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皮尔斯符号学的图书馆文化家具设计研究

■卜一丁，王茗申，穆德兰，卜立言 Bu Yiding & Wang Mingshen & Mu Delan & Bu Liyan

(1.辽宁石油化工大学，辽宁抚顺 113001；2.沈阳航空航天大学，辽宁沈阳 110000）

图书馆汇聚了人类文明发展进程中博大精深的文化。在全民阅读的时代背景下，人们对图书馆文化资源的关注日益密切。《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提出：将推进公共图书馆、文化馆、美术馆、博物馆等公共文化场馆免费开放。深入推进全民阅读，建设“书香中国”[1]。2018年1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正式颁布，其中第四十一条规定，公共图书馆应采用文化产品开发等方式，加强馆内古籍宣传，传承发展中华优秀古籍文化[2-3]。在数字化的时代中，公共图书馆更需要准确把握形势，充分利用自身馆藏文化资源，营造出适宜且独具特色的阅读空间，从而吸引更多的读者走进图书馆，助力推动“全民阅读”的发展。因此，图书馆家具作为影响读者阅读心情的重要因素之一，其文化性的相关设计开发，对图书馆公共空间的停留型转变提供运营思路。在寻求满足读者需求的同时，设计出符合自身发展的文化服务设施，这也是图书馆发展的必然趋势。

1 皮尔斯符号学理论概述

美国符号学家皮尔斯（Peirce，C,S.）从逻辑学的角度对符号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和科学的划分，形成了较为全面的符号学体系。其中“符号三元关系”就是皮尔斯符号学的核心理论[4-5]。皮尔斯将符号由三分的方式分为符号对象（object）符号再现体（representamen)和符号诠释项（interpretant)[6]。首先符号对象是客观存在的符号本身；其次符号再现体是符号所指代的客体；最后符号诠释项则是符号使用者通过理解和判断对其符号产出的认知结果[7]。在皮尔斯符号三元关系中，符号再现体作为符号对象的信息载体处于媒介的位置，符号对象通过符号再现体的媒介作用，向符号诠释项提供了符号对象所表达的信息[8]，这三种符号构成要素相互联系，缺一不可。皮尔斯符号学三元关系如图1所示。

2 图书馆文化元素梳理与符号解析

图书馆文化资源从特性划分，可将之分成三个类别：代表性即原发型（Primary）文化资源，其中包含图书馆建筑外观、建筑内部空间、典藏图书、镇馆之宝等固有资源，代表着图书馆专属的文化符号；广泛性即继发型（Secondary）文化资源，其中包含桌椅、书架、还书箱、咨询服务、读书卡、卡片目录柜、导览等通用资源，属于图书馆之间共用的社会文化服务资源；针对性即转移型（Metastatic）文化资源，其中包含读书日、热门书籍、主题展览等短暂性的活动资源，是丰富社会文化生活的重要部分。俄罗斯图书馆就曾以开展职业相关指导活动，为年轻人提供社会的可靠信息来提升青年的职业自觉性与社会劳动适应性[9]。

将图书馆丰富的馆藏文化资源进行梳理解析，才能设计开发出具有其自身特色的图书馆文化家具。由于图书馆内的家具拥有自身风格属性，并以此划分馆内不同建筑空间区域[10]，构成了图书馆内丰富的“景观”[11]，所以在设计过程中，需要对图书馆文化空间做出明确的界定[12]，优质的文化资源是图书馆文化家具设计的基础。在馆藏古籍室内，丰富的古籍资源各具特色、种类繁多，是发掘文化元素的宝藏，不仅包括书籍外在形象、经典内容片段、书籍人物插图，也包括阅读宣传标语、名著题名封面、读书名人名言等“阅读”性的文化元素。针对上述文化结构，通过文献研究、网络查询、实地调研等方式收集图书馆文化资源，并将收集到的图书馆文化资源按照文化内容归类，梳理和筛选，图书馆的几大代表性文化资源分别为建筑空间、馆藏、馆内设备、服务、制度、活动等，再通过KJ法（A型图法Affinity Diagram）进一步合并与简化相同及相似的设计属性[13]。KJ法又称亲和图法，需辅以较为有经验的主导者提供引导，针对复杂的现象和信息，按照内在的相互亲和性归纳整合，以便找出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本次实验邀请工业设计系教授、副教授各一名，图书馆管理员一名提供关键性指导。于2020年10月15日，在图书馆阅览室，通过KJ法的梳理归纳，最终得出建筑外观、典藏、书梯、书架、推书车、卡片目录柜、读书卡、读书日、主题展览、热门书籍是为图书馆文化典型样本。图书馆文化资源分类及符号解析如图2所示。

