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来国内中共革命史资料的整理与出版述略

张德明

（中国社会科学院 历史理论研究所，北京 朝阳 100101）

近十年来，随着国内中共党史研究的日渐兴旺，国内档案馆、党史研究机构、高校科研单位等也整理出版了一批中共革命史的资料。这些资料涉及到中共成立早期、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及解放战争等不同的历史时期，极大便利了党史研究者的利用，但学界缺乏相关总结。为此，本文将对2013—2022年期间，在大陆首次公开出版（不含再版及内部出版）的有关1921—1949年中共革命史的代表性资料进行梳理介绍，并就革命史资料的利用提出思考。

一、中共革命史人物资料

近十年来，中共革命史相关的人物资料出版多部，形式有个人文集、日记、年谱、书信、回忆录等多种。这些党史人物不仅有革命领袖群体，还有一些相对不知名的革命先辈，共同丰富了中共革命史人物群体面相。

在中共早期领导人的资料上，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等编《毛泽东早期文稿》（湖南人民出版社，2020年），收集整理了目前存留下来的1912—1920年期间有关毛泽东的文章、书信、谈话、诗词、文电等文稿共152篇。任建树主编《陈独秀著作选编（1897—1942）》6 卷本（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按发表时间顺序收录了陈独秀1897—1942年的各类主要论著近900 篇。中国延安干部学院等主编的《延安时期党的重要领导人著作选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年）收录了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陈云、张闻天、王稼祥等领导人在延安时期的重要著作。

在中共革命史人物的文集资料上，人民出版社从2011年开始推出中国共产党先驱领袖文库，其中近十年推出了《陈潭秋文集》《苏兆征文集》《陈独秀文集》《赵世炎文集》《李大钊全集》《瞿秋白文集》《蔡和森文集》《恽代英全集》《邓中夏全集》《王尽美文集》《澎湃文集》《张太雷文集》《邓恩铭文集》《苏兆征文集》《向警予文集》《杨松文集》《林育南文集》《王若飞文集》《项英文集》等，收录了这些革命先驱发表的重要文章、书信及著作等资料。人民出版社2016年还推出《李达全集》20 卷，内容包括李达的专著、译著、论文、书信、演讲稿等资料。孔繁文主编《罗登贤史料汇编》（广东人民出版社，2018年）收录了中共早期工运领导人罗登贤的文章、讲话及有关回忆、研究资料。《黄敬谈民主民生运动（1942—1945）》（中共党史出版社，2014年）收录了黄敬在冀鲁豫边区工作期间关于民主民生运动的文稿等。余荣根主编《董必武与抗战大后方思想资料辑录》（重庆出版社，2016年）收录了董必武在抗战时期的著作、诗词、题词、言论等文献。《习仲勋文集》（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年）、《萧华文集》（解放军出版社，2014年）、《邓子恢闽西文稿》（中共党史出版社，2016年）、《袁国平集》（光明日报出版社，2016年）、《曾山文集》（江西人民出版社，2019年）及《王一知文集》（中共党史出版社，2020年）等综合性个人文集中，也均收录了这些中共人物在1949年前的讲话、文章、书信、电报等珍贵革命文献。

国内出版社还推出了一些党和军队早期领导人的年谱。如《杨成武年谱》（解放军出版社，2014年）、《王明年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徐向前年谱》（解放军出版社，2016年）、《李达年谱》（人民出版社，2017年）、《徐特立年谱》（人民出版社，2017年）、《黄克诚年谱》（当代中国出版社，2018年）、《刘少奇年谱》增订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年）及《李大钊年谱》（云南教育出版社，2021年）等新年谱资料。这些年谱收录了谱主相关的日记、书信、文集、档案等人物资料，颇有史料价值。

近年国内还推出了一批亲历中共革命的人士的口述或回忆史料。正如有学者指出：“老同志的口述史料和回忆录，可以提供一些鲜为人知的历史细节，订正某些史料中存在的讹误，揭示历史文献背后的故事，解读历史人物的所思所想。特别是属于个人情感的内容，只能在口述史料和回忆录中得到。”［1］如高永中等编《中国共产党口述史料丛书》6 卷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年），其中部分史料为老一辈革命家以亲历者身份口述的中共革命史上的许多重大事件。丁晓平编注《陈独秀自述》（中共党史出版社，2016年）涉及了陈独秀经历的很多中共成立早期的历史。中央文献研究室第二编研部等编《邓颖超自述》（解放军出版社，2014年），记录了邓颖超早年参加革命及在国统区开展斗争、延安岁月的经历。《毛泽民夫人朱旦华访谈录》（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年）涉及到对毛泽东、毛泽民等人物在延安、新疆活动的回忆。《新四军两姐妹：程桂芬、程兰芬自述》（人民出版社，2014年）则记录了两人参加抗战、解放战争的革命经历。《邓力群自述（1915—1974）》（人民出版社，2015年）涉及到1949年前邓力群在延安、东北及新疆的革命活动。吴冷西的《回忆主席与战友》（人民出版社，2015年）记录了作者在延安经历的诸多革命事件。何方的《从延安一路走来：何方自述》（人民日报出版社，2015年）的第二章延安岁月、第三章东北四年（1945—1950）为其参加革命的记载。金星编《亲历延安岁月：延安中央医院的往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年）记录了多位亲历者讲述的发生在延安中央医院的往事。《从延安出发：开国少将张学思夫人谢雪萍口述历史》（万卷出版公司，2020年）涉及了谢雪萍跟随张学思奔赴冀中前线，亲历八路军抗日前线斗争的过程。

近年还有一些中共部队将士或地下工作者的回忆录出版。如刘忠的《从闽西到京西：刘忠将军回忆录》（中西书局，2016年）记录了其参加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抗日战争、停战谈判、解放战争等的革命经历。王智涛《从共产国际归来的军事教官：王智涛回忆录》（军事科学出版社，2015年）记述了其在中央苏区、延安期间亲历的重大事件及参加解放战争的回忆。还有一些隐蔽战线工作人员回忆录，如《白山黑水画人生：张梦实回忆录》（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年）、《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中共党史出版社，2016年）及《真金不怕火炼：任远回忆录》（中共党史出版社，2020年）等。中共党史出版社2020年集中推出了《隐蔽战线春秋书系·回忆录卷》全十册，既包括了上述回忆录，另有在2013年之前出版的肖赤、毛齐华、郭汝瑰、李云、葛佩琦、靖任秋等人的回忆录。需要指出的是，上述资料也存在一些时间、地点及史实方面的错误，需要学者结合档案、报刊等史料考证辨析利用。

