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农户生计资本的相对贫困测量与敏感度分析
2022-04-11王佳楣何金财
王佳楣, 何金财
(1.重庆市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西部交通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重庆 400074;2.重庆交通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重庆 400074)
一、引言
2020年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之年,也是决战脱贫攻坚的收官之年,至此,我国绝对贫困基本消除,“两不愁和三保障”目标基本达成。根据中国新闻网数据,截至2019年末,我国农村贫困人口已从2012年的9900万人减少至550万人,农村绝对贫困发生率从2012年的10%下降至0.6%。欣慰于成绩的同时,需清楚认识到相对贫困在我国农村地区仍将普遍且长期存在。沈扬扬和李实使用2018年的CHIPS数据,测算出我国农村相对贫困发生率约为11%,农村相对贫困人口约为6000万人[1]。当前,相对贫困已成为我国反贫困事业的关键难点,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从战略层面为我国贫困治理作出安排部署,提出要“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建立解决相对贫困的长效机制”。
学界针对相对贫困的研究起步较早,成果主要聚焦于相对贫困的界定、测度和成因等方面。英国学者汤森德于20世纪70年代首次提出并系统阐述了相对贫困理论,认为考虑贫困者的社会需求,若一个人使用的资源远低于一般个人或家庭支配的资源量,那么他将不能正常参加社会活动和享受正常生活方式,即处于被剥夺的相对贫困状态[2]。在此基础上,后续学者系统阐释了相对贫困的概念,杨力超和Robert认为相对贫困是指相对于全国家庭的平均可支配收入水平,一些处于被剥夺状态的家庭可支配收入水平显著较低的贫困状态,指出常用的测度相对贫困标准的数值是处在40%和60%分位数水平处的全国家庭平均可支配收入[3]。许源源和徐圳认为相对贫困源于不同家庭对各类资本的期望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具体表现为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等在不同群体和不同个体之间的差异化分配[4]145。从成因方面来看,他们总结其他学者的观点,认为相对贫困既有微观层面上不同家庭生计资本积累主观能动性方面的差异,也有宏观层面上政策制度方面的影响[4]143。
针对相对贫困的形成过程,已有文献主要使用三种分析框架来讨论。脆弱性分析框架认为风险事件的发生是助推家庭落入贫困陷阱的重要原因,天灾、瘟疫、意外事故等不可抗力风险和高昂的教育费用、频发的失业和难以避免的疾病等风险均会导致部分家庭陷入贫困[5]。社会排斥分析框架认为社会制度安排和社会结构分层是相对贫困产生的重要基础。在现行的制度安排下,一些群体因为性别、民族、年龄、地理位置和能力不足等原因,被排斥在公共决策体制之外,相较于其他群体,他们不仅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匮乏,而且可获得的社会资本寥寥,这类群体事实上处于一种相对贫困状态。可持续性生计分析框架主要从个人和家庭自身出发分析相对贫困产生的原因,认为个人和家庭所积累的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等不足以维持家庭可持续生计的需求,是导致家庭处于相对贫困状态的重要原因。生计的概念最早由斯库恩斯提出,他指出生计是由生活所需要的能力、资产(包括物质资源和社会资源)以及行动组成[6]。埃利斯给出“生计具有多样性”的论断,强调资产(自然、物质、人力和社会资本)、行动和获得这些资产的途径(受到制度和社会关系的调节)共同决定个人或农户生存所必需的资源状况[7]。在生计概念基础上,钱伯斯提出可持续生计理念,并将自然资本、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金融资本界定为最核心的生计资本构成,明确可持续生计的基本内涵[8],为生计问题的研究提供一种规范的分析框架。
