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瓦·阿尔托人情化理念对当代家具的启示

鲁自雁 杨世明

摘要：阿尔瓦·阿尔托是人情化理念的倡导者，主要强调人文主义和心理需求。文章论述人情化理念，并通过人情化理念具体分析阿尔托的设计思想对当代家具设计的启示，进而结合理论与实例分析其对当代家具设计的借鉴意义，并为其传承与创新提供新思路。

关键词：阿尔瓦·阿尔托;人情化理念;人文主义;当代家具;心理需求

中图分类号：TB4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2）01-0-03

0 引言

当代信息化高速发展，文化相互交融，材料和技术不断变化更新，人们对个性化的追求越来越明显，设计上需要在传统中寻求创新。工业发展的当下，家具生产模式大多呈现批量化和标准化特征，为了追求生产效率，家具制造对人性化与独特性的设计缺乏考量。阿尔瓦·阿尔托设计理念具有人性美、自然与和谐美、地域民族性美，这些理念促进了芬兰、斯堪的纳维亚等地区的设计发展。如何将阿尔托的设计理念和现代工业化生产的需求相结合，使当代家具在保证规模化生产的同时满足人情化的需求。对于这些问题，需要作进一步尝试性探索。

1 阿尔瓦·阿尔托简介

1.1 阿尔托经历

1898年，阿尔瓦·阿尔托在芬兰一个工程师家庭出生，父亲为土地观测员，外祖父是高级森林管理员。这样的生活环境促使阿尔瓦·阿尔托对人为设计与自然拥有了最初的感受[1]。1921年，阿尔托毕业于赫尔辛基技术学院，毕业后开始在欧洲旅游，在此期间了解了许多欧洲民间的建筑。1927年，阿尔托在芬兰成立自己的设计事务所。1935年，阿尔托与妻子阿诺.玛赛奥、艺术赞助人莫雅、艺术史家尼尔斯-古斯塔夫建立了ARTEK。ARTEK是由Art与Technology两个单词组成，意为艺术与科技的联合，即将传统的工匠精神与当代科学技术结合，追求高质量和可持续的设计产品。

阿尔托奠定了现代斯堪的纳维亚简约、实用、人情化设计的理论基础，带有民族文化底蕴、精致考究和民主设计的风格，使北欧古典主义走向现代主义。

1.2 阿尔托人情化设计理念

芬兰出生的阿尔托利用本土特色，设计出富含地域性与民族性的建筑和产品，充分体现了人情化设计。具体表现为富有人情味的人性化设计、取法自然的有机曲线与独特的地域民族性。

第一，人性化设计。20世纪20年代，现代主义设计盛行，强调理性化、机械化，设计的产品大多冰冷无情，忽视了使用者的感受和需求。此时，阿尔托的设计风格与其相反，他探索出功能与民主结合的新的设计风格，重视人文情怀和使用者的心理需求，突破了传统设计的冷漠，为现代斯堪的纳维亚设计奠定了理论基础。阿尔托作出的另一重要贡献是对国际主义形式至上设计风格的改良，强调设计应该具有真正的人情味。这种人情风格不是标准化的、庸俗的，而是真实的、感人的[2]。

第二，有机曲线。斯堪的纳维亚人用发展的眼光考察造型活动，强调自然、人文和经济等关系的和谐统一，这恰是阿尔托设计有机曲线思想最初的来源，由此形成重视自然发展规律与材料属性的生态理念。自然曲线设计帮助阿尔托将自然、建筑和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大量采用自然材料、有机的形态，被一些评论家称为“有机功能主义”，是现代建筑设计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核心内容之一，也影响了后来的设计师沙里宁的有机功能主义。

第三，地域民族性。自然主题是阿尔托地域性艺术性创作的独特之处，遵循地域性、民族性的特点，富含民族文化情感，广泛采用当地自然材料，巧妙运用室内光线，完美地呈现出多变曲折的湖面轮廓，皆能表现出芬兰设计对自然元素的喜爱。阿尔托地域性的設计表现出芬兰深厚的文化底蕴，设计富有独特魅力和文化吸引力。

2 阿尔托人情化理念对当代家具的启发

2.1 注重“人性化”创新

随着物质文明的快速发展，消费水平不断提高，人们追求的并不只限于产品的价值、外观，更加追求一种人性化的设计。而阿尔瓦·阿尔托的家具作品充分体现了对人性化的关注，能够为现代家具融入人性化提供方法上的参考。