近十年来，国内还集中推出了一批中共早期革命先辈的纪念或回忆文集。如有《习仲勋纪念文集》（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年）、《红旗漫卷西北高原：缅怀习仲勋在西北》（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年）、《洪学智百年诞辰纪念文集》（金盾出版社，2013年）、《廖汉生纪念集》（解放军出版社，2013年）、《回忆任弼时》（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年）、《文韬武略：开国上将赖传珠纪念文集》（解放军出版社，2014年）、《彭雪枫纪念文集》（中共党史出版社，2014年）、《难忘的记忆：张爱萍将军诞辰100 周年纪念文集》（中共党史出版社，2014年）、《袁国平纪念文集》（中共党史出版社，2014年）、《琼崖风范：纪念冯白驹将军诞辰110 周年》（九州出版社，2014年）、《朱瑞纪念文集》（中共党史出版社，2015年）、《纪念程子华》（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年）、《回忆萧华》（当代中国出版社，2015年）、《丹心昭日月：缅怀李维汉在西北》（中共党史出版社，2017年）等书，主要收录这些人物所写的文章及其战友、同事、家属所写的回忆和纪念文章。还有一些专题回忆录出版，如王太和编《我的父辈在长征中》（中共党史出版社，2016年）、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编《我的父辈在抗战中》第1—3 辑（中共党史出版社，2015—2019年）及王太和编《我的父辈在解放战争中》（中共党史出版社，2017年）等，为革命先辈后人对父辈革命经历的回忆。此外，林轶青《中国的红星》（人民出版社，2019年，该书初版于1938年），以国统区进步作家的口吻生动讲述了毛泽东、朱德、贺龙等50名中共将领的革命故事和传记。

国内近年出版的一些党史人物的日记，记录了中共革命史的颇多细节。如《周保中东北抗日游击日记》（解放军出版社，2015年）收录1936—1945年东北抗日将领周保中的抗日游击日记，记录了东北抗日联军的艰苦战争生活。《秦基伟战争日记》（新华出版社，2014年）记录了1939—1953年秦基伟个人及所在部队亲历的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重大战斗。李轶明《中央保育员日记》（人民出版社，2014年）是作者作为保育员在陕北、西柏坡及北平时期的工作日记，也记录了当时党风建设的情况。梁山松等编《烽火晋察冀：刘荣抗战日记选》（中国文史出版社，2015年），记载了八路军基层干部刘荣1940年8月至1945年9月期间晋察冀根据地的烽火岁月。华北八路军部队文艺工作者徐光耀的《徐光耀日记》（河北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一、二卷，记录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期间的许多重要事件。刘燕瑾《火线剧社女兵日记》（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记录了1943年3月到1947年9月作者作为火线剧社工作人员经历的行军、反扫荡、演出、整风、土改等事件。《阮章竞太行山笔记手稿四种》（中华书局，2017年）收录的《民间语言记录》《乡间记事》《土改纪事录》，记载了抗日战争及解放战争时期阮章竞亲历的诸多史实。《薛可同志延安游击队日记》（陕西人民出版社，2019年）为作者参加延安游击队时所写的日记，真实记录了从1947年3月18日撤出延安至1948年4月21日收复延安期间，延安游击队、延安人民艰苦的战斗与生活。《战地芬芳：女兵日记手稿（1947—1952）》（江苏凤凰美术出版社，2020年）为华东野战军基层文工团员、卫生员杜秀彬的战地日记手稿。上述日记的很多作者为革命史中的“小人物”，但他们的日记手稿却是从底层微观视角观察中共革命的绝佳素材。

在革命家书信方面，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任弼时书信选集》（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年）收录了任弼时1921—1950年的书信53 封，大部分为首次公开发表。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编《红色家书：革命烈士书信选编》（党建读物出版社，2018年）收录了30 位革命烈士临终前写给家人或党组织的书信。《重读抗战家书》（中华书局，2015年）、《抗战家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年）及《百年革命家书》（中华书局，2021年）等，也收录了很多中共人士在1949年前所写的家书。国内还出版了一些党史人物的家书，如《左权家书》（中共党史出版社，2014年）、《董必武家书》（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年）、《谢觉哉家书》（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年）及《安源红色家书》（江西人民出版社，2018年）等，便于学界加深对党史人物家庭生活的研究。

此外，江苏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管理局编辑的“雨花英烈史料丛书”，出版了《雨花英烈家书》《雨花英烈文集》《雨花英烈家书2》《雨花英烈诗词》《雨花英烈日记》《雨花英烈狱中斗争》《雨花英烈日记2》《雨花英烈近亲属口述史》等书（南京出版社，2016—2019年），主要为在江苏南京地区牺牲的中共革命烈士的各种资料结集。

二、综合性中共革命史资料

近十年来，国内出版了一批涉及中共革命史的综合性资料，这些资料在时间跨度上多横跨1921—1949年，形式涉及革命档案、报刊、图书等，展现了中共革命相关的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文化等方方面面。

在专题革命资料汇编上，中共党史出版社2015年分7 册出版了中国共产党第一到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档案文献选编，收录了1921—1945年期间这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发表的宣言、文件及关于大会的回忆资料等，主要选自中央档案馆及俄罗斯档案馆的馆藏、中共中央文件、当事人的回忆录等。《广东早期工人运动历史资料选编》（广东人民出版社，2015年）及《上海工人运动历史资料》5 卷本（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6年）收录了中共领导下的广东、上海工人运动的文献资料。张希坡主编《革命根据地法律文献选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2019年），先后推出4辑，包含了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及解放战争时期共产党政权颁布的各种法律文献。胡金野主编《中国共产党禁烟禁毒史资料》（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20年），其中第一卷收录了中国共产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有关禁烟禁毒的相关法令、文件等资料。徐塞声主编《中共中央南方局历史文献选编》上下册（重庆出版社，2017年）包含历史文献、历史资料、参考资料三部分，以时间为序选编了1938—1947年中共中央南方局的各种资料。湖北省委党史研究室等主编的“新四军第五师、鄂豫边区和八路军新四军中原军区历史资料丛书”共8 册，先后于2017年、2021年由中央文献出版社陆续出版，收录了1937—1947年间大量电文史料。近十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继续出版相关资料，如有《总参谋部·文献》（军事科学出版社，2014年）、《剿匪斗争·综合篇》（国防大学出版社，2016年）、《华北军区回忆史料》（国防大学出版社，2017年）、《通信兵·文献》（解放军出版社，2017年）等。中央编译出版社2018年出版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历史文献》第29—58 卷为共产国际文献，其中也收录许多共产国际与中国共产党的档案文献资料。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20年、2022年分别推出了《新中国成立前马克思主义传播文献汇编》58册及《新中国成立前马克思主义传播文献续编》42 册，共收录300 余种马克思主义在1949年前的中国传播的珍贵图书、期刊资料。上海书店出版社2021年出版的《原版初心：党的出版早期文献萃编》8册，原版影印了中国共产党早期在上海的重要出版物《社会主义讨论集》《中国革命问题论文集》等15 种。特别是在2022年，中华书局推出的《复兴文库》第二编（1921—1949）共14 卷65册，收录了大量反映中国共产党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奋斗历程的重要文献。

