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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高度统一

2022-04-20杨足仪魏向东

文化软实力 2022年1期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

杨足仪 魏向东

[提 要]在新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世界人民谋大同,引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性地回答了“世界向何处去、人类怎么办”的时代之问,蕴含着契合自然、社会、历史发展的本真之道与合乎人之为人的“生命至上”“人民至上”及“全人类共同价值”“安身立命”的基本价值旨向,是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高度统一,是思想力度、理论深度与战略高度的高度统一,充分展现了中国共产党胸怀天下的胸襟、格局与责任担当。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全人类共同价值;合规律性;合目的性

[作者简介]杨足仪:华中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中共党史党建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哲学;魏向东:华中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当今世界正经历新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时代之问再度凸显。一方面,世界各民族和国家越发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呈现出世界一体化加速演变之态势;另一方面,自然灾害、地缘冲突、难民危机、恐怖主义等困境或危机盘根错节、纷繁复杂。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人类历史向何处去?这是事关整个人类的急难愁盼与安身立命的难题,急需予以回答。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以習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遵循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基础上,立足人类道义的制高点,洞察时代、解读时代、把握时代,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大构想,对此,习近平同志简洁、深情阐明:“人类命运共同体,顾名思义,就是每个民族、每个国家的前途命运都紧紧联系在一起,应该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努力把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这个星球建成一个和睦的大家庭,把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习近平.携手建设更加美好的世界——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的主旨讲话[N].人民日报,2017-12-02(02).]究竟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有何深刻意蕴?它为什么“行”?为什么“能”?

这些问题是学界需要深入研究阐释的重要问题。

一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合规律性

时代是思想之母。在人类新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如何观察时代、解读时代?如何洞悉时代发展大势、把握人类历史的脉络和走向?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重大理念与战略构想,对其作出了中国回答,蕴含着深刻的合规律性。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符合世界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人类历史的发展是有规律的,但历史的规律既不是欧洲中世纪的神创论者所认为的完全取决于上帝的意志,也不是客观唯心主义者所主张的客观实体实现自身完美演化的中间环节,更不是主观唯心主义者所秉持的“自我意识”的自由自为的外化,而是在有生命的、现实的人的实践基础上的一个从低级向高级的不断发展过程。马克思把这一过程划分为人的依赖性、物的依赖性、自由个性三个阶段。在人的依赖性阶段,人类历史主要表现为血缘的、宗法的、地域的民族史;在物的依赖性阶段,人类历史突破了血缘的、宗法的、地域的限制,从民族史转向世界历史。而且,在马克思看来,这一转变的现实驱动力是资本。因为,资本作为资本主义的“普照之光”,是新的社会“主宰”,其出于实现自身增殖,“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开发、到处建立联系”[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5.],“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5.]。可是,资本所开辟并塑造的世界历史并非人的真正历史,确切地讲,这是一部“资本的世界史”[张一兵.回到马克思——经济学语境中的哲学话语[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481.]。换言之,这一世界历史的根本出发点与落脚点不是现实的人本身,而是人格化的资本。属于人的世界历史一直在资本逻辑的裹挟下畸形地向前发展,虽然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却不断引发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在自由个性阶段,资本主义将被共产主义所取代,届时,人类才能真正进入属于人的历史。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遵循唯物史观的基本逻辑,一方面,不管当下人类面临的世界历史境遇如何,世界历史一体化的趋势不会止步,全人类的命运只会更加密切相连,这是必然的、客观的,就像铁的定律一般,任何民族和国家均不能凭借自身的主观臆想而逃避这一事实,而那些企图以贸易保护主义、种族主义为借口所进行的逆全球化、反全球化浪潮,也必将在历史规律面前不攻自破。另一方面,任何一个民族和国家亦不能凭借一己之力去化解世界历史中的现实困境与危机,而需要携手共同构建一种符合世界历史发展的人的逻辑来取代资本逻辑,以推动世界历史向着和谐健康有序的方向迈进。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契合人类社会分工发展的未来趋向

