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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传播中的西方意识形态图谋

2022-05-09张玉汤佳佳

对外传播 2022年2期
关键词:批评话语分析纽约时报

张玉 汤佳佳

【内容提要】奧运会的相关议题通常会受到各国媒体的广泛关注,对奥运会的媒体报道形成了一场全球范围的传播仪式,也成为各国媒体进行舆论斗争的重要场所。《纽约时报》在东京奥运会期间关于中国运动员的报道,背离了其一贯声称尊崇的客观性原则,存在着明显的意识形态偏见。尽管奥运会是一项全球性的体育赛事,但在有关奥运会的报道中却不乏媒体间进行的舆论斗争与意识形态斗争。我国媒体在国际事件中应更好制定对外传播策略、应对舆论斗争、把握国际话语权。

【关键词】东京奥运会 运动员形象 《纽约时报》 批评话语分析

奥运会作为一项全球性的重大赛事,其相关议题通常会受到各国媒体的广泛关注,对奥运会的有关报道往往会形成一场全世界的传播仪式。由于受到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第32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推迟一年举行,因防疫要求采取了多项不同于往届奥运会的措施,因而更具特殊性和话题性。2021年7月23日至8月8日,第32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在日本东京举行。在疫情背景下,奥运会的各项赛事按计划完成。相较于开幕前的各种担忧,赛事开始后各国运动员的表现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中国奥运代表团本届奥运会中共有431名运动员参加了30个大项、225个小项的比赛,取得了38金32银18铜的优异成绩。有关中国运动员赛场表现的报道也成为各国媒体报道的重点内容。

《纽约时报》在东京奥运会期间开设了奥运会(Olympic)专版,专门报道奥运相关议题。本研究以《纽约时报》关于中国运动员的报道为切入点,聚焦以其为代表的美国主流媒体报道中的中国运动员形象,进一步分析其对涉华议题的报道策略,以及意图如何通过运动员形象塑造来“建构”中国的国家形象。

一、研究理论

“话语分析”最早由美国语言学家哈里斯在他20世纪50年代发表的一篇分析生发水广告的论文中提出,后来逐渐成为传播学研究中的一种研究方法和理论框架。话语分析从研究向度上可以分为描述性和批评性两种。批评话语分析将话语看作社会实践,通过语言分析揭示隐藏的意识形态、操控和权力关系。①英国语言学家诺曼?费尔克拉夫在其著作《话语与社会变迁》中提出了包括文本、话语实践和社会实践三个向度的话语分析框架,将话语置于“其与社会的、文化的变化的关系之中”进行研究。②批评话语分析没有公认的某种固定的分析方法,其语言分析基础主要建立在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基础上。③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语言是社会系统的组成部分,任何语篇都是通过语言的三个元功能将意义现实化: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④由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言功能观和社会符号观与批评话语分析是契合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经常被用作批评话语分析中文本分析的一种路径。

当前,话语分析已成为传播学研究中的一个重要方向,费尔克拉夫的批评话语分析理论也常被应用于对于特定议题新闻文本的分析中,旨在讨论新闻话语的社会实践过程及其背后的社会文化成因。目前对于涉华报道的研究,大多围绕与中国国内政治、经济等直接相关的某一重大事件或特定议题的国际报道进行框架分析或话语分析,总结由此呈现的中国国家形象,如关于两会的报道研究、⑤关于中国的扶贫和人权议题的报道研究等。⑥奥运会作为一项全球性的赛事,属于体育议题,但媒体有关奥运会的报道是一场全球参与的传播仪式,也是建构国家身份和意识形态的重要契机。⑦

二、研究设计

本研究以东京奥运会期间《纽约时报》关于中国运动员形象的报道为研究对象,以2021年7月10日至8月15日,即中国运动员抵达东京之日到东京奥运会闭幕式后一周为研究周期,在Lexis数据库中以“奥运会”(Olympic)、“中国”(China)为关键词对《纽约时报》的全文报道进行检索,共得到报道文本206篇。经过人工筛查、剔除重复报道及与研究主题无关或篇幅过短的报道,最终获得研究样本19篇。再运用费尔克拉夫的批评话语分析理论框架,并结合系统功能语言学分析方法,从文本、话语实践和社会实践三个层面对样本进行话语分析。

