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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车起源与早期交通制度建设

2022-04-29艾振牛秀明

物流技术 2022年3期
关键词:黄帝道路

艾振 牛秀明

相较于仓储,交通运输当是物流活动中一个更为核心的内容。本期我们围绕交通工具,尤其是舟和车的起源,以及交通制度,尤其是道路和邮驿制度的早期建设展开,来回顾和了解一下我国最早的交通运输情况。

1 舟、车起源

舟、车泛指不限种类的舟船和车辆。与仓储的溯源不同,我们按照四个步骤来探索舟、车的起源。

首先,我们要在某个有可能的、尽量早的时期,找到它们已经存在的事实。

如果说大禹治水时的“陆行乘车,水行乘舟”还不够早,那么大禹之前还有一些故事发生。

舜摄政时,五年一次巡视四方,“岁二月,东巡狩”,“五月,南巡狩;八月,西巡狩;十一月,北巡狩”。间隔期间的四年中则呆在帝都,接待各路诸侯的国君从四面八方按时来京朝贡,对表现好的还“车服以庸”,即赏赐给他们车马衣物。

舜之前的尧帝以头戴黄冠,身着黑衣,坐着用四匹白马拉的红车出行的形象首现史书:“帝尧者……黄收纯衣,彤车乘白马。”(《史记·五帝本纪》)视察首山时,他还“乘素车玄驹”(《竹书纪年·卷一》)。

再往前,受到拥戴的黄帝在政治上:“扶万民,度四方”;在军事上:“天下有不顺者”,就“从而征之,平者去之”,为此“未尝宁居”。他不辞辛苦,有路走路,没路就“披山通道”,东至海滨,西至崆峒山,南至长江,北至草原,跋山涉水,足迹遍布四海。他执政第59年时“贯胸氏来宾,长股氏来宾。”(《竹书纪年》)

这些中华文明早期的远古往事,虽然没有过多关于舟、车的细节。但是,不管巡视还是朝贡,不管战争还是迁徙,如此规模的行程,各位帝王、贵族们的队伍自然不会只靠两条腿扛着物资走路,遇到大江大河时,还不会修桥的他们下水游过对岸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所以,在夏与黄帝之间,舟、车的存在大概率已是事实。

但存在和起源相去甚远。接下来,我们还需要从典籍中找到关于舟、车起源的相对靠谱且明确的文字记载。

“幸运”的是,一些记载上古时期的典籍资料里也确实有零星的相关描述。

关于舟船。

“工倕作舟”、“伯益作舟”、“虞姁作舟”……类似的记录频现史端,但这些人的年代较晚,都在尧舜之后,而且只是“作舟”,称不得起源。抛开这些后,舟船起源的第一个线索指向黄帝。

《山海经》载:“滛梁生番禺,是始为舟。”

《世本》说:“黄帝臣共鼓、货狄,刳木为舟。”

《物原》更直接:“轩辕作舟。”

番禺是黄帝的曾孙;共鼓和货狄则是黄帝手下的名臣,比番禺更早;而轩辕就是黄帝。不管是子孙还是部下,总归都跟黄帝有莫大的关系,把功劳记在他的身上,或者当作那个时代的产物,也算合理。

除黄帝之外,伏羲氏也是创始人选。《周易·系辞》里说:“伏羲氏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

不管是谁,至少在史学记载上,舟船的起源应该是不晚于黄帝。

需要说明的是,“刳木”是指把整棵大树剖凿掏空的意思。所以,这时的舟说的是独木舟,只有干舷。

《拾遗记》里又说:以前过河都是乘坐浮筏,黄帝发明了舟,才改写了历史,即“轩辕变乘桴以作舟楫。”《事物纪原》除了没有指名道姓之外,也同样有“变乘桴以造舟楫”的观点。也就是说:独木舟还不是最早的涉水利器,在它之前还有桴。

桴就是浮筏,把竹子或木头经过简单的处理后捆绑在一起,古人就可以站在上面,双手借助竹竿之类的东西划撑,算是人类航运史上的第一次飞跃。

实际上,桴也不是最早,它之前还有匏。

匏是指葫芦、充气皮囊一类的东西,不需要复杂的加工,远古人类就可以抱着它们过河。

《物原》这样总结:“燧人以匏济水,伏羲始乘桴,轩辕作舟,颛顼作篙桨,帝喾作柁橹,尧作维牵,夏禹作舵,加以蓬碇帆樯,伍员作楼船。”简单明了的描述了我国早期水上交通工具的发展历程。

