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耗散结构理论的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驱动机制

王 媛，李军辉

（桂林理工大学南宁分校，广西扶绥 532100）

2018 年，文化和旅游部的组建，拉开了文旅融合的序幕，体育旅游、演艺旅游、红色旅游、康养旅游、研学旅游等一系列文旅融合的新业态也逐步呈现出来，这就需要大量既具有宽泛的文化专业知识，又具有旅游专业所需的技能的复合型旅游人才。旅游职业教育作为我国旅游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培养高技能旅游人才、传承民族传统文化为己任。尤其在文旅融合背景下，职业院校如何通过调整人才培养方案、优化课程体系、加快产教融合等多种途径，培养出复合型旅游人才已经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然而，当前学术界对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必要性[1]、意义[2]、模式[3]与路径[4]等方面，对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系统特征、影响因素、作用机制的研究较为缺乏。

本文在探讨文旅融合与广西职业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互动关系的基础上，运用耗散结构理论，深入辨析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系统结构特征，揭示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动力因子，并构建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驱动机制，以期为增强广西职业院校旅游管理专业学生的人文素养，深化广西旅游职业教育改革提供参考和借鉴，也为该区域文化与旅游的深度融合提供强有力的人才支撑。

一、文旅融合与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互动关系

（一）文旅融合需要大批复合型旅游人才

广西位于华南西部，是我国唯一沿海沿边沿江的民族自治区，其独特的区位优势、多彩的民族文化使该区域文化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呈现出巨大的潜力。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闲暇时间的增加，城镇居民的消费需求日渐多样化与个性化，康养旅游、研学旅游、体育旅游、智慧旅游等新业态不断呈现。据统计，2021 年“五一”假期，全区共接待游客2229.09 万人次[5]，其中红色旅游、乡村休闲游、文化体验游等旅游产品备受游客的青睐，这就需要广西旅游职业教育既有“旅游”的专业性、技能型，又有“文化”的人文性、文化性[6]，可见，文旅融合需要大量复合型旅游人才。

（二）复合型旅游人才推动文旅深度融合

从根本上说，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的关键是人才，尤其是既具有文化知识，又具有旅游专业技能的复合型旅游人才，他们是促进文旅深度融合的关键力量。近年来，各职业院校通过调整专业方向、开设文化课程、产教融合等多种途径培养复合型旅游人才，为文化与旅游的深度融合发展提供了人才支撑。以南宁职业技术学院为例，近年来该校为健康服务行业培养了近千名毕业生，为促进首府及广西周边区域健康旅游行业发展提供了人才保障。

二、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耗散结构特征

耗散结构理论最早在1969 年由比利时著名物理学家普利高津提出，他在研究系统演化过程中，针对非平衡态势力学的有序化问题提出了一种自组织理论，即耗散结构理论[7]。该理论指出：一个开放的系统处在远离平衡区域的非线性区域，当系统内部某个控制参数达到特定阈值时，经由涨落变化，系统可能从原来的混乱状态转变为有序的、稳定的耗散结构[8]。近年来，耗散结构理论被广泛运用于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等领域，但鲜有涉及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应用研究。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是一个复杂的开放系统，需要职业院校内外部信息、资源、技术等交换，并根据文旅融合的需求，培养出复合型旅游人才。由此可见，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具备耗散结构特征。

（一）开放性

一方面，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需要外界予以支持，其中地方政府、文旅企业行业组织、社会力量等主体为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提供政策、经验、设施、资金支持，进而实现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能量输入；另一方面，在文旅融合的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在深入了解文化旅游企业需求、行业发展需要的基础上，将传统文化融入旅游人才培养方案，提高学生的人文素养，学生毕业后顺利进入相关单位，实现复合型旅游人才向社会的输出。由此可见，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系统具有开放性的特征。

（二）非平衡性

文旅融合的发展需求促使广西职业院校在旅游人才培养的方向上发生了变化，通过调整教育理念、优化课程体系、运用科技手段等途径培养出跨领域、跨专业的复合型旅游人才。与此同时，文旅融合经历了独立发展、探索融合、快速融合、正式融合、深度融合等不同阶段，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亦要经历探索期、调整期、发展期、推进期等不同的阶段，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各主体、诸要素对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发生的作用是不平衡的，进而引起彼此之间的信息、资源、能量交换，促使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系统远离平衡状态。

