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热衷生物技术的背后
2022-04-06谢田吴雯丽
谢田 吴雯丽
德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新华社
美国在全球布局生物实验室的神秘面纱正在被揭开:截至2020年3月,美国国防部以“合作减少生物安全风险”“加强全球公共卫生”等名义,在全球30个国家控制了336个生物实验室。美国为何如此热衷于生物技术,其背后有着怎样的逻辑?
美国人认为,21世纪是生物学的世纪。抢占科技制高点,保障美国永远领先,要在未来最重要的领域布局。生命科学包括上百个学科,其研究的重点放在现代分子制药、现代医学等方面,着力于人的衰老、癌变、脑科学、心血管疾病、基因编辑和再生医学的研究。
中国科学院院士施一公表示:“美国有超过50%的院士从事生命科学研究,美国排名前十的研究型大学,所发表的文章60%以上都是有关生命科学的。美国民间投资最多的产业之一是现代生物制药业。”在美国,生命科学长期受政府支持、学界追捧和资本青睐。2019年,美国在基础科学方面的财政预算为655亿美元,其中生命科学占一半以上。
生命科学研究的重要抓手之一是生物实验室,而生物实验室的重点研究对象之一就是各类病毒。
抢占未来科技制高点,毕竟只是战略口号,让政府、企业、机构、高校等开办如此多的生物实验室,背后必有利益驱动。
以美国安全防护等级最高(P4级)的德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为例,其数十年来研究重点的频繁转换,是美国生物技术注重政治考量的一个缩影。
1943年,美国基于战争和安全考量,创建德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本意是负责处理极度危险或高度未知的、目前无任何已知疫苗或治疗方式的病原体,如炭疽杆菌、霍乱菌等。随着二战结束,为了取得更多研究成果和更大的战略威慑优势,美国军方开始壮大德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研究团队。为此,美国庇护了大批日本细菌战战犯和德国纳粹科学家。从1946年至1972年,实验室军事医学专家共计发表1600余篇相关报告和论文。
冷战开始后,德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开展了多项具有政治倾向的秘密项目。1964年的美国中央情报局文件显示,实验室下属的普拉姆岛生物实验室动物疾病中心,涉嫌在其他国家制造饥荒和瘟疫。这一动物疾病中心被要求研究甘蔗黑穗病以毒害甘蔗作物,而古巴最重要的農作物就是甘蔗。动物疾病中心还曾研究用生物武器来毒害苏联的牲畜,“一旦摧毁了这个国家的粮食供给,打击的就是敌国的每一个人”。
基于生化武器对全球的公共危害,国际上谴责美国的声浪大增。1969年,尼克松总统上台后宣布美国放弃“进攻性生物武器”项目,并叫停了国内的露天生物战测试项目。1971年,德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转为癌症研究中心,此后逐渐成为美军生物防御技术研究机构。1975年,国际上达成了《禁止生物武器公约》共识,美国在公约上签字。
很快,人们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美国尽管同意禁止生物武器,但是一直单方面抗拒公约机构对本国生物武器进行核查,尤其是拒绝对其生物实验室的检查。多年来,美国大大小小的实验室一直处于神秘之中。
当这些实验室再次进入人们眼帘时,它们正在新冠肺炎疫情中赚得盆满钵满。
2021年5月,国际金融服务公司摩根士丹利对美国生物技术公司的前景发表乐观意见。它以美国生物技术公司莫德纳为例,预计其生产的新冠肺炎疫苗2021年会为其带来132亿美元收入,而莫德纳的股价已飙升约700%,市值达到620亿美元。莫德纳的成功,刺激了全球另一大制药巨头葛兰素史克,该公司表示正在“为未来的疫情作准备,因为我们有一个与学术界和政府监控病毒进化紧密相连的研发引擎”。而在3年前,被誉为“冠状病毒猎人”的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生物实验室负责人拉尔夫·巴里克就坦言,如果你想在下一次全球疫情中赚钱,就去购买生产抗病毒药物公司的股票。3年后,他与德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首席病毒学家合作,发表多篇论文,其实验室也获得巨额资助。
