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第一本书

世界上第一本书是印刷的还是手抄的呢？是用纸做成的，还是用别的东西做成的呢？如果现在还存在着这样一本书，那么在哪一家图书馆里才找得到呢？

据说从前有过一个好事的人，他想在全世界每家图书馆里，去找寻这本书。他整年整月钻在上了年纪的、黄烂的、虫蚀的旧书堆里过日子。他的衣服和鞋子上面，堆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不知道的人还当他是刚从沙漠里长途旅行回来。临了，他从一家图书馆书架子前面一条长梯子上面跌下来死了。但是就算他能再活上一百岁也休想达到他的目的。因为世界上第一本书，在他出世以前几千年，早就变成泥土，埋没在地底下了。

这世界上第一本书，一点不像现在我们所有的书。这本书是有手有脚的。它并不放在书架子上面。它能说话，也能唱歌。总之，这是一本活的书：这就是人。

原来在那时候，人们还不懂得读书、写字。在那时既没有书，也没有纸，更没有墨和笔。那时候，一切先代的故事、法律和信仰，并不是保存在书架子上面，而是从人们的记忆中遗留下来的。

人们死了，故事还存留着，从父亲传到儿子，一代一代地流传下去。可是从一只耳朵传到另一只耳朵，历史就会变了些样子。一部分是忘掉了，一部分是后來穿插了进去。时间把历史磨光，正像河水磨光两岸的石块儿一样。譬如一个勇敢的战士的传说，后来就附会成一个巨人的故事：这巨人不怕箭，不怕枪，能够像狼一般在林中跑，像鹰一般在天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