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企业社会责任的绿色供应链定价与制造策略研究

林志炳

(福州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收稿日期:2020-05-21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18BGL106)

通讯作者:林志炳(1981—),男,福建泉州人;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供应链管理。

0 引言

企业社会责任是指企业在运营过程中对利益相关者应负的责任。实施CSR意味着企业并非以自身经济利润为唯一目标,它强调在企业运营过程中对环境、消费者和社会等的贡献。CSR行为于20世纪80年代从欧美发达国家开始兴起,并伴随着跨国企业的资本扩张迅速扩散到世界其他国家。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开始实施CSR,并向社会发布CSR报告。

据统计,2019年有945家A股上市公司发布了CSR报告①https://www.sohu.com/a/346448849_99907869。与此同时,我国工业增加值在2019年达到了31.7万亿,占国民生产总值的32%,并且保持5.7%以上的增长速度。但我国工业的发展依然没有摆脱高消耗、高排放的模式,在创造社会财富的同时,对环境产生了严重的污染。绿色供应链是综合考虑环境问题和资源约束问题的现代管理思想,也是可持续发展在制造业中的一个战略性任务。然而,大多数企业在进行绿色制造时需要付出巨大的前期成本进行制造技术或生产工艺的绿色化改进,这导致了绿色产品较高的单位生产成本及市场零售价格。如果仅从自身角度考虑,很多企业不愿意选择高成本的绿色制造模式。但是,随着经济的全球化,企业间的竞争正逐渐转变为供应链间的竞争,这使得供应链成员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在此背景下,很多制造企业受到了供应链下游企业的压力,被要求采用绿色制造模式,生产绿色产品。那些具有CSR行为的企业甚至对供应链上游企业提出了一些具体要求。例如,苹果公司在2018-2019的CSR报告中提出了具体的环境策略,要求其供应商向100%可再生能源转型②http://www.199it.com/archives/902301.htm l。此外,苹果公司还专门为供应商制定了《供应商行为准则》,明确规定了供应商应该在维修和生产中使用绿色节能技术,或通过循环利用的方式达到绿色环保要求③https://wenku.baidu.com/view/d9a966c8760bf78a6529647d27284b73f2423691.html。苏宁易购在2019年的CSR报告中也指出,要优先选择绿色化的供应商,采购绿色化的产品,降低末端环境治理成本④http://vip.stock.finance.sina.com.cn/corp/view/vCB_AllBulletinDetail.php?stockid=002024&id=6060293。那么,在供应链框架下,当下游企业具有CSR行为时,上游的制造商该如何选择其生产模式?下游企业的CSR程度又将如何影响供应链成员的定价策略及性能?

事实上,国内外学者对供应链成员的CSR行为进行了大量研究。相关的内容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实证方面的研究。例如,文献[1-3]通过实证分析指出,在供应链中实施CSR将受到员工培训、文化差异和上下游伙伴关系等多种要素的影响。Leppelt等[4]研究了CSR行为下的营销策略对顶级供应商声誉的影响。另一部分是理论方面的研究。这部分研究可以根据CSR行为的不同定义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将CSR行为定义为企业为改善利益相关者的绩效进行的投资行为。在这一类研究中,CSR行为是内生化的。第二类是将CSR行为定义为企业对利益相关者绩效的关注行为。在这一类研究中,CSR行为是外生化的。

关于第一类的研究很多,例如Ni和Li[5]利用博弈论方法研究了供应链上下游成员在CSR方面的交互影响。结果表明,只要相关参数满足一定条件,供应链可以实现双赢。倪得兵等[6]针对三阶段供应链模型中的CSR配置问题进行讨论,指出CSR行为的管理重点不在于CSR的配置,而在于供应链的运作方式。段华薇等[7]利用博弈模型分析了CSR对供应链定价决策的影响,并通过收益共享契约对供应链进行了协调研究。邢鹏等[8]考虑服务集成商实施CSR行为,服务提供商进行服务努力的两阶段供应链模型。文章不仅给出了不同约束条件下最优策略,还揭示了集成商的CSR行为与提供商服务努力的交互作用。Nematollahi等[9]针对需求不确定供应链模型中的CSR问题进行研究。在对比了集中决策模型和分散决策模型的差异之后,作者构建了一个合作模型。该模型不仅可以使得其渠道收益高于分散决策模型中的渠道收益,还会导致模型中的CSR水平高于集中决策模型中的CSR水平。Liu等[10]针对一个零售商主导的供应链模型,研究了政府补贴行为对渠道成员的CSR努力水平和收益的影响。结果表明,适当的政府补贴可以提高企业的CSR努力水平,最终导致供应链绩效和社会福利的提升。上述研究主要是针对信息对称情况的供应链模型进行静态分析。事实上,已有学者对动态情景和信息不对称情景下的CSR行为进行过讨论。如颜波和刘巳[11]利用动态博弈模型考虑了CSR等级衰减情况下的企业社会责任投资策略。Ma等[12]针对一个信息不对称的两阶段供应链模型,探讨了CSR投入成本对渠道成员收益的影响。

