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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古寨:金仓岭上的红色传奇

2022-05-30王海燕

雪莲 2022年10期
关键词:慕容

这里,就是闻名遐迩的慕容古寨,地处古丝路南线、距西宁市40公里的湟中区拦隆口镇拦一村金仓岭上,北屏金娥山,南襟湟水河。

据史料记载,这里是历史悠久的军屯要地。南北朝时,鲜卑慕容族曾在青海方圆千里的地方建立吐谷浑王国,称雄北方300多年,留下了巨大的历史回响。据祖辈口口相传,金仓岭慕家就是从辽东西迁而来的吐谷浑后裔。

新中国成立后70多年的奋进历程中,这一方土地秉承红色基因,打造红色文化,在缅怀中传承,在开拓中弘扬,继往开来,发奋图强,建设富裕和谐美丽新家园,让革命先輩用鲜血染红的精神旗帜,永远在金仓岭上高高飘扬。

中华文明由多民族文化融合而成。漫长的历史时空中,多民族共同创造了灿烂的历史文化。鲜卑文化以及鲜卑文化衍生出来的鲜卑慕容酒文化无疑是中华文明璀璨星空一颗闪亮的星星。在青海,慕容古寨清冽的酒香在这里飘溢了400多年。新世纪以来,一派红色文化的浪潮又在这里涌动,交相辉映,激荡人心……

一位西路军战士与金仓岭的故事

金仓岭静静地矗立在湟水北岸,默默守望着岁月的流变。而中国革命的烽火一次又一次在它的身上留下了鲜红的印记,孕育成为慕氏家族的红色基因,化为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在风雨如磐的岁月里被恪守和传承下来。慕氏家族的红色记忆,最早可追溯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那时正值革命斗争如火如荼的年代。

在青海省西宁市湟中区拦隆口镇金仓岭上,有一座红色文化纪念馆。馆内,慕氏家族祖辈收集珍藏的红色文物中,一把祭血杀敌的战刀、一件褪色的军衣和一面硝烟熏染的战旗格外引人瞩目。它们将人们的记忆拉回到80多年前那烽火连天的岁月,一支浴血奋战、出生入死、筚路蓝缕的战士从河西走廊走进人们的视野……

他们就是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用滚烫的鲜血和坚贞的信仰,在中国西部抒写了一曲震撼昆仑的英雄壮歌。

河西走廊,绵延1000余公里。茫茫戈壁黄沙浸染着英雄的鲜血,掩埋着一段西路军惨烈悲壮的历史,战士们以血肉之躯殊死战斗,使红色火种生生不息。

1936年10月,中国工农红四方面军总部及所属的第三十军、九军、五军等两万多名忠勇将士,奉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命令,在甘肃靖远地区西渡黄河,这支部队先是去执行旨在打通国际路线解决战略依托的宁夏战役计划。嗣后,随战局变化,奉命于11月改称西路军,奔赴河西,建立革命根据地。1936年冬天至1937年春天,短短5个月之内,西路军经历了进攻、防御、东返西征、反复突围,与国民党马步芳部进行了最残酷、最悲壮的血战。

1937年1月,马步芳集中六七万之众,向只剩下一万余人的西路军发起猛烈进攻。西路军将士以寡敌众,顽强踞守,血战持续一个多星期,西路军付出了沉重代价,基本上弹尽粮绝。

3月,西路军将士冒着严寒,凭着顽强的毅力,用两条腿和敌人的骑兵争时间,抢占梨园口,控制进入祁连山的要隘。担任西路军后卫的九军将士拼命与敌争夺梨园口两侧的山头,不到半日,九军仅剩的半个团约1000余人仅有少数人突围。

梨园口战役后,西路军剩下的千余将士开始转战祁连山。3~4月间,祁连山地仍然十分寒冷。高耸入云的山峰,披冰戴雪,寒风夹着雪瀑从山头扑向峡谷,似渗骨的利刃刺割着战士们的肌肤。

此时,一名西路军首长奉命带领一支三四十人的小分队,正冒着风雪严寒转战于祁连山石窝地区。他就是时任国家安全保卫执行局局长的慕容楚强。谁也想不到,后来的日子里,他的命运竟奇迹般地与相距遥远的金仓岭发生了深厚的交集。

慕容楚强率领的小分队克服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高海拔,极度严寒的风雪天气,缺衣少食,孤军与敌人周旋,坚持作战十多天,已弹尽粮绝。

一天黄昏时分,风雪肆虐,他们在一片云杉林中摸索前行,突然惊起几只野雉,扑楞楞飞向空中。这引起了不远处巡山的敌人骑兵的警觉。马蹄声隐约传来。不一会儿,就见约有五六个骑兵朝他们隐蔽的地点小心翼翼地包抄过来。几声枪响,子弹从他们头顶嗖嗖掠过,有的打在云杉上,震落一团团雪块。狭路相逢,队伍有点骚动。有战士攥紧战刀,咬着牙低声说,老子和他们拼了!慕容楚强传令大家隐蔽好自己,等敌人接近了再一齐出击,决一死战。