三、研究结果与讨论

(一)文本分析

文本分析可以被组织在词汇、语法、连贯性和文本结构四个层面。⑧本文主要从词汇、语法和文本结构三个维度对报道文本进行分析。借助语料库检索工具AntConc软件对研究样本进行词频分析,排在前三位的高频英文实词分别为“中国”(China)、“金牌”(gold)和“奥林匹克”(Olympic)。对照文本主题,可以看出《纽约时报》有关中国运动员的报道主要围绕夺金选手或夺金热门比赛展开。在用词的选择上,对运动员夺冠瞬间的描述,大多使用褒义词或中性词来肯定运动员的个性、天赋和表现,如用“鲜明的个性”(the most colorful personalities)、“比其对手更难的常规动作”(more difficult routine than her rivals)、“专业的”(specialist)、“传奇的”(legendary)等词形容中国运动员的特点和优秀表现。对个人背景的描述侧重于报道年轻运动员的年龄,或用“最小的”(youngest)等词,来强调中国运动员的低龄化。在对运动员训练背景的描述中,则刻意使用“大批量生产”(churning out)、“机械的程序”(rote routines)、“中国体育机器”(Chinese sports machine)等词,意图强调所谓中国运动员训练的机械化和僵硬化,甚至恶意使用“苏联模式”(Soviet model)、“沙皇”(czars)、“牺牲”(sacrifices)等隐喻,意图暗示和污蔑中国训练体制的所谓“强权”与“压迫”以及运动员个人的献身,试图歪曲塑造不得不为国家荣誉牺牲个人发展和个体利益的悲情中国运动员形象。

语法的主要单位是分句,文本中可以对分句的设计和结构进行选择。在语法使用上,报道多通过调整句子的陈述方式来达到强调或模糊某些要素的目的。如“他在蝶泳之后领先,在仰泳上把领先位置让给了中国的汪顺,然后在蛙泳结束时又夺回了领先位置。但是安德鲁似乎在最后一个转身时耗尽了力气,而汪顺发挥得太好,在自由泳时以一个翻腾超越了他”(He led after the butterfly leg, gave up the lead to Shun Wang of China on the backstroke leg, then reclaimed it by the end of the breaststroke. But Andrew appeared to run out of gas coming out of the final turn, and Wang proved too much, steaming past him with a water-churning freestyle leg)。⑨在对两位运动员竞争过程的描述中,多以美国选手迈克尔·安德鲁(Michael Andrew)为主语,在二者取得领先位置时分别使用了不同的动词“放弃”(gave up)、“夺回”(reclaimed),意图强调美国选手的失误而淡化中国运动员的个人实力。此外,这些报道在背景描述中也多次通过强调句来进行倾向性引导,如“自1984年以来,中国在奥运会上获得的近75%的金牌都集中在6个项目上:乒乓球、射击、跳水、羽毛球、体操和举重,这并非巧合。中国三分之二以上的金牌都是由女冠军获得的,东京代表团中近70%是女性”(It’s no coincidence that nearly 75 percent of the Olympic golds China has won since 1984 are in just six sports: table tennis, shooting, diving, badminton,gymnastics and weight lifting. More than two-thirds of China’s golds have come courtesy of female champions, and nearly 70 percent of its Tokyo delegation are women),意图强调中国运动员的单一化、女性化并非巧合。再如“还是一名来自她家乡省份的记者给她传递了来自她父母的信息”(It was a journalist from her home province who passed her a message from her parents),意图强调中国运动员与家人联系困难,进而歪曲暗示中国国家体制存在利用弱势群体实现国家荣誉,以及对运动员个人情感和职业发展忽视的情况。