综上,学界针对贫困问题做了诸多研究。从已有研究来看,目前发展中国家的反贫困工作仍较多聚焦绝对贫困的物质资本改善层面,而发达国家的反贫困工作重点已从绝对贫困转向相对贫困。立足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相对贫困不仅源于物质资本的缺乏,也可能成因于人力资本的不足和社会资本的稀缺。贫困的识别和测量是研究贫困问题的起点,其中贫困线的确定尤为重要。相比目前研究与实践中依据收入或消费对绝对贫困线的划定已达成的基本共识,对相对贫困线还未形成一致的结论,相对贫困的动态性、不平等性和主观性都对其治理问题提出更精准的要求。从生计资本的视角识别相对贫困和优化测量问题,并在此基础上分析农户家庭的贫困敏感度,有助于通过动态管理防止已脱贫农户返贫,能够对今后的相对贫困治理工作提供借鉴。
鉴于此,本文拟从以下尝试:第一,基于已有研究和样本区域实际,以绝对贫困线和相对贫困线作为农户贫困线,基于人力、自然、物质、金融与社会资本等多维度进行测算,以期为今后相对贫困线的划定提供启示与参考;第二,遵循单维贫困到多维贫困的逻辑主线,从生计资本视角展现并描述样本区域农户家庭贫困的总体状况和空间差异;第三,比较生计资本多个维度的贫困敏感度,提供洞察农户家庭贫困状况的新视角;第四,基于多维度的贫困敏感度分析并提出适合当地的防返贫建议,为样本区域的长期稳定脱贫提供支撑。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
贫困敏感性作为一个具有比较属性的概念,缘于投资项目经济评价中对不确定性如何影响项目实施效果的研究[9]。郭君平等将贫困敏感性定义为每提高一档贫困线所致贫困发生率的增幅,若贫困线较小的移动能引发贫困发生率较大的变化,则表明经济主体抵御外部冲击对收入或消费影响的能力较弱[10]96-98。本文基于生计资本分析框架,在测算农户家庭生计资本和区域横向比较的基础上,划定绝对贫困线与相对贫困线,并据此分析农户家庭的贫困敏感度,具体步骤如下。
第一,采用极差标准化法对样本观测值进行无量纲处理。
适用于取值越大越好的效益型指标
(1)
适用于取值越小越好的成本型指标
(2)
其中,Cij为样本i第j个指标的观测值,CMaxj与CMinj分别为第j个指标样本观测值中的最大值和最小值,Xij为样本i第j个指标观测值的标准值,i=1,2,3,…n,j=1,2,3,…m。
第二,采用熵值法确定指标权重。
(3)
(4)
(5)
其中,Pij为第j项指标下第i个样本值的比重,Eij为第j项指标的熵值,(1-Ej)为第j项指标的差异性系数,Wj为第j项指标的权重,i=1,2,3,…n,j=1,2,3,…m。
第三,依据指标的标准值和权重计算生计资本。
(6)
其中,LAi为样本i的生计资本值,Xij为样本i的第j个指标观测值的标准值,Wj为第j项指标的权重,i=1,2,3,…n,j=1,2,3,…m。
第四,依据生计资本划定贫困线并计算贫困敏感度。
(7)
(8)
其中,H为贫困发生率,q为贫困样本数,n为总样本数。△PS为贫困敏感度,Hi表示第i档贫困线下的贫困发生率,Hi-1表示比贫困线i低一档的贫困线i-1下的贫困发生概率。在本文中i对应相对贫困线,i-1对应绝对贫困线。
(二)数据来源
样本数据源自2018年8月至2019年8月重庆市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农户家庭的抽样调查,样本涵盖6个乡镇8个行政村,最终获得有效样本786户,其中建档立卡贫困户290户,非建档立卡农户496户。此次问卷调查对象以家庭主事者为主,其中主事者同时为户主的家庭户占84.73%;主事者年龄分布中, 20~39岁群体占16.54%,40~59岁群体占62.34%,60岁及以上群体占20.99%;主事者中男性占70%以上,其中具有小学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占90%以上,具有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主事者仅为3.94%。