已经能听到马的鼻息了。敌人头领一手举着盒子枪,一手挥舞着马刀说,快乖乖出来投降吧!顽抗死路一条!这时,慕容楚强一声令下,弟兄们,拼了!战士们一跃而起冲向敌人。有的举着大刀,有的抱着石块。枪声大作。不少战士相继中弹,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雪地……一名战士被敌人砍中脖颈,鲜血喷溅,但他仍将一块石头拼命砸向敌人头部,敌人中石落马,他才摇摇晃晃倒在血泊中。

这次战斗中,共击毙敌人两名,其余在战士们的追杀中仓皇逃窜。小分队死伤也十分惨重,坚持下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不少战士已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尤其是伤员更挣扎在生命的极限,死亡随时在发生。

饥饿严重威胁着幸存的战士,一些战士一躺倒就再也无力起来。要尽快想法寻找口粮,不然,没被战死,可就要饿死了!原五军一位团长说。慕容楚强劝阻说,敌人监视严密,宜暂时隐蔽,不可妄动。团长不听劝阻,带着几名战士去牧羊人那里寻找粮食,不幸被敌人发觉,向小分队发起了围攻。许多战士牺牲了,幸存者被打散失踪。慕容楚强身体也多处受伤,倒在了荆棘丛中。然而他幸运地逃过了一劫。第二天早晨,太阳照红了山野。他苏醒过来后,一边在山中寻找吃的,一边寻找失散的战友。

吃几把雪团,嚼几把草根。慕容楚强坚持了一天,在荆棘丛中,他找到几位牺牲的战士,已是伏尸盈雪,失散的战士一个都未找见。他咬牙翻越一座山岭,走过一个隘口,远远望见山脚下一个村落里飘起的炊烟。由于负伤再加饥饿和寒冷,他倒在了一条山路旁的草丛里……

山路上驶来了一辆装载着青稞的马车。驾车的人正是金仓岭尕空村的慕增光,随车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帮手。多年来,他赶着马车就在祁连山周边一些地方行商,卖掉自家酿制的酩馏酒,再换回一车酿酒的青稞原料。这次,他换了一车青稞正往回赶。突然,帮手低声惊叫一声,啊呀!掌柜子,你看!慕增光顺帮手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一个人躺在路边草丛中,浑身血迹。立即吆停马车,和帮手向前俯身查看。

慕容楚强神志尚处于清醒状态,见到来人就挣扎着坐了起来。问两位是什么人。慕增光一听这人操的是外地口音,心中有些蹊跷,就回答说是过路的。然后問,你是干啥的,满身是伤?慕容楚强说,我是西路军,流落到这里的。关于西路军,慕增光早先就有耳闻,知道西路军是为贫苦百姓打仗的。他和帮手商量了一下,四顾无人,倒掉了一口袋青稞,将慕容楚强装进口袋,辗转拉回到金仓岭。

在慕增光家住了一段时间,伤势日渐好转。很多个夜晚,坐在慕增光的土炕上,伴着一豆油灯,喝着老茯茶,慕容楚强向慕增光和邻居乡亲们宣传革命道理,使乡亲们知道了有个领导中国工农红军,抛头颅,洒热血,解救劳苦大众于水火的共产党和毛主席。慕增光清楚地记得慕容楚强给他说过的一句话,只要誓志跟着共产党走,坚持革命斗争,旧社会一定会灭亡,一个人民当家做主的新社会一定会到来。

慕容楚强身体恢复后,就急着要出去寻找部队。慕增光说,时下外面局势紧张,马步芳匪兵正在四处搜捕西路军战士。慕容楚强执意要走,慕增光怎么说也挽留不住。慕容楚强穿上慕增光给他的一套衣服,打扮成一个当地农民。临别前,慕容楚强从背包里拿出两样东西交给慕增光妥善保存。一份盖着“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印章的入党誓词手写稿和一只写有“二连”字样的水壶。并嘱托说,这是我全部的家当,如果我不幸牺牲了,请你将这两样东西设法转交给我老家的人。说完,喝了一碗慕增光敬的酩馏酒,带了一些干粮,告别了金仓岭。

自此一别,时隔20年后,慕增光才又一次与这位英雄相会在金仓岭上。

之后,慕增光时时在关注着慕容楚强的消息,直到去世。生前还叮嘱后人记住这个人,把他的传奇故事一代代传下去。

离开金仓岭不久,慕容楚强不幸被马步芳的搜山部队逮捕,押往西宁“红军收容队”,随后被押送到兰州国民党集中营,后又押送到陕西西安集中营。

在集中营里,慕容楚强坚持革命立场、坚守革命气节的精神丝毫没有改变,不屈不挠,一直坚持与敌人作最后的斗争。九军军长孙玉清受伤被俘后,在敌人屠刀面前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和视死如归的浩然正气,一直鼓舞着他勇敢前行。

在西安集中营,慕容楚强时刻面临着被敌人杀害的危险。但他仍然与同志们一起宣传革命道理,积极寻求与党组织联系,等待曙光降临。一次,敌西安行营主任蒋鼎文派政训员到集中营训话,说什么红军已经投降了,共产主义是从俄国搬来的,不适合我国国情云云。慕容楚强耳背听不清,有难友在他手掌里写划告诉他,当他明白后就起身厉声驳斥,农民辛辛苦苦种田却没饭吃,工人没明没夜做工却没衣穿,这难道是共产党的过错?……慕容楚强一席话,政训员被驳斥得面红耳赤,一时语塞,难友们群情振奋,慷慨激昂,一同唱起了《国际歌》。

