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旅行
2022-04-29惘然然
惘然然
“游记写得好的话,我觉得小说也会写得好,比如毛姆。”所以,陶立夏并不认为自己是旅行作家,“因为旅行对我来讲不是工作,而是一种放松的方式。”只是,她积累了那么多的旅行素材,于是就用《分开旅行》《 岛屿来信》等作品呈现出来。
《岛屿来信》是她给自己出的难题,“有近两年的时间只去岛屿旅行”,最终集结成一本关于岛屿、自由、孤独和爱的作品。陶立夏觉得纯写游记是无趣的,“比起旅行文学本身,我更喜欢创作者在旅行中的状态,以及那些旅行之外的副产品。”
“我觉得虚构才是一场真正的旅行。”陶立夏说,风景永远都在那里,只要你想去就能看到。“只有你的心灵、灵魂,你的想象力才能去往你无法到达的地方。”
毛丹青如今旅居日本,用日语写作。“旅行者是水漂,而移居者是一根钉子。”当他35年前第一次降落在大阪机场时,感觉空气中都是味噌汤的味道。后来味噌汤成为他每顿饭的日常,“这种味道就消失了”。
这些年,他写了诸如《在日本》 等很多纪行文学,“我曾经花了一年的时间,走遍了日本47个都道府县,坚持行走,记述所见所感所想,甚至包括所念,”翻译了大量日本文学,比如又吉直树的旅行作品《东京百景》,“这是一本很好的旅行书,关键是私人的视角很好。”
受疫情影响,“不与人见面的日子长了,我连西装都不穿了,把它放在衣柜里两年多。”于是我只能居家写书、译书,“倒是出了不少成绩。”
于是翻译了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的旅行作品《云游》,“当时我就觉得很有共鸣”。作家描写的赶飞机、误点、路途中错过交通工具……“她所遇到的烦恼我们都遇过。”翻译《云游》时于是刚好去美国,就把工作也带上了旅途。“但翻译小说就不能这样,小说是一气呵成的,你最好也一气呵成地把它翻译完。”
小说的翻译也会“反哺”她的文学创作。而阅读旅行作品的反作用力可能会让你回忆起多年前去过的地方。于是当看到约翰·卡格的《攀登尼采》中写到瑞士的尼采小屋,“我是去过的”。但那时,它只是旅行中的一个景点,“我对尼采的了解都是这几年的事情”,然后,“我就以回忆的姿态再去头脑中旅行了一遍。”
近年来的国外旅行创作有越发专业的趋势,像罗伯特· 麦克法伦的《心事如山》,就是一部讲述山岳的地理专著。这就要求译者除语言之外,还需要学习更多专业知识。翻译了《那不勒斯四部曲》的陈英说:“翻译就是一次精读”。毛丹青在翻译日本佛教经典《叹异抄》时,甚至在爱知县的一座寺院住过一段。“每天朝暮课诵,还有上供、拜佛与过堂,天天过得犹如阵阵清风,青灯黄卷,完全让自己沉浸于佛法文脉之中。”
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其主旨为“希望散居在全球各地的人们,无论你年老还是年轻,无论你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你患病还是健康,都能享受阅读带来的乐趣,都能尊重和感谢为人类文明做出巨大贡献的文学、文化、科学思想大师们,都能保护知识产权”。因为世界很大,我们很渺小,然而阅读可以拓展我们生活的边界,让我们体验不同的人生。如果说旅游让我们感知远方,那么旅行读物就是将远方带到我们面前。好的旅行读物更是改变了我们对世界的看法。在《旅行文学十讲》中,著名教授张德明有一个给我们阅读旅行文学的“友情提示”:“旅行文学时时提醒我们,世界并非按部就班,如己所愿,一日三餐,荤素搭配,营养齐全。世界有时可能只有半块压缩饼干、一壶开水,却要你支撑半天,徒步五小时,只为看一座神圣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