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计量分析的高质量发展研究述评与进展研究

郭禾苗 王 娟

(南京邮电大学管理学院，南京 210003)

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我国经济发展也进入了新时代，基本特征就是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高质量发展是一个综合概念，其内涵包括经济、文化、生态文明和社会治理等全方位的发展。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是当下国家发展的首要任务，也是经济发展中的一场伟大变革。只有尽早将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高质量发展上才能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在党和国家政策的指引下，国内高质量发展研究呈现出日趋繁荣的趋势。主要集中在以下4个方面：一是，关于高质量发展内涵研究。高培勇指出高质量发展在发展目标、经济运行和发展理念等维度上不同于高速增长[1]。二是，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与测度研究。郭倍利等以河北省2013—2018年11个地级市经济发展水平为例，采用层次分析法构建出五个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2]。三是，关于高质量发展的实现途径和问题研究。林兆木认为高质量发展必须以供给端的结构性调整为主线，处理好实体经济中供需失衡、实体经济分别与虚拟金融发展和房地产发展失衡的问题[3]。四是，直接探讨高质量发展体制机制文献并不多。卢现祥指出高质量发展的体制基础在于市场决定资源配置[4]。然而，这些文献综述中定性分析占主体，鲜有学者从事定量研究。因此本文采用文献计量和知识图谱方法，基于知网收录的CSSCI来源期刊面板数据，绘制科学知识图谱。

1 数据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研究数据从中国知网的CSSCI期刊知识库中选取。具体步骤如下：将主题词设置成高质量发展，时间跨度为1998—2020年10月30日，选中CSSCI来源期刊，点击高级检索按钮，得到可供研究基础样本2 252篇文献。

1.2 研究方法

CiteSpace又称“引文空间”，是一款研究科学发展趋势的文献计量学软件。该软件通过作者共现、关键词词频和聚类分析等方法将文献数据转换为一系列可视化知识图谱，既能弄清过去和现在的发展历程也能识别学科知识群间互动演化关系，从而了解其最活跃的研究前沿和发展趋势，找到研究热点。本文借助CiteSpace(5.7.R2)工具，运用可视化知识图谱来探讨国内高质量发展文献量时序分布、研究机构、关键词共现及聚类等，以把握该研究领域的知识结构和规律。

2 高质量发展研究基础分析

2.1 文献量时序分布

文献量能反映一定时期学术界对主题的关注程度。根据检索到的2 252篇CSSCI来源期刊文献，绘制出发文量年际变化趋势(见图1)。从发文量来看，我国高质量发展研究呈现出整体上升的特征。从发展阶段来看，国内高质量发展研究大致可分为萌芽发展阶段(1998—2017年)和快速增长阶段(2018年至今)两个阶段。在萌芽发展阶段，由于相关基础知识薄弱、文献出版数量增长缓慢，共计出版论文42篇，年均出版量约2篇、每年发表论文不超过5篇。进入快速增长阶段后，随着研究深入，文献出版数量迅速增多，共计出版论文2 210篇，年均出版量约736篇，该阶段平均出版量相当于萌芽发展阶段年均出版量的368倍，说明关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在不断增加。由于样本只统计到2020年10月30日，据推测未来国内高质量发展研究将走向成熟，文献出版量将逐渐下降并趋于稳定。2017年党中央高质量发展阶段的提出，掀起了高质量发展研究领域的热潮。这一举动反映出学术研究对国家政策的响应。

图1 我国高质量发展研究CSSCI期刊发文量 年际变化趋势(1998—2020年)

2.2 研究机构及合作关系

为进一步了解领域内的研究状态和实际贡献者，对研究机构及其合作关系予以分析。将样本导入CiteSpace进行统一处理，绘制高质量发展研究机构的共现图谱(见图2)。图谱中的每一个节点代表了一个研究机构，节点的大小与研究机构发文量有关，节点越大发文量越多，节点间的连线代表机构之间存在合作关系。