西安事变后,慕容楚强和同志们看到了革命胜利的一线曙光,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了。慕容楚强给难友们说,党不会忘记我们,一定会设法营救我们。我们一定会回到延安党的怀抱。他利用一切机会,向看押官反复宣传团结抗日救国的道理,终于得到一些人的理解和同情。其中有个叫石铁诚的连长表示愿意为慕容楚强通风报信。通过石铁诚,终于与西安八路军办事处主任黄克诚取得了联系。

在这关键时刻,周恩来得知消息后,协调各种关系,千方百计将慕容楚强等一批将士营救到了延安。后经毛泽东主席批示,安排他回湖南治病养伤。

回湘后,慕容楚强一直坚持革命斗争。1938年6月,奉命恢复中共浏阳地下党县委。从此转入地下党革命。

1939年,平江惨案后,奉命携带全家,改名余化民,转移至湘县城关镇潜伏,以手工织布为掩护,带领两个儿子坚持地下斗争10年之久,直至1949年全国解放。

1958年夏季的一天,金仓岭上杨柳依依,稞麦拔节,一位60多岁的老者来到慕家,他一见慕增光就紧紧相拥而泣。来人正是慕容楚强。20余年过去了,他没有忘记救命恩人慕增光,慕增光也一直牵挂着这位西路军英雄。这回,他千里迢迢、风尘仆仆来到金仓岭,就是为了了却一桩夙愿。他带着三件具有特殊意义的纪念礼品,就是前面提到过的:一面军旗,一件军衣和一把战刀。

慕容楚强走了,但这些非凡的纪念物给慕家留下了永久不可磨灭的红色记忆。

在后来的岁月里,慕家一直关念着这位传奇英雄,打听他工作和生活的消息,想尽一切办法收集有关他的红色档案。一张张图片,一封封书信,有关历史文件、新闻报道和烈士证书等,不断拼接、完善、续接他整个革命生涯的轮廓和情景。特别珍贵的是胡耀邦、黄克诚、宋任穷等党和国家领导人致慕容楚强的亲笔书信和纪念文章,洋溢着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对老红军深深关爱之情。

慕容楚强逝世几年后,于1987年3月9日,时任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常委、副主任的宋任穷将军在《湖南日报》撰文纪念,题为《纪念革命老人慕容楚强》。文章最后写道:“楚强同志是一位对党坚定忠诚,品德高尚,作风正派的优秀共产党员,保持革命晚节到生命的最后一息。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革命老人,是我的良师益友。楚强同志值得我们永远纪念和学习。”

在湖南老家,慕容楚强在世时,一再回忆起西路军在祁连山浴血奋战那段无比艰辛而又难忘的岁月。尤其难忘的是,当他与战友失散,流落山中,衣食无着,生还无望之际,幸遇经商路过的慕氏家族的慕增光施救。慕增光冒着被敌人发现的极大风险,将他藏在装青稞的口袋里,巧妙运回金仓岭家中,悉心伺候,设法疗伤,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此后,他又不幸身陷虎穴,历经磨难,但他坚守信念,勇敢地与敌人作斗争。后在党组织的极力营救下,终于回到了延安,回到了党的怀抱。

慕容楚强去世后,他的儿子慕容一直念念不忘父亲生前的嘱托,想方设法将其事迹传承给子孙后代。他还想亲自远涉千里,去青海高原金仓岭拜访慕增光后人,替父亲表达感恩之情,赓续红色之缘。但由于年事已高,终未能成行,只好托付儿子去完成爷爷和父亲难以了却的共同心愿。

为了使这一段经历了血与火的不平凡的红色缘分定格在金仓岭,延续在人们的记忆里,在一次电视采访中,90多岁高龄的慕容激动万分,老泪纵横,无限深情地说——

我清楚地记得,父亲临走的时候,有一件事他总是难以释怀。他断断续续地叮嘱我,你们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去青海,在一个叫金仓岭的地方,寻找一个叫慕增光的人或他的后人,替我表达他当年在祁连山救命之恩。要记住这段缘分,这也是一份革命的遗产,让子子孙孙接续下去。父亲说完后,就咽气了。我当时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兑现父亲的遗愿!时隔多年之后,得知红色金仓岭纪念馆特别收集展出父亲的革命历史遗迹,我感激不尽!父亲的遗愿终于实现了。这是对父亲在天之灵最好的告慰,也是对红色基因最好的传承。青海与湖南相隔千山万水,但今天我们的心却靠得如此亲近。红色情深,血浓于水。真诚感谢金仓岭,感谢你们!