在革命报刊方面，国内出版社也有集中整理出版。如《红藏：进步期刊总汇》（湘潭大学出版社，2014年）收录《红色中华》《共产党人》《新青年》等期刊112 种全428 册，系统收集整理了1915 至1949年期间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或间接创办的红色进步期刊并影印出版。在地方革命报刊方面，江苏省档案馆编《红色记忆：江苏省档案馆馆藏革命历史报刊资料选编（1918—1949）》（东南大学出版社，2014年）收录从江苏省档案馆馆藏革命历史报刊中选取的485篇文献。全面抗战时期开始发行的《晋察冀日报》的相关史料整理出版多部，如有《〈晋察冀日报〉视野下的张家口》（言实出版社，2015年）、《〈晋察冀日报〉文摘》3册（中共党史出版社，2017年）、《〈晋察冀日报〉史料辑录》（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17年）及《〈晋察冀日报〉通讯全集》北平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年）等，记录了晋察冀边区政治、军事、经济、文化诸方面内容。石志民主编《晋察冀画报文献全集》3 册（中国摄影出版社，2015年），包括《晋察冀画报》1942—1948年期间出版的13 期全集、该报出版物、该报文献史料三部分。此外，延安新闻纪念馆编《解放日报·临时刊》（陕西人民出版社，2014年）影印出版了1946年12月至1947年2月期间《解放日报》所出的临时刊。

近年来各地革命文献出版颇多，主要为包含报刊文章、信件、论著、报告等方面的地方革命文献汇编。如中共南京市委党史工作办公室编《民主革命时期南京党史文献（1921—1933）》（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收录了中国共产党创立和大革命时期、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南京地区党的支部工作、群众工作、工会工作、党的组织宣传工作、学生运动等文献。杨云龙主编《太原红色文存》3 卷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年），包括文献卷、诗词卷及墨迹卷三部分革命史料。中共甘肃省委党史研究室等编《甘肃党史资料选编》4 辑（甘肃文化出版社，2015年），收录甘肃党组织从创建到解放战争时期的档案、专题报告、回忆等史料。山东作为革命老区，近年来出版了多部党史资料汇编。如中共山东省委党史研究室等编《山东党史资料文库》30卷（山东人民出版社，2015年），为中共在山东从建党、大革命到解放战争时期的报刊资料、档案资料及回忆资料选编。中共山东省委党史研究室编《山东党的革命历史文献选编（1920—1949）》10 卷（山东人民出版社，2015年）选编了中共山东地方党组织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有关档案文件、报刊资料等700余篇。中共河北省委党史研究室主编的“中国共产党河北历史资料丛书”（中共党史出版社，2018—2019年），包括《冀南革命根据地建设》《太行革命根据地（河北部分）》《冀鲁边区渤海区革命根据地（河北部分）》《冀中武装斗争（解放战争时期）》《北岳解放区》《察哈尔解放区》等，涵盖了相关的文献资料、回忆资料、专题资料、大事记等史料。中共海南省委党史研究室编《琼崖革命历史文献选编》5 卷（海南出版社，2019年）收录了自1922年中共“二大”至1950年海南岛解放期间335篇重要的琼崖党史文献资料。

1935—1948年，中共中央在延安领导中国革命近十三年。近年来也有大量相关资料汇编出版。如陕西人民出版社2013—2014年陆续出版了《红色档案：延安时期文献档案汇编》60 卷，收录了延安时期出版的期刊、图书、日记、档案等珍贵史料。任文等主编“红色延安口述历史”系列丛书（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主要为回忆文章、口述史料，包括《陕北闹红》《会师陕北》《第三只眼看延安》《国际友人在延安》等17 种21册。王巨才主编《延安文艺档案》（太白文艺出版社，2015年）共27卷60册，分延安音乐、延安文学、延安美术、延安影像、延安戏剧、延安文论六大专题，主要收录延安文艺作品及报刊史料。刘润为主编《延安文艺大系》（湖南文艺出版社，2015年）共17 卷28 分册，包括延安时期的小说、民间文艺、话剧、美术、报告文学、诗歌、电影与摄影等作品。中国延安精神研究会主编的“中共中央在延安十三年资料”，其中在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年出版的《陕甘宁边区政府文献编》包括军事卷、经济建设卷、文化建设卷、党的建设卷、政权建设卷、社会建设卷等6 册。该套资料2016年还推出了《文艺事业的发展》《人民军队的发展壮大及其战绩》《陕甘宁边区劳模运动》《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和著名爱国人士合作共事》《国际社会对抗日战争胜利的反应》等不同主题的档案、报刊资料文献。此后，中央文献出版社于2017年推出了该套资料的《重要资料选辑》3 卷本，2018年推出了《教育工作》上下册。2022年，该套资料在中共党史出版社推出了《中央机关工作和建设》。吴永主编《延安时期党的社会建设文献与研究·文献卷》（陕西旅游出版社，2018年），收录了中共中央、西北局、陕甘宁边区政府等单位有关社会建设的文件，还有部分相关报刊史料。岳谦厚、张玮辑注《“延安农村调查团”兴县调查资料》（南京大学出版社，2020年）是研究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晋陕农村社会经济演变的重要史料，调查既涵盖了农村租佃、借贷和雇佣等主要生产关系，又对土地、人口、劳动力、农业资本及耕作与分配等生产力状况进行了细致普查［2］。中国中福会出版社2021年出版的《永远和党在一起：中国福利会英文历史档案选编》挑选了有关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108 件档案共40 余万字，包括“延安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报告”等六大板块［3］。此外，《我们从延安走来：延安八路军抗属子弟学校纪实》（中国文史出版社，2015年）、《战地莺歌：延安抗战诗选》（三秦出版社，2015年）、《延安时期的抗战宣传画》（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16年）及《延安鲁艺师生歌曲集：抗战篇》（中国社会出版社，2019年）等书，是有关延安教育、文艺方面的史料。

目前革命史资料整理呈现出“眼光向下”的趋势，全国各地档案馆也对当地革命历史档案进行汇编整理出版。如湖南省档案局编《湖南红色档案馆馆藏精萃》（湖南人民出版社，2016年）及《湖南档案馆馆藏红色文献选粹》（中华书局，2022年）、盐池县档案局编《陕甘宁边区时期的盐池档案史料汇编》（宁夏人民出版社，2016年）、中共咸阳市委党史研究室编《陕甘宁边区关中分区》（陕西人民出版社，2016年）、上海市档案馆编《不忘初心：上海市档案馆藏红色文献选萃》（上海书店出版社，2017年）、河北省档案馆编《河北红色档案文库·察哈尔卷》（中国文史出版社，2017年）、浙江省档案局编《浙南革命历史档案》（浙江大学出版社，2017年）、宁夏回族自治区档案局编《中共宁夏档案文献选编（1927—1949）》（阳光出版社，2018年）、于金秀主编《黄骅革命历史档案汇编》（河北人民出版社，2018年）、汝州市档案馆编《汝州市革命历史档案图集》（中州古籍出版社，2018年）、渭南市档案馆编《渭南红色档案》（陕西人民出版社，2018年）、郝继忠主编《乌审旗革命历史档案资料选编》（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9年）、兰州市档案馆编《兰州红色档案》（中共党史出版社，2019年）、苏州市档案馆编《印痕：馆藏苏州红色档案选编》（古吴轩出版社，2021年）、庆阳市档案馆编《陇东革命历史档案资料选编》（中共党史出版社，2017—2018年；陕西人民出版社，2021年）、北京市档案馆编《中国共产党北京（平）党组织活动纪实》（新华出版社，2021年）等，涵盖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共在湖南、宁夏、陕西、上海、河北、河南、内蒙古、甘肃、北京等地的政治、经济、军事、党建、文化、教育、群众工作等诸多方面的档案资料。

