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提升了中国城市的出口产品质量吗
2022-04-20刘家悦韩启辰
刘家悦,韩启辰,邵 蒨
(中南民族大学经济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一、引言
加快从贸易大国走向贸易强国,培育新的竞争优势,是新时期中国实现高水平对外开放的重要要求。“十四五”规划中明确提出,要立足国内大循环,推进贸易强国建设。城市作为国内大循环的重要载体,其出口产品质量水平侧面反映了贸易强国建设成果。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中国已然涌现出以沿海城市为代表的一众贸易强市,然而城市间贸易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依然存在。因此,如何提高城市出口产品质量,促进城市间对外贸易均衡协调发展,这一问题对于实现贸易强国目标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与此同时,中国的数字经济正进入快速发展的新阶段,2020年中国仍为全球第二大数字经济体,数字经济整体规模占GDP比重38.6%,其中北京、上海等城市已超过40%。党中央、国务院陆续提出“宽带中国”“智慧城市”“数字乡村”等发展战略,加快了城市数字经济的发展步伐。现有研究已充分揭示了数字经济包含的数字基础设施、互联网等内容对贸易的促进作用[1][2],那么从数字经济整体的视角来看,其是否能够提升中国城市的出口产品质量?进一步地,在中国城市间贸易发展存在差距的情形下,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存在怎样的异质性和空间特征?这些问题值得深入探究。
二、文献综述
数字经济在近年受到了学界的广泛关注,目前学者多从数字内容、数字网络、数字化生产三方面归纳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一方面,大数据等数字内容给予了企业极大的信息优势,以便其能够获知用户偏好,从而通过算法预测用户行为[3][4],这在数字内容匮乏时难以做到,有利于企业在国际市场上更加了解各国用户,培育信息竞争力。另一方面,企业通过数字网络交换信息,能够更及时、准确得知国际市场需求和竞争者信息,降低了不确定性,从减少要素错配,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5]同时,与国际上其他企业的信息交流也有利于发挥技术的外溢效应。此外,在传统产业的生产过程中,智能设备、传感器等先进的数据设施提供的生产中的各类信息,极大地优化了企业生产过程,同时人工智能机器人、3D打印等生产设施能够减少人力依赖和人工失误,提高生产效率。[6]综合来看,企业通过数字内容、数字网络和数字生产更加了解用户、市场和自身,这是非数字经济情形下难以企及的。
数字经济影响的深层作用机制是什么?现有研究集中在降成本和促创新两个方面:一方面,数字经济可以促进资源的合理配置,降低企业平均成本,原因在于数字经济能够引发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进而降低平均成本。其中,规模经济可以通过数字信息网络的生产外部性实现,而范围经济则由于数字经济时代的海量平台具有匹配多样化需求的特性,能够扩大企业的生产范围。[7][8]另一方面,数字经济作为推动创新的新经济形态,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技术创新,这是由于数字经济涉及大量技术密集型产业,有助于提升产业的生产效率,淘汰落后产能,同时,数字经济包含的数字内容、信息基础设施、互联网等,促进了创新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9][10][11]
进一步地,数字经济的影响具有怎样的空间特征?国内相关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但总体形成了如下几个共识:一是数字经济存在空间上的集聚效应,这一集聚基本呈现出由沿海向内地递减的特征,且东中西部差异明显[12][13],沿海和中部地区中,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川渝城市群的集聚效应十分显著。[14]二是数字经济在空间上自相关,即本地数字经济发展能够带动邻地数字经济提升,邻地数字经济亦能提高本地数字经济发展水平。[15]三是数字经济对于城市经济韧性、全要素生产率、高质量发展等具有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但这一效应的正负性以及在不同空间权重矩阵下的显著性存在较大差异[16][17][18][19],且鲜有考察数字经济对贸易的空间效应研究。
此外,关于出口产品质量因素的文献已较为充分,首先是中国出口产品质量的现状,施炳展[20]、施炳展和邵文波[21]、张杰[22]最早对中国出口产品质量进行了测度和分析,指出尽管存在异质性,但整体上中国出口产品质量正持续提高。其次,从影响机制上看,已有文献认为FDI、生产效率、政府补贴、融资约束、市场竞争、贸易自由化、产业集聚等是影响出口产品质量的重要因素[23][21][24][25][26],同时,互联网、数字金融等数字经济的子课题亦被验证其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效应[27][28]。从数字经济整体视角来看,谢靖和王少红[29]的研究与本文研究的问题的联系最为紧密,其从制造业微观层面检验了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但侧重点在于作用机制的考察,本文则从城市层面着重考察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空间效应,补充了该研究。