慕容楚强,1894年10月27日生于湖南省浏阳市淳口镇高天村慕家冲一个革命家庭。1925年8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大革命期间,曾先后任中共浏阳县蕉沙乡支部书记、浏阳县农民运动特派员、中共浏阳县委组织部长;1927年秋,任浏阳工农义勇团队,参加秋收起义;1928年8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先后参加湘鄂赣革命根据地和中央革命根据地反“围剿”斗争以及中央红军长征;1936年3月,任国家安全保卫局执行部长、秘书长,参加西路军赴河西走廊及青海作战。新中国成立后,因伤病缠身,一直离职休养,副省级待遇。曾先后当选为湖南省政协第二、第三届委员,第四届常委。1986年12月20日在长沙逝世,享年93岁。

往者已矣,来者可追。金仓岭将永远珍藏着这段红色记忆。

金仓岭剿匪记

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青海解放,新中国成立。整个青海高原沸腾了,沉浸在天翻地覆的巨大喜悦之中。金仓岭上,慕容古寨,也披着新时代明亮温暖的阳光,满怀从未有过的希望和憧憬,坚定信念迎向新的生活。

慕容家族和世居在这里的人们以传统的方式庆祝革命胜利,倾吐无尽感激之情。锣鼓敲起来,狮子舞起来,一坛坛新酿的酩馏酒飘着醉人的馨香,一张张历经苦难的脸庞洋溢着少有的笑容……艳阳高照,逶迤起伏的金仓岭,沉醉在这解放后的第一个金秋里。

然而,从山后涌出的乌云和闪电雷鸣中,人们突然感到了某种不祥和不安。一些流寇散匪不甘心失败和灭亡的命运,对着新生的政权和人民当家做主的新生活,張牙舞爪,负隅顽抗,伺机反扑。

匪乱的严重威胁在高原四处蔓延。金仓岭也在所难免。为了保卫和巩固新生的革命政权和各族群众来之不易的新生活,剿灭匪患,势在必行,刻不容缓。

新中国成立后,国民党潜藏在大陆的残余势力不断与各地土匪、恶霸地主勾结,乘机组织武装叛乱,妄图颠覆新生的人民政权。西北地区匪患历来比较严重,此时国民党潜伏特务和残余分子,勾结一些民族分裂分子,利用当地残余土匪势力散布谣言,挑拨民族关系,抢劫群众牲畜和财物,组织武装暴乱,严重危害社会秩序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剿灭土匪、稳定社会秩序和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就成为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共中央西北局、西北军政委员会和西北军区的首要工作,习仲勋以极大的精力组织领导了这场斗争。

习仲勋堪称“老西北”,对西北地区匪情比较了解,加上深入的调查研究,进一步掌握了土匪的详细情况及活动规律。当时,西北地区有较大的股匪470多个,达13万人,裹胁群众约9万人。这些股匪主要分布在陕西的陕南、关中,甘肃临夏、陇东、陇南及河西,青海的大通、门源、贵德,宁夏的贺兰山区和新疆的北疆及青甘、甘川交界地区。盘踞一隅,与人民为敌。

早在1949年8月,习仲勋就提出大西北的剿匪斗争任务和战略战术。他在中共中央西北局召开的陕西关中新解放区地委书记联席会议上指出:“首先有步骤地开展反霸、剿匪、肃特等反地主阶级当权派的斗争,打倒农村里的主要敌人,树立农民的优势力量”,其中“剿匪是当务之急。剿匪要有重点地追剿股匪,普遍清剿散匪,收缴反动武装,两者结合进行。剿匪要讲究战术,不要打击溃战,而要打歼灭战。要严密侦察,充分准备,长途奔袭,包围聚歼,已击溃者,要追歼搜捕,务求消灭干净。同时剿匪还必须军政结合、剿抚兼施,并与发动广大群众反霸反匪反特的斗争结合起来”。

根据中共中央和习仲勋的有关指示,西北军政委员会具体拟定了剿匪的政策和策略,主动争取和团结一切可能同我们合作的人,包括地主、阿訇、喇嘛、王公、千百户等等,迅速稳定了形势。到1951年底,几百支大的股匪已基本消灭,只有少数漏网匪首和惯匪还在甘青新、甘青川和甘青交界的山区活动。这些土匪的匪首多是马步芳部的旧军官,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和既得利益,继续为匪作恶。他们挑唆民族关系,裹胁群众,与人民政府为敌。

到1953年底,西北地区共消灭各类匪特近9万人,平息武装叛乱多次,盘踞在甘青两省的马家军残部被打垮,匪患基本肃清,社会秩序明显好转。

从一些史料和老人的回忆中,对这场斗争的复杂性、艰巨性和残酷性可略见一斑——

1949年9月,人民解放军占领西宁后,匪首马德山在西宁西南的包尔图、小峡地区秘密组织“反共挺进军”“国民党西北革命委员会”等组织,武装达500余人,企图在西宁附近发动暴乱。人民解放军驻青海部队侦获马德山的图谋后,于7月派出第一军骑兵团围剿“反共挺进军”,将其基本歼灭。

11月,青海境内原马步芳、马鸿逵残部近万人,以马英、马成彪、韩海如等为匪首,先后在西宁周围的大通、门源、湟中、化隆、循化等地及西宁市以东的小峡地区策动武装暴乱。因时为农历十月,故民间又称“十月匪乱”。

12月5日拂晓,以马英、马成彪等为首的多股土匪6000余人,同时向人民解放军驻大通、门源等地区的部队发起攻击。人民解放军第一军第三师第九团、骑兵营等部队,因事先对匪情估计不足,轻敌麻痹,遭受严重损失,门源县城被土匪攻占;门源县副县长翟鸿儒等20余名政府工作人员牺牲;大通县城(今城关镇)、桥头镇和部分区政府所在地也被土匪包围。

