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银毫之王”说开去

元凯宁

今年8月，上海泓盛春拍上的一枚堪称“银毫之王”的试铸样币——清宣统年造造币分厂中心“吉”宣统元宝库平一钱四分四厘银币试铸样币（图1），以224.25万元高价成交，创造了中国机制银毫币的历史最高成交纪录。据了解，此类钱币目前已知存世仅两枚，分别为民国著名收藏家秦子帏、耿爱德收藏，泓盛春拍上的这枚即为耿爱德旧藏。

图1 清宣统年造造币分厂中心“吉”宣统元宝库平一钱四分四厘银币试铸样币成交价：224.25万元上海泓盛2022年春拍拍品

这枚珍稀的银币为1909年中央造币厂分厂试铸，宣统元年（1909年），东三省总督徐世昌调任邮传部尚书、津浦铁路督办。同年二月，锡良授钦差大臣，总督奉天、吉林、黑龙江等东三省，兼任热河都统。吉林厂遵照户部颁发的祖模样式，再自行雕刻铜圆背模地方龙，改铸己酉大清铜币中心“吉”当十铜元（图2）。

宣统二年（1910年）四月十六日，度支部奏：“现在币制既经厘订，极应将各省所设银铜各厂一律裁撤，专归天津总厂铸造，惟中国幅员辽阔，非一厂所能敷用……东三省情形与他省不同，拟就奉厂基址，暂改分厂一所。”东三省总督锡良与吉林巡抚陈昭常于四月二十一日电报反对停铸银元，电文如下：“本月十六日本部拟定国币则例，奏奉谕旨：各省现铸大小银铜元一律停铸等因……自应钦遵办理。惟吉省向无制钱，市面流转从前只有生银……吉省实与内地不同。内地制钱向多，铜元开铸已久，暂停尚无出入。吉若停铸，则二成兑现，即难应付，而官帖之信用全失。倘因新币未颁，改铸无日，旬日之间铜币已空，官帖无效，必至激成事变……至银元则开铸未久，亦因民间生银日耗，官家所人无几，辗转入市，即已出口。特改铸银元，冀其流通，不至与银同耗。”后来，吉林厂未被裁撤，持续铸造钱币。

图2 清宣统己酉大清铜币中心“吉”当十铜元

图3 清宣统元宝中心“吉”（阳吉）库平一钱四分四厘银辅币

图4 己酉大清铜币中心“吉”当十文铜元

宣统二年户部为整顿币制，把各地方造币权收归中央，在天津设置“造币总厂”。东三省制造银元总局改为“奉天造币分厂”。从当年吉林陈核清册的资料来看，“是年一月一日東三省造币分厂详报现款各项银铅铜坯存欠数目清册，请求上司鉴核备案”，可以发现此时原吉林银圆厂使用“东三省造币分厂”的称谓，是度支部下辖分厂“度支部东三省造币分厂”。存世有造币分厂宣统元宝中心“吉”（阳吉）库平一钱四分四厘银辅币（图3），背面的龙图与己酉大清铜币中心吉当十铜元的龙图相同。而正面上缘的“造币分厂”就是原吉林银圆厂用此称谓所铸造的。

1945年出版的《泉币》第27期期刊上由耿爱德所藏，沐园翻译的《阴文吉字宣统二角》一文中，有披露一枚造币分厂宣统元宝中心“吉”（阴吉）库平一钱四分四厘的银元样币，“大约为宣统二年天津造币分厂代吉省打样，亦为吉省最后一次之小型货币也……此币未蒙当局采用，故未开铸流通，传世仅见打样二品，秦君子帏与阚恩君（耿爱德）各据其一……”此文所说的“天津造币分厂”应是指“奉天造币分厂”。其龙图与俗称“沈阳版”的己酉大清铜币十文铜元（图4）的风格相同。耿爱德的藏品后来归台湾鸿禧美术馆收藏，成为馆藏精品。

1997年出版的《中国铜元鉴赏》一书中披露“己酉大清铜币中心吉十文”铜元样币，其龙图风格和打制的精致度和此枚阴文吉字宣统二角一致，应是同期打样，后来也没有采用，存世稀少，目前也只发现两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