此外，国内还有一些综合性革命口述回忆史料出版。如李金陵主编《山东革命老区口述史》（济南出版社，2014年）根据曾在山东革命老区战斗过、工作过的老首长、老领导、老战士的口述和回忆，比较系统地记述了山东革命老区的创建、巩固和发展的历程［4］。中共万宁市委党史研究室主编《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共万宁党史口述实录》（南海出版公司，2017年）涉及经历1919—1950年海南万宁政治、军事、文化等领域的重要事件当事人的口述回忆。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编《上海党史资料汇编》5 编9 册（上海书店出版社，2018年）分为建党和大革命时期、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全民族抗日战争时期、 解放战争时期及党史人物五个部分，分别收录了相关亲历者的回忆资料。曲青山等主编《新民主主义革命口述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22年）收录了李达、杨尚昆等革命前辈的回忆录、口述历史，展现了1921—1949年期间中共的重大决策和重大事件始末。

三、中共革命重要历史时期资料

近十年来，国内除出版了一批综合性中国革命史资料外，对中共成立早期、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抗日战争时期及解放战争时期等不同历史时期的中共革命史资料，也都分别整理出版，涉及档案、报刊、史料集等不同类型的资料，还有一些海外的革命史资料被引进和编译出版。

（一）中共成立早期资料（1921—1927年）

1921—1927年中共早期资料中，在档案方面，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编《中共首次亮相国际政治舞台档案资料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系统编译了近年来新挖掘发现的1919—1922年间中国共产党与共产国际关系的档案史料。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编《中共建党前后革命活动留日档案选编》（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年）收录了来自日本外务省外交史料馆所藏档案和东京国立公文书馆所藏《外事警察报》，选编内容包括日本政府对留日的陈独秀、李大钊、李达、李汉俊、施存统、周佛海等人革命活动的监视和调查记录，以及20 世纪20年代前后日本政府对上海、北京及中国其他地区革命活动的监视记录［5］。徐未晚主编《党在这里诞生：上海市档案馆馆藏珍贵史料》（东方出版中心，2020年）为中共一大会址查证、复原及相关工作史料汇编。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央档案馆合作编辑的《中国共产党重要文献汇编》首批12卷文献集（人民出版社，2022年），主要包括1921年至1927年期间党的重要文献，共1109 篇430 余万字，是首次以汇编形式公开出版的党的历史文献集，全面收录了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和中央全会有关文件和决议案，首次公布了大量党的历史上对党内发出的“中央通告”，同时广泛收录了党的早期领导人的重要报告、讲话、文章，并系统再现当时刊发于各类报刊杂志上的党的早期重要文献［6］。

有关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的论著，吕延勤主编《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史料长编（1917—1927）》3 册（长江出版社，2016年）精选200多万字资料，将散见于各种报刊、图书中的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史料文献汇编成册。康文龙主编《列宁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史料长编（1917—1927）》3 册（武汉大学出版社，2019年）精选约300万字关于列宁主义在华早期传播的相关报刊、档案等史料。湖北人民出版社2018年出版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著作选编（1920—1927）》第一编，共3卷14种；2021年，该社又出版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著作丛编（1920—1927）》共5编45卷，收录海内外著作151种。艾四林等主编《建党时期马克思主义文献丛编（1918—1923年）》共3 部32 册（中央编译出版社，2021年），影印了建党时期出版的《唯物史观解说》《社会主义史》等32种马克思主义文献。

（二）土地革命战争时期资料

土地革命时期的中共根据地史料方面，国内出版了井冈山、川陕、闽浙赣、西北等多个根据地的史料。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编《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史料大全》10 卷34 册（党建读物出版社、中共党史出版社，2020年）整理汇编了1927年8月至1930年2月间与井冈山革命斗争和朱毛红军相关的各类文献史料，分为党的建设、政权建设、军事斗争、经济社会文化教育、群团工作等10卷。在川陕革命根据地资料上，达州档案馆主编《川陕苏区革命历史档案资料汇编》（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2016年）共收集了500 多份达州档案馆珍藏的川陕苏区的纲领政策、读书笔记、会议记录、票证、培训读本等革命历史档案，较全面地反映了抗战时期川陕苏区的革命情况，以及当时革命群众的生活图景［7］。余文盛编《川陕革命根据地教育文献史料辑编》（四川大学出版社，2018年）收录了川陕苏维埃政府存续期间有关教育的文献资料400 余件。在闽浙赣地区的革命根据地史料方面，上饶市档案局编《赣东北苏区档案史料汇编（1927—1935）》上下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8年）辑录了1927年11月至1935年10月赣东北（闽浙皖赣）苏区的部分档案史料。中共福建省委党校等编《闽西革命史珍稀史料集》（福建人民出版社，2021年）收录1929—1934年闽西地区根据地发布的重要历史文献。程小波编《闽浙赣革命根据地口述史料》（江西人民出版社，2021年）通过回眸往事、重读人物、寻访历史旧迹等的口述史料，再现闽浙赣的革命历史。在西北地区革命根据地史料方面，有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北革命根据地文献资料精编》2 册、《西北革命根据地回忆录精编》5 册（陕西人民出版社，2014年），王保存等主编《陕甘宁根据地土地革命时期财政经济史料》（西北大学出版社，2018年）等资料。魏建国编《陕北早期党史资料》（中共党史出版社，2018年）为陕北早期革命亲历者赵通儒有关陕北特委7 次重要会议情况、陕北各县党的活动情况等20 多篇回忆文章的结集。此外，孙伟编《土地革命战争时期陈毅史料选编》（解放军出版社，2013年）收录了陈毅在此时期活动的一些档案电报资料。

