紧追红军，企图阻止红军前进，伺机轰炸红军。所以即使红军行军在深山密林中，也会不时遭到敌军的轰炸，敌军“又是投弹，又是扫射，炸得碎石横飞，草木着火”④，而红军对待敌机只能隐蔽，不少红军战士因此受伤、牺牲。四是食宿没有保障。走在这样的地方，很难生火做饭、很难找到清水、很难找到干的地方住宿，周恩来和红军战士经常喝雨水，“吃一点被雨水淋成稀糊的干粮”。⑤

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行军和工作，周恩来不仅自己积极乐观面对，还鼓励同行的红军战士。他将自己的马让给受伤的红军战士，还边走边给红军战士讲革命故事鼓励红军战士，队伍停下休息时立即处理党和军队的相关事务，到了晚上就背靠大树休息。刚开始警卫还为没有找到干净的地方给周恩来休息而烦恼，但周恩来却说：“就靠着这棵大树休息不是蛮好吗？”在周恩来等人行进在深山密林中时，红军先头部队已突破敌军防线占领天全，周恩来等人经过几天的艰苦行軍后顺利到达天全。

（二）翻过雪山就是胜利

1935年6月16日，周恩来等人在跷碛藏族乡翻越长征以来的第一座雪山夹金山，到小金去和红四方面军会师，但此时的红军却在翻越雪山前和翻越雪山中都遇上了新的难题。在翻越夹金山前，红军衣服单薄、物资匮乏。周恩来的警卫员回忆说：“雪山的路非常难走，是长征途中最困难的一段路程。”⑥夹金山海拔4千多米，积雪覆盖，寒冷异常，红军战士多从南方来，都还穿着单衣。为了翻越雪山，红军尽量采买冬装、皮袄、酒水、辣椒等物资，但跷碛人烟稀少能采买到的物资少之又少，只有少数红军战士穿上了冬装、皮袄，喝上了酒水、辣椒水，大多数的红军战士饿着肚子拄着根木棍就爬山去了。在翻越夹金山过程中，时间紧迫、道路艰险、风雪刺骨、损兵减员。由于温度和光照的影响，红军战士只能利用白天翻越高海拔终年积雪的夹金山，时间紧任务重。上山的路是羊肠小路，越往上爬积雪越多越深，道路也越加模糊，红军战士只能摸索着寻找道路前行，不时还会踩空、掉进雪窝中、滑倒甚至滑下山去。越往上海拔越高、气温越低、风雪越大，风裹挟着冰雪阻挡战士前进的步伐，寒冷刺骨，不少战士是负伤爬山，风雪、低温、路滑使得一些战士长眠在夹金雪山。

在爬雪山过程中，周恩来身体力行、率先垂范、鼓舞士气。长期繁重的工作和长途急行军使周恩来越来越消瘦、身体也越来越弱，但他在翻越夹金山时“从来都走在最前头，以自己的模范行动，鼓舞着大家”。⑦周恩来还高声呼喊鼓励红军战士们，“快上啊，看谁先到达山顶”⑧，“加油啊，翻过雪山就是胜利啊”⑨！组织人唱山歌来缓解饥饿、疲劳和寒冷，振奋气势鼓舞斗志。周恩来等人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对革命必胜信心，极大地鼓舞着每一个红军战士”⑩，最终在夜晚来到之前，顺利翻越夹金雪山。

二、从容指挥长远谋划

“我们打胜仗靠的是毛主席战略方针路线，但每次战役布置、使战争胜利是靠周副主席指挥。”?长征过雅安时，周恩来在军内担任中革军委副主席和红军总政委，他从容进行军事指挥，为顺利过雅安、长征的胜利、党的发展长远谋划。

（一）促成冕宁革委会和抗捐军成立，策应红军进入雅安

1935年5月下旬，为落实中革军委“以最大的努力争取彝民群众到我们方面，并组织彝民游击队，反对刘、蒋等敌”?的训令和让红军顺利进入雅安，周恩来进行了一系列安排部署。