车也类似。

有关车的起源,相关记载集中在奚仲造车、吉光造车、黄帝造车和伏羲造车等几种。

奚仲是大禹时的“朝廷命官”车正,不仅要造车“以代人力”,还负责制定各项制度,“建绥旆以别尊卑等级”(《新语·道基篇》)。这说明大禹时期的车已多样化,车的使用也已制度化,奚仲是创始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吉光是奚仲的儿子,自然更不是他。伏羲氏造车是宋代之后的说法,理由是《宋书》里说:“案庖羲画《八卦》,而为大舆”,亦即人们是根据伏羲发明的八卦图来发明的车。这样的说法让人难以信服,支持者甚少。

相较而言,黄帝造车说出处最多,看上去也似乎更为合理。典型的几条摘录如下:

黄帝造车,故号轩辕氏。——《释名》

轩辕氏作于空桑之北,绍物开智,见转风之蓬不已者,于是作制乘车,梠轮璞,较横木为轩、直木为辕,以尊太上,故号曰轩辕氏。——《路史(前纪)·轩辕氏》

黄帝作车,任重致远。少昊时略加牛,禹时奚仲駕马,仲又造车。广其制度也。——《古史考》

黄帝有熊氏,始见转篷而制车。——《古今图书集成·考工典》

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兵士皆迷,于是作指南车,以示四方。——《古今注》

轩,是古代车子的通称,指的是车子的前顶比较高并在车上设有帷幕的古车;辕,就是车子前面那两根长长的木头,用来拉车。这些记载,不仅写明黄帝就是因为发明了车,才有了“轩辕”的称号。还把黄帝造车的原因也做了阐述:随风不停转动的飞蓬,激发了黄帝的灵感,他依此造出了车轮,进而发明了车,甚至是有特殊用途的指南车。只是刚开始车还只能靠人来拉行,后来才知道用牛来做牵引,到奚仲时,改良成马车,大大提高了效率。

时间过于久远,舟、车起源的史料记载亦是真伪难辨,我们还需借助考古学家的工作成果去寻找物证。

我国的考古界发现了很多舟、车早已存在的痕迹,鉴于是溯源,我们不妨直接拿最早的来说。

2002年考古学家在杭州萧山附近的跨湖桥遗址进行第三次发掘期间,出土了一只不平凡的独木舟。它由整棵马尾松加工而成,经过挤压变形后,残长5.6米,船头宽29厘米,船体最宽处53厘米,最深处 15厘米。它弧度优美,船体内外面光滑平整,侧舷上端亦磨成圆角,使用痕迹明显。舟体上还有一处树疤,损坏后用生漆做了二次粘补。它的内面发现多处黑炭面,显然是使用了火焦法——也就是把整木对半剖开,然后用火烘烤加工面,其它部分涂上湿泥保护,接着用石器把炭化的部分砍凿下来,再刳挖修整成形。发现它时,这只独木舟被桩木固定,周围散落木料、木桩、木作工具、木桨毛坯以及锛柄、石锛等石质工具。由此分析,这个发现地应是一处独木舟的制作、修理工场。而最让人震惊的是,经碳14测定,这只独木舟距今足有8000年!是迄今为止世界范围内发现年代最早的独木舟,绝对的了不起!

2019年考古人员在河南淮阳平粮台龙山文化古城遗址南门附近的道路上,发现了多条车辙痕迹,它们宽0.1米至0.15米不等,最深处0.12米,最明显的一条长达3.3米。其中,一段车辙双条并进,间距0.8米,被判断为“双轮车”车辙印迹。经测定,它距今4200年!比之前河南二里头遗址发现的夏代车辙早了整整500年。

关于舟、车起源的证据已经基本论述完毕,我们在此基础上做一个分析和判断。

首先,跨湖桥和平粮台遗址的发现实实在在的告诉我们,舟的起源肯定早于8000年前,车的出现肯定早于4200年前。对比大禹、黄帝等的生活年代,可以肯定地说:前文提到的那些某某作舟记载中的某某们,绝不是舟船的创始者。但是,他们“做过舟”却极可能都是事实,“火焦法”印证了“刳木为舟”的真实性,这个工艺沿用了至少数千年。