中央苏区史料近年集中出版，涉及苏区政治、经济、社会、教育、司法、文艺等情况。中共江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等编《中央革命根据地历史资料文库：政权系统》（6—8）（江西人民出版社，2013年），共收集中央苏区时期政权建设方面的历史文献600 余篇。《中央革命根据地历史资料文库：军事系统》（9—13）（江西人民出版社，2016年）则收录了有关中央革命根据地军事系统的文献资料、革命回忆录、口述资料和参考资料。肖居孝编著《中央苏区司法工作文献资料选编》（中国发展出版社，2015年）主要收集了中央苏区时期由中华苏维埃共和国颁布的有关法律、法令、训令、决议，审判机关及地方各级司法组织颁布的司法文书、案例、总结等［8］。柯华主编《中央苏区财政金融史料选编》（中国发展出版社，2016年）则从中央革命根据地财政、经贸、金融、邮电、供销等史料书籍中精选了200余份反映财政经济建设状况的文献史料［9］。张挚、张玉龙主编《中央苏区教育史料汇编》（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整理了苏区中小学、大学及职业教育的相关史料。柯华主编《中央苏区宣传工作史料选编》（中国发展出版社，2018年）主要收集整理了1929—1934年间中央苏区时期发布的关于宣传工作的重要资料和文章。全国人大图书馆编《中华苏维埃代表大会重要文献选编》（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19年）涉及到1929—1937年期间中华苏维埃制度的建立、准备、发展、召开两次全国代表大会等方面的文献。熊凌云编著《土地革命时期中央苏区股份制史料选编》（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20年）系统整理了遗存中央苏区经济金融训令、决议、指示、办法等。《江西苏区教育资料汇编》（江西高校出版社，2017年）、《中央苏区（福建）医疗卫生文献选编》（上海远东出版社，2021年）及《广东原中央苏区妇女解放运动史料汇编》（广东人民出版社，2021年）分别收录了有关中央苏区的教育、医疗及妇女解放方面内容的地区性史料。在苏区的文艺史料方面，《中央苏区文艺史料集》（长江文艺出版社，2017年）汇集了1929年前后至1935年间，中央苏区制定颁发的与文艺运动有关的文件决议、规章制度，苏区红色报刊发表的文艺作品与有关的文献史料，编印出版的有关图书资料，新中国成立后发表的有关回忆文章等［10］。2017年，长江文艺出版社还推出了“中央苏区文艺丛书”，包括《中央苏区标语集》《中央苏区歌曲集》《中央苏区歌谣集》《中央苏区美术漫画集》《中央苏区散文诗歌集》《中央苏区戏剧集》等。《湘鄂赣苏区红色歌曲戏剧选编》（武汉出版社，2013年）、《苏区红色标语》（党建读物出版社，2015年）、《中央苏区红色歌曲集》（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中央苏区山歌选》（江西人民出版社，2017年）、《红色标语：中央苏区标语口号收藏集锦》（解放军出版社，2018年）、《红色印鉴：中央苏区印章收藏集锦》（解放军出版社，2018年）、《中央苏区戏剧选辑》（江西高校出版社，2019年）、《中央苏区（闽西）红军标语图志》（福建人民出版社，2019年）、《福建中央苏区民间歌曲选集》（福建教育出版社，2021年）及《瑞金时期革命宣传画》（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21年）等书，则收集了中央苏区的歌曲、标语、印章、戏剧及宣传画等史料。中共江西瑞金市委宣传部等编《红都瑞金记忆》（中共党史出版社，2019年）整理了革命元勋、老红军等对瑞金革命的回忆文章、口述史料。此外，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中央档案馆编《〈红色中华〉全编》（整理本）全8 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6年）系根据1931年12月至1937年1月出版的324 期《红色中华》所做的简体横排整理本。

近年关于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的史料集中出版，如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编“红军长征纪实丛书”10 卷42 册（中共党史出版社，2016年），收录有红军长征亲历者或参与者、见证者的回忆录、口述史料、日记等，包括红军第一、二、四方面军，红二十五军，西路军、南方三年游击战争、沿途亲历者忆长征等各卷。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史料丛书编审委员会编“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史料丛书”（解放军出版社，2016年）15 册，其中历史文献5册，选编有关红军长征的重要历史文件、电报、信函等文献资料；回忆史料4册，选收原红军团以上领导人撰写的有重要历史价值的回忆文章；参考资料4册，选编国民党军追堵红军长征的历史文电和国民党军的一些指挥官的回忆文章［11］。红军长征经过了当时的14 个省份，一些省份整理出版了相关档案。贵州省档案馆编《红军在贵州史料汇编》（贵州人民出版社，2016年）由地方志资料篇、档案史料篇等组成，集中汇编了红军在贵州的史料和相关研究成果［12］。赵国强主编《红军长征在甘肃珍贵档案史料》（甘肃文化出版社，2017年）及宁夏回族自治区档案馆编《红军长征在宁夏档案史料汇编》（宁夏人民出版社，2017年）收录了红军长征在甘肃、宁夏地区的史料。在有关长征的回忆录上，罗平汉编《长征书简：重温我们先辈的长征记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收录了参加红军长征的将士所写的信件，描绘了很多长征细节。薛庆超编《红军长征回忆录精选》（人民出版社，2020年）收录了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战士的回忆，生动反映了红一、二、四方面军和红二十五军长征的艰苦卓绝历程。

在长征期间的重要战役方面，田玄主编《湘江战役史料文丛》9 卷本（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年）分为史略（大事记）、文献、回忆录、人物、报刊、图志、史表等卷，是目前最全面系统的有关1934年湘江战役史料全编。刘玉主编《湘江战役的民间记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年）则收录了48 位口述人有关湘江战役的珍贵记忆，可弥补文献史料的不足。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第七研究部编《红军长征湘江战役研究报告及史料选编》（中共党史出版社，2022年）也收录了国共双方关于此次战役的电报、报告、日记及回忆等史料。缑西平等主编《直罗镇战役史料选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年）主要由大事记和历史资料组成，其中史料部分选编了1935年红军直罗镇战役相关的历史文献、战斗详报、电文信件。除上述两次战役外，长征期间的其他重要战役还有待加强专门的搜集整理。

（三）抗日战争时期资料

在中共抗日根据地史料上，各出版社推出有关抗战政治、经济、社会等方面的文献多种，助推了近年来抗战研究热潮。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主编《抗日战争时期陕甘宁边区财政经济史料摘编》10卷本（长江文艺出版社，2016年）再版，该书全面反映抗日战争时期陕甘宁边区财经战线上的历史全貌，涵括财政、金融、税收、贸易、合作、农业、工业、交通等内容，而且汇编了大量关于政权建设、土地政策、新型法律建设、救济灾荒、科技发展、基层组织、经济管理体系等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史料［13］。在冀中、晋察冀、晋冀鲁豫抗日根据地史料方面，冀中抗战研究会编《冀中人民抗日斗争文集》全10 册（航空工业出版社，2015年）以《冀中人民抗日斗争资料》为蓝本，收录结集了亲历冀中平原抗日烽火的老战士回忆冀中抗日文章321篇。谢忠厚等主编《晋察冀边区民主政权建设文件汇编》3册（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年）收录了中共在晋察冀边区民主政权建设方面的文件、讲话、法律法规等资料。“晋察冀边区阜平县红色档案丛书”近十年又推出多部资料集，如《大生产与抗灾自救》《阜平土改》《边区红村》《抗日模范县》（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年）；《晋察冀边区法律法规文件汇编》《晋察冀边区部分档案资料汇编》《晋察冀边区歌曲选》（中共党史出版社，2017年）；《阜平党建》《晋察冀边区戏剧汇编》《红色图志》（中共党史出版社，2019年）等。政协河北省委员会编《晋冀鲁豫抗日根据地史料汇编》及《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史料汇编》，涉及两处根据地的军事、政权、经济、文化、社会和党建等史料。河北省委党史研究室编《八路军一二九师暨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军事斗争史料汇编与研究》2辑及《八路军一二九师暨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经济建设史料汇编与研究》3 辑（河北人民出版社，2019年），收录了晋冀鲁豫边区政府出版发行的军事、经济方面的文献资料，并在晋冀鲁豫根据地覆盖地区寻访当事人和知情人，整理出版了相关口述史料。在山东根据地史料方面，陆续由中共党史出版社推出了北京八路军山东抗日根据地研究会主编的“山东抗日根据地历史资料”丛书，包括《渤海抗日根据地·回忆史料》（2013年）、《山东抗日民主政权》（2015年）、《胶东抗日根据地·文献》（2014年，2016年）、《鲁南抗日根据地·回忆史料》（2016年）、《滨海抗日根据地·回忆史料》（2018年）、《鲁西、冀鲁豫抗日根据地·回忆史料》（2019年）。在江苏地区抗战史料方面，中共宿迁市委党史工作办公室编《新四军在宿迁》（江苏人民出版社，2017年）收录了新四军在宿迁活动的原始文件及回忆文章。江苏省市场监督管理局编《江苏抗日根据地市场监督管理史料选编》（红旗出版社，2020年）则专门关注了根据地市场监督管理的资料。此外，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等编《中流砥柱：卡尔逊抗战史料》（上海书店出版社，2017年）收录了美国军官卡尔逊深入中国敌后战场，在延安、晋察冀、晋西北、晋冀豫、山东等抗日根据地所搜集的中文珍贵抗战史料。