社会分工与生产力之间存在着必然的内在联系。从历史的维度来看,在前资本主义阶段,由于生产力发展水平有限,人类社会的分工集中表现为某一民族、国家的内部分工。

伴随着工业革命、电气革命、信息革命等一系列的技术变革,人类社会的生产力发展水平获得了极大提高,世界各民族与国家越来越因之而失去进行纯粹独立生产与发展的可能,逐步变成了一个世界工厂。每个民族和国家都是这个世界工厂中的一分子,拥有属于自己的特殊职责。但这并不等同于,世界工厂就是由属于它的每一分子简单、机械地相加而成,它在实质上是一个有机整体,是各个成员合力的结果。

现代世界分工体系的形成,的确推动了资金、信息、技术、人才、科学、管理等生产与生活要素在全球范围内更充分流动,进一步激发了整个人类社会生产力的内在机能,也使诸多发展中国家通过积极参与全球化获得了一定的发展。可究其本质,现代世界的发展并不像前资本主义社会那样在很大程度上以围绕生活本身为主要目的,而更多的是为生产而生产的。因为,在这一生产过程中,整个人类社会所遵循并服从的已然不再是直接的人的意志,而是隐匿于人背后的资本意志,人的意志被资本的意志严重扼杀。也即是说,这种现代世界分工体系在表象上看似乎能够合理有效地运行,也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整个人类社会的生产力水平,然而,它的底色却始终是被资本逻辑所操纵的个人主义、种族主义、霸权主义的“零和博弈”思维。现代世界分工体系因此而日益固化,致使利益分配不均衡,并一直深陷这种恶性循环之中。更深层次地看,无论是前资本主义阶段还是资本主义阶段,人类社会的分工大体以自发状态为主,但在这一历史进程中,人类的自主、自觉的分工意识不断趋于觉醒。

毫无疑问,人类社会分工的自发状态终将被自觉、自主状态所取代。从这一视角管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它在本质上合乎人类社会分工发展的未来趋向,认为在现代世界的分工体系中,各个民族、国家之间其实是相互依存、唇亡齿寒的。强国的发展不能以牺牲弱国的发展为代价,不能剥夺弱小国家发展自身的机会,也不能剥夺弱小国家分享现代世界分工体系所带来的福利。根本原因在于,如果没有弱国的存在,强国亦不能实现自身的顺利发展;如果没有强国的引领,弱国则势必也会发展缓慢。因此,人类理应以共生、共商、共建、共享的发展之道取代以资本逻辑为主导的“丛林式”的现代世界分工体系,从而为通达世界各民族和国家的共同发展与繁荣奠定真正合乎理性与人道的分工基础。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合乎人与自然关系的基本法则

在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视野下,人与自然的关系是最基础性的,并且这种关系主要存在以下三重基本法则。其一,自然之于人类而言具有先在性,即:如果没有自然的存在,那么,就不可能有人类的存在。其二,人与自然之间是血肉相连的,因为“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998.]。这意味着,无论任何时候,人对于生产与生活资料的需求,都离不开自然。人总是在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同自然之间进行物质、能量与信息的交换,而这种交换一旦发生断裂,人类势必面临

生存与发展危机。其三,人与自然之间是认识与被认识、改造与被改造的过程。一方面,人在自身的对象化活动中认识并把握自然本身;另一方面,自然也在人的对象化活动中得以确认自身的本性。也就是说,如果人的对象化活动是合乎真善美的,那么,自然也会以真善美的形式呈现于人的面前;反之,如果人的对象化活动是假恶丑的,那么,等待人类的结果也必将是自然的反噬与报复。总之,两者不是孤立的、机械的、静止的,而是一个双向互动、双向表征、双向确证的对象化过程。对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而言,它肯定并遵循了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基本法则。因为,从生态向度来看,人類命运共同体理念是一个人与自然的生命共同体。该生命共同体始终坚持“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209.]的生态发展观,同时劝诫人类务必扬弃长期以来由西方主导的崇尚主客二分的自然之道,扬弃资本逻辑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极大宰制,呼吁世界各民族和国家携手共建人类唯一的地球家园,如此才能实现人在自然之中的永续发展。

