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民主是怎样的民主

京雨

民主是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成果，是世界各国人民普遍追求的价值。当今世界有两种典型的民主模式，一种是以西方为代表的所谓三权分立式的自由民主，另一种就是以中国为代表的全过程人民民主。那么，中国式民主是怎样的民主？中国式民主是如何建立起來的？中国式民主的本质是什么？全过程人民民主体现在哪些方面？中国式民主具有哪些比较优势？围绕这些问题，本刊记者采访了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国家高端智库核心专家陈坚，请他从不同视角进行阐释，以飨读者。

中国式民主内生于中国的土壤

《领导文萃》：谈到中国式民主，首先一个问题就是中国共产党人对中国式民主的建立是怎样一个历史进程？对此，请您做一个介绍。

陈坚：建立什么样的民主制度，走什么样的民主道路，是近代以来中国面临的一个历史性抉择，关系到中华民族的前途与命运。

1840年后的一百年间，一代又一代中国人奋起反抗，进行了前仆后继的英勇斗争。期间，一批又一批进步人士曾经把希望寄托于西方道路与制度，在中国推行改良运动和发动暴力革命。然而，无论是资产阶级民主改良还是暴力革命，都没有给当时的中国带来真正的自由、民主、复兴与幸福，相反，中国人民日益陷入贫穷、落后、动荡、战乱不断的苦难深渊。严酷的现实，使越来越多的中国先进分子意识到，在中国走西方资本主义道路根本不行，要完成救亡图存和反帝反封建的历史使命，必须寻找到新的救国救民道路，建立全新的人民民主制度。

寻找新的出路和新的制度，必须由新的政治力量来完成。这个新的政治力量，就是中国共产党。与其他任何政治势力不同，中国共产党从一开始就把实现大多数人的民主作为自己奋斗的初心和使命。在苦难辉煌的浴血斗争中，中国共产党人坚持把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提出“工农民主”“人民民主”“新民主主义”等全新的民主概念，创造出适合中国国情、能够保证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政治制度。可以说，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革命为什么能够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中国共产党从革命党变成了执政党，人民民主制度形式迅速在全国范围推行，中国人民成为了自己国家、社会和命运的主人，开始享有了真正意义的民主权利。1954年新中国颁布实施的第一部宪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这样写道：把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制度和人民代表大会的政体制度确立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根本政治制度。这部宪法还明确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人民行使权力的机关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建立和新宪法的颁布，使得中国人民行使当家作主的民主权利有了根本政治制度和根本大法的充分保障。

毫无疑问，人民民主是个新事物，也是个好事物。这并不是说，中国民主政治制度就完美无缺了。相反，它也需要有一个不断发展、逐步完善的过程。20世纪70年代末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深刻总结历史经验教训，领导人民成功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道路。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中国的现代化，就没有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坚持共产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推进社会主义民主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所有这一切，既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制度成果和理论成果，又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基本共识。

经过70多年的努力、探索与奋斗，中国式民主模式愈加成熟。

《领导文萃》：正如您所介绍，经过不懈奋斗，中国式民主模式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清晰，那么这其中的中国元素是什么？或者说具有哪些鲜明的中国风格和中国特色？

陈坚：任何民主制度的创立、发展，都离不开本国的文化和历史土壤。中国式民主扎根于中国土壤，既借鉴了人类政治文明包括西方民主的有益成果，又吸收了中国传统制度文明中的有益养分。因此，中国式民主是我们自己亲手培育起来的，具有鲜明的中国风格和中国特色。

具体来说，突出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中国式民主离不开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特征。离开了党的领导，中国社会将失去凝聚力，必然陷入四分五裂，什么事也干不成，更别奢谈什么民主权利。

第二，中国式民主是由最广大人民享有的真正的民主。在中国，除了法律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不受侵犯外，中国的所有制制度、分配制度等基本制度，从经济基础上决定了中国的民主不受资本的操纵，不是由少数人操弄的民主，而是由最广大人民享有的真正的民主。

第三，中国式民主建立在民主集中制基础之上。民主集中制，一方面注重充分发扬民主，进行集体协商，使人民的意愿得到表达和反映。另一方面，注重集中正确意见，进行集体决策，使人民的意愿得以落实和满足。同时，既反对无政府主义的“大民主”，也反对凌驾于集体主义之上的“个人主义民主”。