图2 我国高质量发展研究机构共现图谱

图2中共包含244个网络节点，可看出发文量较多的节点为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等，这些机构成为研究国内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力量。考虑到同一研究机构因名称变更或二、三级机构署名情况导致统计错误，本文将同一机构不同名称合并(见表1)。以其中发文量最多的中国社会科学院为例，中国社会科学院凝聚了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政治学研究所及农村发展研究所等众多科研力量，形成多学科多院系交叉协作的优势。

表1 国内高质量发展主题发文量排名前10的研究机构

图2中包含连线176条，网络密度为0.059。通过研究发现，对高质量发展进行研究的机构表现出3个特征：一是同机构合作较多、跨机构合作较少。例如中国社会科学经济研究所的主要合作机构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及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等。二是成果区域分布相对不均衡。关注度主要集中于北京、陕西、江苏和安徽等地，其他地区对高质量发展的重视程度并不高。三是大部分机构之间存在合作关系。图谱大部分节点都有线条相连，例如南京大学经济学院与南京大学商学院、长江产业经济研究院和四川大学经济学院存在合作关系。

2.3 发文作者及合作关系

对作者及其合作关系分析，有利于识别领域的高产作者以及学术群体，明晰作者间的合作关系。将样本导入Citespace,进行Author处理，得到高质量发展研究作者的共现图谱(见图3)。图谱中各节点和线条的含义可参考上述研究机构及其合作关系分析。

图3 我国高质量发展研究相关作者的共现图谱

图3中共包含244个网络节点，88个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03。可以看出我国高质量发展的发文作者及合作关系呈现以下特点：一是从合作关系来看，作者间联系少总体合作不紧密。图3中大部分节点都是孤立存在的，节点间的线条连接少，例如李明、周文、史丹及何立峰等人与其他作者均无合作。二是从发文量来看，主题研究度较高，部分作者已成为研究主力。任保平发表文章数量最多，以第一作者和合作作者身份共计发文54篇，占据了图谱中的最大节点位置，其次为师博，发文量为14篇。表2统计了发文量排名前10的作者及其所属单位。三是从合作聚类效应来看，已形成核心作者群体。图3中显示的较为集中的作者群，是由任保平、郭晗、文丰安和李梦欣等组成的学术群体，其合作主要表现为机构成员之间的合作，所属同一机构，文章大多与所指导学生合作完成。

表2 我国高质量发展研究发文量排名前10的作者分布

3 高质量发展研究热点与演进趋势分析

3.1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是文章核心思想的凝练。关键词共现是指两个及以上的关键词在同篇文献中出现的状况。关键词共现分析能够了解该领域的主体分布和学科结构。选择以keyword作为节点，时间切片为1年，其他设置均为默认选项，构建关键词共现图谱(见图4)，共包含528个节点，1 573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11 3。为使关键词显示更具条理性，将其进行分类统计并剔除高质量等这些无效关键词，得到该领域高频关键词明细表(见表3)。其中“高质量发展”“经济高质量发展”“新时代”“全要素生产率”“创新驱动”等5个关键词中心度最高，中心度越高说明该关键词在研究领域的地位越重要，受到研究学者的关注度越高。

图4 我国高质量发展关键词共现图谱

表3 高频关键词明细表

在关键词共现图谱中，节点越大，说明该关键词出现次数越多，是研究领域的热点问题；连线越多说明各个关键词之间联系越紧密。通过对比发现，高频关键词与国家政策密切相关，“数字经济”“实体经济”“制造业”等关键词将成为后续研究的重点领域。

3.2 关键词聚类分析

聚类分析是将在检索范围内的关键词进行分类汇集，形成群组的单层关系。单一聚类的关键词体现特定主题的研究范式，不同聚类的叠合反映该研究领域的研究主题和内容。聚类标签提取方式选择对数似然率算法，软件其他设置为默认，绘制出高质量发展关键词聚类图谱(见图5)。