首先，促成冕宁县革命委员会和抗捐军成立。1935年5月22日，周恩来到达冕宁县，当天就立即同陈云一起召开总政治部地方工作部会议，同当地干部讨论成立革命委员会和组织抗捐军事宜。这次会议促成四川第一个红色政权冕宁县革命委员会成立，冕宁革委会下设行政科、财粮科和弱小民族科，致力于冕宁县及其周边地区的红色革命事业，帮助包括少数民族在内的百姓争权益，抵制苛捐杂税。会议第二天，“冕宁县革命委员会为组织抗捐军，召开上千人的大会，当场有四五百人报名”?，大会促成红军入川以来第一支革命武装抗捐军成立。自此，冕宁革委会在党的指导下有序开展群众运动，抗捐军队伍也逐渐发展扩大。

其次，部署冕宁抗捐军参与到游击斗争中。1935年5月24日，为部署在大渡河北岸开展游击战争，策应中央红军主力部队进入雅安地区，周恩来、朱德等人致电冕宁县革命委员会主席兼游击总队政治委员李井泉：“你及王首道与三军团所拨来之一个联合电台，应准备随九军团开至大渡河北岸发展游击战争。”?刚刚成立的冕宁抗捐军立即加入到红九军团的游击战争中，同战斗经验丰富的红九军团一起打土豪、分田地、向人民宣传党的思想、同地方军阀和国民党军队进行坚决的斗争。冕宁抗捐军充分发挥熟悉当地语言、地形和敌情等优势，有力地策应红军主力进入雅安。

据何长工回忆，先到达冕宁的周恩来等人“为我们打开了前进的道路，他们在这里短短的几天，发动群众进行革命斗争已经取得了可喜的成绩”?，“李井泉同志还和我们一道参加了有限度地破坏泸定桥的战斗”?。1935年6月9日，周恩来随中央军委纵队到达雅安天全县后，安排骑兵前去迎接红九军团和冕宁抗捐军，连夜“听取了红九军团长罗炳辉、政委何长工的汇报，赞扬红九軍团不但完成了任务，而且扩大队伍有不少缴获，表示慰问”。?周恩来对红九军团工作的高度评价也是对冕宁抗捐军的赞誉，侧面反映周恩来对冕宁抗捐军的关注与肯定。

之后，在周恩来等人的关怀下冕宁县红色革命事业如火如荼发展。

（二）参与研究过大渡河问题，叮嘱过泸定桥注意事项

1935年5月26日，周恩来、毛泽东等到达安顺场，“还没有进屋，就和朱德、刘伯承等人露天研究过大渡河问题”。?

第一，排除乘船只过河的方式。大渡河是岷江最大的支流，5月正值汛期，河宽两三百米，水势湍急，当地百姓都说5月安顺不渡河。红军现在仅有几只小船，如果选择用小船来回摆渡过河，不仅难度大危险系数高，而且会因为无法在国民党军追来之前将红军主力全部顺利送过大渡河，所以靠小船摆渡过河是行不通的。

第二，确定兵分两路从泸定桥渡河方案。最好的渡河办法就是利用大渡河已有的桥过河，而敌军为了阻止红军过河已经将桥都拆了，只有160里之外的泸定铁索桥还在。因此，周恩来等人决定，“红一军团第一师及干部团归聂荣臻、刘伯承指挥循大渡河左岸，林彪率红一军团指挥部、第二师主力及红五军团循大渡河右岸，均向泸定桥急进，协同袭取该桥”。?