由此可见，中国式民主是在中国土壤上成长起来的，不是由外部势力强加的，符合中国国情、文化与历史，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更具有独特的优势。

《领导文萃》：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及国际地位不断提高，中国式民主引起人们广泛的关注，其中的原因有哪些？

70多年来，在国家建设的伟大历程中，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艰难奋斗、积极进取，创造了“两大奇迹”，即经济快速发展的奇迹和社会长期稳定的奇迹。事实充分证明，在中国这样一个大国，党的集中统一领导这种制度设计不仅可以有效地避免再次出现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的局面，而且可以确保国家政局的长期稳定，实现经济社会跨越式发展。

陈坚：环视当今世界，各国民主的具体形式多种多样，没有拘泥于一种固定模式，更没有所谓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民主评判标准。诚然，今天的西式民主确实还有着较大的影响力，但是，有一个新的趋势需要注意到，近年来，人们开始对以美国为代表的西式民主进行反思，认为其存在很大的制度缺陷，甚至认为西式民主已陷入衰弱。与此同时，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客观看待和高度评价中国式民主。

那么，为什么中国式民主会引起广泛的关注？内在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是中国式民主能夠确保国家高度稳定和经济社会快速发展。与其他民主模式相比较，中国式民主制度的突出特点是中国共产党发挥着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核心作用。70多年来，在国家建设的伟大历程中，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艰难奋斗、积极进取，创造了“两大奇迹”，即经济快速发展的奇迹和社会长期稳定的奇迹。事实充分证明，在中国这样一个大国，党的集中统一领导这种制度设计不仅可以有效地避免再次出现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的局面，而且可以确保国家政局的长期稳定，实现经济社会跨越式发展。

二是中国式民主注重不断改善民生福祉。中国式民主的核心价值，就是人民利益至上。为增进人民的福祉，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在追求发展的同时，并没有抛弃“共同富裕”这一社会主义基本价值。中国在坚持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和分配制度的基础上，通过调整收入分配格局，完善税收、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等再分配调节机制，使全体人民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这种民主价值取向，得到了最广大人民的赞成与拥护，汇聚起了亿万人民的磅礴力量，共同致力于推动国家的持续发展。

三是中国式民主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纵观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在经济极端困难、技术基础薄弱、帝国主义封锁等严峻形势下，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势，集中力量完成第一个“五年计划”，初步建立起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成功研制出“两弹一星”，打破美苏等国的核垄断和核讹诈等等。这些大事的办成，奠定了中国大国地位，捍卫了国家的尊严。同样，2020年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中国共产党发挥制度优势，发动疫情防控的人民战争，用短短3个月左右的时间打赢了武汉保卫战、湖北保卫战，最大程度保障了人民的生命权。所有这些都表明，中国式民主能够做到全国一盘棋，集中力量办大事。

总而言之，今天的中国实现了快速而可持续的发展，培育催生了中国式民主。可以预见，世界历史不会被西方民主所终结，中国式民主一定会得到越来越多人的理解与赞同，并为世界各国民主发展提供有益借鉴。

中国式民主是全过程人民民主

《领导文萃》：近年来，伴随着中国式民主的发展完善，中国共产党又提出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新理念，这样一种民主集中体现了怎样一种制度安排，又如何区别于西方民主制度？对此，您如何解读？

陈坚：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个全新的概念，是2019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考察上海市长宁区虹桥街道时首次提出来的。接着，在党成立100周年庆祝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去年10月，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深刻阐述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涵，指出“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有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有完整的参与实践”，“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过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实质民主、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国家意志相统一，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社会主义民主”。

这里所说的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是指全过程人民民主不是停留于西方的选举民主，而是贯穿于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之中。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是指全过程人民民主不分民族、种族、性别、职业、宗教信仰等，确保全体人民都能有效参与民主实践;不搞西方的那种口惠而实不至的“民主秀”，确保国家每一项立法、每一个决策、每一项措施都真正做到维护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区别于西式民主的全新民主理念，集中体现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制度的安排与实践。其中，最典型、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载体，体现了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的民主本质。

