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腔相依

赵梦薇 董兵

[摘要]在我国五千年的文明史上，民歌具有十分辉煌的成就，它深刻地体现了人民大众的生活和情感，反映着各个地区人民群众的思想意志和愿望，也抒发了人民群众的喜怒哀乐。每一个民族每一个地区都有着他们当地风格特色的民歌，这些歌曲都是以口头传播，传达着劳动人民真挚的情感。《哄娃娃》这首作品中包含劳动人民生活场景，它又有《摇篮曲》《月奶奶，黄巴巴》两个名字。[1]歌曲讲述哄婴儿入睡的情景，歌词十分平淡而真实地描写当时的画面，歌词也都是河南话中常说的词，要把河南方言的味道演唱出来，才更能体现其中的韵味。演唱中润腔的处理要按照河南方言的发音去唱，歌词十分质朴，旋律委婉动听，以故事情节娓娓道来。我们要将音乐和语言结合起来进行演唱才能够更加真挚地表达出歌曲的情感，只有把握语言特色，才能够准确唱出歌曲的风格，将歌曲中蕴含的朴实之情、生活之美表现出来。

［关键词］豫南地区；南阳；《哄娃娃》；音乐与语言

［中图分类号］J6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2233（2022）12-0077-03

南阳有着民歌之乡的称号，它有着丰富多样的歌曲。[2]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河南人，耳濡目染，受到了许许多多地方民歌艺术的熏陶，对其有着深厚的偏爱。本文以《哄娃娃》这首歌曲为切入点来进行深层剖析，这是一首小调歌曲，根据自身的演唱心得來分析小调作品的演唱特点和艺术特征。民歌都是由口传心授的方式来传唱，口口相传，一代接一代。《哄娃娃》属于摇篮曲的音乐体裁，主要演唱场景是母亲哄婴儿入睡，采用了女声独唱的方式，描写了农村晚间劳作的场景，歌词朴实，十分具有画面感。在演唱此作品时我们要加入润腔、甩腔的处理，将河南方言加入进去，才能够更加突出河南民歌的韵味。它是一首非常突出风格性的音乐，因此要将这首作品演唱出它的韵味还需深入了解河南方言，这样才能更好地体现音乐的情绪以及风格。

一、豫南民歌概述

（一）豫南民歌的起源

豫南处于河南省的南部，是中原的腹地，豫南包括南阳市、驻马店市、信阳市3个地级市和邓州市、固始县、新蔡县3个直辖县，本文主要以南阳民歌《哄娃娃》为例来讲解。南阳有着历史悠久的音乐文化，题材多样，音乐特点也十分丰富，它受地理位置的影响，与外来的音乐文化产生许多的交融，形成了当地民歌的音乐特点的多元化。由于南阳地处豫南山地间的盆地之中，当时受到交通的局限，其山歌就很少与其他音乐元素交融，所以当地山歌得到很好的发展。豫南地区是远近闻名的音乐之乡，民歌的发展史就等同于是一个民族的发展史，地方民歌的产生与当地历史的发展是分不开的，它包含了历史、地理、人文、语言等多方面要素。

（二）豫南民歌的发展现状

河南省地处中原，为南北方的分界之处。我们知道每个地区都有着不同的地方民歌，方言也有很大的区别。南阳民歌拥有着多年的历史，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当年的音乐已经很少听到大众的传唱，随着人民生活的日益提升，我们也很少能够听到山歌、劳动号子等这类的民歌，当时的传唱风采逐步消退，现代音乐元素的多样化使得民歌传唱出现了局限性。但在“文化大革命”之后，随着政府的重视，民歌又有了新的发展，对以前的民歌进行了收集和整理。近年来，南阳民歌也被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使得其得到了更好的保护与传承，随着学术界的关注，民歌传唱也更上一层楼，新生代的力量可以有效地传承和发扬地方民歌，优秀的传统文化也得到了更好的继承和发展，这是对优秀文化的延续，让我们的民歌始终保持它原有的特色，与时俱进。

二、《哄娃娃》的音乐分析

（一）创作背景

《哄娃娃》是一首具有较多劳动人民生活场景的民歌，音乐体裁为“摇篮曲”，演唱方式采用了女声独唱，主要讲述母亲哄婴儿入睡的场景，顾名思义它又叫催眠曲，后来才发展为“摇篮曲”的体裁。[3]它主要描写了农村晚间劳作的生活场景，歌词朴实，在演唱时十分有画面感，伴奏织体上也十分的简单，整体内容就是在描写当时父母哄孩子入睡。音乐形象非常的宁静、亲切，旋律也非常优美，缓慢的旋律流动更加贴合哄孩子的语气，歌曲中出现当地方言较多，这是民歌的一大特色，想要抓住这首歌的精髓就要在语言方面下功夫，方言韵味才是演唱好歌曲的点睛之笔。