阿尔瓦·阿尔托的作品对人性化的关注主要体现在造型、材料、人机和颜色上。

造型上，运用的是大自然的有机曲线，突破了传统设计的对称风格，并且体现了结构的柔性美，给使用者带来更加舒适的体验。

材料上，充分考虑使用材料的适用性，室内采用木材以达到吸收噪声的效果，使用户拥有良好的体验。考虑到芬兰严寒的环境特征，采用胶合板代替钢材，避免触感冰凉，如帕米欧扶手椅（见图1）。

人机和颜色上，阿尔托特别注重产品造型与人体曲线的舒适度以及结构与色彩运用的合理性。帕米欧扶手椅的椅背采用弯曲成型的胶合板，椅背间的夹角设计为110°，充分考虑到了肺结核病人的坐姿，同时使椅子富有弹性。

帕米欧疗养院（见图2）设计根据功能区分，为使病人在早上沐浴阳光而午间减少光照，病房朝向东南，这样阳台可以全天得到日照，充分考虑到了病人的需求。在内部空间的设计上，使用暖色让病人产生归属感、安全感，从而拥有积极向上的心态并充满活力，有利于身体健康。

阿尔瓦·阿尔托的设计理念开启了设计人性化主旋律，如今消费者作为市场流行趋势的先导者，人性化设计理念被越来越多的人重视，所以家具设计师应该将传统的家具设计与人性化设计理念相结合，设计出令人舒适、利于身体健康的家具产品。

2.2 注重工艺与审美的结合

在家具设计的创作中，材料对工艺制作具有决定性的作用。如今手工艺的进步、新材料和新机器的使用与创新，对材料的更新换代与家具艺术设计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

阿尔瓦·阿尔托注重工艺与审美的结合，擅长将曲线结构与直线结构相结合，共同构造出整体的形态美，实现形式的统一完整。采用有机的自然曲线，轻松流畅感是现代主义设计中难以看到的，与柯布西耶有着明显的区别。帕米欧扶手椅运用“蒸汽弯曲”的简约自然形态设计，整体结构是一条木头组成的，组件本身就是装饰，使产品显得典雅、优美。木材弯曲试验是为了将实用的美学形式与建筑学结合，设计不必一直考虑理性和技术，人类的想象必须有自由的空间——解除束缚的自由空间。阿尔托的有机曲线影响到设计师埃罗·沙里宁，最后形成有机功能主义。

阿尔托设计产品不仅考虑技术的创新，更多的是考虑如何在运用技术的同时将设计的美更好地展现出来。现代家具设计材料、工艺种类繁多，技术先进，设计师应该在掌握先进技术的同时注重体现设计的美，将工艺需求与审美趣味融为一体，这会为现代家具设计和创新提供参考价值。

2.3 注重地域民族性

设计文化是物质文化，也是精神文化，是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紧密结合的本土文化[3]。经济全球化发展促进了国家间文化的相互传播，不同国家相互学习与交流，相互推行与模仿。国家都有自己的本土文化，设计创新应该考虑到本国的特色，设计出具有特色、竞争力的产品。

芬兰位于欧洲北部，接近北极圈，冬季漫长且寒冷，阿尔托设计充分考虑了芬兰地域性、民族性的特征。维普图书馆的设计考虑到了当地的地形。由于地形的高标不同，建筑体块前后错开来设计，并增加了半地下室。考虑到芬兰日照少，阅读室灯光设计照度一致且无阴影，晚上的灯光采用漫射光，顶部采光孔为漏斗状，反射可达到慢射的效果。墙壁四周无窗，增加了布局的空间，有利于室内保暖。室内采用机械通风，冬季新风预热，通风管道在外墙内，报告厅的视线和声学处理都经过了科学的分析。

芬兰年金协会在整体布局上采用“U”形，隐喻了芬兰人传统的卡雷利农舍聚落的空间造型（见图3）。芬兰被称为“千岛湖”，阿尔托将湖泊这一重要的意向与花瓶搭配在一起，设计出塞沃伊花瓶（见图4），不同光线下或者受花瓶内不同水深的影响，玻璃呈现出的色彩有所不同。

阿尔托从不同层次和角度，采用多样的手法将芬兰特殊的自然特征融入建筑创作中去[4]。地域民族性与设计相融合，体现出芬兰独特的地域文化，创立了芬兰积极的文化认同与民族艺术。我国当下的“中国制造”，存在一些模仿和抄袭现象，缺乏本民族的文化认同，应打造民族特色，弘扬本民族文化，阿尔托的设计理论为当代设计师提供了启发式灵感。