（三）非线性

文化与旅游各有内涵、各具特色，两者的融合发展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有机的融合渗透和资源重组，这就要求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不是简单的“文化＋旅游”，而是需要在课程设置、培养目标、培养方式、教学内容、管理制度等方面突破原有的界限，通过各元素的相互作用、彼此协调，形成非线性的耗散结构。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涉及多个主体，各主体的利益诉求、资源要素不尽相同，这就驱使彼此之间形成竞合关系，这些关系呈现出双向或多向特点，具有非线性特征。

（四）涨落性

在开放的系统中，涨落分为内涨落和外涨落两种情形[9]，前者是学生主动学习相关知识，并与原有专业知识进行非线性作用，产生新思路或见解。在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旅游管理专业学生要主动学习文化知识、提升文化素养，并将这些知识与传统的旅游技能相结合，最终成为复合型旅游人才。后者则是外界的信息被学生所接受，并与头脑中惯有知识相互作用，产生新思维。在旅游职业教育过程中，学生通过各种实习、实训机会与企业、行业接触，可以了解到文旅融合的最新需求，并将这些信息输入大脑，与原有的专业知识、技能彼此影响，促使自身成为“一专多能”的复合型旅游人才。

三、基于耗散结构理论的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动力因子

（一）内部动力因子

1.学生职业胜任力提升的拉动

为满足旅游管理专业学生更高质量、更充分的就业需要，广西各职业院校需要根据文旅行业的工作岗位属性和技术实践要求，提高学生的职业胜任力。所谓职业胜任力是个体为完成某项工作，达到某一绩效目标所具有的所有胜任力要素的组合[10]。在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需要具备以下三种能力：完成专业领域单项或多项特定工作的能力；适应与文化行业相关联的某一种行业领域新工作的能力；能够持久发展并不断提升的潜能[11]。由此可见，要想在文旅行业胜任某一职业，广西职业院校旅游管理专业学生就必须通过学习文化知识、提升旅游技能，让自己成长为复合型旅游人才。学生职业胜任力提升是驱动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内在动力。以南宁职业技术学院为例，该校旅游管理专业学生认真学习健康旅游专业理论知识，掌握健康旅游、旅游救助等操作技能，毕业后备受用人单位的好评。

2.旅游专业高水平建设的牵引

2018 年，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启动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2019 年，教育部、财政部印发了《关于实施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意见》[12]。通过对比分析教育部公示的16个旅游大类专业群建设《申报书》及《建设方案》，人才培养定位以及所面向的岗位群，发现当前旅游人才培养已经从传统的技术技能型复合型人才开始向文旅融合、创意研发、国际管理等综合型人才转移[13]。这些院校的旅游类专业群建设将引领全国范围内职业院校旅游管理专业高水平建设，进而为各地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提供参考和借鉴。以广西为例，目前已立项高水平高职院校11 所，其中开设旅游管理专业的院校仅有5 所；高水平专业30 个，尚未涉及旅游管理专业大类。为此，广西职业院校应以国家公示的16 个旅游大类专业群建设为引导，以文旅融合、创意研发、国家管理等综合型人才培养为己任，结合学校特色，将民族传统文化融入旅游管理专业学生的教学全过程中，培养具有地域特色的复合型旅游人才。

3.职业院校竞争力提升的引导

2019 年，国务院出台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以下简称《方案》）提出：“要推动具备条件的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变，鼓励有条件的普通高校开办应用技术类型专业或课程。”[14]由此可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广西职业院校的竞争将日益激烈，最直接的体现便是招生压力加大。在文旅融合背景下，为增强学校的竞争力，提高生源质量，广西各职业院校就必须结合自身的办学实际，将民族传统文化、企业文化融入旅游管理专业学科教学中，进而培养出复合型旅游人才，满足行业标准和企业需求。

（二）外部动力因子

1.文化旅游市场需求的推动

职业教育的职业性，决定了市场对其发展的主导性[15]。旅游职业教育作为我国职业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人才培养应该以市场需求为导向。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国民经济快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显著提高，对旅游的需求逐步由低层次向高品质转变，由“美丽风景”向“美好生活”转变，由观光向休闲体验转变，对文化产品多样化、特色化、品质化发展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这就需要广西职业院校根据新业态、新趋势调整旅游人才培养方案，设置专业发展方向，健全文化与旅游学科体系。以桂林旅游学院为例，其旅游管理专业人才培养瞄准旅游新业态，根据文旅融合需求，设置了会展、养生、休闲、户外导游、游轮乘务等19 个高职高专专业，旨在培养适应文旅融合需求的复合型旅游人才。