（二）艺术特征

1.歌词

从歌词中我们可以看出这是在描述哄宝宝入睡的场景，歌词第一句写到“月奶奶，黄巴巴，爹织布，娘纺花”，我们首先要将歌曲中的人物形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要将自己带入到故事情节之中，想象自己是一位母亲，只有人物更加贴切才能更好的演唱这首作品。歌词出现的这些话语在演唱时要有下滑音的感觉，旋律起伏较小，整体情绪都需收敛一些，就是在诉说、叙事，非常轻柔地演唱出这首作品，唱出自身是颇有生活经验的农村妇女。第二句“噢噢噢……”是河南方言中非常典型的哄孩子睡觉的语言，轻声哼出这句歌词即可，真实地去模仿哄孩子睡觉的样子。第三句中“月奶奶……直到娘纺花”是一个歌词的重复，在演唱时我们就需要将情绪更加饱满地演唱出来，形成一个情绪的递进。“小妮儿还要缠个线疙瘩”这句典型的河南方言，将河南话加入会使歌曲更加有河南韵味。“哗啦啦啦那个哗啦啦啦，纺纺缠缠忙全家”这句节奏型的变化与前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十六分音符的加入即生动又贴切地描绘出织布机的声音，尾音的音程要用河南话的语调唱出来，这样会更加的贴合河南地方方言。下半段的演唱就是在叙事，娓娓道来，将生活劳作的琐事以及哄孩子描写得淋漓尽致，十分有生活画面感。歌词“小妮儿指小女孩，拢幅指儿童的玩具，赶明儿是说以后，黑（念he）”等，这些读音都是地方方言，先要理解歌词大意，将特色的河南方言演唱出来才能更好地诠释歌曲中所蕴含的情感。

2.曲式结构

《哄娃娃》是一首河南南阳民歌，后期由曹文工进行编配整理[4]，歌曲为C宫系统调，曲式结构为再现的单二部曲式，由ABA三个部分构成。节拍是由3/4、2/4拍交替出现的，变徵的加入使得歌曲更有河南韵味，可以说是歌曲的点睛之笔。A段有四个乐句，从“月奶奶，黄巴巴……纺纺缠缠忙全家”这几句都是以3/4拍的形式出现的，每句话在演唱时都要带有拖音，描写母亲哄孩子的画面；B段为五个乐句，从第二部分开始，节拍由3/4转为2/4，节奏型加密，出现前八后十六、十六分音符以及多次的附点节奏，紧凑的节奏也是为了突出母亲与孩子之间的交流变多了，附点节奏的出现体现出孩子的天真活泼，它与第一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歌曲更加生动形象。第三部分属于歌曲的再现部分，节拍又转为3/4拍，从歌词中我们能看出来孩子已经渐渐熟睡，母亲轻轻用手拍打着已经进入梦乡的孩子，全曲结束。

3.演唱风格

作为一名声乐专业的学生，想要演唱好地方民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演唱此类的歌曲我们要将作品的背景了解透彻。首先掌握歌曲的语言特色，学好当地方言，字音的正确读法，正确理解当地语言的词汇才能使得歌曲更加有韵味。其次就是人物形象，将自己带入到作品的人物之中，有着十分准确的人物定位。歌曲可以看出作品是在描述母亲和孩子两者的形象，母亲是一位非常具有生活经验的劳动妇女，在演唱时整体的情绪都要收敛亲切一些[5]。虽然这首作品节奏型简单也没有太多的装饰音，但是风格性的把握还是至关重要的。本首作品具有温暖、亲切、静谧的音乐特点，演唱时要把握好这几大要素，律动要十分平稳，因为是一首具有摇篮曲的音乐体裁，要体现出摇篮曲中缓慢摇曳的特点。