第二类的研究最早是由Panda于2014年开展的,该作者将CSR行为定义为企业对消费者剩余的关注行为,研究了CSR行为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和收益共享契约对解决渠道冲突的作用[13]。在此基础上,Panda等[14]构建了一个制造商具有CSR行为的三级供应链模型,探讨了CSR行为对渠道利润分配和渠道协调的影响。此后,Panda等[15]在闭环供应链中探讨了企业的CSR行为。结果表明,与纯经济利润模型相比,考虑CSR行为的渠道成员经济利润更高。宋杰珍等[16]针对一个由单生产商和双零售商组成的供应链,用博弈论方法探讨了CSR行为对供应链均衡决策的影响。范建昌等[17]针对一个两阶段供应链模型,研究企业CSR行为对产品质量的影响问题。研究表明,任何企业CSR程度的增加,都促进了产品质量和需求的增加。金亮和郝冠淞[18]则研究了CSR行为和消费者退货双重作用下的企业定价与促销策略,揭示了CSR行为和退货行为对消费者剩余、渠道成员决策及其利润的影响。

上述研究表明,CSR行为对供应链成员决策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但这些研究的对象主要是传统供应链中的CSR行为。唯一例外的是Panda等[15]在2017年的文献,该文献在闭环供应链背景下探讨了CSR行为对渠道成员利润的影响。事实上,随着消费者环保意识的增强,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偏好于绿色产品,零售商也越来越重视绿色产品的销售。在此背景下,在绿色供应链系统中探讨零售商CSR行为对渠道成员的影响,具有很好的现实意义。考虑到消费者环保意识的改变对消费者剩余存在不可忽略的影响,和文献[15]类似,本文将CSR行为定义为企业对消费者剩余的关注行为,在绿色供应链的框架下探讨零售商实施CSR时渠道成员的最优决策,揭示零售商CSR对供应链定价和绿色制造策略的影响。

1 模型假设

考虑一个由单一制造商和单一零售商构成的供应链,其中制造商生产两种产品,一种传统产品,一种绿色产品。制造商作为斯坦格尔伯格博弈的领导者,首先确定绿色产品和传统产品的批发价格wg、wc以及绿色产品的绿色水平s;然后,零售商确定绿色产品和传统产品的零售价格pg和pc。制造商为了进行绿色生产,需要对绿色技术进行研发。参考文献[19-20],假设绿色技术的研发成本为ηs2,η表示绿色研发效率。η越大,研发效率越低。

根据消费者效用函数递增法则和边际效用递减法则,本文假设消费者的效用函数为二次型效用函数,该类型的效用函数在很多相关文献中被采用[21-22],具体形式为U=Agqg+Acqc-(q2g+2θqgqc+q2c)/2-(pgqg+pcqc),其中Ac=ac,Ag=ag+ks,ac和ag分别表示传统产品和绿色产品的潜在需求,k表示消费者对绿色水平的敏感系数;qc和qg分别表示传统产品和绿色产品的市场需求;θ(0＜θ＜1)表示产品替代率。消费者效用函数U的前三项表示的是消费者的总效用,后面一项表示的是消费者的支付费用。利用消费者效用最大化原则,可以求得传统产品和绿色产品的市场需求分别为为了简化模型,假设产品的单位生产成本为零,这并不影响本文的主要结论[22-24]。因此,制造商和零售商的目标函数为

其中t(0≤t≤1)表示零售商的CSR程度,t越大,零售商的CSR程度越高。CS表示消费者剩余,指的是消费者购买产品时愿意支付的最高价格与实际市场价格之间的差异[13,14,25]。因此可知第一项表示消费者购买绿色产品时获得的消费者剩余(ag+ks和ag+ks-qg-θqc分别表示消费者购买绿色产品时愿意支付的最高价格和实际市场价格),第二项表示消费者购买传统产品时获得的消费者剩余(ac和ac-qc-θqg分别表示消费者购买传统产品时愿意支付的最高价格和实际市场价格)。为了保证市场需求为正[23],相关参数满足以下条件

2 模型分析

由于制造商和零售商之间是斯坦格尔伯格博弈,且制造商作为博弈的领导者。因此,制造商首先确定绿色产品和传统产品的批发价格以及绿色产品的绿色水平;然后,零售商确定绿色产品和传统产品的零售价格。通过逆向求解法可获得博弈的均衡解,具体结论整理成如下性质。