一军三师在1950年1月9日的一份战事简报中有如下记述:匪首马英等聚集散兵流匪约2000余人,于1949年12月5日拂晓,在大通至桥头间开始纠集,同时围攻我大通城、桥头镇及乱庄、峡门等地驻军,九团二连及一营机枪连一部增援三连,沿途遭匪伏击大部伤亡。6日天明,匪五六百人先攻占桥头北山阵地,又由桥北向村内冲锋,徒步匪200余名冲过桥南,我当即以六、七团部队发动反冲,过桥之匪全部被歼,未过桥之骑兵即大部溃散,12时许结束战斗。13日拂晓合击窑洞庄,匪约300余,企图向西翻大牙合山向上五庄逃窜,经我军堵击在窑洞庄以南沟内歼灭俘匪280余、马百余匹、机枪2挺、步枪40余支。12日,匪首马英率匪数百至桥头以南企图再犯我桥头,被我二师骑兵营侧击,匪首马英被击毙。

1950年初,以惯匪马老五、马全彪为首的股匪约600余人,流窜于化隆县西北五道岭及民和、峡门等地。2月下旬,人民解放军第一军第一师以第一、二团对该匪进行围剿,至3月初歼其大部。土匪在剿匪部队的连续打击下,疲惫不堪,走投无路,匪首马老五率残部于3月17日向人民解放军投降。稍后,匪首马全彪等亦缴械投降。

收服昂拉部落千户项谦,是习仲勋领导剿匪斗争的成功之举,体现了他炉火纯青的领导才略,受到毛泽东的称赞。1951年9月,中共青海省委和西北军区分别向中共中央西北局和中共中央请示,主张用军事手段解决项谦问题。9月18日,中共中央电示习仲勋和中共青海省委:“应该推迟进剿时间,而加紧政治上和军事上的充分准备。”21日,习仲勋和中共中央西北局在多次电示中共青海省委后,又一次发电指示,要求省委、省政府领导人张仲良和赵寿山继续说服项谦,同时组织藏族上层人士给项谦写信,加强政治争取工作。但中共青海省委和省政府仍坚持军事进剿的意见,于25日再次致电中共中央西北局、西北军区和中共中央,详细陈述军事进剿的理由。

收到电报后,习仲勋心情焦急,经过审慎思考,于30日致电中共青海省委,严肃地指出:9月25日电悉。请务必按照中央9月18日电示:首先做好政治进攻工作。赵(赵寿山)张(张仲良)信件是否写好发去?其他藏族人士写信是否也办好了?中央指示此项办法必须补做;做了,而未曾做得很好,必须重新做好。

习仲勋对项谦问题的考虑,并不是单纯局限在争取昂拉一个部落上,而是着眼于广大藏区的工作。

習仲勋和中共中央西北局审时度势,反复权衡,最终同意了中共青海省委和青海省军区于1952年4月下旬军事进剿的意见。经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同意,进剿昂拉匪部的战斗于5月2日清晨6点半按计划打响,4个小时的战斗将各路匪徒基本击溃。

在军事进剿取得基本胜利的情况下,习仲勋和中共中央西北局继续作出指示,要求中共青海省委坚持争取项谦归来的方针。在党和政府的感召下,经多方共同努力,项谦终于在7月11日回到昂拉,向人民政府投诚。

8月上旬,习仲勋从新疆抵达兰州,项谦要求谒见。习仲勋高兴地接见他,并设宴款待。席间,项谦向习仲勋深深地表示忏悔,“并对人民政府长期内多次争取的宽大精神深表感激”。习仲勋向他重申了人民政府对待少数民族平等团结的政策,勉励他在青海省人民政府领导下,做好建设尖扎区的各项工作。项谦一直牢记着习仲勋的鼓励,努力工作,直到1958年去世。

在《青海解放70年大事记中》对此事有如下记载:1952年4月21日,青海省委作出《关于进剿昂拉地区反革命武装的决定》。29日,中央同意对昂拉叛匪发动军事进剿。在进剿过程中,省委对千户项谦为首的昂拉叛匪采取了政治争取和军事打击相结合的方针。7月11日,项谦率部归顺人民政府。

在艰苦卓绝的剿匪斗争中,金仓岭慕容家族挺身而出,帮助解放军剿匪部队英勇作战,谱写了一曲军民鱼水情、共同守卫新家园的感人肺腑之歌。

至今,慕容古寨那几间历经风雨的老房子和珍藏在木匣子里的一枚红五星帽徽,仿佛还在回忆着那段远去的日渐模糊的往事;而2019年,登载在《青海日报》和《西海都市报》题为《一座保存完整的剿匪指挥部》《寻找恩人钱团长》的两篇报道,剥开层层神秘面纱,向人们重现了那段可歌可泣的历史。

金仓岭不会忘记,1949年9月9日,解放军进驻湟中县城,第一野战军二师五团政委尚志田和团长张济堂在欢迎大会上讲话,宣布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但流窜至湟中县小峡、鲁沙尔一带的马匪残兵仍困兽犹斗,不甘灭亡,发动叛乱。新生政权受到严重威胁。

