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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诗经》中植物形象在教学中的美育作用

2022-04-27江朝辉莫莉荣

美与时代·下 2022年3期
关键词:诗经美育

江朝辉 莫莉荣

摘  要:《豳风·七月》是《诗经》中涉及植物种类最多的一篇,共有桑、黍、枣、麦等23种,全面地反映了中国古代农业种植、采桑、织布等生产活动情况,揭示了周朝以农为本的立国思想。《诗经》中描写的植物意象在注重其客观实用性之外,也对中国诗歌的立象尽意表达方式,象征比德的文化传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使与之相关的课堂教学中充满美育意味。

关键词:诗经;豳风·七月;植物意象;美育

基金项目:本文系广西科技师范学院2020年度教改课题“网络化背景下传统文化与美学美育跨学科育人机制研究”(2020GKSYGB11)研究成果;广西教育科学规划2021年度课题“‘五育并举教育体系中的传统文化与美学美育育人机制研究”(2021C418)研究成果。

《诗经》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许多古代诗歌中描写的植物可溯源于此。由于古今名称的差别,《诗经》中植物数量并无准确的统计数据。孙作云《诗经研究》统计约有143种[1];潘富俊认为305篇中提及植物的有135篇,植物种类160种[2]7;而清代顾栋高则认为有174种,其中草37种,药物17种,木43种,谷类24种,蔬菜38种,花果15种[3]。但不管哪种统计,后世常见的粮食作物如黍、稷、稻、麦、粟、粱、豆等,瓜果花木如松、梨、桃、枣、桑、茶、竹、桐等,大都能在《诗经》中找到。《诗经》中单篇诗歌涉及的植物种类以《豳风·七月》为最多,共23种,如桑、稷、枣、麦等。豳地在今陕西邠县一带,为周人先祖公刘所开发。《豳风》中多有与农业相关的内容,“昔后稷封,公刘处豳,太王徙岐,文王作酆,武王治镐,其民有先王遗风,好稼穑,务本业,故《豳诗》言农桑衣食之本甚备”[4]。《诗经》中描写的植物较全面地反映了中国古代农业种植、采桑养蚕、织布等生产活动情况,揭示了周代以农为本的立国思想。

立象尽意在中国古代渊源流长,最早可追遡到《周易·系辞上》的“言不尽意”“圣人立象以尽意”[5]。南北朝时期的刘勰《文心雕龙·神思》总结为:“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6]刘勰认为意象是文学创作的核心要素。意象的内涵众说纷纭,多指文学作品中作者表达主观情思的客观形象,如燕、鱼是动物意象;梅、竹是植物意象;日、月、山水是自然意象,等等。以《豳风·七月》为代表的《诗经》中的描写的植物意象大多注重其客观实用性,但也初步开启了中国诗歌立象尽意,以植物意象象征比拟人格精神的美学传统。在相关的教学过程中,这些知识能让学生在感受汉语独特的语言文化魅力的同时,培养学生的家国情怀、爱国意识、道德情操,在潜移默化中提升学生的审美能力和文化传承能力,使课堂教学充满美育意味。

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文学来源于现实。中国古代以农为本,以农立国,农业文化孕育出的第一部文学著作便是《诗经》。“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7]185《诗经》不仅仅是文学著作,也是古代“鸟兽草木”的百科全书。就植物而言,《诗经》首篇《关雎》中就出现了“荇菜”,而直接以植物命名的诗篇比比皆是,如《蒹葭》《卷耳》《木》《桃夭》《》《黍离》《山有扶苏》《匏有苦叶》,等等。随着自然的人化和人的自然化,鸟兽草木等自然物与人的生命活动联系愈加密切,植物的自然生机使人直观到内在生命的脉动,成为人们的审美对象。人们通过联想和想象,把植物的形态、颜色、气味等自然属性和人的情感联系对应,达到物我交融、天人合一的境界。如《蒹葭》中用柔弱而纯洁的蒹葭来比拟心中的伊人,《匏有苦叶》中以成熟的葫芦来暗喻女子对爱情和婚姻的期许。而《诗经》中最有代表性的农事诗《豳风·七月》中出现了“桑、蘩、萑、苇、、郁、、葵、菽、枣、稻、瓜、壶、苴、荼、樗、黍、稷、禾、麻、麦、茅、韭”23种植物[8],是整个《诗经》中出现植物种类最多的诗篇,对男耕女织的详细描绘全面反映了以农为本的周朝立国思想,也侧面地表露了当时人们的情感和精神。