性质1当k2＜4η(2-t)(1-θ2)时,(1)制造商和零售商的最优决策分别为

(3)制造商和零售商的最优利润以及零售商的最优效用分别为2(1-t)CS,Ur=(2-t)CS。

其中M=4η(2-t)(1-θ2)-k2。证明:首先,通过零售商的目标函数可以获得Ur关于pg和pc的海森矩阵易知该矩阵是负定的。然后,通过一阶条件等式求得零售商的最优反应函数为和将上述最优反应函数代入制造商的目标函数,可获得其关于s、wg和wc的海森矩阵

易知,当k2＜4η(2-t)(1-θ2),Hm也是负定的。通过一阶条件等式可以获得制造商的最优批发价格和绿色水平。将制造商的最优决策代入到零售商的最优反应函数中,可得最优零售价格。最后,将制造商和零售商的最优决策代入到渠道成员的目标函数和消费者剩余函数可得性质1。

性质1不仅给出了制造商和零售商的最优决策,还给出了消费者剩余、渠道成员的最优利润以及零售商的最优效用。从性质1可知,除了传统产品的批发价格与t无关外,其他决策变量和性能指标都与零售商CSR有关。为了更清楚了解零售商CSR对供应链决策以及性能指标的影响,通过对t进行敏感性分析,可得性质2。。

性质2(1)当4η(2-t)(1-θ2)＞k2＞2η(1-θ2)且

推论1表明,随着零售商CSR程度的提升,绿色产品的市场需求将会提高,而传统产品的市场需求将会减小。这主要是因为,随着零售商CSR程度的提升,虽然传统产品的零售价格下降,但绿色产品的绿色水平提高了。当绿色研发效率和绿色产品的潜在需求较高时,绿色产品的零售价格也将下降。这使得绿色产品具有显著的竞争优势,最终导致了绿色产品市场需求的提高和传统产品市场需求的下降。

性质3表明,消费者剩余和制造商利润随着t的提高而增加。结合性质2可知,随着t的提高,绿色产品的绿色水平总是提高的,而其零售价格在多数情况下是下降的(虽然在特殊情况下,但是,t对绿色产品零售价格的影响要小于t对绿色水平的影响),这导致了消费者剩余的提升。对制造商而言,随着t的提高,虽然传统产品的市场需求下降,但绿色产品的市场需求和批发价格都将提高,最终导致制造商利润的提升。此外,性质3还表明,当绿色产品的潜在需求和绿色研发效率足够高时,t的提高将会导致零售商经济利润的提升。这主要是因为,零售商CSR程度的提高,会导致传统产品市场需求和边际收益的下降。虽然,绿色产品的市场需求提高了,但当绿色研发效率和绿色产品的潜在需求较低时,绿色产品利润的增长无法弥补传统产品利润的下降,只有当绿色研发效率和绿色产品的潜在需求足够高时,绿色产品利润的增长幅度才会超过传统产品利润的下降幅度,最终导致零售商经济利润的提升。

3 模型讨论

3.1 信息不对称模型

前文主要是基于信息对称情景展开分析,本小节将把模型推广到信息不对称情景。假设零售商真实的CSR程度为t,是其私有信息。但是,制造商可以根据零售商以往的行为估计其CSR程度~t。当~t=t时,表明制造商准确估计了零售商的CSR程度,当~t＞t时,制造商高估了零售商的CSR程度,当~t＜t时。 制造商低估了零售商的CSR程度。

性质4表明,(1)当制造商对t低估时,其利润会随着~t的增大而提高;当制造商对t高估时,其利润会随着~t的增大而减小。即制造商估计的越准确,其利润越高。(2)无论制造商对t是高估还是低估,随着其估计值的增大,零售商的利润、效用和消费者剩余都将提高。

性质5表明,(1)信息共享对制造商总是有利的,这和性质4的结果是一致的。(2)当制造商对t高估时,零售商的利润和效用都将高于其进行信息共享时的利润和效用。这表明,此时零售商不会进行信息共享的。而且,制造商高估情况下的消费者剩余也将高于信息共享情况下的消费者剩余。然而,当制造商低估时,零售商的利润和效用以及消费者剩余都将低于信息共享情况下的相关值。这意味着,在此情况下的信息共享对零售商和消费者都有利。(3)当制造商低估零售商CSR的程度或者严重高估时(~t≥t1),信息共享对整条供应链是有利的。当制造商高估程度不大时(t＜~t＜t1),信息共享对整条供应链不利。综上可知,当制造商低估零售商的CSR程度时,信息共享对制造商和零售商都有利。当制造商高估了零售商的CSR程度,但高估的程度不大时(t＜＜t1),信息共享对零售商和供应链整体都不利。此时,即使制造商希望信息共享也是无法实现的。当制造商严重高估时,信息共享对制造商和供应链整体都有利,但对零售商不利。此时,制造商可以利用转移支付使得制造商和零售商通过信息共享获得帕累托改进。