据地方文史研究人员安生林先生回忆,活动在湟中一带的马匪,曾一度妄图占领兰青公路,切断一军与内地的联系,气焰十分嚣张。 11月12日,匪首韩有福窜至小峡,残酷杀害湟中县二区区长王健和进步乡长张生祥;12月8日凌晨,匪首韩有福裹胁群众,扬言进攻乐家湾。韩有福率领的匪兵大肆抢劫,祸害百姓,无恶不作。9 日,另一股匪兵开始攻打鲁沙尔镇,他们破坏公路,割断电话线,残杀革命干部和进步群众。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一军指战员决定对叛匪予以坚决打击。

慕容家族也饱受匪患之苦。这个世代以酿造酩馏酒为业的家族又一次与红色结缘。慕家先辈慕增光和张春兰是这段历史的亲历者。据他们回忆,当时,一股残匪流窜藏匿至金仓岭一座大山中,不时骚扰当地村民,一度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那一年张春兰只有16岁,嫁到慕家不到一年。据她回忆,听说土匪要来,她的公公慕增光就叫全家人躲到附近的一个山洞里,来不及时就藏在自家的菜窖里。土匪进村后,见鸡抓鸡,见牛牵牛,没有不要的东西,连她家酩馏酒都抢光了。有一次,还枪杀了村里一位老奶奶。家家户户,日夜提心吊胆。这成了她心头一辈子去不掉的梦魇。

慕增光的长孙慕荣说,他爷爷生前经常向后人们提及金仓岭剿匪的故事。一支二十几人的解放军剿匪先遣队奔赴金仓岭剿匪时,慕增光不知有多高兴,热情地到村外将这支十几人的部队请进了自己的家,叫家人烧茶做饭款待,还腾出张春兰结婚不久的三间新房给战士们安寨宿营。

还有一间偏房,做了剿匪指挥部。解放军曾在这间房子里,向慕增光了解村里的情况,制定剿匪计划。后来,慕家人在翻修老宅时,特意将当年剿匪部队居住过的那间老房子留了下来,并原貌搬迁到慕容古寨醒目位置,建成了一座剿匪指挥部纪念馆,以表达对解放军的感恩之情。

金仓岭剿匪形势很严峻。土匪盘踞在村后一座势如屏障的大山中,山头上建了好几个岗哨,易守难攻。为了隐蔽身份,战士们大多换上了便装,有时还装扮成牧羊人,由慕增光带领深入山中侦查匪情。闲暇时,战士们主动帮村上人家干活,修墙,挑水,甚至开荒。

十几天后,战斗终于打响了。解放军兵分三路,向盘踞在金仓岭的土匪展开围剿,大部被歼,余匪见大势已去,便向金娥山方向溃逃。

匪患已除,解放军撤离了金仓岭,慕家老宅作为剿匪指挥部的历史结束了。但正如《寻找恩人钱团长》一文所叙述的,金仓岭的红色故事仍然在继续。

当年,战士们完成剿匪任务,撤离金仓岭,为了感谢慕家对部队剿匪做出的帮助和牺牲,临行前,一位姓钱的团长将一枚五角星帽徽留给了慕增光。钱团长叮嘱道,这是慕家支持革命的见证,以后我们还会回来,这枚五角星就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可是解放军这一走便没有再回来,钱团长临行前的话,却深深地铭刻在了慕增光的心中。他将这枚五角星用手绢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放在一只木匣子里珍藏起来。

这枚五角星被慕家视为红色传家宝,代代相传,一直传到了今天。时间飞逝,几十年过去了,慕家人再也没有见過他。不知道那位当年的钱团长今在何方,还安在否?于是,就有了后来寻找钱团长的故事。

寻找钱团长一直是慕家人的心愿。多年后的一天,慕增光的儿媳张春兰从一份《青海解放》的画册上突然认出了钱团长,并得知,钱团长的名字叫钱治安。这张照片就是1950年9月20日中国共产党青海军区第一军第一次代表大会的代表合影。得到这个信息后,2019年9月,《西海都市报》《第一阅读》以《寻找恩人钱团长》为题,报道了这段尘封的往事,并希望借助媒体的力量,寻找到当年的钱团长。

在寻访中找到的唯一见过钱治安的人,是拦隆口镇下寺沟村92岁的村民刘星老人,他激动地说,照片上的钱治安就是来金仓岭剿匪的钱团长,当年解放军在上五庄召开剿匪大会时,自己还曾站在台下听过钱团长作报告,大会开罢,钱团长就带着战士进金仓岭打仗去了。

有一天,前面提到的那位研究湟中县党史的安生林先生应邀参观金仓岭剿匪纪念馆时,当看到从画册翻拍的钱团长的照片时,十分激动。他说,钱治安团长是一军驻扎在湟中县上五庄骑兵团的政委,1950年3月31日,中共青海省委通过决议,钱治安等8名干部担任湟中县委委员。安生林先生还说,解放青海后,驻扎在上五庄的骑兵团的编制一直被保留了下来,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还驻扎在上五庄。 听说了钱团长和慕家村的故事后,安生林先生查阅了大量资料,可是均未找到更多有关钱治安团长的线索。但是,安生林先生说,金仓岭剿匪纪念馆,大约是我省保留最完整,挖掘最生动的剿匪纪念馆之一。慕家人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了对钱团长的深情思念,也表达了对那段历史的崇高敬意。