中国古代社会是男耕女织生产模式,《豳风·七月》中涉及“男耕”的粮食作物有“菽”“稻”“黍”“稷”“禾”“麻”“麦”。“七月亨葵及菽”“十月获稻”“黍稷重,禾麻菽麦”,“五谷”是中国传统农作物的代名词,但对于“五谷”,古人有不同的解释:《周礼·天官·疾医》中有“以五味、五谷、五药,养其病”,后汉郑玄注:“五谷,麻、黍、稷、麦、豆也。”[9]667《孟子》中有“后稷教民稼穑,树藝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之句,其中的“五谷”赵岐解释为:“稻、黍、稷、麦、菽也。”[10]两处都有“黍”“稷”“麦”,“菽”即大豆,《广雅·释草》:“大豆,也。”王念孙解释为:“,本豆之大名也……但小豆别名为,而大豆仍名为菽,故菽之称专在大豆矣。”[9]667不同就在于“麻”和“稻”哪一种是“五谷”,但不管哪种解释,都可以在《豳风·七月》找到:“三之日于耜”,开始春耕,“十月获稻”,有了收获。收获的粮食种类很多,“黍稷重,禾麻菽麦”,其中的“黍稷”现在较少见了,但在周朝地位尊崇。“黍稷”都是禾本科黍属一年生草本植物,二者的区别在于:“稷与黍,一类二种也。粘者为黍,不粘者为稷。稷可作饮,黍可酿酒。”[11]1473前者现称黍子、粘糜子或黄粟;后者现称稷子、糜子。“黍者,暑也,种者必待暑。”[12]105“黍稷”从出苗到成熟约需一百天,故暑期种下,十月才有收获。好不容易收割完一年的庄稼粮食,农民还要辛苦服劳役,“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黍”“稷”离不开当时的地理环境,“可以说黄土高原的地理条件限制了原始农作物的种类单一性:在未有国家组织灌溉农业之前,稷即小米乃是最能适应干旱的黄土区域的作物。因此,与其说是周人选中‘稷为其产食经济之源,不如说是黄土地选择了以稷为主要农作物的华夏文明。”[13]周人以农为本,尊稷为神,追认后稷为其始祖,赓续先祖之道,以“五谷”为代表的粮食作物是古代中国立国之本。出于对这些植物的特殊感情,在描写农耕、采集、渔猎的农事诗中大量出现“五谷”等庄稼名物。“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无不是对大地万物生生不息的深情讴歌。《豳风·七月》反映了中国古代农民一年四季的劳动生活,这些与农业息息相关的植物出现在其中,也就顺理成章了。

《豳风·七月》与“女织”有关的植物是“桑”“蘩” “萑”“苇”“麻”等,其中“桑”字全文出现了三次:“爰求柔桑”“蚕月条桑”“猗彼女桑”,是所有植物里出现次数最多的。“桑”也是整个《诗经》中出现频次最高的,在20篇诗歌中出现了31次[2]286。《豳风·七月》采桑的场景很柔美,“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但接下来却是“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采桑女为什么会心中伤悲呢?因为生产分工的原因,蚕桑纺织多由女子从事,桑林是女性劳作之地,也是男女幽会的上佳场所,《鄘风·桑中》有“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可证之,本无情感色彩的桑树成了田园牧歌、男女爱情的见证,可惜此时此地出现的男性是却是阶层地位差距明显的“公子”,怎不让人伤悲?“蘩”是一种白蒿草,或说有助于蚕卵孵化,或说可饲幼蚕,或说可做蚕箔。“萑”“苇”,荻草和芦苇,可以做蚕箔,总之“蘩”“萑”“苇”都是和养蚕相关。在棉花传入我国之前,中国古人的衣料只有丝织品和麻葛织品,前者贵后者贱,所以种桑养蚕织丝绸关系到统治阶层的切身利益,必须高度重视,甚至通过立法来推动:“蚕桑之月,妇女十五以上,皆营蚕桑……每丁给永业二十亩,为桑田。其田中种桑五十根,榆三根,枣五根,”[14]没完成规定的将受到桑田法的处罚。整个《豳风·七月》的第三段前半部分都是在描写农人管理桑树,“蚕月条桑,取彼斧戕,以伐远扬,猗彼女桑”。春蚕时采桑时兼修枝,“长梯高机,数人一树,还条复枝,务令净尽”,所以取“斧戕”“以伐远扬”,否则“采不净,鸠脚多”[12]318。“鸠脚”是指剪取桑枝时如果没有齐基截断,则易留下枯椿群,容易引发病菌虫害。“猗彼女桑”,“猗”通“掎”,“女桑”,桑树的一种,“女桑,桑。今俗呼桑树小而条长者为女桑树。”[15]树小而枝长,可以不用“斧戕”。“胡承珙《毛诗后笺》:‘盖女桑枝弱,不伐其条,但牵引使曲而采之”[16],指把桑树的嫩枝牵扯向下弯曲以便采摘。《豳风·七月》详细记叙了春蚕采桑的场景。当然,中国古代还有夏蚕、秋蚕。桑树在中国古代是重要的农业植物,可满足古代人们的衣食住行等生活多方面需求。

