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省肿瘤医院：混合所有制下的发展样板

文/邓勇

海南省肿瘤医院的办医模式，提供了混合所有制医院改革的发展脉络和前进方向。

在国内新医改背景下，PPP作为公立医院改革的一种新模式呈现出快速发展的势头。PPP模式引入私有资本参与医疗基础设施建设，通过参股控股、购买医疗服务等方式整合国有资产与非公资产，既能为社会投资者带来收益，又保有医院的公益性质，为社会提供更加先进、优质和高效的医疗服务。

海南省肿瘤医院建设背景

长期以来，海南省一直没有优质的肿瘤专科医院，肿瘤医疗基础薄弱，“肿瘤疾病的预防、治疗和康复，在海南都是弱项，很多肿瘤患者不得不出岛四处求医”。解放军总医院海南分院副院长高继河说，他先后在解放军总医院和海南分院工作过，对海南医疗事业的发展比较了解。海南省作为国内仅剩的两个无肿瘤专科医院省区之一（另一个为西藏自治区），肿瘤诊疗需求与供给之间矛盾十分突出。直至2015年，全省肿瘤防治体系尚未完善，肿瘤监测工作启动较晚，监测覆盖人群不到总人口的1/2，肿瘤筛查和早诊早治工作有待提高，肿瘤疾病诊疗水平亟待提高，防与治工作脱节，宣传力度不足，各市县对肿瘤工作重视度不够，群众防治意识薄弱，严重影响癌症的预防、发现和治疗。

海南省肿瘤医院属于非营利性二类公益事业单位其用地面积设置床位平方米 张104153 1200医院从国内外聘请了大量专家学者、知名医生建设了强大的肿瘤团队耗资5引进了肿瘤诊疗设备余套亿元1400设置了肿瘤专科科室58 50个新发展术中放疗、介入治疗等高尖技术余项弥补了海南肿瘤诊治空白

这一尖锐矛盾直至2015年末海南省肿瘤医院的落地建成才得到极大缓解。2015年12月25日，由政府主导、海南第一投资控股集团投资22亿元建设的海南省肿瘤医院，在海口西海岸之滨正式开诊迎接患者。海南省肿瘤医院属于非营利性二类公益事业单位，其用地面积104153平方米，设置床位1200张，分两期建设，一期床位800张，二期床位400张。在5年多的发展中，软硬实力不断增强，肿瘤医院从国内外聘请了大量专家学者、知名医生，建设了强大的肿瘤团队，耗资5亿元引进1400余套肿瘤诊疗设备，共设置了58个肿瘤专科科室，新发展术中放疗、介入治疗等50余项高尖技术弥补海南肿瘤诊治空白。许多优秀人才、医疗专家主动放弃原先在三甲公立医院的“铁饭碗”，投身肿瘤医院建设，如董文教授入职仅3个月便打破了省内的3项治疗纪录。

作为全省最好的肿瘤防治机构，海南省肿瘤医院填补了海南省没有肿瘤专科医院的空白。同时，该院承担起建立海南肿瘤防治体系的重任，设立海南省肿瘤防治中心。自成立以来，这个“民生工程”展现出强劲的生长力量，为当地民众带来健康福祉。该院在成立后曾多次联合基金会、省妇联等组织，为贫困妇女、环卫工人进行“三癌”筛查义诊。在多个地区设立社会门诊部门，同时与肿瘤防治服务站建立合作关系，肿瘤专科医生走进乡镇社区，科普防治知识、为民众宣传教育，仅2016、2017两年就组织义诊60余次，开展健康讲座20余场，还被评为2017年的“健康促进与教育优秀实践基地”。自2016年以来，先后派出过200余支义诊队伍，深入琼州每一个角落，受益群众达百万人。从2019年起，海南省肿瘤医院便承担了国家城市癌症早诊早治项目，为45～74岁的海口市常住户籍居民提供免费筛查肺癌、乳腺癌、肝癌等5种常见癌症的医疗服务。海南省肿瘤医院不仅建设快、技术精，社会服务也紧跟硬件设施，可见，海南省政府与第一投资集团共建的混合所有制医院，既承担了大量的社会责任，又改善了海南省的医疗业务水平。

2015年12月25日，海南省肿瘤医院开诊服务，填补了海南省无大型肿瘤专科医院的空白。

海南省肿瘤医院建设历程

在办医形式上，海南省委、省政府积极响应国家促进社会资本办医的号召，明确决策，实行混合所有制，由社会资本投资控股，医院确定为非营利性事业单位。投资海南省肿瘤医院的社会资本方是海南第一投资控股集团。第一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创立于1988年，注册资本为15亿元人民币，现已发展为专注于大健康产业的投资集团，投资项目广泛分布于多个省、自治区、直辖市。