而黄帝作车的说法,从历史背景、史学记录、考古证据和时间节点来看,虽不能确认,但也不具备否定的条件。

其次,舟比车的出现确实要早。从自然和社会发展规律的角度来看,理由有三。第一,从实用性来看,舟是必需品,而车不是。在唯食物是求的远古时代,人类“近地既遍,势必行远,山环水绕之区,溪涧水浅,或可涉行以过,而广池、平沼或水面辽阔,长川大河,波涛汹涌,顿生阻碍。自必致力研究浮水渡水之法。”(《中国邮驿发达史》)相较而言,车的作用是提升运载效率,在物资本就短缺,而且可以肩扛手抱,或者可以“服牛乘马”的情况下,车的需求并不急迫。第二,从技术难度来看,作舟相对简单,作车太难。古往今来,人类以物为师,通过观察和模仿大自然发明新事物的例子数不胜数。古人“古者观落叶以为舟”(《世本》),“见窾木浮而知为舟,见飞蓬转而知为车,见鸟迹而知著书。”(《淮南子》)的论述带有较强的合理性。可以直接使用或者经简单加工后用于涉水过河的漂浮物很容易获得,但是“察车自轮始”(《考工记》),即便看到飞蓬,想要做出一个车轮也未必容易,何况“一器而工聚焉者,车为多”(《考工记》),其它复杂的零件也需要處理。第三,从使用条件来看,车更苛刻。有水即可行舟,湖泊河川原本自然存在;但是让车运转却还需要先有合适的道路,相比造车,修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次,上古时期,根据其突出贡献用相应的名号来“标记”某人是一项“传统”——有巢氏因为首先建造了房屋,燧人氏因为发明了钻木取火,伏羲氏(又名庖牺、包牺)因为第一个教会了人们饲养牲畜,神农氏因为亲尝百草、教人们种植五谷而分别得名。当然,这些都是传说。但国学大师钱穆先生说:“各民族最先历史无不从追记而来,故其中断难脱离传说与带有神话之部分。若严格排斥传说,则古史即无从说起。”吕振羽先生也说:“传说竟如此普遍的被传述,说明它正是历史真实的流传和反映。”

黄帝得号轩辕,想必也事出有因;而更重要的舟,连类似的传奇人物或者传说都没有。究其原因,大概是它实在太过久远,没人也无法可以追记而已。

所以,我的结论是:舟船起源的时间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早,甚至永远是个不解之谜;而车的创始人,黄帝有重大“嫌疑”!

当然,在交通工具的大类里面,还有飞行器和潜行器。对它们,远古的人类虽力不能及,但心向往之,一些神话故事很好地印证了古人的想象力。比如《山海经》里,“奇肱之国”中“取百禽”,“为机巧”,可以“从风远行”的“飞车”;《拾遗记》里“常浮绕四海”,“夜明昼灭”,“羽人栖息其上”的“巨查”,以及“宛渠之民”所乘坐的“舟形似螺,沉行海底,而水不浸入”的“沦波舟”……。

2 早期的交通制度

与舟、车等一起构成古代交通运输主框架的,还有道路和制度的建设。

道路是远古人类探索和适应自然过程中的必然产物,追其源头,必然要从人类诞生之际算起。可惜,鉴于史料的匮乏,太早之前的这些事情“已无可考”(《中国交通史》)。至于先秦道路的其它问题我们放到后面另行论述。

制度是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我国交通制度的雏形在周朝对道路的规定中可见一斑。

《国语》中记载:公元前601年,单襄公受周定王指派出使宋国和楚国,途径陈国。回朝后,单襄公向周定王汇报说:陈国这个国家,对道路缺乏管理,路边不种树木,路面杂草丛生,甚至无法辨认;路旁谷物成熟也不入仓;河川里不见船舶桥梁;路途中不见恰当的接待官员……此乃“废先王之教”,“弃先王之法制”,“蔑先王之官”,故而“国必亡”。果然,两年后,陈灵公被杀;三年后,楚庄王灭陈。

这个故事虽小,但它却折射出一个事实:西周之后,上层统治者对道路管理制度的重视非同一般,认为是国之基础,容不得半点差错。

在相关官职及其职责设定上。《周礼》把官职分为天、地、春、夏、秋、冬六类,涵盖了国家机构的各职能部门,总共将近400种。这其中,很多都与道路和邮驿相关。比如,夏官里面,管车的叫舆司马,管马的叫校人,管放牧的叫牧司,管用车的叫巾车……加上其它官类里面,管交通的、管道路的、管军事通信的、管迎客礼仪的、管仓储委积的……五花八门,与交通运输相关的竟达将近60种。如此看来,物流行业管理部门太多,职能不够统一,实在是几千年的“老传统”。

不仅如此,所有相关职位的职责划分也很清晰明确。比如,秋官里的野庐氏负责京郊五百里范围内的交通管理、交通安全,在舟车繁忙堵塞的地方,要负责指挥调度,要求大家“叙而行之”。再如,夏官里的司马,国家官员和外宾所到之处,要负责清道,不许有人尾随围观;夜间要巡逻,防止事故;要负责稽查过往商旅或官员的通行凭证,严体携带危险品、违禁品出入境内,等等。

在道路修建上。爱“较真”的古人以车的宽度为标准,把郊野乡村道路细分为径、畛、涂、道、路五类:可通牛车的叫径;可行大车的叫畛;一轨宽的是涂;二轨宽的是道;三轨宽的才称之为路。又把城市道路分为经、纬、环、野四种:南北、东西大道各九条,各宽九轨,纵横交错;环城为环,宽七轨;出城为野,宽五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环涂七轨,野涂五轨。”(《礼记·王制》)另外,西周在国都镐京和东都洛邑之间修建的周道,又称“王道”,按规定亦是九轨。