三、生计资本指标体系的构建与测度
(一)生计资本指标体系构建
根据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以农户生计资产配置为基础,从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五个维度表达农户可持续生计能力。本文基于DFID可持续性生计框架,参考杜巍等、曲朦和赵凯、侯雨峰和陈传明的研究,结合调查区域实际情况,构建包括Ⅰ级指标和Ⅱ级指标的农户生计资本测度指标体系[11-13]。Ⅰ级指标基于DFID可持续性生计框架形成,包括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其中,人力资本是农户能否运用其他生计资本的前提,自然资本是生计所依靠的资源及服务,物质资本包括支持生计所需的生活设施和生产手段,金融资本是保障生计可发展的金融资源,社会资本是能助其实现生计目标的所有社会网络资源。Ⅱ级指标是对Ⅰ级指标的定量测算,在指标分解过程中,既要基于可持续生计框架考虑农户生计资本的一般性特点,又要充分结合当地贫困治理工作的实际差异。农户生计资本指标描述性统计见表1。
表1 生计资本各Ⅱ级指标描述性统计
从表1可以看出,除家庭成员健康状况(X3)、公共事务听取度(X15)两个指标外,其他Ⅱ级指标均值均距极小值更接近,一定程度上表明该地区大部分农户家庭的生计资本水平可能长期处于低位;除家庭生产资料(X8)、亲友社会支持(X13)两个指标外,其他Ⅱ级指标的标准差较大,一定程度表明该地区农户家庭之间生计水平可能存在较大的差距。
(二)农户家庭生计资本测度
基于生计资本指标体系和问卷调查获得的样本区域数据资料,利用公式(1)~(8)在数据标准化的基础上,确定生计指标权重(见表2),并计算生计资本值(见表3)。
由表2可知,该地区农户家庭中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的权重分别为0.2839和0.2701,对生计资本总水平具有较大影响,自然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的权重依次为0.1865、0.1514和0.1077,对生计资本总水平的影响相对较小。就人力资本而言,家庭成员健康状况(X3)在人力资本中的权重超过了50%,为50.09%,占整个指标体系权重的14.22%,表明家庭成员的身体健康与否对生计资本水平高低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就社会资本而言,亲友社会支持(X13)在社会资本中的权重最大,为44.47%,占整个指标体系权重的12.01%,表明“家庭是否有成员或亲友在政府部门或银行任职”这一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代表家庭成员社会地位和威望的因素,对农户家庭生计资本水平具有重要的影响。此外,虽然自然资本和金融资本的权重较小,但是自然资本中的区域地形地貌(X4)和金融资本中的金融服务可得性(X12)在整个生计资本指标体系的权重分别为13.49%和12.53%,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农户家庭生计资本水平。