3 基于皮尔斯符号学的图书馆文化家具设计方法模型

根据皮尔斯符号学理论中的三元关系，得到图书馆文化元素、图书馆文化家具和用户三者之间的关系（图3）。构建图书馆文化家具设计方法模型中以图书馆文化资源作为符号的对象，经过对文化资源的造型、象征和精神内涵等深入挖掘，获得文化中的设计素材；图书馆文化家具为再现体，将撷取的文化元素提炼出形态、色彩、纹样等方面，进行创新和再创造来传达文化内涵；而用户作为诠释项通过观察和体验并融入自身的思考和理解对图书馆文化家具进行解读反馈。

■图1 皮尔斯符号学三元关系

■图2 图书馆文化资源分类及符号解析

■图3 图书馆文化资源、文化家具和用户的三元关系

■图4 基于皮尔斯符号学的图书馆文化家具设计方法模型

图书馆文化家具以符号特征再现文化信息，并将所表现的文化信息传递给用户设计师和用户对语意转化与认知。这种文化的传递，超出了简单的物理环境，在文化家具所构成的空间中为避免消极认知感觉的产生，需要在过程中，寻求文化元素表象与意象间所表达的内涵，更要注重由建筑空间与人文环境之间相互作用所产生的用户反应。图书馆文化家具设计方法模型如图4所示。

将选取的文化元素进行形态、色彩、语意等设计因子提取，运用强调、抽象、复制、引用等设计手法，赋予设计元素以新的符号意义。对需要表达的文化信息与家具进行融合，从而使家具转化为文化语意的传达载体，引起用户产生美学或情感上的共鸣。图书馆文化家具的用户来源于图书馆文化资源的受众群体，通常设计师着重于研究文化家具产品的设计部分，缺少了对用户需求的深刻了解。当图书馆室内空间对用户的生理、心理或是社会需求造成影响时，图书馆服务的评价也会随之改变，只有充分掌握用户的需求，才能够提高用户黏性，所以在面向阅读推广的过程中，针对图书馆用户群体，对用户的需求依据时间属性划分为长期与短期两大部分。由于文化家具是图书馆文化服务的有形延伸，设计过程需同时从文化家具使用者与图书馆文化符号两个角度出发，强调文化符号的易识别度，避免用户依据于原有的个人认知与见解，阐释出不匹配于设计者概念模型的信息。所以图书馆文化家具的设计是家具自身意义、历史文化和满足用户需求的复合体，设计创新与用户需求分析这两者的结合是把握文化家具设计方向的关键。

4 设计实践

以辽宁省图书馆作为设计实践对象，通过实地调研、网络搜索、文献查询等方式对辽宁省图书馆文化资源进行收集，基于上述设计原则与方法，从建筑外观、典藏（聊斋志异）、卡片目录柜、读书卡、读书日等典型资源作为符号对象，并从中提取符号。辽宁省图书馆文化提取如表1所示。以典型资源作为设计对象，从中提取符号，并以图书馆文化家具设计方法模型为指导展开设计。在语义目标上将辽宁省图书馆的文化内涵通过家具形态、色彩、纹样等表达出来，向用户传达出辽宁省图书馆文化的精神与象征,使人产生丰富的联想[14]。在功能目标上是符合基本的人机的尺度和满足现代人们在阅读需求的使用,在使用情景中适应图书馆内的布局和陈设需要。通过问卷的方式，以“图书馆用户需求”为题在辽宁省图书馆发放调查问卷，最终回收有效问卷70份，并对问卷进行数据处理。辽宁省图书馆用户需求问卷结果如图5所示。从处理的结果可知“阅读感兴趣的书”和“参观馆藏”在潜在用户需求中得分较高，表明以“阅读”和“参观”为主要需求展开设计获得潜在用户喜爱的可能性更高。由于家具是图书馆文化服务的有形延伸，设计过程需同时从使用者与图书馆文化资源两个角度出发，强调设计过程中了解用户需求的重要性，最终设计出具有辽宁省图书馆特色并满足用户需求的系列文化家具。