3 阿尔托设计理念在当代家具产品中的应用

3.1 富有人情味的家具

阿尔托富有人情味的设计打造了家居设计的独特风格，更推动了北欧设计的快速发展。宜家继承了阿尔托简约、舒适、自然的人情味设计风格。它的设计简单、时尚，同时具有较强的实用性，符合当代年轻人对生活的要求。在宜家，顾客可以亲自体验商品，这也是阿尔托人性化设计方式的一种创新。

现代小居室较多地考虑家具的功能分配，以家庭的便利舒适为第一需求。例如，通过调节实现家具不同功能之间转换的设计案例Agnieszka Mazur（阿格涅斯卡 玛祖）。它通过定制的螺丝调节高度，当桌子的高度调整为75厘米时成为餐桌，调整为48厘米时可当成咖啡桌（见图5）。通过一物多用将家具变得精彩有人情味。

3.2 取法自然的家具

在家庭环境的影响下，阿尔托将流动的线条、自然光线以及其他细节设计融入自己的作品中。他强调：“建筑不应该脱离自然和人类本身，而是应该遵从于人类的发展，这样会使自然与人类更加接近。”阿尔瓦创造的空间温暖且饱满，从天花板和地板的材质，到自然光和夜间照明的安排，所有构想皆是取法自然和生活，将冰冷的人造产品改头换面，做成适合现代人类的自然产品。

在此设计理念的影响下，当代设计师创造了一系列优秀的家具产品。例如，索菲亚的阿尔托系列产品就是取自阿尔托推崇的“以人为本，取法自然”的美学理念，设计师将82°耐用金属创新应用到家具门把手上，造型上采用经典的曲线设计、柔边设计，触感舒适。当代著名家具设计师朱小杰喜爱采用大块的原木，充分利用木头的纹理与其他材料完美结合，设计出形状不同的家具，使每一件产品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

3.3 本土化的家具

从小穿越于丛林的阿尔托，受到芬兰独特风情潜移默化的影响，促使其在设计中注重人为设计与土地自然关系的融合。他对大自然有着天生的热爱，设计中总是最大化采用自然元素，将设计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例如，空间上采用自然布局，构图多采用圆曲线，材料偏爱纯木。

现代家具也继承了阿尔托本土化的设计理论。例如，宜家最初在中国市场采用全球标准化的设计模式，并没有得到消费者的青睐，之后采用本土化设计风格，针对中国年轻消费群体设计简约、清新的产品;索菲亚的新中式风格韵系列产品，融入了东方传统文化极具内涵与象征意味的钟、磬元素，以符号现代审美的极简设计与配色，营造出古韵浓厚的本土化家具，打造出视觉与触觉的舒适感。

本土化是設计特色产品的必经之路。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文化，应融合本国文化，迎合消费者习惯，设计出情感化家具产品。

4 结语

在信息技术高速发展、文化相互交融、材料和技术与时俱进的今天，家具设计的发展不可故步自封，必须寻求创新。探索全新的设计方法，将情感元素融入产品设计中，使产品变得更加温情，不仅符合当今设计创新的时代趋势，也能满足消费者的心理和情感需求。而阿尔瓦·阿尔托在设计家具产品时对自然材料的选择、功能性的考量、人性化和地域民族性的运用，都使家具产品充分体现出人情化的内涵，也为当代家具的设计提供了重要的借鉴。

参考文献：

[1] 高祥生.我了解的现代著名建筑大师阿尔瓦·阿尔托[J].建筑与文化，2019（2）：26-33.

[2] 刘敏.有机论对现代建筑设计的影响：通过赖特和阿图的设计论述有机思想和其对现代设计的影响[J].艺术研究，2010（1）：12-13.

[3] 张晓晴.民艺精神与当代中国设计文化自觉研究[D].济南：山东大学，2013.

[4] 董铁春，刘志勇，李震.范式与隐喻：阿尔瓦·阿尔托地域性建筑创作自然主题表达研究[J].西部人居环境学刊，2015，30（4）：89-95.

作者简介：鲁自雁（1994—），女，安徽合肥人，硕士在读，系本文通讯作者，研究方向：产品设计。

杨世明（1996—），男，安徽铜陵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产品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