与西方三权分立的民主制度不同，中国是由人民代表大会统一行使国家权力。在中国，行使行政权力的政府，行使司法权力的法院、检察院由人民代表大会产生，对人民代表大会负责，受人民代表大会监督。同时，人民代表大会与“一府两院”不像西式民主制度运行那样相互掣肘，相互唱对台戏，但人民代表大会也不能代行行政权、审判权、检察权。根据中国的民主制度顶层设计，人民代表大会注重把中国共产党的主张和人民的意愿转化为国家法律和大政方针，监督和支持“一府两院”依法行政、公正司法，确保国家机关统一、协调、高效地开展工作，确保国家权力只能用于为人民服务。

与西方议会的议员不同，中国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担负着重要使命。中国的人民代表大会代表来自不同地区、不同民族、不同行业，具有比西方议员更广泛更真实的代表性。与西方议员不同，中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由选民选举产生，有自己从事的职业，有自己的工作岗位，靠近群众、深入实践、贴近实际，十分了解国家的方针政策、宪法法律的贯彻实施情况，十分了解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实际问题。这样一来，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就可以避免像西方议员那样发表空谈，更好地提出符合人民意愿的建议和主张，真正把人民赋予的权力服务人民、造福人民。

《领导文萃》：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又是怎样一种运行机制？

陈坚：为保障全过程人民民主落到实处，中国的人民代表大会设计了一套科学有效的运行机制。中国的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都由民主选举产生，对人民负责，受人民监督。中国的选举分两种情况：一是中国的县、乡两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都由选民直接选举产生，直接选举的参选率保持在90%以上;二是根据中国实际情况，县以上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通过间接选举产生，即由下一级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上一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无论直接选举，还是间接选举，中国的人民代表大会代表都是实行差额选举。在中国，选民和选举单位有权依照法律规定程序，罢免或者撤换自己选出的代表;人民代表大会代表有权依法提出议案，审议议案和报告，对议案进行表决，代表在人民代表大会各种会议上的发言和表决受法律保护。

中国的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在权力运行过程中，注重发扬民主，集思广益，最大限度地代表和反映人民的意志。譬如，在行使表决议案权力时，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实行绝对多数原则，即过半数赞成才能通过;在行使宪法修改权力时，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须由全体代表三分之二以上的多数才能通过。

在中国，法律赋予人民代表大会立法权、监督权、人事任免权、重大事项决定权，这恰恰体现了人民通过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安排享有广泛而真实的民主权利。以立法权为例，中国几乎每一件法案的起草，常常会采取专家座谈会、论证会、网络投票等多种形式，听取不同群体意见，甚至有的法案还由立法机构直接委托社会研究部门来起草。对于涉及重大社会关系调整的立法，以及宪法修正案、婚姻法修改草案、合同法草案、物权法草案、民法典等关系人民切身利益的重要法案，均需要把法律草案对外公布，向全体公众广泛征求意见。人民群众直接参与法律的制定，是人民参与国家治理全过程的生动例证。

从制度设计可以看出，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为保证中国人民全过程参与民主提供了有效渠道。它与其他重大制度一道，构建了中国式全过程人民民主完整的制度链条。这些制度链条，构建了全面、广泛、真实、管用的民主实践体系，有效保证全过程人民民主落到实处，确保最大多数的人民掌握着国家发展方向和前途命运。

中国式民主注重协商而非对抗

《领导文萃》：前面您特别介绍说，中国式民主是以民主集中制为原则的民主，是充分发扬民主，进行集体协商。这种注重协商的民主在中国得以实现，有哪些文化背景？

陈坚：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初，毛泽东与民主党派人士座谈时指出：国家各方面的关系都要协商，我们政府的性格，你们也都摸熟了，是跟人民商量办事的。数十年后，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谈到协商民主时十分形象地说，在中国社会主义制度下，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找到全社会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约数，是人民民主的真谛。这里所说的协商、商量，就是社会主义协商式民主最为生动的表现形式。

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最大程度地减少对抗与分裂的制度安排，是在多重历史因素作用下的理性制度选择。

习近平总书记谈到协商民主时十分形象地说，在中国社会主义制度下，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找到全社会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约数，是人民民主的真谛。这里所说的协商、商量，就是社会主义协商式民主最为生动的表现形式。