文本结构考察的是文本大范围的组织属性。在文本结构上,这些报道普遍通过现况结合背景的陈述方式,强调某些特定要素。如在中国举重选手夺冠的报道后补充陈述中国的体育机制和训练策略,“根植于苏联模式的中国体制,依靠国家在2000多所政府经营的体育学校为数万名儿童进行全日制训练。为了尽可能获得更多的金牌,北京把重点放在了那些在西方资金不足的不太知名的项目,或者是那些提供多枚奥运金牌的体育项目”(Rooted in the Soviet model, the Chinese system relies on the state to scout tens of thousands of children for full-time training at more than 2,000 governmentrun sports schools. To maximize its golden harvest, Beijing has focused on less prominent sports that are underfunded in the West or sports that offer multiple Olympic gold medals),“在北京的国家举重训练中心,一面巨大的中国国旗覆盖了一整面墙,提醒运动员他们的责任是为国家,而不是为自己”(At the weight lifting national team’s training center in Beijing, a giant Chinese flag covers an entire wall, reminding lifters that their duty is to nation, not to self),这些描述都意图表现所谓中国对金牌的极度渴望和国家训练体制对运动员个性和自由权利的“压制”,歪曲塑造了自幼投身训练、失去个性与自由发展的中国运动员形象。在报道中国运动员举重项目中获得的成绩后也补充了中国运动员以往在该项目中使用兴奋剂的情况,“2017年,在对旧样品进行重新检测后,中国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获得的四枚女子举重金牌中,有三枚被取消,因为检测中发现了违禁物质”(In 2017, after old samples were re-examined, three of China’s four women’s weight lifting golds at the 2008 Beijing Olympics were revoked because the tests found banned substances),“举重运动中兴奋剂泛滥,中国并不是唯一被发现的国家。但是,个人决定使用药物与国家指导孩子们使用药物是不一样的”(Doping is rampant in weight lifting, and China is hardly the only country to have been caught. But an individual making the decision to take drugs is not the same as children being directed to do so by the state),“在一个案例中,一位前国家冠军在退役后生活穷困,最后在公共澡堂里辛苦工作。她長出了胡子,她说这是年轻运动员时期被迫滥用兴奋剂的结果”(In one case, a former national champion was so impoverished after retirement that she ended up toiling in a public bathhouse. She grew a beard, which she said was the result of a doping regimen forced upon her as a young athlete),这些报道都试图恶意渲染所谓中国运动员使用兴奋剂的可能性,既表达出对中国举重运动员成绩的质疑,也暗示中国官方训练机构暗中推动使用兴奋剂,将责任归咎为中国政府和国家体制,试图表现中国政府为夺得金牌不择手段,歪曲塑造了被迫使用兴奋剂并因此受到伤害的中国运动员形象。在对中国在奥运会上所取得的成绩和中国追求高效的训练体制进行描述后,又报道说“美国和苏联把奥运会当作冷战的战场。但北京对金牌的痴迷与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联系在一起。中华人民共和国被视为一股革命力量,能够扭转几个世纪以来的衰落和被外国列强击败的局面”(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Soviet Union used the Games as a proxy Cold War battleground. But Beijing’s obsession with gold is tied up in the very founding in 1949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which was seen as a revolutionary force that would reverse centuries of decay and defeat by foreign powers),“共产主义革命领袖毛泽东主席的第一篇文章是关于一个被贬为‘东亚病夫’的国家提升实力的需要”(The first essay that Chairman Mao Zedong, the leader of the Communist revolution, wrote was about the need for a country dismissed as‘the sick man of Asia’ to develop its muscle),用这样的话语作为对所谓中国的奥运战略和运动员培养体制的背景陈述,以此抹黑中国对奥运金牌的极度渴望是基于政治目的,歪曲暗示中国政府意欲通过奥运会进行政治活动,并强调中国发展力量的“威胁性”。

(二)话语实践

话语实践涉及文本的生产、分配和消费过程。费尔克拉夫提出话语实践的分析可以从三个维度展开:互文性、力量和连贯性,并指出互文性应该是话语分析的一个重要维度。⑩本文主要从互文性的维度展开分析。“互文性”由法国语言学教授克里斯蒂娃(Julia Kristeva)在20世纪60年代末提出,主要指一个文本充满着其他文本的一些片段。在《纽约时报》关于中国运动员的报道中,存在大量选择性借用其他文本的情况,试图使其所塑造的中国运动员形象合理化。如“中国奥委会主席苟仲文在东京奥运会前夕表示:‘我们必须坚决确保金牌第一’”(“We must resolutely ensure we are first in gold medals”, Gou Zhongwen, the head of the Chinese Olympic Committee, said on the eve of the Tokyo Olympics),通过片面引用中国官员讲话的片段,并借用因此产生歧义的方式表现所谓中国官方“唯金牌论”。实际上苟仲文原话为“确保在东京奥运会金牌榜和奖牌榜上保持在第一序列”11。再如“‘来自农村地区或经济条件不太好的家庭的孩子,他们能很好地适应困难’,北京体育官员李在谈到理想的举重候选人时说”(“Children from rural areas or from families that are not so good economically, they adapt well to the hardships”,Li, the Beijing sports official, said of the ideal candidate for weight lifting),对应前文描述的“中国为了金牌战略对举重运动员进行高负荷训练”及“以女性、贫困家庭出身为主的中国举重运动员个人经历的苦痛”,试图暗示中国训练体制对贫困地区儿童这样的弱势群体所谓的“压迫”。“中国羽毛球运动员陈清晨多次喊出被解读为中国常见的脏话的内容。她道歉说,她只是在庆祝得分,她会调整自己‘糟糕的发音’。但是她没有说她本来想喊的是什么”(The Chinese badminton player, Chen Qingchen, repeatedly shouted what has been interpreted as a common Chinese obscenity. She apologized, saying that she was merely celebrating points scored and that she would adjust her‘bad pronunciation’. But she did not say what she had