由表3可知,该地区农户家庭中人力资本均值最高(0.1581),社会资本(0.0852)、金融资本(0.0621)、自然资本(0.0525)次之,物质资本均值最低(0.0210)。整体而言,生计资本水平处于低位,总生计资本均值仅为0.3790,风险抵御能力较弱。人力资本均值最高,表明该地区农户家庭在家庭劳动力数(X1)、主事者受教育程度(X2)和家庭成员健康状况(X3)等因素上相对其他生计指标具有一定优势,有利于农户依靠这些因素提升生计资本水平。究其原因:一是医疗保险的覆盖提升了家庭成员的健康水平,调查中发现虽然2018年度实际发生的家庭成员因病住院的农户数(385户)占到调查总户数的48.98%,但其中有96.88%的农户获得各类医疗保险报销;二是由于青壮年外出,农村劳动力不足,60岁及以上老人成为家庭实际劳动力,尤其是在家庭总人口仅2人,且60岁及以上老人有2位的家庭结构中(103户占调查总户数的13.10%),不计入劳动力统计的老年人是唯一劳动力;三是家庭主事者具有初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占42.24%以上,据韦惠兰和罗万云的研究结果,农户受教育程度与生计脆弱性显著负相关[14],主事者学历的提升能对家庭生计资本水平产生正向影响。社会资本均值为0.0852,相对较高,代表“熟人社会”下农户融入乡村社会圈层的状态。一方面因为农户家庭属于该地区原住民,基于血缘和地缘的亲缘关系网络的社会认同度较高,可以通过亲友邻里相互支持规避一部分生计风险;另一方面在于乡村治理结构的不断优化和完善,提升了农户参与乡村公共活动(X14)和乡村公共事务(X15)的融入度,有利于生计风险发生时获得基层组织的支持。金融资本均值为0.0621,处于中间水平。金融服务可得性(X12)依赖于物理网点服务的远近,由于山区地形限制和农户居住较分散,调查中发现涉农金融机构的金融服务往往采取客户经理包村到户的形式,虽然增加了金融机构的成本,但确实提升了农户金融资本水平。总体看来,该地区农户家庭流动资产缺乏,无存款的家庭占总户数的28.37%,较大的生计改善依赖于借贷资金。自然资本均值次之,为0.0525,且标准差较小。农户传统生计依赖于家庭人均耕地面积(X6),然而该地区属于渝东南生态保护发展区,是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和重要生物多样性保护区,受访农户家庭人均耕地面积达到1.30亩且多为坡地,表明山区地貌和脆弱生态限制了自然资本的获取。物质资本均值最低,为0.0210,表明该地区农户家庭生计可持续所需要的财富积累如家庭住房现值(X7)较低,实现扩大再生产的生产资料与生活设施如家庭生产资料(X8)和家庭生活资料(X9)不够齐全,削弱了其提高家庭生计的能力。
四、相对贫困的测量与敏感度分析
相对贫困线与绝对贫困线的界定,参考郭君平等对进城农民工家庭贫困的测量[10]99-102,以及孙久文和夏添提出的根据收入分布将绝对贫困线折合成相对贫困线的方法[15]。鉴于本文以重庆市石柱县6个乡镇8个行政村的农户生计调查为基础,样本区域性特征较一致,采用总生计资本的四分位数划定为绝对贫困线,各维度生计资本的四分位数代表了相应生计资本处于该区域后25%的水平,这部分农户家庭整体的生计资本水平处于低位,仅能够维持基本生产生活需要,个别资本甚至不能满足基本需要,因此将总生计资本的四分位水平折合成绝对贫困线较合适。此外,在生计资本测算过程中发现,若农户家庭总生计资本低于平均水平,则该家庭在多个维度的生计资本中往往也处于低位,并且各维度生计资本在平均水平以下的农户家庭都有着相应生计低于绝对贫困线导致返贫的情况发生,因此相对贫困线的划定以总生计资本的平均数作为标准(见表4),并从生计资本水平对研究区域的相对贫困问题进行描述(见表5)。
由表4可知,第一,该地区农户家庭总生计资本绝对贫困发生率为47.20%,其中物质资本贫困发生率最高(62.72%),社会资本贫困(45.93%)、人力资本贫困(40.20%)和自然资本贫困(40.08%)依次随后,金融资本贫困发生率最低(33.08%),表明农户家庭各类资本绝对贫困发生率存在较大差异;在相对贫困线下,农户家庭各类资本贫困发生率大致接近,贫困发生率最高的是社会资本(25.83%),最低的是人力资本(22.90%),总生计资本相对贫困发生率为22.90%。