(四)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符合世界普遍交往的必然要求

交往是人之为人的内在要求。与动物不同,人不仅具有自然的属性,还具有社会的属性。“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01.]是人的社会属性的本质规定。所以,任何人都处于与他人的交往关系中,一旦离开交往,势必导致人成为孤立的、纯粹的自然人,而这样的人亦是非人。同时,交往与生产力的关系是密切相连的。从发生学的维度来看,在资本主义产生之前,由于生产力发展水平有限,交往主要表现为某一民族、国家的内部交往。到了资本主义的初级阶段,随着西方地理大发现、文艺复兴、工业革命的出现,人类的交往范围逐渐挣脱民族、国家的局限性,越来越表现为全球性。对此,若从交往的性质来看,上述两个阶段的民族、国家内部的交往在一定时期内基本较为和谐,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它总是或多或少地受到自身法律、道德、风俗、制度、体制的制约;而在“实体”之间的交往过程中,斗争则构成了它的主基调。如,在欧洲的中世纪,宗教曾以“上帝之名杀死老弱妇孺”[胡安·卡洛斯·洛萨达·马尔瓦莱斯.从投石索到无人机:战争推动历史[M].宓田,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9:120.];近代,则相继爆发了令人记忆犹新的两次世界大战,等等。毋庸置疑,在此期间,也的确存在人类为实现和平交往而缔结的各种盟约,然而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作为历史的偶然现象出现的。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和平与发展才逐渐成为时代的主流。这是人类交往意识的一次重大觉醒。然而,深度管窥这次觉醒,则不难发现,虽然不同民族、国家的内部交往在此基础上更加和谐,但对于“实体”之间的交往而言,它并非意味着就此不再存在任何的困境或冲突。换言之,各种不平等、不和谐的“实体”间的交往问题在现实中依然存在,只是与之前相比,不再直接采取赤裸裸的暴力形式而已,取而代之的是以婉和把控为主。如,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与发展中国家进行交往时,凭借自身强大的经济实力、军事实力,总是想方设法对后者进行这样或者那样的经济制裁、政治干预、文化入侵、金融管控等,而一旦自身利益在“实体”间交往中受到损害时,则要么“退群”、要么“甩锅”。

在不同历史时期,人类交往的普遍化的确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必须指明的是,在交往过程中,人类交往意识的正义性也正在不断从自发走向自觉,不利于人类社会发展的交往方式正逐渐被人们所扬弃。若以此来解读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其与世界普遍交往的必然要求是相呼应的。第一,当今世界,人类的交往已然处于普遍状态,这是客观事实,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第二,目前人类的交往在内容上更加多元,几乎覆盖政治、经济、文化、安全、卫生健康等各个方面;第三,由西方资本主义所主导的世界交往体系在性质上是畸形的、异化的,毋庸置疑,它终将成为人类社会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的桎梏,也会越发地与人们对交往正义的渴望与诉求相悖,所以,被废弃是它的必然历史趋向;第四,面对当前的交往困境,世界各民族和国家“要坚持正确义利观,做到义利兼顾,要讲信义、重情义、扬正义、树道义”[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443.],以推动世界普遍交往转向和谐有序,迈向新的发展阶段。

二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合目的性

“人心所归,惟道与义”。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坚持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在宏阔的历史时空维度中思考民族复兴和人类未来,不仅蕴含着深刻的合规律性,而且具有高度自觉的合目的性。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尊崇“生命至上”价值

正如大家所知,关于人的生命,与旧唯物主义思想家不同的是,马克思从现实的、实践的、历史的观点和方法出发,指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19.]进一步来讲,马克思不仅强调人的肉体生命的价值首要性,还在本质上阐明了人的生命是种的生命与类的生命的辩证统一,具有科学性;而旧唯物主义思想家虽然也或多或少承认人肉体生命的价值首要性,但他们在本质上却把人的生命仅仅看作受动的肉体生命,要么受动于肉体生命本身,要么受动于肉体生命之外的客观存在,具有较大的片面性。另外,马克思对于人的肉体生命的关注同其对资本主义的批判紧密联系在一起。特别是他从公共卫生视角来批判资本主义对人的肉体生命的摧残、压迫、践踏与蹂躏,蕴含着对人的生命本身价值的极大关怀。正如他在《资本论》这部科学巨著中所言,“资本是根本不关心工人的健康和寿命的,除非社会迫使它去关心”[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11.]。这就是说,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谋取剩余价值是资本的唯一意志,至于工人的健康和寿命只是实现这一目的的附属品。可以说,这一点在资本主义发展的几百年间从未根本性改变过。如当下的新冠肺炎疫情,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很大程度上不仅未以本国民众或世界民众的生命本身为根本立足点,还总是绞尽脑汁地试图转嫁危机,甚至一度否定危机本身的存在。