intended to shout),仅仅直接引用了“糟糕的发音”(bad pronunciation),并在之后添加了对运动员喊出话的疑问,试图表达对中国运动员推卸责任的质疑。下文概括了韩国和中国的社交媒体对于该事件的反应,“这一事件在韩国得到了广泛报道——韩国的民族主义者有时会对中国的权力主张感到恼火——但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这一事件被称赞为一场精神抖擞、令人耳目一新的表现”(The incident was widely reported in South Korea—where nationalists sometimes chafe at China’s assertions of power—but lauded as a spirited and refreshing performance on Chinese social media),通过对比,歪曲暗示了中国民众在社交媒体中表现出的所谓“粗鲁”与“好斗”。

(三)社会实践

费尔克拉夫区分了话语的建构效果的三个层面,即社会身份、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以及知识和信仰体系。其批评话语分析理论重点关注作为政治与意识形态实践模式的话语与意义建构的紧密联系。12根据以上文本分析和话语实践分析的结果,可以总结出关于东京奥运会中国运动员形象的报道,《纽约时报》试图通过语言学手段和互文性方法,从运动员的竞技成绩、生理特征、心理特征和生存环境等四个方面“塑造”(实质为污名化)中国运动员的形象。

1.表现优异的夺金选手形象。作为对体育赛事的报道,《纽约时报》对他国运动员的关注自然主要集中在夺金热门选手上。同时由于中国运动员在东京奥运会中的优异表现,关于中国运动员的报道也大多由对运动员在赛场的表现和夺金瞬间的描述展开。在这一部分文本中,赛场激烈的竞争、运动员的临场发挥,以及夺冠过程是报道的主要内容,如对中国女子体操运动员管晨辰、女子举重运动员侯志慧、女子跳水运动员施廷懋等优异表现的描写,都是对中国运动员的竞技成绩、运动天赋和个性特点的肯定,塑造出表现优异的中国冠军运动员形象。

2.受到“压迫”的低龄女性形象。经过统计,《纽约时报》关于中国运动员个人的长篇报道主要集中于女性运动员,且报道多将笔触放在运动员的成长背景上。通过对中国的体育培养机制和国家奥运战略的描述,结合对中国官员发言的片面性引用,这些报道将“低龄的女性运动员”歪曲塑造成中国运动员的主要形象,还将这一结果归因于中国体制。而对运动员的出身和成长经历的描述,如出身贫困地区、幼年进入国家训练体制进行高负荷训练等,则成为她们因性别和年龄原因受到“压迫”的佐证,从而使所谓受到国家体制压迫的低龄女性运动员形象得以建构。

3.行为偏激的“政治工具”形象。除了技能水平,运动员的一些行为也会引發媒体关注。《纽约时报》对中国运动员行为的关注主要集中在一些引起负面影响的事件上,且在这类报道中通过穿插一些背景信息、使用一些隐喻,试图将运动员的行为与国家层面的“政治目的”联系到一起。如将运动员佩戴领导人像章歪曲报道为受国家安排进行政治宣传的事件;结合苏联曾经将奥运会作为冷战的战场等背景,将中国运动员的国家荣誉感歪曲报道为服务于国家“政治目的”的行为,等等。这些报道通过对运动员行为的曲解,将中国运动员歪曲塑造成行为偏激的“政治工具”形象。

4.为国献身的“悲情”英雄形象。奥运会是一项竞技体育赛事,参与其中的运动员都是在挑战自我、挑战极限,因此关于奥运会运动员的正常报道通常是置于英雄主义话语下的。但在《纽约时报》的报道中,中国运动员却更多呈现出一种“悲情英雄”的形象,并且这种悲情并非源于报道中常见的因比赛失利而错失金牌的遗憾,而是源于运动员的所谓“献身”。如对运动员幼年起就受到的高强度训练、长年受到的“为国而战”的教育、退役后的生存困境,以及“不得不服用兴奋剂”造成身体损伤的描述,都歪曲塑造出为了国家荣誉被迫放弃个体利益为国献身的“悲情英雄”形象。