至此,相关研究已非常充分,但在以下几个方面也许仍需深化:(1)数字经济对贸易影响的研究尚处于文献积累的起步阶段,在中国贸易强国战略实施和数字经济快速发展的当下,亟须考察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2)已有文献虽考虑了城市样本的区域异质性问题,但从城市特征本身考虑异质性的文献较少;(3)尽管已有文献考察了数字经济的空间分布特征和空间溢出效应,但其结果的正负性和显著性依然存在较大差异。基于此,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在于:(1)在已有文献关于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影响的分析框架下,进一步从城市层面探究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2)从城市内生特征的视角,分析数字经济影响出口产品质量的异质性;(3)运用空间计量的方法,考察数字经济与出口产品质量在城市层面的空间相关性,并分析二者间的空间溢出效应。
三、理论分析与假设
前文提到,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可能通过数字内容、数字网络和数字化生产三方面表现出来,且进一步的作用机制为降成本和促创新。具体而言,一方面,数字内容的虚拟特性赋予其较强的流通性,利于进行跨境交付,例如付费视频、音乐、应用程序等数字内容可以更便捷的传输,降低了交易成本;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数字网络则降低了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搜寻成本和进入成本,提高了信息传输的效率;数字化设备在生产领域的广泛使用则提高了生产率水平,使得规模经济更易实现,从而降低平均成本。三者共同降低了企业进行贸易的成本。另一方面,数字内容的流行刺激了创作者开发和制作;数字网络则催生了一系列平台的兴起,使得供需双方信息更加明朗,供需关系更易匹配,从而促进个性化新产品的生产;数字化生产更是催生了一系列数字化设备的发明创造。从这三方面来看,数字经济促进了创新能力进一步提升。贸易成本和创新能力是影响出口产品质量的重要因素[26][30][31],贸易成本的降低和创新能力的提升能够显著提升出口产品质量。因此,本文提出:
假设1:数字经济提升了出口产品质量。
城市本身具有诸多内生特征,如集聚水平、人口规模、地理位置等,这些特征使得不同城市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存在异质性。对于集聚水平而言,城市群城市由于具备更强的集聚效应和规模效应,数字经济降低贸易成本和促进创新能力的特征更加凸显,因而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大。对于人口规模而言,大城市更能吸纳高素质人力资本,因此数字经济带来的创新能力更具有人才土壤;中小城市面临工资上涨和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双重压力,数字经济带来的贸易成本降低和创新能力提升可能不强,因此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有限。对于地理位置而言,沿海城市相较于内陆城市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且交通便利,开放程度高,对数字经济的吸收和应用能力更强,因而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强。基于此,本文假设:
假设2: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具有城市异质性,其中城市群城市、大城市和沿海城市提升作用大于非城市群城市、中小城市和内陆城市。
进一步地,从贸易成本角度来看,数字经济通过数字网络降低了城市间的交流成本,使得邻近地区的贸易信息得以更便捷地交换共享;数字化生产设备的使用更进一步促进了规模经济的形成,使得地区平均生产成本的下降。从创新能力角度来看,数字经济作为新的经济形态,无疑提升了地区的创新环境,这从各城市争相出台数字经济发展战略可见一斑;数字内容、数字化生产技术等可通过数字网络广泛传播,进而实现技术和知识的溢出效应。综合来看,一地区数字经济通过降低贸易成本、促进创新能力,能够提升邻地的出口产品质量,由此提出:
假设3: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有正向的空间自相关性和溢出效应。
四、研究设计
(一)模型构建
为检验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及该影响的城市异质性,本文首先构建如下基准模型:
进一步地,为了检验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空间效应,本文在(1)式的基础上加入空间交互项,将其扩展为空间杜宾模型(SDM):
其中,ρ表示空间自回归系数,W为空间权重矩阵,参考赵涛[16]的研究,本文采用邻接矩阵、地理距离矩阵和经济距离矩阵进行回归。为本文考察的重点,表示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空间溢出效应,预期为正。
(二)指标选取
1.出口产品质量
本文参考施炳展和邵文波[21]的研究,首先测算出企业的出口产品质量(quakmt),估算方程为:
其中,k、m、t分别表示企业、出口国和年份,qkmt和pkmt表示出口数量和价格,为随时间和进口国变化的变量,εkmt为残差项。进而企业的出口产品质量为:
得到企业的出口产品质量后,按照产品—出口国层面的顺序进行加权平均,再进行标准化处理:
最后,将标准化后的出口产品质量再进行加权平均,得到城市的出口产品质量:
2.数字经济
由于数据的可获得性,涉及城市层面数字经济指标的测算目前相对单一,本文参考赵涛[16]的方法,从五个方面综合测度城市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如表1所示。五个指标按照熵值法的方式进行处理,得到城市数字经济综合水平,记为。
表1 数字经济指标
3.控制变量
人力资本(Human)能够促进创新,提高企业生产力水平,从而提升出口产品质量,本文采用城市科技活动人员数与职工总人数之比来衡量人力资本。R&D投入(R&D)表现了城市对科技创新的重视,也能够表现城市整体的创新氛围,用城市R&D内部研究支出占GDP比重表示。对外开放程度(Open)反映了城市参与国际市场的水平,对外开放程度越高,利用外资和对外投资越大,对新技术的引进和吸收程度越高,越能够提升出口产品质量,此处采用城市外商直接投资额占GDP比重表示。城镇化水平(City)能够衡量城市经济发展水平,采用城市城镇人口占城市总人口的比重表示。