中国悠久的政治文化传统，是当代中国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历史文化渊源。虽然古代中国就特别强调政治统治要顺应民意、体现民意，但由于很早就形成了庞大的社会和国家，古罗马、古希腊那样的公民一人一票直选式民主在中国无法实施。钱穆先生在《中国的历代政治得失》一书中比较分析中西传统政治制度的差异时指出：“中国的立国体制和西方历史上的希腊、罗马不同。他们国土小，人口寡。如希腊，在一个小小半岛上，已包有一百几十个国。他们所谓的国，仅是一个城市。每一个城市的人口，也不过几万。他们的领袖，自可由市民选举。只要城市居民集合到一广场上，那里便可表现所谓人民的公意。中国到秦、汉时代，国家疆土，早和现在差不多。户口亦至少在几千万以上。而且中国的立国规模，并不是向外征服，而是向心凝结。汉代的国家体制，显然与罗马帝国不同。何况中国又是一个农业国，几千万个农村，散布全国，我们要责望当时的中国人，早就来推行近代的所谓民选制度，这是不是可能呢？”

显然，要有效管理像中国这样一个疆域广阔、人口众多、地形复杂的国家，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交通和通讯极为落后的传统中国，国家的管理不可能像古希腊那样的城邦国家，依靠一人一票或者召集全体大会方式来实施，而是把它委托给精英群体来实施。国家每遇到复杂的问题，往往通过不同层面的代表人物共同进行沟通协商，最终达成各方可以接受的解决方案。在传统时代的中国，中央权力不能直接通达社会最基层，县级政权以下的乡村社会长期由比较有名望的乡绅来治理，事实上这也是一种古老的民主协商模式。

可见，协商民主植根于中国深厚的历史文化传统，符合中国传统社会重结果正义而非程序正义的观念，容易被当代中国人所理解和接受。

中国几千年来形成的政治传统与理念，对当代中国的民主模式选择具有显而易见的影响力。随着革命即将在全国范围取得胜利，中国共产党召开了全国政治协商会议，正式创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这个崭新的政治制度，融合了中国传统政治文化和马克思主义政党政治思想，把协商民主以基本制度的形式加以确立。

《领导文萃》：那么，这种民主协商制度在中国到底是怎么运行的呢？

陈坚：经过多年实践和发展，中国的政治协商主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中国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的协商;一种是中国共产党在人民政协同各民主党派和各代表人士的协商。同时，政治协商不仅内容十分宽泛，而且程序严格规范，具有一套成熟的运行制度。

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协商民主实际上已经融入了中国式民主制度的内核，体现在民主参与、民主议事、民主监督、民主管理等各个环节之中，具有西方民主所不具有的优势与特点：

一是协商民主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协商民主广泛的代表性体现在多个方面，如民主协商主体涵盖不同党派、团体、民族、阶层、界别，民主协商的渠道、类型、形式多种多样，能够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复杂多样的民主参与诉求和意愿。

二是协商民主展现了强大的包容力。协商民主坚持求同存异、非排他性原则，体现了协作、参与、团结、和睦的精神。它不仅要反映多数人的普遍愿望，而且重視吸纳少数人的合理诉求，不仅要听取支持、赞同的意见，而且要听取批评的、反对的声音，最终目的是达成各方能够接受的合理方案。

三是协商民主体现了政治参与的公平原则。协商民主是一种多层次多领域的民主参与制度安排，能够最大程度地满足人民群众持续参与日常政治生活的诉求，保证人民群众平等行使管理国家事务、经济和文化事业、社会事务的权力。

应该说，中国社会的高度稳定与经济持续快速发展，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社会主义协商民主这种合理的制度安排。反观当今西方民主，由于制度设计上的对抗性缺陷，这种民主范式下的国家出现了不可避免的政治分裂和社会撕裂。作为西方国家的领头羊，美国近年来深受对抗式民主的困扰。美国尚且如此，那么这种对抗式民主经过包装后被推销到一些发展中国家，甚至贫穷国家，其所带来的破坏性是可想而知的。放眼当今世界，不少国家因为输入这种对抗式民主模式，再加上各种原有的民族或族群矛盾纠缠在一起，国家和社会陷入强烈的冲突和对抗之中，经济发展无从谈起，人民生活在动荡之中。事实上，这种对抗式民主制度，已经偏离了民主的本质。