岁月不居,星火永存,真情不灭。钱团长带领部队在金仓岭剿匪的故事,犹如酩馏绵长的酒香,在金仓岭的记忆里萦绕不息,而当年留给慕家五角星帽徽那一缕红色的印记,也会在金仓岭上永远闪耀……

金仓岭的故事仍在继续

在这座山岭之上,慕家祖辈守望,持之以恒,恪守慕容遗风,并逐步发扬光大。有紫云先生《慕容酩馏赋》赞曰:

湟中故地,沃野千里,自古羌汉中兴之地,胡马驰骋之原,乃丝绸辅道之重镇,唐蕃古道之通衢。鲜卑慕容,辽东龙种,兴于魏晋,名贯南北。其先祖以游牧为生,倚马称雄,后世迁徙甘凉,辗转河湟,历经兴衰,终成望族……

据史料记载和专家研究考证,公元四世纪初,吐谷浑征战数万里,历时三十载,西迁至枹罕,建立起一个疆域辽阔、雄震四方的草原帝国。后吐谷浑第九子慕容视归奉命率部开拓疆域,据守隘口,于公元316年在今湟中县拦隆口设郡守。慕容视归牙帐即设在今金仓岭慕容古寨。因开疆扩土、戍边有功,慕容视归被封为拦龙王,长期在此戍居。慕容王族酿酒历史悠久,酿酒工艺自先祖慕容乾罗时已家喻户晓,慕容思归是慕容乾罗的第十二代孙,酿酒手艺精湛,在辽东时酿酒主要是以高粱为原料,在西迁途中以奶为原料,到达青海用青稞试酿酒,结果甘醇香甜,回味无穷,吐谷浑命该酒为名留酒,即名留千古之意,后改为“酩馏”。因千年酿酒传承,吐谷浑第六十八代孙慕世基被誉为酩馏酒“守艺人”,慕容酩馏独特的工艺,千年来称为“吐谷浑王族佳酿”。慕容宫廷酿酒技艺在金仓岭一直传承至今,历久弥香。

慕容鲜卑的刀光剑影已在历史尘埃中暗淡,鼓角争鸣也已在岁月烟云中消散,但慕容鲜卑的英雄气概和文化精魂仍然穿越时空,在金仓岭上回荡。吐谷浑率众西迁的悲壮,慕容叶延建国的辉煌,慕容阿柴折箭教子的智慧……仍然令后来者崇敬和神往。尤其是慕容祖先留下的酩馏酒香,每天仍从这里飘起,榨油坊木槌的扎扎声,每天仍从这里响起,令无数游人醉在其中。

金仓岭上,慕容后人初心不渝,收藏一副血玉马鞍、一副慕容将士的铠甲、一件玉器、一只陶碗、一册珍贵史料,乃至一段被时间湮灭的传说故事,一直坚守着这一份久远历史的荣耀,这一份民族文化的遗产。

走进古寨,第一眼就望见高大的门楼,镂花的四梁八柱,红色大鼓,黄色铜锣,古旧的木轮大车,无不彰显鲜卑慕容曾经游牧民族的遗风。登上云梯,来到楼台,凭栏远望,仿佛穿越时空,慕容先祖驰骋疆场、烽火狼烟的历史画面闪过眼前。进入门楼,院子中央一块大石头上雕刻着“河湟鲜卑慕容部旧址”几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宅院深深,亭台楼宇古色古香,水榭花草生机勃勃。东西南北四面的建筑都是清一色的木质门窗、灰瓦盖顶的长长的木制廊道,悬挂着大红灯笼。置身于此,无不使人感受到历史风云的变幻和悠远岁月的流痕……

当年慕家村重现慕容古寨风貌,彰显了青海的慕容文化。为此,慕容古寨在细节上深思熟虑,努力将历史文化与旅游融为一体:古城墙风格的廊道、古朴优雅的亭台楼阁、红木建造的老宅,就连餐饮区的建筑风格都延续着古色古香的河湟特色和古老游牧先民的记忆。

在慕容古寨,最诱人的还是无处不在的酩馏酒香。慕家先祖在老宅院留下一眼古井,名曰“拉雾神泉”。勤劳智慧、温良谦恭的鲜卑后裔们,以青藏高原特有的青稞为原料,辅以数十种中藏药,取古井之水,以世代相传的工艺方法酿造的酩馏酒,有着香型清雅、用料考究、工艺独特等特点,在青海民间享有较高的声誉,曾获中国原酒类金奖、青海省著名商标、青海省和西宁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等荣誉。

这清冽甘醇的酩馏之魂,养育了子孙后代,滋润了一方水土,因而声名鹊起。400多年倏忽而逝,经有记载以来数代掌门人的薪火相传,到慕世基老人,已是酩馏酒的第八代传承人;现在由女掌柜慕兰当家,为第九代传承人。慕容古寨终于迎来千载难逢的盛世华年。

每逢农历二月初二,村里都会举行盛大的酩馏酒文化旅游节。这一天,慕容古寨的第一滴新醅滴落到瓷碗中,这要敬献给酒神。祭“酒神”古朴而隆重的仪式,寄托了人们对新一年美好愿望和期盼,传递着祖祖辈辈对酩馏酒的特殊情感。期间,酩馏传承人会点香烛、酿新酒、敬美酒。游客们则可随意一品刚刚出锅的新酒,感受酒文化的精髓……

