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药性癫痫患者认知功能影响因素分析

张守文

(北京朝阳急诊抢救中心神经电生理科，北京 100122)

癫痫是一种全球范围内的大脑疾病。癫痫发作是暂时性的，是由异常过度或同步化神经元活动所致[1]。大约80%癫痫患者中，抗癫痫药物能够控制癫痫发作，但一些患者对药物不敏感，称为耐药性癫痫(Drug-resistant epilepsy，DRE)。大约70%～80%癫痫患者发生认知障碍[2]。在癫痫动物模型上已经证实，癫痫发作对动物大脑结构和行为有负面影响[3]。脑损伤程度取决于癫痫发作数量、持续时间和严重程度[4]。在慢性和非控制性癫痫患者中，癫痫发作频率越高，精神衰退就越严重[5]。本研究目的是评估随访12 月药物敏感癫痫(Drug sensitive epilepsy，DSE)患者和DRE 患者认知损害程度，并评估DRE 患者基线及临床特征和认知功能下降的相关性。

1 材料和方法

1.1 临床资料

选取2018 年6 月-2020 年12 月在北京朝阳急诊抢救中心就诊的52 例DSE 患者及52 例DRE 患者作为研究对象。DSE 和DRE 患者均为全身性或局灶性癫痫。入选患者年龄均＞18 岁，根据国际癫痫联盟定义标准确诊为癫痫。排除标准急性感染、近期进行手术治疗、酗酒或吸毒、精神障碍患者。所有研究对象或其家属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观察指标

所有患者在基线、随访6 月和随访12 月采用蒙特利尔认知评估量表(Montreal Cognitive Assessment，MoCA)评估认知能力下降程度。MoCA评定不同的认知领域，包括注意与集中、执行功能、记忆、语言、视空间技能、抽象思维、计算和定向力。MoCA 评分在0～30 之间。其中27～30 为正常，24～26 为轻度认知障碍，24 分以下为痴呆。此外，基线、随访6 月和随访12 月均进行神经和躯体检查，以及生命体征和脑电图检测。脑电图结果分为常规结果、非特异性结果、非癫痫样改变脑电图，以及癫痫样改变脑电图。

1.3 统计学方法

实验所获数据以SPSS 22.0 统计软件进行分析。结果以均数±标准差或百分数表示，组间比较视数据性质不同采用t检验或卡方检验。Spearman 相关分析用于评估基线或临床特征与认知功能的关系。采用多元逻辑回归分析MoCA 评分的预测因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患者一般特征

如表1所示，两组患者年龄、性别和病程、癫痫类型无统计学差异。

表1 两组患者基线和临床特征

2.2 两组患者MoCA评分比较

与基线水平相比，随访6 月和12 月，癫痫患者MoCA 评分明显降低(分别为29.3 ± 3.7，27.0 ± 2.3 和25.6±2.2，P=0.015)。DRE 患者基线、随访6 月和12月MoCA评分均明显低于DSE患者(均P＜0.05)。基线时，仅仅局灶性DRE 患者MoCA 评分低于局灶DSE患者(P＜0.05)。随访6 月，全身性DRE 患者MoCA 评分低于全身性DSE 患者；局灶性DRE 患者MoCA 评分低于局灶性DSE患者(均P＜0.05)。随访12月，全身性DRE患者MoCA 评分低于全身性DSE患者；局灶性DRE患者MoCA评分低于局灶性DSE患者(均P＜0.05)。见表2、3。

表2 两组患者不同时间点MoCA评分比较

表3 两组患者亚组不同时间点MoCA评分比较

2.3 认知功能相关因素分析

病程和MoCA 评分之间存在显著负相关(r=-0.246，P=0.008)。癫痫控制和MoCA 评分显著正相关(r=0.532，P＜0.001)。此外，脑电图异常和MoCA评分两者之间也存在显著正相关(r=0.427，P＜0.001)。

2.4 多元逻辑回归分析

多元逻辑回归分析显示，药物反应性、病程、癫痫控制和脑电图异常是MoCA 评分预测因子(均P＜0.05)(表4)。

表4 多元逻辑回归分析

3 讨论

癫痫患者的认知功能损伤有多种原因[6]，认知功能异常是DRE 患者最常见和最严重并发症[7]。采用动物癫痫模型发现，癫痫引起的细胞和代谢改变与海马神经元丢失、新生神经发生和突触重组有关[8]。我们的结果表明，DRE 患者与DSE 患者相比，MoCA评分更低。我们发现随访期间内DRE 患者MoCA 评分下降，特别是局灶DRE患者。12月后，这组患者中发现了轻微的认知损伤。Helmstaedter等人对颞叶癫痫患者进行平均57 月的随访，结果发现50%患者语言和图形记忆功能出现明显下降[9]。此外，我们观察到局灶DRE 患者认知损害程度较高。在本研究中，根据脑电图结果，近60%局灶DRE 患者为颞叶癫痫，约30%为额叶癫痫。颞叶癫痫是最常见的局灶性癫痫，而海马硬化是最常见的病理发现[10]。海马在认知和记忆处理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以往研究表明，颞叶癫痫患者记忆丧失与颞叶神经元丧失相关，而语言记忆障碍和锥体细胞丢失相关[11]。在本研究中，我们观察了患者基线和临床特征与认知损伤的关联。其中病程与MoCA 评分负相关，病程也是Mo⁃CA 评分的预测因子。回顾性研究发现，慢性癫痫患者癫痫持续时间使认知功能恶化[12]。长期癫痫引起神经元丢失、代谢紊乱和MRI 检测形态变化，导致认知功能下降[13]。在过去研究中，癫痫发作控制和认知功能相互矛盾。有研究认为，成人癫痫患者癫痫发作频率和认知功能降低不存在关联[14]。最近研究则发现癫痫发作频率较高患者在认知测试中表现更差[15]。本结果表明，癫痫发生控制与MoCA 评分正相关；癫痫发作频率对认知功能损伤有影响，也是Mo⁃CA评分重要预测因子。此外，有研究表明，脑电图结果与MoCA 评分呈正相关。Holmes 指出，脑电图异常，尤其是发作间期异常，可能是DRE 患者认知功能损伤的生物标志物[16]。

综上所述，病程、癫痫控制、药物反应性和脑电图异常对癫痫患者认知功能有显著影响。与DSE 患者相比，DRE 患者认知损伤程度更严重。临床医生应该特别关注DRE 患者，通过癫痫手术和神经心理干预以减少患者的认知功能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