第二,农户家庭生计资本贫困的相对贫困发生率约是绝对贫困发生率的1~2倍,其中人力资本、自然资本、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的相对贫困问题较接近,而物质资本的相对匮乏问题比较突出,其相对贫困发生率是绝对贫困发生率的2.58倍,一方面表明脱贫攻坚工作在解决“两不愁三保障”的绝对贫困问题上取得显著成效,另一方面指明未来的相对贫困治理工作要关注解决制约农户家庭扩大再生产和生活水平跃迁的物质资本积累问题。第三,从绝对贫困线到相对贫困线的变动中,贫困线提档带来的农户家庭总生计资本贫困发生率的增幅(即贫困敏感度)较明显,物质资本贫困敏感度(1.5812)远大于总资本贫困敏感度(1.0611)和其他资本贫困敏感度,说明农户家庭抵御外部因素对物质资本的冲击能力较差,物质资本贫困将会成为其生计贫困的主要诱因。
表4 贫困线划定、贫困发生率与贫困敏感度
表5 各行政村生计资本均值与相对贫困线比较
进一步比对该地区各行政村生计资本水平可以发现,从横向看,大歇村、双星村和五岗村的农户家庭生计资本水平较高,分别只有社会资本(0.0729)、物质资本(0.0173)、自然资本(0.0179)各一项低于相对贫困线;双塘村和坡口村的总生计资本均值分别为0.3544和0.3536,在相对贫困线以下,且各有两项生计资本(双塘村是自然资本和社会资本,坡口村是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在相对贫困线以下;深溪村不但总生计资本均值(0.3588)在相对贫困线以下,并且除人力资本外的各维度生计资本均值都低于相对贫困线;生计水平最差的是流水村,总生计资本均值(0.2362)和全部五项生计资本均值都低于相对贫困线,表明该区域农户家庭生计资本水平存在区域内部差异。从纵向看,该地区的所有五类生计资本中,人力资本和金融资本水平总体较好,除流水村、坡口村和深溪村外,其他行政村的人力资本均值都在相对贫困线以上,但是自然资本、物质资本和社会资本水平在相对贫困线以下的居多,有一半的行政村总生计资本水平低于相对贫困线,表明该地区的相对贫困问题依然比较严峻。
五、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本文基于重庆市石柱县786户农户家庭的问卷调查,从生计资本视角探究该地区农户家庭贫困的规模和程度,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农户家庭总生计资本水平偏低,物质资本水平在五类资本中最低,生计资本绝对贫困发生率为47.20%,各类资本绝对贫困发生率存在较大差异,生计资本相对贫困发生率为22.90%,各类资本相对贫困发生率较为接近;第二,农户家庭生计资本贫困的相对贫困发生率约为绝对贫困发生率的1~2倍,物质资本的相对匮乏问题比较突出,其相对贫困发生率是绝对贫困发生率的2.58倍;第三,贫困线提档带来的农户家庭总生计资本贫困发生率的增幅较明显,其中物质资本贫困敏感度远大于总资本及其他资本的贫困敏感度,农户家庭抵御外部因素对物质资本的冲击能力较差;第四,农户家庭生计资本水平存在区域内部的差异,有一半的行政村总生计资本水平低于相对贫困线,所有五类生计资本中人力资本和金融资本水平总体较好。
基于研究结论,结合民政部和国务院扶贫办2020年印发的《社会救助兜底脱贫行动方案》,提出以下对策建议:一是加快完善能全面反映贫困脆弱性、复杂性的贫困敏感度测算指标体系和标准,以反映农户家庭生计水平的动态变化,为相对贫困的治理与防止脱贫农户返贫提供支持;二是加大对所有五类生计资本都低于相对贫困线村镇的政策支持力度,在全方位帮扶的基础上,进一步根据各村镇生计资本的差异性进行有针对性的精准扶贫;三是通过电商平台、专营门店等途径对农户生活物资和生产资料的消费提供补贴,提升农户家庭物质资本积累水平,推动农村地区消费升级和农业产业链延伸;四是根据农户家庭生计资本差异,提供不同模式的基本保险产品,以提高其抵御风险冲击的能力,由于家庭成员健康状况而导致的人力资本水平低下的家庭,尤其要注重医疗救助的时效性;五是完善农村劳动力职业技能培训和教育模式,注意义务教育与职业技能培训的有效衔接,优化农户在理性选择下提高自身人力资本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