二、《豳风·七月》中还有大量的蔬菜花果名称,如“葽、郁、、葵、枣、瓜、壶、苴、荼、樗、韭”,这些植物茂盛、柔嫩、艳丽的外形和旺盛的生命力,给人以朴素的美感。“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不管是“为此春酒,以介眉寿”还是“食我农夫”,这些常见的植物与先民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折射出作者的情感色彩和审美体验。其中“葵、枣、瓜、壶、韭”基本与现今的种类相同,不多解释。“”,有多种注释,郑玄解释为王,即王瓜,又名土瓜,葫芦科多年生攀援草本。程俊英《诗经译注》解释为“远志”,扬之水《诗经名物新证》解释为“苦菜”。若是“苦菜”,则与后文的“荼”类似。“荼”,许慎《说文解字》段注曰:“荼,苦荼也。《毛传》皆云:荼,苦菜。”[17]后北宋徐铉解释:此即今之茶字。也就是说“荼”是古代的茶的一种,而“苦菜的‘荼(包括今日之茶)原为一种生活食物,”[18]所以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樗”,臭椿,又被称为“恶木”,也就是《庄子·逍遥游》中的“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拥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涂,匠者不顾。”既然是“匠人不顾”,那就勉强用来伐薪烧火,故说“薪樗”。“郁”,又称郁李、爵梅、秧李,蔷薇科樱属灌木,核果近球形,深红色,味酸甜,可入药。“”,燕、、车鞅藤、野葡萄,葡萄科葡萄属落叶藤本植物,枝条细长有棱角,叶掌状,果实小而圆,黑紫色,味酸甜,可酿酒,亦可入药作滋补品。“苴”,大麻的雌株,“有雄有雌,雄者为;雌者为苴。”[11]1444麻子在上古时候是食物之一,“八九月间子熟而落,一茎中熟有先后,农人以数次摇其茎而拾取之”[19],因为苴麻成熟有先有后,其收获不似其他粮食作物那样一次收取,所以农人摇动麻杆,待熟麻子落于地而拾取之,故云“九月叔苴”,麻子是在地上拾取的。麻子味甘,性平,味道悠香,可食用(嗑食)、烹调、榨油、包饺子,但不可多食,亦可入药,其功效是“长肌肉,益毛发,通乳汁,止消渴”[11]1446。据《南齐书》记载,“太祖年二岁,乳人乏乳,后梦人以两瓯麻粥与之,觉而乳大出。”[20]此说虽有以神异附会帝王之嫌,但也能从侧面证明麻粥利乳之说。

三、《豳风·七月》反映了中国古代农业劳动生产,“以蚕织、狩猎、藏冰、祭献、春种秋收,百物政令,蔚为文明——一个接近成熟的农业文明”[21]。诗中通过描写农业生产场景,揭示规律,总结技术,客观上促进了中国古代农业发展。诗中没有虚妄与怪诞,连想象夸张的内容都很少,多写实,故“《豳》仅《七月》一篇所言皆农桑稼穑之事。非躬亲陇亩,久于其道者,不能言之亲切有味也如是。……晋、唐后,陶、谢、王、孟、韦、柳田家诸诗,从未见臻此境界”[22]。指的就是周代以农本立国,作为农业文明社会,作者对农桑稼穑之事的感情,不是陶渊明那样理想的田园,“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非“躬親陇亩,久于其道”之人。人们在农业生产生活中广泛了解草木虫鱼,掌握它们的习性与特征,将其融入到诗歌创作,通过植物这一意象来寄寓主观情感,进而融情于景,初步开启了中国诗歌立象尽意,象征比德的美学传统。

语文教学一直讲求兼顾“工具性”和“人文性”,所以我们在学习诗歌中的植物意象时,应从“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出发,在向学生阐释植物基本知识的基础上,通过解读比兴、象征等修辞方式,兼顾植物意象的人文性和思想性,挖掘其背后深厚的文化底蕴。如“桑”作为《诗经》特别是《豳风·七月》中出现频次最高的植物,就慢慢地从纯粹的植物转化为中国诗歌文化中典型的植物意象之一。“‘桑梓作为家园的象征,是中国文化独有的特色。”[23]“《诗经·小雅·小弁》中有“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之句,为什么要对桑树与梓树恭敬?因为它们是父母所栽种,为人们提供了生活资料,故必须对其表示敬意,后来“桑梓”与父母、家乡融为一体,成为象征故乡的意象之一。“桑梓”等植物不仅是古人的物质生活来源,也培育了他们的生命意识与情怀,在植物身上赋予了人类自身的情感与文化内涵,从而使植物成为文化意象。“埋骨何需桑梓地”,在游子的心中桑梓是家园的象征;“朝去暮来淘不住,遂令东海变桑田”,在历史浪潮中,桑田是时间的代名词。又如黍稷等五谷,民以食为天,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豳风·七月》中的“黍稷”还保存着纯粹的植物特性,而《黍离》中“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已充满了历史沧桑之感,开启了后世曹植《情诗》中“游者叹黍离,处者歌式微”、向秀《思旧赋》中“叹黍离之愍周兮,悲麦秀于殷墟”、姜夔《扬州慢》中的“‘黍离之悲”的历史演进,在教学中应当指出其中的历史渊源和演化路线。这样的教学方式,可使学生在感受汉语独特的语言文化魅力的同时,培养学生的家国情怀、爱国意识、道德情操,在潜移默化中提升学生的审美能力和文化传承能力,加深学生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理解和认同感,使课堂教学中充满美育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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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江朝辉,博士,广西科技师范学院文化与传播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古代文学。

莫莉荣,广西科技师范学院文化与传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古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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