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交流项目对中国临床医生医学人文精神的影响

李亮亮 王雯雯 姜红 李向红 秦苗 孙梦雅

国际医学教育专门委员会曾指出，全世界培养的医生需要具备7 个方面的基本素质，其中职业价值、态度、行为和伦理，沟通技能，批判性思维和研究3 个方面的基本素质是医学人文素质的体现[1]。20 世纪末期，医学界提出医学模式应当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转变，应当把人的健康问题放置在特定的心理状态和特定的社会环境来解读[2]。在当前医生国际交流项目日益增加，各国医学交流逐渐密切的环境下，国际交流的医生得到了跨文化的交流、全英文的环境、临床技能的学习、人文精神的体验，使得这些医生在国际化意识、职业态度、沟通技能、人文精神等方面得到明显提升。意大利是一个社会福利及医疗保障水平较高的国家，拥有较为完善的医疗体系和全民免费医疗的医疗制度[3]。意大利实行“大区医疗自治”，各个大区有一定的医疗自主权，锡耶纳大学医院（University Hospital of Siena）所在的托斯卡纳大区其医疗模式在意大利位于前列，正积极向全境范围推广。意大利境内公民可自由选择就医地点，因此，全民免费医疗医院仍然存在竞争关系，更多的患者会带来国家相应更多的医疗投入，有利于良性的竞争发展。意大利覆盖全民的免费医疗体制包括一般医疗服务、儿童保健服务、住院治疗、慢性病基本用药、康复和急性期后住院患者的长期护理、和实验室诊断以及其他早期诊断和预防的专项服务。锡耶纳大学医院历史悠久，是意大利托斯卡纳地区重点综合医院，该院已与我国多家医院进行临床医生国际交流合作近十年。每年都有大量国内临床医生前往学习交流，学习内容包括：临床参观、专项学术活动、意大利医疗体制系列讲座、参观博物馆及志愿者组织中心等。本研究以赴意大利锡耶纳大学医院学习的中国临床医生为研究对象，分析评估国际交流项目对中国临床医生人文医学精神的影响。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9 年8 月—2019 年12 月由中国前往意大利锡耶纳大学医院进修学习的中国临床医生共计62 名为研究对象。男女比例为38 ∶24，年龄范围35～46 岁，平均年龄（39.4±2.6）岁。临床医生均来自中国境内不同省市及自治区，其中甘肃省9 名，广东省8 名，山东省8 名，河北省7 名，湖南省7 名，河南省5 名，江苏省5 名，山西省4 名，浙江省4 名，上海市3 名，湖北省2 名。所有研究对象从事不同的临床专业，其中外科医师19 名，内科医师17 名，妇产科医师10 名，儿科医师8 名，放射科医师3 名，急诊科医师2 名，眼科医师2 名，检验科医师1 名。所有研究对象均在意大利锡耶纳大学医院相关学科进行为期3 月的学习培训，对本研究内容均已知情同意。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及访谈形式，对研究对象进行问卷调查、访谈并整理成文。对数据及相关文本资料进行定量和定性研究，以评价国际交流项目对临床医生医学人文精神的影响。参与调查研究的中国临床医生在分配到各个临床科室后，采取导师制，有意大利医生与中国医生一对一指导。中国医生跟随指导老师进行临床工作，如门诊、查房、手术、操作检查、病例讨论、专项讲座等。观察意大利医疗系统中以病人为中心的服务意识，具体的一切以患者的利益为基础服务各种举措。在接诊、问诊中观察交流方式，在医疗过程中对患者关心、关怀和尊重，耐心倾听患者讲诉病史，仔细检查患者的体征；在与住院患者的沟通交流中，观察医患共同积极解决患者所需及医学困惑，制定患者共同参与的诊疗方案。观察指导老师最新医学知识、医疗理念更新，医学素养及伦理认知。