近年关于中共抗战口述史或回忆录的多部著作出版，涉及到东北抗战、八路军及新四军抗战。在东北抗战口述方面，国家图书馆中国记忆项目中心编《我的抗联岁月：东北抗日联军战士口述史》（中信出版社，2016年）收录了20多位抗联老战士的口述，对了解东北抗战有极大史料价值；沈阳市档案馆主编的《黑土地上的红色记忆：东北抗日义勇军、抗日联军亲历口述档案汇编》（沈阳出版社，2020年）收录了对东北抗战亲历者的访谈，反映了东北抗日义勇军、抗日联军的英勇历史事迹。曲青山、高永中主编《抗日战争回忆录》3册（人民出版社，2015年）收录亲历抗战的中共将士的回忆录146篇。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主编的《口述抗战》全6 册（中共党史出版社，2020年），收录了中共将士等亲历者回忆抗日战争的文章240 多篇，再现了中国共产党抗战的艰辛历程。中国文史出版社2016年推出的“抗战：刻骨铭心的记忆”丛书中包括《老兵讲述1：八路军》及《老兵讲述2：新四军、游击队》两本，收录了100 多位八路军、新四军基层老兵参加抗战的回忆。该出版社2018年出版的“热血山河”系列丛书包括《将领讲述：八路军抗战》与《将领讲述：新四军抗战》两本书，收录了朱德、彭德怀、叶挺、项英等60位八路军、新四军将领所写的抗战文章。在专门的八路军口述方面，张军锋主编《八路军口述史》（江苏人民出版社，2015年）通过老战士口述形式记录了从八路军重要战役、战斗、人物和事件。在山东抗战口述史方面，中共山东省委党史研究室编《山东抗战口述史》3 册（山东人民出版社，2015年），杨士田、王明珠主编《邹城抗战口述史》（中国文史出版社，2015年）及临沂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编著《口述沂蒙抗战》（山东友谊出版社，2016年）等书，涉及到山东各地八路军的抗战历史。保定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编《保定抗战老战士口述史》（河北人民出版社，2019年）涉及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很多老战士口述回忆。在新四军抗战口述方面，中共武汉市委党史研究室主编《中共湖北抗战口述史料》（中央文献出版社，2019年）收录了在湖北活动的新四军第五师、新四军老战士口述史资料。广州新四军研究会主编《红色记忆：老战士口述历史选编》第1—3辑（人民日报出版社，2018—2020年），则对40 余位老战士参加抗战、解放战争的经历进行了采访整理。《烽火岁月：宜昌新四军老战士口述史》（三峡电子音像出版社，2014年）、《铭记：上海老干部抗战经历口述实录》（上海文化出版社，2015年）及《苏中军区海防团回忆史料》（上海人民出版社，2019年）等资料，也多是新四军战士的口述资料。

在中共抗战的档案资料方面，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年推出的《中共中央中原局（1938.11—1941.5）》收录了中原局的档案文件167 件及部分专题资料及回忆录。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编《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档案选编》5册（中共党史出版社，2014年）共选用1938—1947年记录八路军人员财产伤亡及日军暴行的档案资料近280件，相当一部分为首次系统对外公布。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抗日战争时期中国解放区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档案选编》3 册（中共党史出版社，2015年）所选文件，均为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大部分为首次公布，并按中国解放区及晋绥、晋察冀、冀热辽、晋冀鲁豫、山东、苏皖、中原解放区的次序，排列每个解放区的文件［14］。杨冬权主编《中央档案馆藏美军观察组档案汇编》（上海远东出版社，2018年）为中央档案馆首次解密1944年7月到1947年2月接待美军观察组进入延安和各抗日根据地观察中共抗日情形的珍贵档案。《天津市蓟州区档案馆藏抗战档案选编》16 册（天津古籍出版社，2019年）主要收录了冀东（冀热边、冀热辽）抗日根据地及晋察冀边区的相关档案、回忆资料，另有日伪部门对冀东游击队、八路军的侦查史料。此外，新四军黄桥战役纪念馆编《黄桥战役史料》（中共党史出版社，2018年）为1940年9月黄桥战役的档案、报告、报刊文章、回忆录等文献资料汇编。

中华书局近年推出了“抗日战争档案汇编”丛书，其中大量涉及中共抗日根据地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档案。如山东省档案馆编《渤海抗日根据地档案汇编》（中华书局，2019年）收录了1941年9月到1945年9月间渤海抗日根据地形成的文件材料。山东省档案馆编《胶东抗日根据地档案汇编》全5 册（中华书局，2020年）收录了1938—1945年期间胶东抗日根据地的抗战档案。山西省档案馆编《太行抗日根据地档案汇编》（中华书局，2020年）收录该馆1938—1939年期间有关太行抗日根据地建设的文献49 件。河北省档案馆编《河北省档案馆藏抗战档案选编》（中华书局，2020年）其中有2 册为中共在河北地区的革命历史档案，包括冀中、冀南、晋察冀敌后抗日根据地创建档案，中共冀南区党委、中共冀豫晋区党委、中共冀豫特委等关于民先、扩军、成立各级参议会等的决定、决议、通知，开展冀南游击战争、抗战形势、组织晋察冀边区统一战线工作、开展群众运动等的报告、总结、文章等［15］。江苏省档案馆编《苏中抗日根据地档案汇编》（中华书局，2021年）收录了江苏省档案馆馆藏的1941—1945年期间的苏中抗日根据地的相关报告、信件、文电等珍贵档案。该丛书2021年还推出了《高宝湖西抗日根据地档案汇编》《大同市馆藏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档案汇编》《平定（路北）、平（定）东、平（定）西抗日根据地档案汇编》，涉及江苏、山西等地地方档案馆收藏的根据地档案。

在抗战期刊方面，也有一系列报刊整理出版。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中央档案馆编《新中华报》（整理本）4册、《〈新中华报〉综合版》（整理本）8 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6年）出版，该报从1937年1月出版到1941年5月停刊，刊发了陕甘宁边区和中共中央许多重要新闻。江苏省档案馆等编《中华抗战期刊丛编》67 卷（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5年）收录了1936—1946年中国共产党在国统区和根据地出版的期刊80 余种。宣城市档案局主编《〈新华日报〉记载的新四军》（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年）为抗战时期的《新华日报》对新四军新闻报道的结集。中国福利会编《保卫中国同盟年报》3 册（中国福利会出版社，2015年）涉及该机构1938—1943年间对中共根据地各方面情况的报告。