不难看出,《纽约时报》对中国运动员的报道受到了政治因素和意识形态的影响。其一,这些报道不论在用词还是隐喻方面,都充满了意识形态的偏见。如“苏联模式”“体育沙皇”这些隐喻,都直接呈现出意识形态上的攻击性,而对所谓沦为“政治工具”的中国运动员形象的描述,以及对中国理念、中国体育机制的曲解,也都是为了抹黑中国体制的强权、专制、落后与偏激。其二,报道中涉及中国政府的描述都歪曲暗示着中国的“威胁性”。从对所谓中国政府对金牌极度渴望的描写,到不计代价、不择手段去争金的国家奥运会策略的解释,从对于中国运动员佩戴领导人像章的政治敏感,到对毛泽东同志所发表体育研究文章的曲解,最终都歪曲归因于所谓中国对发展力量的渴望,以达到其试图证明所谓中国“好斗”和“威脅”的目的。其三,其对中国运动员形象的歪曲塑造,始终没有脱离对中国人权问题的暗示。其关于中国运动员的报道以女性运动员居多,并且除对运动员在赛事中个人表现简短的描述外,更多是对运动员个人经历的详细描述。所谓年幼时期即被纳入机械的国家训练体制、运动员个人所承受的伤病和中国荣誉的压力、退役后生活艰难的案例,以及对所谓中国鼓励运动员服用兴奋剂的暗示、对忽视运动员感受的强调,都将报道侧重点和大部分笔触,放在了暗示中国运动员的所谓人权问题上。再结合对所谓中国重视小众项目的奥运战略、“唯金牌论”的观念、从贫困地区选拔低龄女性运动员等背景片面陈述,歪曲塑造出受国家体制所压迫的女性运动员“悲情英雄”形象,进而达到其歪曲暗示中国为显示国家实力而牺牲运动员人权的目的。

四、结语

结合当今国际背景和形势不难发现,《纽约时报》关于中国运动员的报道背离了其一贯尊崇的客观性原则,存在着明显的意识形态偏见,但符合其政治背景和对涉华议题一贯采取的报道方式。可见,尽管奥运会虽然是一项体育赛事,但在关于奥运会的报道中却不乏媒体间进行的舆论斗争与意识形态斗争。由于其本身的全球性和话题性,一些隐含意识形态倾向的报道借助这场全人类的传播仪式有可能获得更好的传播效果。因此,各国有影响力的媒体,尤其是以《纽约时报》为代表的西方主流媒体更加不会放过这个意识形态传播的良好机会。本文希望借由运动员形象这一视角,通过实证研究验证奥运会报道中意识形态斗争的存在,窥见西方主流媒体针对中国的认知视角和报道策略,为我国媒体在国际事件中如何制定对外传播策略、应对舆论斗争、把握国际话语权提供一定参考。

本文系2021年部校共建基金项目“话语分析理论视角下的国外媒体热点事件报道研究”(项目编号:BXGJ2021DL001)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张玉系同济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同济大学全媒体研究院媒介话语与国际传播研究中心研究员;汤佳佳系同济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硕士研究生

「注释」

①李敬:《传播学领域的话语研究——批判性话语分析的内在分野》,《国际新闻界》2014年第7期,第8页。

②[英] 诺曼·费尔克拉夫:《话语与社会变迁》(殷晓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年,第68页。

③江晓红:《批评话语分析的有效工具——功能语法》,《学术交流》2003年第7期,第132页。

④苗兴伟:《批评话语分析的系统功能语言学路径》,《山东外语教学》2016年第6期,第13页。

⑤李闰润、郭海威:《2017年两会期间〈联合早报〉的涉华报道》,《青年记者》2017年第27期,第98页。

⑥史安斌、王沛楠:《断裂的新闻框架:〈纽约时报〉涉华报道中“扶贫”与“人权”议题的双重话语》,《新闻大学》2019年第5期,第2页。

⑦钟馨:《互文性与中国形象:英国全国性报纸中的“叶诗文话语”》,《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3年第6期,第43页。

⑧同②,第69页。

⑨注:文中所涉有关中国运动员的报道文本均引自《纽约时报》在2021年7月10日至8月15日刊发的部分涉东京奥运会报道文章,下文不再一一标注。

⑩同②,第75页。

11刘阳、王沁鸥:《中国体育代表团团长苟仲文公布东京奥运会参赛目标》,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sports/2021-07/15/c_1127 657025.htm,2021年7月15日。

12同②,第60页。

责编: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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