3.2 生产模式选择

第二节探讨了制造商混合生产模式下的最优决策。然而,制造商除了混合生产模式之外,还可以采用传统生产模式(只生产传统产品)和绿色生产模式(只生产绿色产品)。本小节将考虑信息对称情景下,零售商CSR程度对制造商生产模式选择的影响。为了区分不同模型,传统生产模式下的决策变量和性能指标加上上标“^”,绿色生产模式下的决策变量和性能指标加上上标“-”。根据消费者的效用函数可知,在传统生产模式下,制造商的市场需求为,制造商和零售商的目标函数分别为在绿色生产模式下,制造商的市场需求为制造商和零售商的目标函数分别为和前文的分析类似,通过逆向求解可以得到两种生产模式下的最优决策和性能指标,如表1所示。

表1 单一生产模式下的最优结果(=8η-k2-4ηt＞0)Table 1 Optimal outcomes under single production mode(=8η-k2-4ηt＞0)

表1 单一生产模式下的最优结果(=8η-k2-4ηt＞0)Table 1 Optimal outcomes under single production mode(=8η-k2-4ηt＞0)

传统生产模式 绿色生产模式批发价格ac/2 2agη(2-t)/M¯零售价格ac(3-2t)/(2(2-t))2agη(3-2t)/M¯绿色水平ag k/M¯制造商利润a2c/(4(2-t))a2gη/M¯零售商利润a2c(1-t)/(4(2-t)2)4a2gη2(1-t)/(M¯2)零售商效用a2c/(8(2-t))2a2gη2(2-t)/(M¯2)消费者剩余a2c/(8(2-t)2)2a2gη2/(M¯2)

性质1给出了制造商采用混合生产模式的条件k2＜4η(2-t)(1-θ2),对其进行简单的代数处理可得t＜2-在绿色生产模式下,最优均衡的存在条件是下面我们将分两种情况来考虑零售商CSR程度对制造商生产模式选择的影响:(1)0≤t＜2-

性质6当ac＞ag且0≤t≤2时,πm＞

证明:(1)时,可知所以当ac≤ag时

第二种情况:2-显然,当t满足该条件时,绿色生产模式和传统生产模式都是可行的,但混合生产模式的可行性还需进一步分析。

易知H是负定的。因此,通过一阶条件等式解得最优批发价格为wg=(ag+ks)/2、wc=ac/2,代入到制造商的目标函数中可得易知在可行区域内,πm随着绿色水平s的提高而提高。然而,传统产品的需求为将随着绿色水平的提高而降低,最终将导致制造商取消传统产品的生产。此时,混合生产模式将退化为绿色生产模式。此外,从性质6的证明过程可知,当时,相对于传统生产模式,绿色生产模式对制造商更有利。

4 结束语

本文以Panda关于CSR行为的外生化定义为基础,构建了零售商实施CSR的绿色供应链模型。通过博弈论方法获得了供应链的决策均衡,并探讨了零售商CSR程度对渠道成员决策与性能指标的影响。结果表明,(1)零售商CSR程度的提升有助于提高制造商利润和消费者剩余,但对零售商利润的影响不是固定的,而是取决于其他参数。(2)当绿色产品的潜在需求和绿色研发效率足够高时,零售商CSR程度的提升将会导致零售商经济利润的提高。在此基础上,对信息不对称模型和制造商生产模式选择进行了讨论。针对信息不对称模型的研究表明,(1)制造商对零售商CSR程度的错误估计对自身是不利的。但是,当制造商高估了零售商CSR程度时,对消费者和零售商都是有利。(2)通过对信息共享价值的讨论,给出了信息共享的可行区间。具体而言,当制造商低估了零售商的CSR程度时,信息共享是可行的,当制造商严重高估了零售商的CSR程度时,信息共享可以提升供应链整体收益,通过转移支付亦可以使得制造商和零售商获得帕累托改进。针对制造商生产模式选择问题的分析表明,当零售商CSR程度较低时,混合生产模式是制造商的最优生产模式;当零售商CSR程度较高时,绿色生产模式是制造商的最优生产模式。

本文的研究虽然探讨了零售商CSR行为对绿色供应链中渠道成员的定价、绿色水平、信息共享和生产模式选择等的影响,获得了一些有意义的结论。但还有不少方面值得进一步讨论:(1)本文只考虑零售商的CSR行为,未来可以探讨制造商实施CSR行为或者渠道成员都实施CSR行为的决策模型。(2)在信息不对称情况下,本文主要考虑了制造商对零售商CSR程度进行点估计的情况,未来可以考虑区间估计情景。(3)本研究主要是在批发价格契约下进行的,未来可以针对供应链协调问题进行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