2.旅游职业教育改革的驱动

《方案》提出“深化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培训模式，借鉴国际职业教育培训普遍做法，制定工作方案和具体管理办法，启动1＋X 证书制度试点工作”。旅游职业教育作为我国职业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将迎来新的发展和改革机遇。在全国旅游职业教育改革的驱动下，广西职业院校也逐步探索1＋X 证书制度下的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模式。桂林旅游学院、柳州职业技术学院等都在试点探索1＋X 研学旅游策划与管理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并以此为依托将培训证书内容有机融入旅游管理专业人才培养方案中，改革教学方式、方法，不断提高复合型旅游人才的质量。

3.科技进步与创新的支撑

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5G、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在文化与旅游产业得到广泛运用，不仅提高了文旅融合的数字化、智能化水平，而且为培养掌握先进技术的复合型旅游人才提供了技术支撑。例如，桂林理工大学南宁分校的旅游管理专业以“能力培养”和“文化熏陶”为中心，依托学校的大数据、人工智能、云平台等信息技术，创新传统旅游管理课程体系，开设智慧旅游的研究方向，在此基础上设置《智慧旅游管理》《人工智能发展概论》《旅游网络营销与策划》等课程，不仅为智慧旅游的稳步健康发展提供了人才支撑，也有效促进了旅游产业、文化产业与信息产业的深度融合发展。

4.社会各界的支持

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是一项系统工程，不仅需要职业院校、师生的参与，也需要政府部门、文旅企业、行业协会等社会各界的支持。其中，政府部门在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方面处于引导地位；文旅企业将旅游管理专业与职业对接，凭借其资本、技术、经验、管理优势为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提供知识、技能的标准；行业协会为职业院校和文旅企业搭建信息交流和人才流动平台，为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提供桥梁和纽带。例如，由南宁市第一职业技术学院牵头成立的中等职业教育商贸旅游专业集团，在市政府的引导下，103 名教师进入集团企业挂职，74 名商贸、旅游类企业骨干在集团授课。由此可见，相关主体的通力合作是促使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有序演化的重要外部力量。

四、基于耗散结构理论的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驱动机制

根据耗散结构理论，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在内、外部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不断演化，进而形成有序的耗散结构。在耗散结构中，熵量决定着系统有序演化程度，在一般情况下，总熵量值越大，系统越混乱无序，反之则系统越有序和稳定。因此，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系统通过与外界交换资源、能量和信息后，引入系统外部的负熵来抵消系统内正熵的增加，促使系统远离平衡状态，通过系统各要素的非线性作用和内外涨落推动系统向有序方向发展。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驱动机制，借鉴耗散结构理论，在剖析文旅融合与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互动关系的基础上，探讨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演化规律，如图1 所示。

图1 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的演化规律

首先，在文旅融合背景下，文化旅游市场需求是驱动广西职业院校培养复合型旅游人才系统运行的动力，影响着整个系统的运行与发展。一方面，文化旅游市场需求为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系统提供了方向和目标，促进广西职业院校根据市场需求调整旅游专业人才的培养方式，进而使传统的旅游人才培养系统偏离其原有的发展方向，进入无序（或低级有序）状态。这一状态又反馈给系统内部，通过专业调整、课程融通、校企合作、双师型教师培训以及1＋X 证书改革等多种途径，促进广西职业院校旅游人才培养向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模式转变，最终促使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系统向有序、平稳方向演进。另一方面，在文旅融合背景下，随着文化旅游市场需求的日渐旺盛，我国旅游职业教育改革将逐步推进，越来越多的社会组织参与到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系统中，加上科技进步与创新的支持，为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其次，在文旅融合背景下，非平衡态是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系统的动力和源泉。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系统的不平衡主要体现在职业院校竞争力的不平衡、学生职业胜任力的不平衡和旅游专业发展的不平衡。

再次，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必须配套进行，通过调整职业院校、旅游管理专业师生、政府部门、文旅企业、行业协会的利益与诉求，进而形成双边或多边竞合关系，引起人员、资源、技术、资金等要素的流动，促使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向有序方向转变。

最后，在远离平衡态和非线性作用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通过打造文化旅游特色专业方向、促进文化与旅游课程融通、邀请文化企业参与教学实训、加强双师型教师培训、落实1＋X 证书制度等途径，实现传统文化向旅游管理专业的渗透、传递，形成自组织效应的“涨落”现象，最终增强文旅融合背景下广西职业院校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机制的开放性、效率性和公平性，促使系统向有序或高级有序的复合型旅游人才培养机制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