中国式民主嵌入国家治理体系

《领导文萃》：站在国家治理的角度看待中国式民主，如何厘清二者之间的关系呢？

陈坚：简单地说，中国式民主在国家治理中突出体现在三个层面：一是中国式民主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在中国共产党执政和国家治理之中;二是中国式民主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在国家权力、司法机关运行之中;三是中国式民主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在广大人民群众参与社会治理之中。一句话，在当代中国，民主已深深嵌入国家治理体系，国家治理实践生动地体现了民主治理的精神。

《领导文萃》：刚才您说了，民主已嵌入国家治理体系。那么，在国家治理实践中，这种民主又是如何体现出来的呢？

陈坚：民主嵌入國家治理体系，首要的就是体现在中国共产党民主执政之中。中国共产党在国家治理过程中，注重把自己的意志转为国家法律，确保党员干部在法律范围内正确行使权力;注重调动人民群众民主参与国家管理、社会事务的积极性，确保国家权力用于服务人民。值得一提的是，与西方国家政党不同，在国家治理中，中国共产党一方面建立起系统性的监督制度，让群众更好地监督党的组织和党的干部;另一方面又深入实际充分了解群众的困难，着力解决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中国共产党通过民主执政，不仅拓宽了中国式民主的实践渠道，而且赢得了中国人民的广泛支持，为国家长治久安注入了强大的内在动力。

中国式民主在国家治理中突出体现在三个层面：一是中国式民主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在中国共产党执政和国家治理之中;二是中国式民主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在国家权力、司法机关运行之中;三是中国式民主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在广大人民群众参与社会治理之中。

民主嵌入国家治理体系，其次体现在中国政府的民主行政之中。为人民服务，是中国政府所奉行的原则和宗旨。依法行政，是中国政府民主行政的重要体现。政府只有在法律授权范围内，忠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民主决策，是中国政府民主行政的又一重要体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政府持续推进行政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支持和扩大公众对政府决策的有效参与途径。政府的行政事项可以公开的都必须向社会公开，最大程度保障公众的知情权、参与权和监督权。中国的立法法、价格法、行政许可法和收费公路管理条例等法律法规为政府举行社会听证提供了法律依据。

民主嵌入国家治理体系，同样体现在中国司法民主之中。司法公正，是社会正义最后一道屏障，也是衡量现代法治国家的标志之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逐步建立起比较完善的包括审判制度、法律监督制度在内的制度体系，为捍卫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提供了强大的司法支撑。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积极回应人民对司法公正的新期待，全面深化司法体制改革，保障审判机关和检察机关依法独立公正地行使审判权和检察权，忠诚维护人民群众的民主权利和合法权益，确保和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民主嵌入国家治理体系，突出体现在社会治理民主之中。社会治理是国家治理的重要方面，社会治理民主则是社会治理现代化的标志之一。经过长期实践与探索，中国构建了一套比较成熟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模式。 “共建共治共享”模式，充分体现了中国式全过程民主的优越性。尤其是在应对和防控诸如新冠肺炎疫情等重大社会危机、化解基层社会矛盾纠纷等方面，这种社会民主治理模式更能显示出极高的效率。

民主嵌入国家治理体系，更加鲜明地体现在中国基层群众民主自治之中。以农村村民自治、城市社区居民自治和职工代表大会等为主要内容的基层群众民主自治体系，是全过程人民民主最为生动最为成功的伟大实践。作为世界人口第一的大国，农民是构成中国社会人口基数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多年的实践中，中国共产党领导亿万农民探索出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农村基层民主政治建设的道路，这就是家喻户晓的村民自治。实行村民自治，就是让村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依法直接行使民主权利，依法办理自己的事情。村民自治制度完美地诠释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涵，它与城市社区居民自治、职工代表大会一道，搭建了最为广阔的民主参与舞台，为基层群众直接行使民主权利提供了基本的制度供给。

总之，中国式民主体现在国家治理的方方面面，渗透到中国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满足了人民群众广泛民主参与的正当诉求，充分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吸引力和无比的优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