(三)数据来源及描述性统计
出口产品质量数据来自中国海关数据库和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匹配和处理方法参考施炳展和邵文波。[21]数字经济各指标和控制变量数据来自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各地市统计局及统计年鉴,个别缺失数据采用插补法补齐。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问题,本文选取2011—2015年中国222个地级市共1110个样本,描述性统计见表2。
表2 描述性统计
五、实证检验
(一)基准估计
本节将首先检验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在控制了城市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应的情况下,为规避可能的共线性问题,本文采用逐个加入控制变量的方法进行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核心解释变量数字经济的回归系数始终显著为正,表明数字经济提升了出口产品质量。控制变量人力资本(Human)、R&D投入(R&D)、对外开放程度(Open)和城镇化水平(City)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表明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有赖于人力资本积累、R&D投入增加、FDI增长和城镇化水平提高。
表3 基准回归结果
(二)异质性分析
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必然会因为样本城市的特征而存在差异,因此考虑城市异质性是必要的。本文参考高波和王紫绮[32],选取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长江中游、成渝五个经济较发达城市群中共95个城市作为城市群城市,其余127个城市为非城市群城市;根据城区常住人口数量选取100万以上城市作为大城市(122个)、100万以下作为中小城市(100个);根据城市地理位置选取53个沿海城市和163个内陆城市。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首先,对于集聚状况而言,城市群城市的数字经济回归系数显著为正,且数值和显著性水平均大于非城市群城市,表明城市群城市的数字经济发展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强,这一方面可能由于城市群城市往往是人才集聚的高地[33],而人力资本增长能够促进数字经济发展[34],提高城市创新能力,进而提升出口产品质量;另一方面,非城市群城市往往在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进程中处于落后地位,因而数字经济发展相对不充分[35],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有限。其次,从人口规模上看,大城市数字经济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显著为正,而中小城市数字经济回归系数不显著,这同样可能是由于大城市具有较丰富的人力资本。再次,从地理位置上看,沿海城市数字经济显著提升了出口产品质量,而内陆城市的提升作用相对较小,这一结果的原因较为明确,相较于内陆城市,沿海城市数字基础设施较为完善,数字经济的网络效应更强,使得数字经济通过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降成本的作用更明显,同时,沿海地区对国外先进的数字化生产设备接受和吸收程度更高,使得数字化生产更能够实现,进而提高生产效率,提高出口产品质量水平。[36]
表4 分样本回归结果
(三)空间效应分析
1.空间自相关检验
本文首先采用莫兰指数(Moran’I)考察数字经济和出口产品质量的空间自相关性,结果如表5所示。从表5中可以看出,2011—2015年出口产品质量和数字经济在邻接矩阵、地理距离矩阵、经济距离矩阵下的全局莫兰指数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表明2011—2015年中国城市的数字经济和出口产品质量均具有空间自相关性,且集聚的特征较为明显。
表5 2011—2015年出口产品质量和数字经济的全局莫兰指数
2.基准空间估计
在进行回归前,应选择合适的空间计量模型。本文按照Elhorst[37]的思路,依次进行了LM检验、Wald检验、SDM模型固定效应检验、Hasuman检验和SDM模型简化检验,确定了时空双重固定效应的SDM模型。表6列出了模型估计结果:数字经济的空间滞后项系数在邻接矩阵和地理距离矩阵下显著为正,而经济距离矩阵则不显著,说明数字经济对于相近城市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具有显著的带动作用,这一定程度上也验证了上文异质性分析中的结果,即数字经济对于城市群城市的提升作用更强,因为城市群城市距离相对较近,使得溢出效应更明显。出口产品质量的空间滞后项系数在三种权重矩阵下均显著为正,表明城市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对邻近城市和经济发展水平相近城市的出口产品质量均存在正向影响,这一方面是由于邻近区域内城市的贸易成本相近,贸易政策较为统一,从而贸易行为更加协调一致,利于提升出口产品质量,另一方面,经济发展程度相近城市则由于借鉴效应和竞争效应,在贸易产品的选择上更具有相似性,故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具有互相促进的作用。
表6 空间模型回归结果
3.空间效应分解