一个链条就此浮现:生物实验室与政府、医药公司、科研院校之间形成了“政府资助—病毒研究—疫苗研制”的产业链,新冠肺炎疫情为他们带来了巨额利润。
这个产业链模式,成熟于2003年“非典”时期。当时,美国政府开始收缩对各类病毒研究的投资,而医药公司因缺乏销售市场,面临亏损甚至倒闭。科学家的相关实验遭到冷遇,之前投入的巨大心血因资金链断裂而付诸东流,实验室也面临关闭的风险。由于“非典”疫情出现,美国政府和军方通过资助科学家开展冠状病毒研究控制专利权,继而从医药公司抽取了巨额利润;医药公司则通过投资科学家的研究项目,独家生产抗病毒药物,暴利销售,股价疯涨,获利颇多。
“非典”疫情得到控制后,美国便不再将冠状病毒视为高度公共卫生威胁。2014年,美国取消对冠状病毒功能增益研究项目的资助,并呼吁科学家暂停相关研究,但数年后新冠肺炎疫情的大流行,让这个暴利模式再度开启。2020年11月,美国一家制药公司与巴里克实验室合作研制的抗新冠药物火速上线,1瓶仅含0.1克的药物,售价却高达520美元,价格是同等重量黄金的100倍。
不过,比赚钱更引人注目的是,人们赫然发现,世界已经处在美国生物实验室的“包围”之中。
2020年5月,世界卫生大会刚刚闭幕,俄罗斯媒体就发出呼声,要求彻查美国在全球的200余处实验室。俄方称,已经发现美国海外生物实验室30多座,但还有更多的生物实验室的藏身之地无人知晓。被公开的实验室地点遍布东欧、非洲、东亚、中亚、东南亚和中东,其选址似乎无意间临近那些被美国视为竞争对手的国家。尤其是“环俄”实验室最为明显——目前,美国在乌克兰设立了26座生物实验室,其中8座保存了特别危险的传染病病毒。此类实验室也存在于亚美尼亚、阿塞拜疆、格鲁吉亚、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摩尔多瓦。
盘点这些生物实验室出现在媒体上的消息,总是令人意外。2013年,美国国防部减少威胁局位于格鲁吉亚的卢格中心启动了炭疽疫苗试验;同年,格鲁吉亚暴发炭疽疫情。2014年,卢格中心启动白蛉研究项目;次年,大批白蛉袭击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及邻近地区。自美国生物实验室出现在乌克兰,非洲猪瘟的暴发在乌克兰就成为常态。此外,出血性肺炎、霍乱等疾病也在实验室所在地时有暴发。2020年,乌克兰议员向联合国投诉,美国生物实验室所在地发生病毒泄漏事件,导致当地暴发多种传染性疾病。2020年7月,哈萨克斯坦境内出现“不明肺炎”,致死率甚至比新冠肺炎还高,民众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位于该国的美国生物实验室。哈萨克斯坦前国防部负责人曾表示:“我们就像实验用的猴子,领土成了五角大楼测试新病毒的天然试验场。”
面对如此情景,多国安全意识觉醒,要求美国收手。2014年,欧美几乎所有知名大学的数百名科学家签署声明,警告P4实验室研究的危险性。2021年7月,全球32个政党组织联合签署一份请愿书,要求“出于安全考虑,关闭美国在世界各地的军事生物实验室”。而美国给出的回应,则是在由183个国家参加的进一步加强核查生物武器大会上,投出唯一的反对票。
美国高等级生物实验室数量增长迅速,呈井喷式野蛮生长。与之伴随的是,美国生物实验室常因监管不到位、处置实验垃圾不负责等原因造成诸多病毒泄漏事故,危害附近居民生命安全,引起民众恐慌。借生命科学研究热潮及其催生的生物技术大发展,美国取得了政治威慑力和经济高收益的双得分。然而,生物技术是柄双刃剑,既能伤人,又会伤己,一旦生物技术不受控,美国也很难独善其身。
(摘自七一网 七一客户端/《特别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