基于以上阐述,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之于人之为人的生命价值首要性在本质上是如何体现的呢?其实,那无疑就在于这一理念立足唯物史观对人的“生命至上”价值的尊崇。所谓对人的“生命至上”价值的尊崇,从本质来看,它的根本指向就是要始终捍卫人在社会历史中的生命权,因为生命权是发展权的基础,倘若没有生命权作保障,其他权利就都是空中樓阁。从具体内容来看,则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其一,无论现实境况如何,必须以保护人的生命本身为基础和前提。其二,不同民族和国家的人的生命都有属于自身的基本权利,

这些权利在

任何时候都不应沦为种族主义、霸权主义及政治阴谋的牺牲品。其三,在目前全球化不断向纵深发展的时代,每一个民族和国家的人的生命都是紧密相连的,如果爆发任何局部的或者全球的重大公共危机,都有极大可能危及整个人类的生存与发展。因此,世界各民族和国家理应携起手来共同应对危机与挑战,为人的生命安全保驾护航。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坚持“人民至上”价值

通过历史唯物主义所揭示的关于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可知,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这是人民群众社会价值的根本体现。同时,这也意味着,任何共同体若要实现自身的和平长久发展,就势必要求自身在价值向度的“一切言论行动,必须以合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为最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护为最高标准”[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96.]。反之,不以人民为中心的任何共同体势必会不断产生各种困境、悖论与冲突,并且无法彻底地克服它们,只会持续否定自身,趋向灭亡。就资本主义这一共同体而言,虽然它取代了“自然的共同体”,具有一定的历史进步性,但它的实质也是背离了以人民为中心的“虚幻共同体”。也就是说,该共同体的根本宗旨从来不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它所服务的只是资产阶级的利益,而这种利益又是以牺牲无产阶级利益为代价的。正因如此,它的存在具有一定的发展界限,一旦超过这一界限,作为革命主体的无产阶级势必会打碎资本主义的国家机器、消除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最终代替它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

以上述分析为基础来洞悉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我们不难发现,其作为立足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时代产物,坚持历史的主体性原则,也即坚持“人民至上”原则是它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必然价值取向。而这一必然价值取向其实就是要坚持人民群众的历史主体地位,就是要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根本价值旨归。具体来看,在国内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主张人民是国家的主人、主体,而国家则是为人民服务的,始终坚持把党的领导与依法治国、人民当家作主有机结合、把高质量发展与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相结合,把国家治理现代化与增进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安全感、幸福感相结合,并落实、落细、落地;在国际方面,始终主张把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与全人类的解放相结合,努力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发展格局,力图与“他者”共同营造公平、公正、公开的国际发展环境,促进资金、人才、技术、信息、管理等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内的合理流动,以缩小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通达世界各民族和国家的共同繁荣,促进整个人类的自由与解放。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秉持“全人类共同价值”

众所周知,文明是人类自身价值的独特标识。这一标识既由于人们所处的地理位置、风俗习惯、社会制度的不同而各具特色,也在历史的长河中伴随着生产力的提高以及交往的发展而分化、融合、冲突、

扬弃,在整体上形成了丰富多样的基本文明样态。尤其是尽管在资本主义的初期阶段,资本的产生与扩张可以说一直在“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6.],企图抹杀阻碍其发展的一切其他文明形态,以缔造独属于资本的文明共同体;尽管目前在和平与发展是时代的大潮流下,西方资本主义依旧在通过强行推广“普世价值”理念以达到文明一元性的目的,但是,在世界各民族、国家的共同努力下,西方资本主义的文明意图并未能得偿所愿。