在演唱时还要掌握歌曲的艺术特点，《哄娃娃》是一首七声徵调式作品，变徵的加入使得听觉效果更加具有河南民歌的特点。歌曲开头音区属中高音区，描写安静的夜晚场景，在演唱时要做到真假声的混合，头腔共鸣要多一些，音色干净清亮，突出夜晚的美丽祥和。哄孩子入睡时“噢噢噢”的歌词要采用哼唱的方式演唱出来，后边“月奶奶……娘纺花”歌词的重复运用了垛字句，速度上也有了明显的变化，由慢变快，气息的运用就要多加注意，气息需平稳，故事细节娓娓道来，质朴、诙谐幽默的歌词让人觉得更加有新鲜感。歌曲第二部分的演唱要具有河南豫剧的风味，F徵七声调式音阶更加体现河南民歌的风格，突出河南人直爽的性格，演唱时“儿”话音需加入一些，歌词“赶明儿，皮老虎儿，白天玩儿”等这些都需要用河南方言进行演唱。最后的再现部歌词进行了重复，但节奏进行了拉宽，演唱时要注意速度的把控，谱面的装饰音也需加入到演唱之中，最后歌词体现出孩子已经睡着，由远到近，歌声逐渐消失，丰富的画面感让我们体会到当时温馨的场景。

三、豫南民歌的腔词特征

依字行腔是我们作为声乐专业的学生必须了解的内容。首先什么是依字行腔，它就是按照字的读音去吟诵，不管是有旋律还是无旋律的内容，我们都需要从字音出发，不能出现倒字的现象；它讲究平长仄短入声促，依字行腔字读准，依字形调很重要，韵字平仄皆回缓等[6]，这些都是我们必须遵守的内容。

民歌的演唱特点就需要突出地方风格性，但也不能太过，深入研究歌曲再将风格性适度的加入进去。例如“倚音、装饰音”都可以突出歌曲风格性。在演唱时每个人的演唱风格都是不同的，有些人唱出余音绕梁的感觉，但有些人唱出的感觉就如同嚼蜡般不堪入耳，这其中歌者对“润腔”处理有着不同的把握。我们平时见到的装饰音有很多种，比如倚音、滑音、波音，等等，这些装饰音对于歌曲风格和情感的把握有着莫大的作用。“润腔”和装饰音有所不同，它应该如何演唱，通常情况下装饰音在乐谱中会有体现，但是润腔不会，在演唱地方民歌时，乐感也占据其中一方面，它考验歌者音乐感悟的能力，例如《哄娃娃》想要将它唱好，我们就要加入润腔。

音乐和语言是紧密结合的，它们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字正腔圆”说的就是这些，如果声乐作品脱离了语言，脱离了坏境，便失去了作品的精髓之处。在演唱《哄娃娃》时要巧妙运用南阳的方言，地方方言直接影响了歌曲旋律的走向，歌词“娃儿，娃儿，你别哭”这一句的音高和声调的进行我们可以清晰看到它们的起伏，由此可见“依字行腔”的观念是深入人心的。

南阳方言相较普通话声调偏低，比如“马”三声上声字与“妈”一声阴平字就可以看出它的发音声调的特点。音乐和语言两者是结合体，民歌的旋律基本上都是劳动人民在耕作或者叫卖时唱的歌曲，它的语言大多都是地方方言，采用“依字行腔”来表现音乐。因此，音乐和语言有着最直接的关系。《哄娃娃》第一段和第三段的歌词中韵脚都落在“a”母音上，但第二段韵脚落在“u”母音上，每一个段落都是十分工整的押韵，歌词朗朗上口，优美动听，歌词内容与曲调产生了共鸣。

结语

南阳民歌是汉族民歌的优秀代表之一，它有着灿烂的音乐文化，是一代一代南阳人智慧的结晶。我们在演唱一首作品时要做到歌中有情[7]，心中有画的场景，否则音乐直白无味，地方民歌的演唱我们要注重音乐和语言的关系，要做到字正腔圆，将语言游刃有余地把握住，这样歌曲韵味才能真正传达。《哄娃娃》这首歌曲中蕴含朴实之美，歌词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传达给我们，我们要用真挚的情感去表现出来。它用简洁生动的语言来描绘一幅月上枝头，夜晚人家的温馨画面来感染着我们，我们要将自己的情感完全融入作品之中，这样听众才能感同身受。南阳民歌与方言紧密结合，音樂表现按照“依字行腔”的原则，地方方言十分突出，韵味十足，我们要深刻地去认识、去感受民歌的独特魅力，作为新一代的年轻人，我们要发扬我们的优秀文化，传承我们的音乐文化，这是我们新一代工作者不可推卸的责任。

注释：

[1]

范月明.河南民歌《蛤蟆洼》、《哄娃娃》、《对花》的演唱初探[D].上海音乐学院，2019.

[2]张小萌.论河南南阳民歌小调的艺术特征与演唱把握[D].中国音乐学院，2014.

[3][4][5]同[1].

[6][7]戚晓思.南阳民歌的艺术特点及演唱风格[D].星海音乐学院，2014.

（责任编辑：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