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 鱼（外一首）

林长芯

狭窄的入江口，汇入菜叶

洗衣的浮沫

和往岁绝无二致

风吹枯草，又吹动苦楝树的缄默

鸟雀漫不经心地鸣叫

码头上人来人去，神情默然

一条鱼被江水喂养，又被它拖走

在这被遗忘的入江口

一副鱼皮，像藻荇般在水中摇

一个人亲历事物消逝的过程

又随着道路远去——

而我看见光线在穿梭，江水在动

万物倔强，终有余音……

在一片空阔之地，燃起篝火

夜色从我们身后更宽阔的地方

围拢过来。大家開始漫谈

当年的糗事。我听见

火仿佛在笑。而我搜肠刮肚

当一个人向体内输出检索字符

竟一片空白。其实这么多年

时间的巨石渐渐埋于胸腔

令人哑口。就像今夜薄凉

虫鸣在周围发出锯木一般的声音

夜色让人深感天空地阔

坐在两株松树下

火焰热烈，松香让人迷醉

我迟迟不愿开口

那些细密的松针在我们的头顶

已经长成无心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