1.3 统计学方法

本研究使用SPSS 18.0 统计软件对回收的问卷调查的数据部分进行分析，计数资料采用（%）表示，计量资料以（）表示。

2 结果

本次研究共发放调查问卷62 份，回收有效问卷54份，有效问卷回收率87.1%。问卷调查结果：

94.4 %（51/54）的医生认为对自己的医学人文精神培养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使自己重新思考医学人文精神的内涵与意义。在调查问卷中涉及到的医学人文精神主要体现在：87.0%（47/54）明确以病人为中心的服务意识，一切以患者的利益为基础；85.2%（46/54）在医疗过程中对患者关心、关怀和尊重；90.7%（49/54）加强与患者的沟通交流，积极解决患者所需及医学困惑。94.4%（51/54）积极学习最新医学知识，完善自身医学素养及伦理认知。92.6%（50/54）坚定了自己的医学信念，为人类的健康事业而奋斗。见表1。

表1 调查问卷表（n=54）

3 讨论

近年来，我国与国外医院的国际交流项目日益增多，我国的临床医生有了更多的机会参与国外研修，能够开阔视野，提升医学素养，增加对异国医疗系统运行状态的了解，体会到不同国家医疗服务系统的差异。国际交流项目给了临床医生一次良好的观察机会，在医疗水平相对先进的发达国家，通过了解当地的医生如何与患者相处，对于提高我国医生的人文精神有较大帮助，能对改善我国的医患关系带来一些思考。在提升自己的各项能力增加的同时也能深刻地体会到本国医疗服务系统相对于其他国家的差异，更为重要的是让临床医生理解不同的医疗文化和医学人文理念，提高临床医生人文意识、体验人文关怀在医疗实践中的作用，对其今后医学人文实践有着积极的作用。我国临床医生培养方案以传统医学培养模式为主，目前的传统的医学人文教育存在一定的不足，常出现课堂与考核只重理论，临床知识与具体实际相剥离的情况[1]。从目前医学人文教育来看，我国的人文类教师多由思想政治类教师兼任，缺乏基本医学知识，很难在人文课堂中融入实际临床面临的问题[3]。随着我国与国外医院的国际交流项目日益增多，我国的临床医生有了更多的机会参与项目，增加对异国医疗系统运行状态的了解，国际交流项目能促进我国临床医生的医学人文精神培养，交流不同医疗模式的医学人文的差异与共性，对医学人文实践起到了重要的启发性作用[4]。国际交流项目有利于临床医生培养“以人为本”的人文精神[5-6]。在全社会追求“以人为本”的今天，现代医学的目的在于创建健康、文明的社会，即治疗身体疾病和保持心理精神健康。这就要求现代医学人才既要有精湛的专业知识，又要有诚信的道德品质、深厚的文化底蕴、适宜的人格魅力、不断的创新精神[7]。当今我国医患关系日益紧张，伤医案件频繁的同时给临床医生以警示，是否在临床工作中真正意义践行了“以人文本”的人文理念[8]。国际交流项目给临床医生提供了一次良好的观察机会，在医疗水平相对先进的发达国家，当地的医生如何与患者相处。意大利锡耶纳大学医院的医务人员工作井井有条、轻松有序，有更充分的时间与患者进行沟通解释，充分地进行健康宣教，有效的缓解患者的焦虑问题。同时，问卷反馈医生十分注重保护患者的权益，对隐私的保护；在所有的有创操作中减轻疼痛，关注患者切身感受等。一些先进的人文理念，可通过国际交流项目缓慢地渗透并逐渐理解其内涵，不断产生新的感悟。