第三，向泸定桥进发时坚定战士必胜信心。历史上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在大渡河全军覆没，国民党更是放出让红军在大渡河全军覆没成为石达开第二的妄言。在向泸定桥进发的过程当中，周恩来向战士们讲述石达开在大渡河全军覆没的相关历史情况，分析红军与石达开的区别，坚定红军必然会粉碎国民党想让红军重蹈石达开覆辙的美梦，坚定战士过河的必胜信心。

第四，到达泸定桥叮嘱过桥注意事项。5月31日，周恩来到达泸定桥，先听取指挥员汇报过河情况，周恩来“再三叮嘱指挥员一定要后面的部队守秩序，听指挥，保证安全。牲口不能过，就最后过或者蒙上眼睛，或者找一个适当的地方，让马匹游水过去，不要影响了部队”。?叮嘱完指挥员后才开始过桥，周恩来告诉同他一起过桥的红军战士，“过桥的时候要小心，眼睛要看对岸，不要往下看”。走到泸定桥中间，看到一块木板裂开了，周恩来主动提出“我们修一修，铺好了再走”，等铺好之后才继续过河。

（三）助力陈云顺利出川，与共产国际取得联系

1935年5月31日，周恩来到达泸定县，与毛泽东、陈云等中共中央负责人开会，会议决定派陈云“去上海恢复白区党的组织”。

周恩来对确定陈云作为出川人选起到重要作用。长征出发前后两件事对党的发展产生重大影响，一是上海地下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二是党中央与共产国际失去联系。所以尽快恢复上海党组织、和共产国际取得联系就成为党中央一直重点关注的事情之一，派谁去就成了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这个人员既要能够应对白区上海的复杂情况，又要熟悉党的特科地下工作，还要在党内有一定领导地位，所以综合下来曾在上海多年、拥有处理复杂事务能力、创立和领导中央特科的周恩来是首要人选，但是红军长征又不能没有周恩来。在周恩来等人的商议和支持下，曾协助周恩来处理中央特科事务、接替周恩来主持中央特科工作的陈云就成为恢复白区党组织工作的人选。

周恩来有丰富的地下工作经验，叮嘱陈云出川相关注意事项。在泸定确定由陈云出川后，周恩来、陈云与中央军委纵队一道走在深山密林中向天全进军，期间，周恩来就出川问题与陈云谈话。1.周恩来给陈云到达上海之后的工作提供一些经验和建议。周恩来到苏区之前在上海从事革命工作5年，拥有丰富的白区工作领导、组织、斗争经验，掌握大量的组织人事信息，这对陈云回到上海恢复上海地下党组织起到重要的作用。2.周恩来等人对陈云的行程和安全保障都做了周密细致的安排，出川沿用周恩来早期制定的地下战线工作准则，由地下党员席懋昭护送陈云出川。3.周恩来与陈云约定顺利出川暗号。即陈云顺利出川后在“《新新新闻》报馆刊登《廖家骏启事》。这个启事是事先同周恩来约定的，表明他已平安到达成都”。

6月中旬翻越夹金山前，陈云带着周恩来等中央领导的期许和叮嘱踏上去往上海的道路。7月中旬陈云到达上海，艰难寻找党的组织。9月上旬陈云到达莫斯科受到斯大林接见，向共产国际讲述长征相关情况，使世界第一次真实了解长征，他们惊叹红军的坚毅顽强和为革命理想不惜牺牲一切的奋斗精神。

三、团结军民推进抗日

长征时周恩来曾说：“咱们是毛主席领导的工农红军，是人民的子弟兵……在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中，都必须牢牢记住。”长征过雅安时，周恩来团结军民，并以实际行动，推进抗日。

（一）团结军民，以实际行动宣传红军是人民子弟兵

长征过雅安时，周恩来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团结军民，主要体现在四件事上。

1.尊重少数民族风俗习惯。红军长征初期，总政治部就下发了《关于争取少数民族工作的报告》，身为总政委的周恩来一直率先垂范。雅安是少数民族聚集区，周恩来在过雅安时期，带领着广大红军战士严格执行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少数民族政策。