表1 辽宁省图书馆典型文化

4.1 书架设计

书架的造型来源于辽宁省图书馆的建筑外观。用简单的几何造型对建筑外观标志性特征进行提炼概括与重塑设计，通过内部板子长短与空隙，满足不同高度书籍的摆放，书架两侧延伸出来，穿插一些富有韵致的摆件、盆栽等，以调节其气氛。利用构件的对比变化来达到系列文化家具整体造型元素的统一与个性。书架整体采用木框架结构，以确保其稳定性。材料选取橡胶木材料，橡胶木是一种环保木材，成本较低，木质韧性、承重性与耐磨性较好，也不易开裂，且具有较强的可塑性，比较适合应用于图书馆内。书架造型设计如图6所示。

4.2 阅读桌设计

阅读桌的设计在沿用了书架的形态基础上进一步抽象概括，使得所提取的特征符号保持一定的连续性，通过符号与造型的整体调整，使得风格既蕴涵古韵，又具备较强的适应性，在满足图书馆内基本阅读需求的同时可以让读者沉浸体验文化氛围。在桌脚与横梁连接处采用黄铜包裹，黄铜材料的运用也代表着现代工业的体现，也是古与今碰撞的融合。整体造型修长秀美，由细脚支撑拉长整体比例，使得厚重的实木桌在视觉上变得端庄秀气。阅读桌造型设计如图7所示。

■图5 辽宁省图书馆用户需求问卷结果

■图6 辽宁省图书馆书架造型设计

■图7 辽宁省图书馆阅读桌造型设计

■图8 辽宁省图书馆座椅造型设计

■图9 辽宁省图书馆休闲沙发造型设计

■图10 辽宁省图书馆休闲矮桌造型设计

■图11 辽宁省图书馆文化家具场景效果设计

4.3 座椅设计

座椅的造型设计与桌子的造型相呼应，整体古朴暖棕色，以“方圆”为主旨，上圆下方，稳健简洁的线条凝练着中国椅的特色。扶手与椅背弧度的曲线造型柔韧且符合人机使用情景，在四脚嵌入的铜座既提升座椅耐磨程度又不失时尚韵味。抽取古籍封面线与面的比例关系应用于座椅靠背中，镂空处嵌入铜丝，寓意“学海如方圆，执一杆，求一线天”。座椅造型设计如图8所示。

4.4 休闲沙发设计

沙发设计中，考虑到图书馆不同坐行为的需求，采用了大众喜欢的软包坐垫，给予读者小憩的休闲时光。扶手靠背笔直的线条是湫潭的水平线条，由线延续座面规矩的“方”，宁静致远。现代的工艺纺织技术与古典的木制结构结合，创造出更加时尚简约的休闲沙发。休闲沙发造型设计如图9所示。

4.5 休闲矮桌设计

休闲矮桌的造型与系列家具一致，将铜结合在四脚、踮脚横梁及抽屉把手中，自然与工业相结合，在传递辽宁省图书馆文化内涵的同时，延续传统和现代的文化符号，桌面运用铜线勾勒区域以作隔热区，避免茶水对表面造成损害。在桌面下方保留储物空间，可以使读者休息时放置物品，满足读者临时储物的需求。休闲矮桌造型设计如图10所示。

4.6 场景效果设计

辽宁省图书馆文化系列家具是基于皮尔斯符号学理论对图书馆文化符号外延意义与内涵意义的提炼设计。将具有特色内涵的文化符号经过组合、重构或解构应用于家具设计中[15]。场景效果设计如图11所示。基本形态组合关系更加强调了文化意境的联想与创造，该系列家具将中国传统意境中的空与实、藏与露相应的表达出来，以创造图书馆文化家具中的意境感。

5 结论

图书馆文化凝结着人类发展的心血和智慧，是社会历史的沉淀，其丰富的文化资源和厚重的历史文化内涵值得深入挖掘。针对图书馆文化资源的整理与解析，利用皮尔斯符号学中符号对象（文化元素）、符号再现体（文化家具）和符号诠释项（用户）的三元关系，构建了图书馆文化家具设计方法模型[16-17]。设计学与符号学的有机融合，将不同的图书馆文化符号应用于家具设计中，以此来统筹文化价值与实用价值的协调统一，适应并满足多方面的用户需求[18]。基于皮尔斯符号学的图书馆文化家具设计不仅能够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持和实践价值，还能够有效地宣传图书馆文化、激活馆藏资源，使更多的人能够喜欢阅读并拥有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