传统文化的血脉,在酿造酩馏酒的灶火中一路流传下来,历久弥新。成为一种永久的守望,不变的家风。

2018年7月,《人民日报》在《老字号新生态》专栏,以《忠厚如何传家“酒”》为题,作了大篇幅的推介报道,在省内外引起较大的反响。

报道写道:“慕家村酩馏是青海省商务厅评定的青海省第一批老字号之一,也是青海历史最悠久的老字号。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是:慕家村酩馏大门外,最醒目的一块牌匾是原國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颁发的全国“书香之家。”

报道对这一现象还作了深入分析。“忠厚传家久,书香继世长”。时代发展至今,这个老字号,靠什么传家“酒”呢? 靠的是慕家世代恪守的家风、家教、家规、家德:尽己待人、推己及人的忠厚之道,继承传统、守正创新的经营之道。

慕家村酩馏至今仍固守手工制作的匠心和品质,舍得之间,换来的是慕名而来、稳定且持续增长的用户群。新当家人慕兰视野开阔,给老字号探出了新路子:成立饮食文化公司,养殖酒糟猪,打造餐饮住宿、乡村旅游、文化体验等产业,围绕老字号做文章,品牌文化附加值不断提升。

陕西省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尹小俊为此作了精到点评:老字号“慕家村酩馏”绵延至今,传承百年,离不开文化、技术、管理和资源的支撑和维系,其内核以“家”为中心展开。毕竟家能够释放出凝聚力和向心力。当然,“家”文化凝聚了一些老字号的优良品质,也需在此基础上守正创新,探索新时代的生存之道。无论市场如何变化,只要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做到有特色、有品质、有口碑,相信老字号必定能保其优势,传承品质。

传统文化固守根基,而激励人心的红色文化又为慕容古寨注入了不忘初心、开创未来的鲜活血液。

位于慕容古寨对面山坡上的一座老宅,就是慕容古寨红色文化纪念馆。它是由慕世基老人开设的以红色文化为主题的博物馆,至今已开馆10年,讲述了一段峥嵘岁月。纪念馆是青海省文化旅游景点之一,是西宁市爱国主义教育和中小学生德育教育基地。纪念馆以传承红色文化为主题,收集、珍藏珍贵的红色文物,吸引省内外不少机关企事业单位、学校、部队、农村党组织来这里举行学习教育、缅怀纪念、宣誓入党等各种活动,口碑越来越好。红色文化的传承传播,让慕容古寨的历史底蕴更加厚实,文化讲述更加立体,感动着越来越多前来参观的人们。

近年来,慕容古寨还吸纳村民务工,流转土地种植青稞以及其他农作物,多渠道帮助当地群众增加收入,改善生活。现已形成“基地+农户+土地+旅游产品加工”发展新模式,带动周边农户发展。并有效带动周边各村户发展酿酒、手工、民俗、观光、农特产品加工等产业,有效拉动了当地经济蓬勃发展。

如今的金仓岭,是青海省乡村文化旅游发展的一个缩影,也是农村经济发展的领头雁。对农村传统酒文化的挖掘,是农耕文明与旅游业的融合,更是青海文化旅游融合发展的一种新业态。其整合了历史、人文、风光以及民俗等众多资源,形成了青海省唯一一个集乡村餐饮、民俗体验、历史传承等多位一体的乡村文化旅游品牌。曾先后获得多项殊荣——

2012年,被国家广电总局认定为“全国书香之家”;

2014年,被国家财政部、国家科协认定为“全国科普惠农兴村”并授予先进单位;

2015年,慕家村酩馏被认定为首批“青海省老字号”;

2016年,被国家农业部、国家旅游局认定为“全国休闲农业乡村旅游示范点”;

2017年,慕家村酩馏酿造技艺被青海省人民政府认定为“青海省非物质文化遗产”;

2018年,被国家旅游景区等级评定委员会评定为“国家3A级旅游景区”;

2019年,被国家发展改革委、文化和旅游部确定慕容古寨为第一批“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并将慕容古寨列入“中国乡村旅游发展典型案例”;

同年,被青海省西宁市委宣传部批准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同年,被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批准为“中国酩馏酒文化之乡”和“中国慕容鲜卑历史文化研究中心”;

2020年,被国家农业农村部评选为“中国美丽乡村文化旅游精品路线和精品乡村旅游景区”;

同年,被国家农业农村部评选为“中国美丽乡村文化旅游精品路线和精品乡村旅游景区”;

2022年,被中共中央组织部命名为“美丽红色村”。

面向新的征途,唯有不驰于空想、不骛于虚声,才能绘就更为壮美的时代画卷;唯有永不懈怠、一往无前,才能写就更为璀璨的岁月诗篇。

凭借新时代的强劲东风,金仓岭驾驭着传统文化和红色文化的双桅船,正扬帆起航,驶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作者简介】王海燕,青海海东人,现居西宁。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海东市作协副主席。创作诗歌、散文等作品愈百万字。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青海日报》《散文选刊》《黄河》《青海湖》《瀚海潮》等报刊,有作品收入《青海世居民族经典记录丛书》等文集。著有词集《湟柳集》、散文集《碎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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