国际交流项目有利于培养临床医生的沟通能力[4，9]。掌握与患者的沟通交流能力与医学素养的提高同等重要。不断学习国家化的管理手段，将国家化医患沟通模式用到医疗安全管理中，集世界先进管理方法应用到我们的临床工作，可在提高医护人员安全意识，掌握沟通的规范模式，提高沟通能力、服务意识、患者安全防范能力[10]。在国际交流项目中，我国的临床医生近距离接触国外的医生及患者，增强了医患之间沟通的技巧，学习如何有效建立积极的、平等的交流。调查结果显示，90.7%医生认为自己在进修过程中加深了医患沟通的理解。锡耶纳大学医院的病床数量较少，给予医生和患者接触交流的机会较国内大大增加，其对患者的关怀程度超出想象。在国际交流项目中，中国的临床医生耳濡目染国外医生如何与患者沟通，让中国临床医生与外国患者近距离接触、交流增强了他们与患者沟通的能动性学习了如何与患者进行积极、有效的沟通和平等的交流。在锡耶纳大学医院的儿科病房，志愿者扮演的“小丑医生”进入病房，为患儿带去礼物并表演很多滑稽的节目，多数孩子看过“小丑医生”后看病不在哭闹、害怕，反而更加配合医生，这体现了医患交流不仅在院内，需要全社会的不懈努力。我国国情不同，临床医生每天要处理大量的患者，对患者的忽视有时候不可避免，在国际交流项目所感受到的“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原则平等互助互爱”影响着每个中国临床医生。国际交流项目有利于提升临床医生专业素养及医学伦理法规的认知。医生可充分体会“以病人为中心”的意义，实践现代医学所提倡的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2]。医学伦理学来源于医疗工作中医患关系的特殊性质。患者求医时一般要依赖医务人员的专业知识和技能，并常常不能判断医疗的质量；患者常要把自己的一些隐私告诉医务人员，这意味着患者要信任医务人员[11-13]。

临床医生除了具备扎实的基础知识和临床实践能力，还要包括“领导能力、国际视野、人文情怀、科研素养”4种素质[14]。国际视野是一种超越国界和地理空间，从世界维度的开放视域观察问题、认识问题的思维方式。医学具有国际属性，而无国界之分，医生要从国际化的潮流中理解医学史和当代医学发展方向，准确理解本国、本地区医学水平，认清自身的优势和不足，在国际交流中有恰当的行为与态度。医学人文精神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其性格特征和职业精神主要可包括三个维度，分别是态度与情感、认知与思维以及价值观[15]。国际交流项目对中国临床医生培养医学人文精神、拓展国际视野、全面发展非常必要。临床医生提高自身医学人文精神不仅有利于个体的全面发展，也有利于促进医患和谐和医学价值的实现[16-17]。在国际交流项目合作中，通过开展主题讲座、研讨会等项目分享国际先进经验，交流国外所见所闻，共同促进我国医学人文的发展，从而培养出更多有良好沟通能力，业务能力强，具有高度社会责任感的临床医生，将对我国卫生事业的进步发展起到积极的作用。海外学习交流期间的经历，使中国临床医生的生活有了巨大的改变，初到意大利由于地域跨度大，语言也是其中一项难关，从最开始羞于表达交流，到后来轻松的将自己的问题和疑惑与意大利导师讨论，这都是突破自己的挑战。参加医院组织的各项活动，了解了更多除了本国外的文化习俗等，为人生经历添了一分色彩。最重要的是，作为临床医生，见识到了欧洲的先进诊疗技术和服务理念。旨在让每一个人都能享受最优质的卫生服务，将更多重点在个人身上，除了疾病的治疗，个人的心理也体现的极其到位。对中国临床医生回国后在临床工作的实践中，有了更多的对临床工作的想法与认识。此外，意大利的创新发明实用性很高，意大利医院将这些创新型器械、设施等运用到临床中，为医生和患者都带来了更多的便捷。交流期间增强了语言沟通能力，也深深被意大利的古罗马的文化所感染，对临床中的人文关怀有了新的认知。

全球化在世界各地逐渐蔓延，牵动着人们生活。其中，全球化对医疗界的影响是深远的[18]。海外国际交流学习是当今培养具备国际视野的医疗人才的重要方式之一，开展海外交流项目，加大政策与资金支持，鼓励更多的临床医生积极参加海外交流学习，与国外大学签署校际合作协议，合作办学或互派交流医生是最常见举措，是目前我国临床医生专业人才为应对全球化挑战和培养符合国际标准医学人才的重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