與西方资本主义的文明观不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秉持“全人类共同价值”,并将其一以贯之到世界各民族和国家普遍交往的必然性规律之中,从而使人之为人的主体间性价值得到真正捍卫和发展。可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究竟如何呢?从发生学的角度来看,“全人类共同价值”并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是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与方法论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产物。从具体内容来看,“全人类共同价值”所指的主要就是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这六大基本价值。从哲学的角度来看,“全人类共同价值”不仅肯定了人类文明在不同的地域、民族和国家具有特殊性,而且“凝聚了人类不同文明的价值共识,反映了世界各国人民普遍认同的价值理念的最大公约数,超越了意识形态、社会制度和发展水平差异”[习近平外交思想研究中心.坚守和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J].求是,2021(16):57.],是特殊性与普遍性的高度统一。

(四)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关切人类“安身立命”的重大问题

寥廓星空,璀璨河汉。宇宙只有一个地球,人类共享一个家园,各国同处一个世界。这一事实意味着全人类始终处于命运与共的状态。任何个体、民族与国家都不应对其加以否认。从更深层次来看,这一事实是关乎人类“安身立命”的重大问题。而与之紧密相连且最为基础性、关键性的一个问题无疑就是,人类与自身血肉相连的自然的关系究竟如何?

人类自诞生以来就一直在以共同体的形式与自然之间发生信息、能量的物质变换,也只有通过进行这样的物质变换,人类才得以更好地生存与发展。可问题是,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并非一直是和谐的,反而总是处于一种异化的状态。换言之,人类为了自身的生存和发展所采取的不是尊重自然、保护自然,而是破坏自然、征服自然。特别是在进入资本主义社会之后,资本成为世界的主宰,牢牢控制着整个人类的生产与生活,为持续满足资本增殖的欲望,缔造属于自身的资本帝国,自然可以说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深受宰制,几乎彻底沦为人类社会发展的工具。毫无疑问,这种以资本为中心的发展方式的确极大地满足了人们对于生产与生活的物质需求,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自然的种种反噬、报复。总之,人类在奴役自然之时,自然也在报复人类。

不同于资本主义所倡导的自然之道,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始终以人与自然的基本法则为科学依据,关切人类“安身立命”的重大现实问题。它认为,自然无论在哪个历史时期都是人类实现永续发展的物质前提和基础。因此,人类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395.],“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59-560.]。更重要的是,人类必须在今后的实践中彻底扬弃以资本逻辑为主导的现代性的生存与发展方式,回归人的生活逻辑,以人的生活本身为中心构建具有合法性、合理性、辩证性且有利于实现人类永恒发展的价值体制机制,从而使人的价值在自然界中的确证合乎自然本身,也使自然的价值在人的价值体系中合乎人之为人的本真确证,以通达人与自然之间的共生共荣。

三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高度统一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所蕴含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在本质上是高度统一的。只有在认识与把握其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基础上具有的高度统一性,才能更深刻地揭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本真之道。反之,如果忽视或者无视二者的内在辩证理路,要么会使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合规律性失去合目的性的价值依托,造成历史意义的缺失;要么会导致它的合目的性失去合规律性的基础和前提,陷入抽象的乌托邦。

一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合规律性始终以合目的性为旨向。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合规律性在本质上体现的是人对客观世界的确切认识与把握。这意味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之所以具有合规律性,关键在于理清并把握它与客观世界是如何保持一致的、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从而正确诠释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何能够“改变世界”。而这一实践活动又必然是以人为主体的,始终是为满足人的价值本真确证所进行的实践活动。一般而言,人具有何种价值目标就会做出何种价值选择,与之相应的也将是何种“改变世界”的实践活动。但是,只有真正合乎人之存在的价值理想才能体现人的高度、人道之魂。正是在此意义上,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合目的性才能够为它“改变世界”的合规律性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才能指引人们不断扬弃客观世界的外在偶然性,在合规律性的前提下不断推动人类社会向着合乎人的真善美的历史大道前行。

