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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部长,好大的官!

2022-05-20谭保罗

南风窗 2022年9期
关键词:财政部长李显龙接班人

谭保罗

2022年4月16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宣布,黄循财确定将出任新加坡的下一任总理。终于,新加坡有了法定接班人。黄循财出生于1972年,年富力强,正是一个男人干大事的时候。此时,他的职位是新加坡的财政部长。

为什么选黄循财,这个是别人国家的内政,我们不要过问太多,我也不想分析。不过,一些朋友恐怕还有另一个疑问,为什么新加坡的财政部长的官这么大,直接就被“钦定”为接班人,没有经过助理总理、副总理,常务副总理这些阶梯?这个倒是有必要讲讲。

之前,王瑞杰曾一直被视为接班人,最后自己因为身体不好和年龄过大的原因,选择“主动放弃”。王瑞杰是新加坡的副总理,但他更有着实权的职位是兼任着财政部长。

回到李显龙自己,他也担任过新加坡的财政部长。同样,李显龙之前的新加坡第二任总理吴作栋,依然担任过财政部长。算上第三任总理李显龙,以及未来的黄循财,那么新加坡的第二任、第三任和未来的第四任总理都担任过财政部长。可见,财政部长这个官,在新加坡真的很大。

其实,不光在新加坡,在受到英美政治和法律体系影响很深的国家,财政部长都是内阁中“很大的領导”,有的排名第二,有的排名第三。在新加坡,可以说排名第二。在美国,可以算是排名第三,仅次于总统和国务卿。在英国和印度,财政部长也排名在前三,和外交部长(外交大臣)差不多。在这些国家,副首相或副总理的“名义序列”比财政部长高,但实际权力不如财政部长。

为什么英美体系财政部长的官这么大?位置的高低,显然和这个位置的重要性直接相关。

观察治理懂公司,观察官位懂国家。

首先,从本质上讲,基于英美体系的治理传统,从金融市场的角度来看,国家也是一个融资主体,和一家上市公司差不多。和公司不同,国家可以无偿收税,但和公司一样,也需要有偿融资。只不过,国家有偿融资的方式不是发行股票,而是发行信用等级最高的债券——国债。

也就是说,如果把国家是视为一家公司,那么财政部长是国家的CFO(首席财务官),位置自然重要。对公司来说,CFO不但需要总管内部资本分配,并且还要负责对外筹资,要和外部的投资者进行沟通,维持金融市场对公司的信心。阿里巴巴内部,备受尊敬的“二把手”蔡崇信就长期担任CFO,华为公司的最出名的CFO,正是任正非的女儿孟晚舟。

可以这样说,越是把国家平等地视为一个金融市场的普通融资主体,它必须要遵守市场规则的话,那么财政部长的位置就越是重要。因为,在平等的金融市场,干好财政部长是一个“技术活”,需要真正得力的技术官僚来担任。一些国家的财政部长,长期都是由资深投资银行家或德高望重的经济学家来担任。

比如发行国债,那么发行的利率不能太高,否则利息会让国家吃不消。比如操盘金融改革,财政部长肯定无法指令式地命令各大银行的CEO干什么,他必须要和金融大佬们找一家密室,坐下来“平等对话”几个小时。唯有在一场基于市场规则的平等博弈中,财政部长才有机会把他所代表政府的利益最大化。

相反,如果国家对金融市场的控制力很强,或者金融市场极不发达,甚至只有一个聊胜于无的金融市场,那么财政部长的职位就越发不重要。在一些政治治理极度失败的非洲国家,国家的“二把手”既不是财政部长,也不是外交部长,而是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而这位总司令可能是总统或总理的儿子。

观察治理懂公司,观察官位懂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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