在国家支持社会资本办医的大背景下，又恰逢海南省准备建设肿瘤专科医院，正谋求转型的海南第一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对肿瘤医院项目兴趣浓厚，审慎考量后，一脚蹚进了这条“摸着石头过的河”。董事长蒋会成立志要倾全集团之力，投资22亿元，打造一座国际一流肿瘤专科医院。“海南不缺五星级酒店，缺肿瘤专科医院。”蒋会成说，“解决海南肿瘤患者看病难，建一家突出社会效益的肿瘤医院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我们的目标是打造成社会办医的全国标杆。”截至目前，海南第一投资控股集团已于2015年建成海南省肿瘤医院，2018年建成博鳌超级医院等数家医院、医疗综合体。

在医院建设的过程中，海南省各级政府予以政策支持。海南省委、省政府和海口市委、市政府对省肿瘤医院建设一路“绿灯”，将其列为省市共建重点工程，主动做好各种行政服务。仅以2015年为例，为保证医院年底开诊营业，省政府将其列为十大为民办实事项目之一；时任省委书记罗保铭、省长刘赐贵多次对省肿瘤医院作出批示，明确要求医院建设要在体制创新、惠民服务、人才引进、政府购买服务等多方面认真探索，为全国的医改探路；市领导也常到海南一投、省肿瘤医院调研，现场办公，解决医院建设中遇到的各种难题；省卫生行政部门积极为医院行政审批项目等开设绿色通道，支持其向金融机构贷款；省药监局为国外新药率先落地给予全力支持；省财政厅和海口市政府将医院列为PPP项目首批试点单位，提供了贷款贴息；等等。

近日，云南省在“2018第四届中国PPP融资论坛”举办了PPP项目推介会。云南16州市带来了76个重点项目，总投资1643亿元，涉及交通运输、市政综合开发、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农林水以及教育、医疗、卫生、旅游等17个公共服务领域。

可以说，海南省几乎是举全省之力支持省肿瘤医院的建设。正是由于政府及各个部门的支持，项目的建设大大提速，从开工建设到正式运行只用了2年零1个多月，医院顺利建成并成为全省医保、新农合定点医疗机构，海南省民政厅肿瘤大病救助指定单位。

医院建设不乏亮点

凸显人文关怀

如前所说，人是海南一投的第一投资。医院，正是治病救人、重塑人体健康的场所。秉承这一核心理念，海南省肿瘤医院的投资建设立足于高点，将其定位为集医疗、科研、教学为一体的对标国际标准的现代化肿瘤医院，该院的设计也着眼于人文关怀，并用先进的技术、体贴的细节、顶尖的设计来保证人文关怀的实现。

为了找到最好的设计方案，由海南一投全球公开招标，最终有60年历史的美国坤龙建筑设计公司中标。这家公司在全球设计了圣母玛丽亚医院、阿卡迪亚医院、华盛顿大学医学中心等数十家医院、医学研究中心，其注重人文关怀的理念正与海南一投的核心理念吻合。“先进的技术、先进的设备只是我们的手段，不是目标，我们的目标还是人！我们最终关注的也是人！”省肿瘤医院业务副院长刘韦淞说坚持做顶尖设计方案，就是为了凸显医院的人文关怀。

“单从硬件建设比较，海南省肿瘤医院可以和世界任何一家最好的肿瘤医院相媲美。”美国荷美尔肿瘤研究院院长董子钢称赞道。医院按国际先进标准系列设置肿瘤专业学科，有17个内科科室、18个外科科室，9个医技科室，4个放疗科病区，9个综合科室。全院共拥有医疗设备7976台，各科室配备了分子检验、分子病理实验室和PET-CT等高水平形态学诊断设备，以及多元手术室、直线加速器等先进的肿瘤治疗装备，配备了正电子体层扫描机、磁共振仪、螺旋CT、直线加速器以及肿瘤实验室检测仪器等各类先进的肿瘤诊断、治疗设备1400余台套，其中40%高端医疗设备为海南首次引进，这些医疗设备有助于准确、有效、高防护地为肿瘤患者实施手术，以利于肿瘤预防和早诊断、早治疗。

注重人才队伍建设

海南省肿瘤医院在注重硬件投入的同时，还十分重视人才队伍的建设。“人才是医院的灵魂。”蒋会成为此忧心如焚。为了海南人民的健康，确保开院后能为海南人民提供优质的医疗服务和专业诊疗水平，医院尚在筹建时，海南省委、省政府就出面牵线搭桥，将我国肿瘤学科发祥地之一、也是国内规模最大的肿瘤防治基地——天津市肿瘤医院，与海南省肿瘤医院的“手”握在了一起，二者建立了全面的战略合作关系，开诊前即已派出200余名医护人员前往天津进行了一年多的培训。

