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里的告别

宋知源

琴声婉转，一名小学生坐在一个钢琴凳上，弹着《送别》。琴声流淌，似乎在诉说着难忘的故事。这第一首我能完整弹出的曲子，是对我的钢琴启蒙老师——彦老师最好的告别。

事情还要从两年前说起。我学琴比较晚，在彦老师的耐心指导下，我对钢琴的兴趣日渐增浓。我以为可以一直跟着彦老师学下去，直到我考完钢琴十级。然而，有一天，我听到彦老师在电话里说，在新年音乐会后，全家要搬去广东了。刚开始我没怎么在意，弹着一首又一首的曲子，渐渐忘记了彦老师要搬家的事。直到某一天，弹到那首曲子。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那天新学的钢琴曲是李叔同的《送别》。弹着忧伤的曲调，看着彦老师打包的一件件物品，我心里感到了一阵莫名的空虚。下个月就是新年音乐会了，意味着我和彦老师告别的日子愈来愈近了。我下了一个决心，要演奏这首《送别》来与彦老师告别。

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认真地练习，彦老师也不断地指导和纠正。遇到难的地方，我怎么也学不会，特别焦急，彦老师就不厌其烦地教我，连吃午饭都顾不得。有时我偷懒，不肯好好背曲子，彦老师就让妈妈录了我背谱的视频发给她检查。有时候，我弹的节奏忽快忽慢，掌握不好节拍，彦老师就会一遍又一遍地亲自弹给我听。那段日子，我每天反反復复就练这一首钢琴曲，有时会觉得厌烦，不想练了，彦老师总会鼓励我：“小源，你一定要坚持啊，要练好每一首曲子。”在彦老师的鼓励下，我又坚持了下来，每天练习好几个小时，就是为了告别时能把这首曲子作为礼物，给我师从彦老师的学琴生活作一个告别。

新年音乐会转眼就到了。当我听到主持人叫到我的名字时，我感觉和彦老师说“再见”的时间也到了。我缓缓走上舞台，坐下，一瞬间，我好像变成了李叔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我的手指在琴键上翻飞，内心随着音乐的节奏起伏着。彦老师要离开了，我只要弹好琴，她也会舒心的吧。“天之涯，地之角……”即便我和彦老师分开了，我也不会忘记她对我的启蒙之恩、教导之恩，我完全沉醉在音乐中，渐渐地释然了。

音乐会后，彦老师陪着我去选了一台音质极佳的二手钢琴，并嘱咐我一定要继续好好弹琴。从那以后，我每次翻开琴谱，打开琴盖，我都会想起彦老师的谆谆教导，每次我都会努力弹好每首曲子，就像那次新年演出那样。

（指导教师：曹晓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