近年还有关于抗战的大套文献集中出版，其中很多涉及到中共抗战内容。如“中国抗日战争军事史料丛书”（解放军出版社，2015年）中有八路军、新四军及东北抗日联军的相关文献、参考资料、表册、回忆史料等多种。李宗远主编《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藏珍稀抗战文献汇刊》（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7年）、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4—2016年推出的《抗日战争史料丛编》第1—3 辑、虞和平主编《中国抗日战争史料丛刊》（大象出版社，2016年）、杨奎松主编《抗日战争战时报告初编》（上海三联书店，2015年）、金以林、罗敏主编《中华民族抗日战争军事资料集》（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0年）及辽宁省图书馆编《辽宁省图书馆藏抗战文献汇编》（上海远东出版社，2017年）等，其中都有许多记述中共八路军、新四军抗战的图书文献资料，当然也有一些图书为重复收录。此外，中国新四军和华中抗日根据地研究会编《新四军将领论抗日游击战》（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收录了叶挺、陈毅、项英、彭雪枫等一批新四军将领有关敌后游击战的讲话或文章。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共重庆市委编《中国共产党关于抗战大后方工作文献选编》（重庆出版社，2019年）主要收录了中共领导人及中共中央书记处、南方局、总政治部关于抗战大后方工作的部分文件、电报和新闻稿。

在抗战文艺史料方面，除了上文中提及的延安文艺史料外，武汉大学出版社2015—2016年出版的《八路军抗战文艺作品整理与研究》8 卷本，分别收录了八路军在抗战时期创作的话剧、画稿文物、戏曲曲艺、小说、诗歌、报告文学、木版刻画等文艺作品。中国新四军和华中抗日根据地研究会编《铁军战歌：新四军和华中抗日根据地诗词集》（江苏人民出版社，2018年）则收录了叶挺、陈毅、项英等多位新四军将士所写的诗词。韦泽洋主编《苏北抗日根据地文艺作品选》（中国文联出版社，2018年）收录1940—1945年间苏北抗日根据地创作的各种文艺作品。

在海外史料方面，吕彤邻主编的“外国观察者眼中的中共抗战：美军观察组延安机密档案”系列丛书（上海远东出版社，2017—2019年），收录了美国国家档案馆等机构收藏的有关中共抗战的英文档案。如《卡尔逊与罗斯福谈中国（1937—1945）》（2017年）收录了曾赴八路军根据地考察的美国军官卡尔逊与总统罗斯福的往来通信。《美国眼中的中共宣传资料（1940—1946）》（2019年）汇编了1940—1946年间美国驻华官员、美军观察组成员搜集或撰写的有关中共情况的资料及相应的分析报告。《美国与中共的心理战合作》（2019年）收录了美国官方与中共在延安为战俘设立的日本工农学校在心理战上进行广泛合作的报告。《美军驻延安观察组成员文件集》（2019年）收录观察组成员在延安与中共接触及形成的报告和备忘录等。

抗战时期来华外国人所写的亲历中共抗战的著作近年也被翻译出版。如加拿大白求恩的《诺尔曼·白求恩文选》（金盾出版社，2015年）、波兰爱泼斯坦的《我访问延安：1944年的通讯和家书》（新星出版社，2015年）、日本野坂参三的《为和平而战》（解放军出版社，2015年）、美国彼得金的《深入中国：美军观察组在延安的见闻》（北京出版社，2018年）、印度柯棣华的《柯棣华书信选集》（河北美术出版社，2019年）、美国汉森的《从北平到延安：1938年美联社镜头下的中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及美国毕森的《1937 延安对话》（人民文学出版社，2021年）等书，都从外人他者的视角拓展了观察中共革命的视野。此外，中国新四军和华中抗日根据地研究会编《国际友人笔下的新四军》（解放军出版社，2016年）则记录了抗战时期来华外国人眼中的新四军各方面情况。

（四）解放战争时期资料

近十年有关解放战争时期的党史资料出版相对较少，涉及政治、经济、文艺等方面。中共重庆市委党史研究室等编《重庆谈判纪实》（重庆出版社，2016年）为有关1945年国共重庆谈判的档案、书刊资料及回忆性文章的资料结集。重庆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等编《政治协商会议纪实》（重庆出版社，2016年）涉及到中共参与的1946年政协会议、停战谈判以及国共合作最终破裂的档案、报刊等文献。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等编《解放战争时期第二条战线中的上海学生运动史料选编》上下册（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7年）收录了解放战争时期中共地下党领导上海学生运动的档案文件、回忆资料等。杨伟宏等主编《解放战争时期陕甘宁边区金融史料摘编》上下册（西北大学出版社，2018年）收录了陕甘宁边区银行建设、货币发行、外汇管理等金融事业方面资料。全国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主编《回忆城市接管》上下册（中国文史出版社，2017年），涉及解放战争后期中共在接管城市后的政权建设、城市管理、社会改造等回忆史料。朱德发等编《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解放区文艺运动资料汇编》（辽宁人民出版社，2018年）收集了解放战争期间各解放区的文艺运动的报刊、图书等资料。

在解放战争时期的中共军事战役资料上，淮海战役纪念馆编《淮海战役史料汇编》9册（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3年）分战役卷、支前卷、将领卷、英烈卷、追忆卷等5 卷。钟业昌《解放海南：战时文献与战后回忆解码》（人民出版社，2017年）则分《谈判》《内战》《追击》《祝捷》等16 卷，主要收录1945—1950年期间海南解放战争过程中的文献资料及回忆史料。姚文琦、马金玲编《扶眉战役》（陕西人民出版社，2019年）系统收录1949年7月陕西扶眉战役前后形成的中共军事文献、参战解放军指战员回忆文稿等资料。相对而言，解放战争时期中共军队的战役资料公开出版的较少，诸如辽沈战役、平津战役等大型战役史料仍需加大整理出版。

在解放战争的档案文献方面，徐塞声主编《重庆解放档案文献资料汇编》上下册（重庆出版社，2017年）主要收集了关于重庆解放的档案、报刊及回忆文章等资料。黑龙江省档案馆编《黑龙江解放战争时期档案史料选编》上下册（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19年）反映了解放战争时期黑龙江革命根据地的各方面建设。天津市档案馆等编《中共天津历史档案选编（1949年卷）》（中共党史出版社，2019年）收录了该馆收藏的1948年11月至1949年底的重要档案文献共160 余件，主要涉及天津解放、城市接管等内容。在人民群众支援解放战争的档案方面，有山东省档案馆编《山东人民支援解放战争档案选编》5 册（线装书局，2019年）、江苏省档案馆等编《人民必胜：淮海战役支前档案选编》上下册（江苏人民出版社，2019年）及《人民必胜：渡江战役支前档案选编》上下册（南京出版社，2019年）等书，收集了山东、江苏等地的支前档案文献。此外，滁州市政协主编《滁州解放战争史料选编》（黄山书社，2019年）收录了安徽滁州建立皖东解放区并最终迎来解放的相关文献及回忆史料。