另一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合目的性必须以合规律性为基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合目的性体现的是对人的主体价值的本真确证。这一本真确证的前提和基础在于它的合规律性。因为,人的价值理想是否能够实现,不是由人自身纯粹的主观臆想或者构想所决定的,关键在于作为价值主体的人是否能够实现对实践活动对象的科学把握。这意味着只有当人的价值理想与客观对象相一致时才能得以确证,反之,如果人的价值理想与客观对象相背离,人的价值理想无疑只是一种乌托邦式的空想,这种空想一旦进入实践领域,必将遭遇彻底的破灭。也即是说,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之所以是一种科学的关于人的价值理念,而不是一种关于人的价值的乌托邦,关键在于它始终没有把自身所蕴含的关于人的主体价值脱离它所遵循的客观规律。也正是在此意义上,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合目的性才具有合理性与合法性。

其实,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既不是抽象的,也不是止于理想或观念层面的,而是统一于实践中的。实践是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统一的内在根据和基础。在马克思主义视野中,实践是人的现实的、感性的对象化活动,活动的对象可以是自然、社会以及人自身,活动本身要始终受到这一客观对象的限制。这意味着人的实践活动能不能实现,关键在于是否能够对客观对象进行确切把握。与动物的本质不同在于,人总是能够依据对自身的内在尺度和事物的外在尺度的把握去实践,从而赋予客观对象以一定的价值追求和目标,以确证主体在对象化活动中的内在根据。一言以蔽之,人的实践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是高度统一的。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不仅是其内容本身完整性的题中之义,更是只有在其具有的实践性中二者的统一才能真正得以实现。为此,习近平同志曾特别强调指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关键在行动。我认为,国际社会要从伙伴关系、安全格局、经济发展、文明交流、生态建设等方面作出努力。”[习近平.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的演讲[N].人民日报,2017-01-20(02).]

事實所证:在促进经济发展方面,中国大力推动“一带一路”建设。自2013年这一倡议首次提出,到2021年11月,我国已与140个国家、32个国际组织签署了200多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有关合作理念和主张业已写入联合国、二十国集团、亚太经合组织、上海合作组织等重要国际合作平台的成果文件。总体而言,“一带一路”倡议实现了从点成线再到面,从基础设施建设到民生改善,从贸易往来到文化交流的充分布展,可以说,其“四梁八柱”已经确立,只是精耕细作仍需继续推进。另外,中国还积极响应并落实由东盟发起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从而为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深化区域经济一体化、稳定全球经济秩序贡献了中国智慧、中国力量。在推动生态保护方面,中国一直积极参与国际生态环保合作。在2020年的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大会上,习近平同志宣布,中国将率先出资15亿元人民币,成立昆明生物多样性基金,支持发展中国家生物多样性保护。在促进文明交流互鉴方面,习近平同志在2017年出席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开幕式并发表主旨讲话时表示,未来五年,中国共产党将向世界各国政党提供1.5万名人员来华交流的机会。在2017年5月中旬召开的第一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中国承诺在未来5年内安排2500人次青年科学家来华从事短期科研工作,培训5000人次科学技术和管理人员,投入运行50家联合实验室。

大道至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根本指向是,在新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人类面临的种种生存、发展的困境、冲突或危机中,世界各民族和国家应当携手共建美好世界。其之所以“行”、之所以“能”的深刻根源就在于其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高度统一。唯有从这一高度统一的内在向度去解读,才能更好地认识和把握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所蕴含的本真之道,才能更好地领会其所具有的时代意义与价值。

On the high integration of regularity and purposiveness of the idea of Community with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YANG Zu-yi,WEI Xiang-dong

Abstract:Under the unprecedented great changes in a century,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with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at the core has made efforts for the happiness of the Chinese people and great harmony among the people of the world.It has led and promoted the building of a community with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and creatively answered the question of the times——“Where will the world go and what about the man?”,which contains the authentic way in line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nature,society and history,and the basic value orientations of “Life first”,“People supremacy”,“Common value of all mankind” and “Live and work in peace”that conform to human nature.It is a high unity of regularity and purpose,and the unity of ideological strength,theoretical depth and strategic height,fully demonstrating the broad mind,pattern and responsibility of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having the world in mind.

Key words:Community with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idea;regularity;purposiveness;integration

About the author:YANG Zu-yi,research fellow of Institution of History and Construction of CPC,Marxist School of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doctoral supervisor,specialist in Marxist theory and philosophy.WEI Xiang-dong,PhD candidate of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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