2.过泸定桥后周恩来查看百姓受火灾情况。敌人因不敌红军撤离泸定桥，在撤离途中假扮红军沿途放火，这使红军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受到影响。红军迅速应对，除派出红军追剿敌军外，还派出红军帮助百姓救火。周恩来过桥后知晓了此事，“十分气愤，就和其他首长一起到镇里看”，以实际行动粉碎敌人的政治攻势，以实际行动密切了红军与人民的关系。

3.向宝兴行军过程中让马给警卫员吴生开。在行军过程中常有敌机轰炸，流弹划伤了吴生开的腿，伤口起初并不严重，吴生开为了不影响部队行军就未及时包扎。周恩来发现之后立即让卫生员给吴生开处理伤口，但是没有几天伤口还是化脓溃烂，周恩来看到吴生开行走困难，就将自己的马让给吴生开，自己和战士一同步行。

4.过雪山告慰战士江良兰。过夹金山时一些红军战士没有走出雪山，江良兰就是其中一位，战友们将他掩埋在雪坑中，一起为他默哀，周恩来说：“你未完成的事业将由我们来完成！将来总有一天，在埋你的雪山上插上红旗！”

（二）推进抗日，在宝兴县与毛泽东等发布抗日宣言

抗日是周恩来等人一直关注的事情。在周恩来等中央军委领导人的关怀下，红军长征前后派出两支抗日先遣队伍。一支是1934年7月由寻淮洲、粟裕等领导的红七军团，一支是1934年11月由程子华、徐海东等领导的红25军。长征途中红军沿途也在宣传抗日的主张，但面临国民党的围追堵截，红军长期将摆脱国民党的“军事追剿”作为长征的首要任务。

当周恩来等人到达雅安时，抗日成为红军的中心工作，原因有二。1.红军的境遇有了极大改变。经过四渡赤水等战役，红军相对掌握了军事的主动权。进入四川后，刘伯承、聂荣臻等四川干部，借助他们对地域的熟悉、和与川军的关系等有利条件极大减少了与川军的冲突。所以当红军进入雅安后，对日作战作为红军当时的中心任务就具备了条件。2.日军在华北制造事端。1935年5月，日军“向国民党政府提出统治华北的要求”，而国民党秉承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置水深火热的华北人民于不顾，置华北的主权和民族的危亡于不顾，欲放弃华北。面对日军的侵略行径和国民政府的不作为，红军号召全国团结抗日，保卫民族。

周恩来等人在雅安采取一系列行动推进抗日进程。1.身为红军总政委的周恩来在长征过程中非常重视宣传工作，以喊口号、贴标语、开动员大会、唱歌等形式宣传红军的主张和政策。红军到达雅安时就传唱着这样的歌词：“目前的中心任务要打日本兵，收复东北三省，保卫民族。”2.1935年6月15日周恩来、毛泽东等人联名发布《为反对日本吞并华北和蒋介石卖国宣言》，“号召全国工人、农民、海陆空军以及一切爱国志士、革命民众起来，反对日本帝国主义”。3.在与红四方面军会师之后于两河口会议之上，周恩来再次重申北上抗日主张，推进抗日进程。

周恩来长征在雅安的这段革命经历展现出他崇高的精神风范，不惧苦难、革命乐观，从容指挥、长远谋划，团结军民、推进抗日。这给雅安人民乃至中华儿女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和鼓舞人心的无尽力量，这也将感召和启迪着人们走好新时代的长征路。

[注释]

①⑤魏国禄.随着周恩来副主席长征[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76年版：44.

②③魏国禄.随着周恩来副主席长征[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76年版：43.

④吴生开，顾玉平，魏国禄.回忆长征中的周恩来同志[M].江西：人民出版社，1977年版：26.

⑥魏国禄.随着周恩来副主席长征[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76年版：48.

⑦魏国禄.随着周恩来副主席长征[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76年版：51.

⑧魏国禄.随着周恩来副主席长征[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76年版：47.

⑨⑩魏国禄.随着周恩来副主席长征[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76年版：49.

?周恩来传（一）[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314.

?毛泽东年谱（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455.

?陈云年谱（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年版：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