1 海南省肿瘤医院多学科联合改善晚期肿瘤患者生存质量。

在政府的支持下，医院向全国发出百万元年薪招聘学科带头人的征集令，中国医学科学院首席科学家、国内腹部肿瘤学科泰斗、74岁的邵永孚受邀出任业务副院长。曾参与多项美国国立卫生院肿瘤研究课题、曾在弗吉尼亚大学肿瘤中心和华盛顿Inova医疗系统微创外科中心从事外科工作、有超过8000例手术经验的肝胆外科专家李铎来了。在首批专家聘任仪式，院长王铁林在仪式上多次强调医生是医院立院之本。目前已经拥有几十名专家组成的骨干团队，目标就是要打造一个为全民提供高品质医疗服务的国际先进水平的肿瘤专科医院。

同时，省肿瘤医院还与海南医学院合作，建立海南医学院附属肿瘤医院，提高海南省肿瘤学临床科研、医疗技术的整体水平。此外，省肿瘤医院还牵手欧美等多所一流医疗机构，开展远程会诊等合作，打造搭建起高水准、多元化、开放性的医院发展结构，迅速提升医院的医疗水平、办院理念。

公益优先

作为一家非营利性医院，海南省肿瘤医院始终将患者利益放在第一位。为了让普通患者能够看得起病，海南省肿瘤医院与省内各市县合管办以及大病保险承办机构签订新农合定点医疗机构及大病保险服务三方协议，成为海南省正式签订大病保险三方协议的首家医院。2016年11月23日，海南省肿瘤医院与信诺中国在海口签订合作协议，在海南建立首个健康商保直付系统，这意味着由信诺担保的患者，出院时像医保一样现场即时结算，不用按照传统的保险理赔流程，收集出院小结、费用明细等资料后再找保险公司理赔。依据相关文件，两项保险叠加起来，大病患者在省肿瘤医院治病可享受37万元的最高封顶报销额度。省肿瘤医院还给患者上了多重保险。

2 海南首例裸眼3D单孔微创手术在海南省肿瘤医院成功实施。

除新农合、城镇职工保险、大病保险外，海南第一投资与省民政厅签署协议，在肿瘤医院开展城乡居民肿瘤大病医疗救助，力争让每一个患者都能看得起病。海南第一投资还捐资1000万元设立成美肿瘤防治筛查基金，对肿瘤早发现、早预防、早治疗，尽可能提高治愈率，提升健康水平。2020年国家重大公共卫生服务项目——海南省癌症早诊早治项目在肿瘤医院落地，该项目旨在为海口市当地居民提供免费的常见肿瘤疾病筛查服务。

站在患者的角度来管理医院，医院创新之举符合患者利益，既为政府分忧，又为群众解难，因而得到政府主管部门的肯定和支持，得到患者和群众的认同。也只有这样，医院的发展也才具有可持续性。

投资模式上创新

一方面，建一家肿瘤专科医院耗资巨大，光靠政府投入，海南并不丰厚的财政“家底”颇显无力；另一方面，国务院连续多年发布红头文件鼓励和引导社会资本办医。在这样的背景下，海南省委、省政府创新思路，决定这家医院由实力雄厚、长期热心社会事业的海南一投来投资建设。海南省肿瘤医院的投资项目采用了“公立医院结合办医主体结合社会资本”的模式，是由政府主导、公立医院支持、社会资本投资建设而成的非营利性质事业单位，也是海南省第一家政府引入社会资本建设的非公有制事业单位医院。医院建成后，也并非直接交由政府或其他公共部门运营医疗业务，而是由社会资本方进行实际控制、管理和运营，由政府方监督，但始终保持医院的事业性和公益性。这种政企结合方式，极大限度地实现了政府土地资源、政策资源及其他资源与企业资本资源、管理资源等的融合，互利双赢。

新颖的管理体制机制

在办医机制上，医院内部实行“社保+职业年金”的方式，医护人员的收入全部透明化，杜绝灰色收入，通过提高人员待遇、解决住房等方式，保障不低于公立医院的养老福利，以避免以药补医和红包等弊病。

在管理体系上，本着一级聘一级、一级管一级的原则，建立院科两级管理体系，在全院统一行政管理前提下形成院与科的契约合同关系，开创了医院管理体制改革的先河。摘掉医院的“乌纱帽”，丢掉医护人员的“铁饭碗”，一切以为患者服务的效果为考核标准，所有人能进能出、能上能下、优胜劣汰，最大限度地激发团队的生机与活力。

肿瘤医院实行理事会领导下的院长负责制，并实现了全部员工“事业单位身份、行政无级别、全员聘用制”的开创式体制改革，是海南省乃至全国医院管理体制机制改革的重要创举。在运营体制上，海南省肿瘤医院建立了现代医院管理制度，实行理事会领导下的院长负责制，理事会负责调配资源、牵头引导，院长负责医院的业务管理、运营控制，并组织医院管理、运营团队。