根据LeSage & Pace[38]的研究,仅讨论空间回归系数可能存在偏差,因此本文在讨论空间回归系数的基础上,进一步将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分解为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其中,直接效应指本城市数字经济对本城市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间接效应又称为空间溢出效应,表示其他城市数字经济对本城市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总效应则为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之和,具体结果如表7所示。从表7中可以看出,邻接矩阵和地理距离矩阵下数字经济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均显著为正,表明城市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不仅来源于该城市数字经济的发展,相关城市数字经济发展也有助于提升该城市出口产品质量,且从整体上看,数字经济显著提升了出口产品质量。同时,相较于城市自身数字经济发展对出口产品质量的作用而言,相关城市数字经济的影响相对较小,即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主要来自于本城市数字经济的发展。
表7 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影响的分解
(四)稳健性检验
1.替换变量
在贸易强国战略下,以质取胜固然是关键,但贸易规模的扩大依然是贸易强国建设的重要方面。本文在此采用贸易竞争力指数(TCA)作为代理变量进行回归,TCA指数测算如下:
2.工具变量
考虑到反向因果问题,即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可能亦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产生影响,本文参考黄群慧等[39]和赵涛等[16]的方法,采用上年全国互联网用户数与该城市1984年每万人固定电话数构造交互项,作为该城市当年的数字经济的工具变量。一方面,数字经济以数字通信技术为基础,而固定电话则是传统通信技术的典型代表,因此历史上固定电话普及率较高的地区极有可能是数字经济发展较高的地区,固定电话使用与数字经济发展具有较强的相关性;另一方面,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固定电话对经济发展尤其是贸易发展的影响已微乎其微,因而满足排他性要求。此外,考虑到面板数据的问题,故引入一个随时间变化的变量(全国互联网用户数)构造面板工具变量。回归结果如表8所示,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依旧显著为正,且LM统计量在1%的水平显著,Wald F统计量通过了弱识别检验,因此,在考虑了内生性问题后,本文结论依旧稳健。
表8 稳健性检验
(续表)
六、结论与启示
为探究数字经济是否能够提升了出口产品质量,本文选取2011—2015年中国222个城市的面板数据,考察了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及该影响的城市异质性和空间效应。结果表明:数字经济显著提升了出口产品质量,这可能来源于数字经济带来的贸易成本下降和创新能力提高。考虑到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可能存在异质性,本文根据城市特征划分样本进行检验,其中,城市群城市和大城市由于具备充分的人力资本优势,且城市群城市的集聚效应更强,故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更强,沿海城市则因为贸易成本和开放程度的原因,相较于内陆城市而言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大。进一步的空间效应分析显示,数字经济和出口产品质量均存在正的空间自相关性,即城市间的数字经济和出口产品质量会相互促进;运用空间杜宾模型(SDM)进行回归后发现,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具有显著的正向空间溢出效应,即相关城市数字经济发展能够促进本城市出口产品质量水平提高,但本城市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更多来自于本城市的数字经济,来自相关城市的溢出效应相对较小。本文最后采用替换变量和工具变量的方法进行了稳健性检验,回归结果依然符合预期。基于本文内容和结论,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大力发展数字经济,发挥其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一方面,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是数字经济发展的物质基础,目前中国虽然在5G、云计算等领域具有优势,但仍然在芯片制造、工业软件等方面存在“卡脖子”问题,需要从政策层面给予扶持和激励,企业同样需要加大研发投入,提高数字化水平。另一方面,数字内容产业是数字产业化的重要支撑,在互联网平台的依托下,应鼓励优质内容创作者持续生产如国产动漫、游戏等优质数字内容,提高国产数字内容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和竞争力。此外,从城市异质性角度来看,应因地制宜的发挥数字经济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对于集聚效应更强的城市群城市、人口规模更大的大城市和贸易成本更低的沿海城市,应进一步发挥人力资本的重要作用,提高数字化转化能力,培育新的贸易增长点,而对于非城市群城市、中小城市和内陆城市,则应加快数字技术的推广和普及,缩小数字鸿沟,使得数字经济降低贸易成本的作用进一步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