周朝时,乘车八尺宽为一轨,1尺约有0.23米,也就是说周朝国都间的“高速公路”和城市主干道宽约16.6米,放到现在就是双向四车道,十分的宽阔。

周道还在两旁种上树木,并按一定间隔设有各种馆舍,配套设施齐全。树木是作为指示道路的标记:“列树以表道”(《国语·周语中》),好看又实用。馆舍可供路人休息,可提供物资补给,也可供守卫道路之用。

辟开修道,五里有郊,十里有井,二十里有舍,舍有委。——《逸周书·大聚》

凡田野之道,十里有庐,庐有饮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室,室有候馆,候馆有积。——《周礼·地官·遗人》

在道路维护上。不仅有专人管理,政府还规定每次大雨之后或特定的时间,必须清理和修整路面;每当河流干涸或特定的季节,必须修缮桥梁。即“雨毕而道除,水涸而成梁”(《先王之教》),或“九月除道,十月成梁”(《夏令》)。

在道路使用上。制度的细致更加超出想象。按照礼制,走路要男女有别,车行中央,“道分三途”,人车分流;与父兄、朋友出门走路,还要排好队行,并注意礼让负重的人和老人。——“道路:男由右,妇人由左,车行中央。父之齿随行,兄之齿雁行,朋友不相逾。轻任并,重任分,斑白不提携。”如果遇到同辈或者尊长,要视情况“趋礼”。驾车出行,还要正确的使用铃铛:“凡驭路仪,以鸾和为节。”官府人员出行,要部队每天走三十里,常人每天走五十里,即“师行一舍,吉行五十”。城内街道、城门与关卡实行宵禁,晚上要击柝巡逻,防火防盗,报告“平安”……非常的讲究。

基于政治、军事的需求,以及道路扩张和相关制度的逐步建设,邮驿事业在周朝也有了明显的发展。

为了实现“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周王室规定各路诸侯应定期或不定期地向天子朝贡,进行会盟,因而在全国建立了一套邮驿交通设施,以保证通行与运输的方便。

同时,周朝还发展了烽火通讯。从京城到四境,遍设烽火台,一方有警,燃烽火相告,八方赴救,很是灵通。略显尴尬的是,在这项制度的“宣传上”,“居功至伟”的竟是昏庸无道的周幽王,他用一出“烽火戏诸侯”的戏码让自己和烽火台变得家喻户晓。

需要说明的是,邮驿与交通制度一样,都是社会发展累加和传承的结果,它在周朝以前早已萌芽。

比如,烽火通信在夏商之时已有出现。

再如,通行会面要持有凭证也在周朝之前。

《周礼》称:“门关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反节。”“符节”是种通行凭证,多用金、玉、竹、木制成,刻上文字,分成两半,使用时两半相合即可。但它其实由来已久,《史记》有云:黄帝“合符釜山”;班固说:“舜始即位,见四方诸侯和符信。”均指这种凭证,周朝只是对符节制度进行了完善和改进。

此外,周朝也沿袭了商朝的一些制度。甲骨卜辞中,有“来闻”、“来告”、“来警”等词汇,它们说的都是地方向中央传递的奏报或警情。还有被解释为“屯”或“馆”的甲骨文字,可理解为早期驿站;以及“驲”的本字,意为抵达或连日递至,所谓“驲传”,就是后世的驿传系统。这些都说明商朝已建立了服务于政治或者军事的邮驿系统。

最后,民间邮驿应该也早有出现并持续发展。殷商卜辞中經常出现“有辛”字样,意为卜问有没有来信。而《诗经》又有:“谁将西归?怀之好音。”(《诗经 ·桧风·匪风》)及“我戍未定,靡使归聘”(《诗经·小雅 ·采薇》)等词句,它们表达的都是想给家里带个平安书信。这说明商周时期虽不确定有民间邮驿机构,但私人捎信的方式已经出现。这种方式继续发展,到春秋,尤其是战国时,更是出现了类似孟尝君、信陵君等人具备邮驿功能的私人“传舍”。

一个月前,我参观了某著名科技馆,那里展示着很多人类历史上的伟大成就。在介绍交通领域“大事记”时,展墙上呈现的图文动辄欧洲、埃及、两河文明,对中国的历史贡献却鲜有提及。看着来来往往不计其数的观众,尤其是那些代表着民族未来的小朋友们,我痛心疾首——我们的科普工作者们尚且不了解自己辉煌的历史,我们的“民族自信”、“文化自信”之路实在任重道远……这也是我写下该篇的其中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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