长期以来，公立医院的编制问题是医改难以撼动的一个难点，海南肿瘤医院取消人员编制与财政补助挂钩的核算方式，改为以事定费、购买服务、专项补助相结合的财政补助机制，这样一种体制机制，可以称为公立医院改革借鉴的破冰之举。不设编制的非营利性事业单位，这种定位就是一种了不起的创举。这样一种改革举措，按照现行政策，就可以对非营利性医院免除税收，同时允许拿出部分盈余用于分红。

“互联网+”战略

作为一家社会资本控股的医院，海南省肿瘤医院立足长远，利用先进的互联网大数据技术，搭建起高水准、多元化、开放性的医院发展平台，即医院+科研+培训+健康产业，产、医、研、学一体化，社会共享的大平台。即使互联网的优越性得到较大程度的体现，也极大拓展了医疗市场的广度和深度。

与阿里巴巴等大型电子商务公司合作，通过实体医院+虚拟医院，设立未来医院，建立电子病历，以全省肿瘤疾病三级防治体系为基础，为海南所有肿瘤患者设立电子档案，就医、医药配送流程智能化，实现医生和患者在线互动交流，改善了医患关系。

收入分配政策创新

对于一家设施高端、医疗服务高水平却又普惠大众的非营利性医院，投资者如何取得回报是个问题。早期在《关于城镇医疗机构分类管理实施意见》《国务院关于鼓励和引导社会资本办医机构意见通知》中规定，非营利性医院的运营结余或所得收入只能用于医疗机构自身的发展，不得用于分红或变相分红。随着社会办医如火如荼地展开，越来越多的公立医院参与到混合所有制改制的大队伍中，它们获得了充足的资金、革新了陈旧的管理体制，但社会资本方却无法名正言顺地取得收益。

2015年国务院办公厅颁布《关于促进社会办医加快发展若干政策的措施》规定，鼓励地方探索建立对社会办医的激励机制，同年海南省政府也发布《支持和引导社会办医的意见》，紧跟中央步伐。随后，包括云南、河南、福建、江西、河北在内的多个省区市发布相关意见表示，非营利性医疗机构在扣除办医成本、预留发展基金以及按国家规定提取其他必要费用后，出资人可从办医结余中取得合理回报。加之政府对非营利性医院的税收和费用减免、土地支持、抵押贷款政策等，使之有能力在普惠大众的同时获得合理补偿。海南省也不例外，按照有关实施办法和意见吸纳社会资本办立非营利性医疗机构，并在结余中按比例予以投资公司一定的回报。

回顾与展望

海南省肿瘤医院的办医模式体现了海南省在办医体制机制方面的创新和突破。这种模式既有别于传统的社会资本参与公立医院改革模式，又不属于业务托管型模式——即由社会资本方购买经营权进行实际决策和运营。由政府主导，社会资本建设、运营、管理，从海南省肿瘤医院开始筹办，到成为海南省肿瘤防治不可或缺的一员、为肿瘤患者带去先进技术和福音的今天，这一模式已经取得显著的成效。

然而，现阶段的医院混合所有制改革仍然存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一是合作办医数量在政策推动的10年中已经出现了大规模增长，但探究现行有效的实体法律，仅在《基本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中存在原则性规定、禁止性规范和倡导性规定，相关法律体系仍待有关部门完善，例如明晰办医主体的性质、改制后的产权制度、管理人员的股权架构、医务人员多点执医等问题。

二是政策方面对社会资本获取收益回报的方式规定过于严苛，这不利于提高社会资本参与公益性办医的积极性，未来可以在建立配套的监督机制前提下，确定投资企业参与改制方式、范围以及资产结余分配的方式。

三是公益性是公立医院的根本属性，但随着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和医疗服务行业环境的变化，医院需要学习和借鉴现代化企业的经营管理方式、促进生产效率提升，提高自身竞争力。然而，政府福利性与市场趋利性的冲突造成了医院公益性与生产性的不协调。改制过程中许多医院丧失公益性，从公立机构沦为逐利工具，这与公共卫生的宗旨相悖，萧庆伦教授曾警告“若私立医院的诊疗人数所占比例从当前的10%升至20%，将加剧医疗服务质量的贫富差距”。因此，优势互补的同时必须坚持贯彻好医院的服务精神和公益性质。

政府的大力支持和政策法律的倾斜预示着社会资本办医越来越被公立医院和投资企业所看好，在该趋势下如何发挥长处、革新缺陷是当务之急。回顾办医实践，诸如海南省肿瘤医院、三博脑科医院、徐州市第三人民医院、浙江省义乌天祥医疗东方医院等案例数不胜数，本文所讨论的海南肿瘤医院作为一项成功的PPP项目，办医实践也必将为其他公立医院改革提供借鉴和经验，为社会资本开办医疗机构开辟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