因国内亲历解放战争的很多人士还健在，故相关口述回忆史料近年结集出版较多。吕达等著《解放战争时期西北战场老兵回忆录》（陕西人民出版社，2016年）为老兵曹生富参加西北解放战争的回忆。王坚编《青山妩媚：原闽粤赣边纵队在汀老战士口述历史》（厦门大学出版社，2016年）收集了1948年成立的闽粤赣边纵队老战士参与解放战争的口述资料。韩新君等主编《东安根据地回忆录》（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18年）收录了诸多参与黑龙江的东安根据地创建及建设当事人的回忆文章。湖南省文史研究馆主编《湖南和平解放口述历史选编》（民主与建设出版社，2019年）收录了程潜、陈明仁、唐生智、陶铸、章士钊等百余名历史亲历者的口述回忆，展现了湖南和平解放的重大历史事件始末。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等编《日月新天：上海解放亲历者说》（上海人民出版社，2019年）通过对参加上海战役和为迎接解放进行地下斗争的老同志进行口述访谈，实录了上海解放过程。渡江胜利纪念馆编《渡江战役亲历者口述史》（南京出版社，2019年）以南京渡江胜利纪念馆通过录音、影像记录的全国范围内20余位渡江战役的亲历者所形成的约20 万字文字稿为基础，通过军史、党史专家整理成书，全方位展现渡江战役的宏大场景和历史细节［16］。陈建坡编《山东支前民众口述资料汇编》（九州出版社，2021年）精选了22 位山东支前民众在解放战争时期支援前线的口述史资料。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等编《新四军老战士的青年时代》（上海人民出版社，2021年）则汇集整理了许多参加上海解放的老战士对战斗过程及接管上海的回忆文章。

在来华外国人记录解放战争的资料方面，中国福利会编《保卫中国同盟驻延安代表的报告》（中国中福会出版社，2016年）汇集了马海德与谭宁邦、王安娜等人于1945年12月至1947年3月的书信来往，描述了陕甘宁边区医疗卫生条件、伤员状况以及对边区的援助物资等，具有珍贵史料价值［17］。此外，韩立新主编《太行红色新闻（1945—1949）：新华社暨邯郸新华广播电台、陕北（延安）新华广播电台、人民日报作品选》（河北人民出版社，2018年）收录了许多有关中共解放战争活动的新闻报道。

四、中共革命史资料的总结与反思

近十年来，国家层面越来越重视加强中共党史研究，推动了各种中共革命史资料大规模的出版，特别是推出了一批新资料，从种类上涵盖档案、报刊、文集、日记、书信、口述史及回忆录等，为革命史研究者提供了充实的史料支撑，带动了国内党史研究水平的进一步提升。但由于国内出版的相关资料众多，上文只对其中重要资料进行了介绍。从目前革命史资料出版的现状看，虽然各种类型史料相继出版，但部分档案史料仅为简单的影印，缺乏进一步的整理及介绍；部分资料并非原貌或并不完整，个别重要内容在编选出版过程中被修改或删除，甚至在整理中出现史实错误；有些出版的资料内容互相重复，造成了出版资源的浪费；还有些口述及回忆史料的内容并不准确。这些问题都不利于学界对革命史资料的使用，需要进行多方考证及正确解读。同时，国内学界仍需加大对档案资料、口述史料及外文史料的整理，并通过新史料拓宽中共革命史研究的内容。

首先，应加大国内档案资料的整理利用工作。档案资料为最珍贵的一手史料，近年来在国家重视抗日战争研究的大背景下，一批中共在各地坚持抗战的档案集中出版，对学界为一大利好消息。但在中央档案馆、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及各省市档案馆中还有大批未刊的中共革命史档案，需要学者们前往档案馆实地查阅，加大挖掘利用。另外，台湾的“国史馆”、中国国民党党史馆等机构的馆藏档案中，有大量涉及中共革命历史的档案，虽受意识形态、党派斗争因素影响，有些档案并不准确，但仍需重视利用，从对手的视角来审视中共革命，也是重要的补充资料。在目前大数据时代，国内已创办了一些中共党史期刊、红色历史文献的数据库，除了相关单位应继续加大革命史报刊、图书类数据库建设外，建议国家档案馆联合各地档案馆共同建设公益的革命史档案数据库，同时整理各地革命档案目录，继续出版相关革命史档案，以为学界提供便利。此外，近年来的一段时期内，中共革命史领域的历史虚无主义甚嚣尘上，对此，需要研究者利用一手革命史档案资料所记载的确凿史实，驳斥回应相关错误观点与言论，以正视听。

其次，从挖掘新史料的角度看，在近十年已出版大量新史料的基础上，高校、党史部门等机构还应继续加大革命史资料特别是民间资料的征集工作，同时加紧对亲历中共革命历史人物的口述访谈。这些人士都已高龄，需要加紧抢救性发掘，并应有口述史的专业人员来进行访谈整理，以确保口述史料的真实性。国内学界还应重视挖掘外文史料中的中共革命史资料。1921—1949年间，大量外国人见证了中共革命，与他们相关的档案、日记、书信、报刊、图书等资料中也留下了大量相关记载，是不可忽视的中共革命史的外文资料宝库。目前国内学界已组织翻译了一批海外革命史资料，上文中提到吕彤邻组织在国内出版了一批美国档案馆收藏的中共抗战史料，但大部分的海外史料还未得到国内学者充分利用。因此，对于美国、俄罗斯、日本、德国、法国、英国、加拿大等国家档案馆收藏的大量中共革命档案资料，建议国内学界有计划地进行大规模整理出版；对一些亲历中共革命的外国人的相关论著、书信、日记，以及外文报刊中中共革命的报道开展翻译工作；对美国斯坦福大学、耶鲁大学等国外高校档案馆收藏的中共资料同样也应给予挖掘利用，从而中外史料互证，最大限度展示复杂真实的中共革命史面貌。

最后，从中共革命史研究的内容看，传统革命史对中共政治、军事及经济的重大问题的研究已有丰硕成果，但也存在许多不足。南开大学李金铮教授近年提出了向“新革命史”转型的倡议，以新的理念与方法来探讨中共革命的艰难、曲折与复杂性，正是国内学界利用新出版的史料继续努力探索的方向。“新革命史”的方法主要包括五个方面：运用国家与社会互动关系的视角，强调基层社会和普通民众的主体性，革命史与大乡村史相结合，从全球史视野考察中共革命史，以及开拓新的研究视点等［18］。这五个方面的内容，在上述已刊史料中都有大量体现，需要研究者继续加强史料研读与深挖，结合史料对中共革命进行重新阐释。当前西方学界流行的新政治史、新社会史及新文化史的理念方法也可借鉴到中共革命史研究中来，在考察宏大革命叙事的同时，目光下移，注重微观的底层研究。如中共根据地的社会生活、社会文化、根据地纪念及节日、政治符号与话语、群体心态研究、环境生态等问题，都是值得继续深挖的重要革命史研究议题。国内学界还应结合社会学、心理学、政治学、传播学等跨学科的方法，将阅读史、记忆史、概念史、情感史、身体史等新视角结合具体问题，运用到中共革命史研究中。这些新问题可以大大拓展中共革命史研究的内容，也体现出较强的问题意识与学术创新，需要国内学界进一步利用这些新刊史料进行实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