图5 我国高质量发展关键词聚类图谱

从图5可看出，高质量发展研究一共形成了9类，分别是体育产业、经济高质量发展、新时代、黄河流域、数字经济、技术创新、企业家精神、出版业和中央财经大学。依据聚类的判定标准，Modularity即聚类模块值(Q值)越大，聚类效果越好。一般认为Q>0.3时聚类效果显著，S>0.5时聚类是合理的。由图中可看出Q=0.513 3，S=0.783 8，聚类效果良好。

表4为我国高质量发展关键词聚类表。由表4可看出，聚类的S值都大于0.6，说明聚类效果较好。不同数字代表不同的聚类类别，聚类的大小代表每个聚类包含的关键词的数量。前6个聚类分别是“体育产业”“经济高质量发展”“新时代”“黄河流域”“数字经济”“技术创新”“企业家精神”，节点数分别为59、59、57、51、49和43。这些聚类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当时的研究热点。值得一提的是关于黄河流域的研究，2019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作出加强黄河治理，推动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的重大部署[5]，从聚类表中可看出，#3黄河流域的平均年份为2019年，这说明研究者的关注点与政策法规的实施相吻合。

表4 我国高质量发展关键词聚类表

3.3 研究演进分析

图6为我国高质量发展研究热点演进图谱。以时间为横坐标，一个十字架代表一个关键词，十字架的大小代表关键词出现的次数。关键词的年份是根据首次出现时间来确定的，即当某一关键词第一次出现，图谱就会将该关键词固定在这一年份上，即使以后还会出现，图谱也不会显示，而是叠加在首次出现的年份上。根据图6可将我国高质量发展研究大致可分为2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萌芽发展阶段(1998—2017年)，其关键词主要是“高质量发展”“制造业”“可持续发展”等，在这一阶段关于教育行业高质量发展方面的研究文献较多。2015年，张继平学者提出提高教育质量是提升高等教育公平水平的先决条件。高等院校是培育高层次人才的基地，为国家培育创新人才。在新国情背景下，我们要构建高质量、大众化、服务型的高等教育体系，培养全面发展的高质量人才[6]。2016年政府工作报告也提出，要把教育公平和质量明显提升作为社会发展成绩斐然的第一条成绩[7]。

第二阶段为快速增长阶段(2018年至今)，其关键词主要有“经济高质量发展”“现代化经济体系”“创新驱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新发展理念”“新时代”。值得一提的是现代化经济体系在这一阶段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2019年，高培勇、杜创等学者阐述了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逻辑框架，认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是我国经济走向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8]。

图6 高质量发展研究热点与演进图谱

4 研究结论与启示

本文借助文献计量软件，以知网收录的CSSCI期刊为研究对象，对高质量发展领域的文献量时序分布、研究机构、发文作者和关键词共现等进行分析，得出如下结论：第一，从论文发表时间数量分布来看，国内高质量发展研究呈整体上升、增速放缓的特征，这与党的十九大提出高质量发展重大论断后，其开始普遍受到学者关注密切相关；第二，从研究机构及其合作关系来看，研究中坚力量已初步形成，到目前为止，我国已经形成了以中国社会科学院为核心的高质量发展研究群体；第三，从发文作者及其合作关系来看，部分作者已经成为高质量发展研究主力，但作者间的联系较少；第四，从研究热点与演进趋势来看，国内高质量发展研究逐渐深化，时政性和专业性加强，定量研究增多。

未来学术界应积极推动高质量发展研究工作，主要包括：第一，加强组织成员间交流合作。机构间的合作有利于实现知识的跨地区、跨组织流动，提高科研效率，激发研究人员的思维跳跃性，从而培养创新性人才。第二，提升学术成果的质量和水平。现有论文的总体质量不高，无法系统地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理论指导，这就要求研究人员要努力提高自身科学文化素养，拓宽研究的深度和广度。第三，深入探讨提升经济发展质量的因素。经济发展质量的提高离不开影响因素的讨论，学者们应在深刻把握经济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健全完善新时代中国特色经济发展理论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