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马克思主义原著‘厚的读薄,薄的读厚’”
2022-04-20
1985年冬天,就读于厦门大学经济系的张宏樑因一封信结识了时任厦门市委常委、副市长习近平。第一次见面,习近平便与他讨论起《资本论》课程的学习,分享了自己当年在梁家河研读《资本论》等经典著作的体会。
1985年冬天,就读于厦门大学经济系的张宏樑因一封信结识了时任厦门市委常委、副市长习近平。第一次见面,习近平便与他讨论起《资本论》课程的学习,分享了自己当年在梁家河研读《资本论》等经典著作的体会。以下是张宏樑的回忆。
“艰苦的环境逼着我读更多的书,想更多的事”
我和习近平同志第一次见面是在1985年下半年。当时,我在厦门大学经济系政治经济学专业读三年级。
那年暑假,习市长的一位初中同学托我给习市长带一封长信。9月开学,我一回到学校,就先给习市长写了一封信,大意是想把这封信交给他。
11月底,我收到习市长的亲笔回信,约我见面。于是我给他的秘书打了电话,约定在12月一个周日下午见面。
见面那天,我按照习市长在信中给我留的地址和约定的时间,找到了他的宿舍。习市长读完信后,口述了回信内容,我记录完请他确认后,就准备告辞了。这时他说:“宏樑,不着急,我到厦门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也不多,咱们没事接着聊聊。”
于是,习市长就询问起了很多关于我们当时大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当他听到我说学校开了《资本论》原著课程时,马上仔细询问:“学的是哪个版本?同学们感兴趣吗?学起来是否吃力?”
习市长说:“你们本科生学习马克思主义原著是一个非常好的做法。学原理、读原著是接触马克思主义的最佳方式,也是學习马克思主义方法论最有效的方式。你们经济系坚持了这么多年,做法很好,对学生的成长和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肯定会非常有好处。”
听了这番话,我有些吃惊,就问他:“您怎么对《资本论》这么熟悉?”他说,自己下乡的时候在窑洞的煤油灯下通读过三遍《资本论》,记了很多本笔记,还读过几种不同译本的《资本论》,最喜欢的是厦大老师郭大力、王亚南的译本。因为这两位先生本身就是经济学家、教育家,对《资本论》的理解很通透,又是直接翻译德语原著,真实准确。
我问他:“我们作为政治经济学专业的学生,学习《资本论》原著都感到非常吃力。您下乡插队劳动,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怎么还能读进去《资本论》这么深奥的书?”
习市长笑着说:“这就是你们没有经历和体会的了。当时条件的确很苦,吃的没一点儿油水,饿着肚子读书。但是我发现,一读书就会忘记劳作艰辛之苦、物质贫乏之苦,得到的却是精神满足之乐,这就叫‘苦中作乐’。艰苦的环境逼着我读更多的书,想更多的事。”
“要把马克思主义原著‘厚的读薄,薄的读厚’”
关于马克思主义原著的学习方法,习市长曾多次具体指导过我。
一次临近考试时,我对《资本论》中的一些内容理解不透彻,便专门到他那里请教。那天我很早就到了,就在他的宿舍楼梯口边看书边等他。他下班回来看到我,问我有什么事。我开门见山地说“来请教几个学习上的问题”。他爽快地说:“好呀,我就喜欢你提学习上的问题。”
我问:“如何尽快读懂马克思主义原著,有什么窍门吗?”
“没有窍门,就是要反复读,用心读,要把马克思主义原著‘厚的读薄,薄的读厚’。”习市长回答。
我有些不解,又追问道:“厚的就是厚的,薄的就是薄的,怎么厚的能读薄、薄的能读厚呢?”
习市长笑着对我说:“我也是反复读了好多遍才慢慢体会到的。”他接着介绍说,一本大部头的书,像《资本论》这样的书,拿到手里要先翻读一下,后通读,最后再有重点地精读。这样反复几遍,才能越读越薄。读薄的过程是由浅入深、由表及里,一步步理解其精神实质、掌握内涵精髓的过程。你看《共产党宣言》这么一个小册子,包含这么多真理,只有反复读才能体会到啊!要把《共产党宣言》越读越厚,每一段每一句都要比照中国历史文化和实际情况来分析。这种读厚的过程,就是紧密联系中国社会具体实践的体会过程,逐步领会伟大理论外延的过程。
习市长还特别嘱咐我,读马克思主义原著要重视原著前后的序、跋以及书页下面和书后附录的注释,还有马克思、恩格斯之间有关《资本论》的通信内容。他说:“你会感觉到他们两位之间、他们与读者之间在对话交流。要想深刻研究学习经典原著,绝对不能脱离具体的历史背景,所以你还要把当年的历史熟悉一下,甚至是写那一段时间的名著也要看一下。”他还亲自找出了一本《马克思恩格斯〈资本论〉书信集》送给我,让我带回去认真阅读。
和习市长一起逛书店
习市长多次带我逛过厦门中山路上的新华书店,非常难忘和有趣。
我们俩每次逛新华书店的时间都很长,常常一呆就是大半天,看的肯定比买的多。有几次,服务员见我们总看不买,还过来提醒:“看得差不多就行了,赶紧买啊。”有时我们会硬着头皮再多看一会儿,有时会不好意思地赶紧买几本“收摊儿”回家。
有些比较贵的系列丛书,习市长总有点儿舍不得买,一般都是看几次后才买。但遇到那种特别喜欢、需要反复研读的书,他会毫不犹豫地买回去。
我在整理大学时期的物品时,发现了一张厦门新华书店的购书发票,开票时间是1986年3月30日。
记得那天是星期日,我来到他的宿舍后,他提议去中山路新华书店看一看。当时,厦门的新华书店已经改为开架式售书,可以在新华书店徜徉很长时间。我选了两本书,习市长也选了几本书,一共七本书。
当时的书价有七八毛的,有一块多的。习市长掏出十块钱,说:“你去一块儿结一下账,看看够不够。”当时十块钱可是大票啊,我拿着钱跑到柜台去结账,一共九块二。我特意让收银员开了张发票,回来后把发票和剩下的八毛钱交给他。他看了一下,也没伸手接,说:“你还开发票了?书是咱们自己看的,不能跑到公家那儿报销。你拿着吧,八毛钱你也拿着,坐公交用。”
那天回到宿舍后,我把发票夹在了书里。时隔多年,我整理书籍无意中发现了这张保存完好的发票,激动不已,感慨万千,30多年前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就像刚刚发生一样……
(《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