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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湿败毒方联合西医治疗重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23例

2022-04-01陈汉华

亚太传统医药 2022年3期
关键词:肺炎症状患者

童 欢,许 鑫,陈汉华

(1.江汉大学附属湖北省第三人民医院 药学部,湖北 武汉 430033;2.武昌区中医院,湖北 武汉 430061)

自2019年以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在全球范围内蔓延,在此次新冠疫情的诊治过程中,中医的“三药三方”发挥了重大作用[1],所谓的“三药三方”就是三个中成药:金花清感、莲花清瘟、血必净注射剂;三个中药方:清肺排毒汤、化湿败毒方、宣肺败毒方。国家卫健委从第三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诊疗方案》开始加入中医治疗方案,同时习总书记也提出了发挥中医药并重防控疫情的指示精神,加大了中医药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防控救治中的作用。

根据国家卫健委的《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试行第七版),COVID-19临床分为轻型、普通型、重型、危重型,临床实践表明,重型和危重型是导致死亡的主要类型。化湿败毒方作为“三药三方”之一,是此次疫情中针对COVID-19重型疫毒闭肺证的重点推荐通用方剂,该方由麻杏石甘汤、藿香正气散、桃仁承气汤、葶苈大枣泻肺汤化裁而来[2],具有宣肺平喘、除湿之功效。湖北省第三人民医院为湖北省武汉市COVID-19患者定点收治医院,收治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确诊患者355例,其中重型患者44例,符合重型疫毒闭肺证患者23例,医院采用中西医联合治疗显示了良好的疗效[3-4],本研究通过对23例COVID-19重型感染患者服用化湿败毒方的情况进行回顾性分析,以总结有效治疗方案,为临床提供参考资料。

1 资料与方法

1.1 病例来源

收集2020年2月10日-2020年3月10日湖北省第三人民医院收治的COVID-19确诊病例355例,其中重型患者44例,符合重型疫毒闭肺证患者23例。此23例重型疫毒闭肺证患者均接受了咽拭子SARS-CoV-2核酸检测,核酸检测结果为阳性。

1.2 诊断标准

COVID-19诊断参考国家卫健委印发的《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试行第七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重型、危重型病例诊疗方案》(试行第二版) 的有关标准。

1.2.1 重型COVID-19西医诊断标准 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中关于重型的规定,符合下列任何一条:①出现气促,R≥30次/min;②静息状态下,指氧饱和度≤93%;③动脉血氧分压(PaO2)/吸氧浓度(FiO2)≤300 mmHg;④肺部影像学显示24~48 h内病灶明显进展>50%。

1.2.2 中医诊断标准 疫毒闭肺证:高热或身热不退、或往来寒热,咳嗽痰少或有痰黄、烦躁、胸憋闷、气促、面唇紫暗、腹胀、便秘。舌质红或紫暗,舌苔黄燥,脉滑数。

1.3 治疗方法

收治的23例重型患者全部采用联合化湿败毒方的综合治疗方案,联合用药患者采用营养支持、呼吸支持、抗病毒药物(奥司他韦、阿比多尔、洛匹那韦/利托那韦等)、抗菌药物(莫西沙星、碳青霉烯类)联合化湿败毒方加减治疗。化湿败毒方基础方剂:生麻黄6 g、杏仁9 g、生石膏15 g、甘草3 g、藿香10 g(后下)、厚朴10 g、苍术15 g、草果10 g、法半夏9 g、茯苓15 g、生大黄5 g、生黄芪10 g、葶苈子10 g、赤芍10 g。主要功效为:宣肺平喘,除湿。临床根据症状进行加减:13例喘闷严重患者,加苏子、桑白皮;5例气滞纳呆明显的患者,加陈皮、木香、枳壳、莱菔子、焦三仙等理气消食类药物;2例因焦虑或疾病原因失眠患者加酸枣仁、远志、茯神等安神药物;1例头昏患者加天麻。患者所服用方剂皆由我院煎药中心煎药机煎制,1剂/d,每次180 mL,分早晚两次温服,根据病情进展连服5~15 d不等。

1.4 疗效统计指标

临床有效率:患者联合治疗后的有效率(符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出院标准,治愈出院);患者联合治疗前后临床主要症状缓解率;检测指标:患者肺部CT出现好转(肺部病灶吸收 50%)时间、核酸转阴时间。

1.5 统计学分析

2 结果

2.1 患者一般资料

23例患者包括男性16例(69.6%)、女性7例(30.4%),男女比例为2.28∶1。其中年龄最大81岁、最小28岁,平均(58.2±3.5)岁;60~70岁9例,70~80岁2例,80岁以上1例;因发热入院18例,比例为78.3%;无诱因出现咳嗽、喘气、纳差乏力入院5例,比例为21.7%;14例患者合并基础疾病,比例为60.9%;基础疾病以高血压病、糖尿病、慢性呼吸道疾病、癌症等为主,9例无合并基础疾病,比例为39.1%。23例患者均无药物过敏史,详见表1。

表1 23例COVID-19重型患者基本信息

2.2 患者联合治疗后的有效率

18例重型患者(78.26%)痊愈出院;4例60岁以上重型患者(17.39%)临床症状改善,实验室指标明显改善,病情稳定,转专科医院继续治疗;1例68岁合并高血压、糖尿病、支气管哮喘等多种基础疾病患者(4.34%),因多脏器功能衰竭死亡。

2.3 患者联合治疗前后临床症状

入院时患者发热(78.3%)、干咳(91.3%)、胸闷(43.5%)、呼吸困难(100%)等症状经联合治疗后,大多数患者症状消失。

2.4 患者联合治疗前后实验室指标

检测患者白细胞计数(WBC)、淋巴细胞计数(LY)、降钙素原(PCT)、C反应蛋白(CRP)、血清淀粉样蛋白(SAA),联合治疗前12例患者白细胞明显增高合并细菌感染,23例淋巴细胞绝对值及百分率均低于正常范围,19例患者C反应蛋白升高,20例患者血清淀粉样蛋白显著升高。详见表2。

表2 23例COVID-19重型患者实验室指标

2.5 患者联合治疗前后影像学指标

影像学显示23例患者均为双侧病灶,双肺多发斑片状感染灶,感染面积较大,经联合治疗后10天内均明显吸收。

2.6 核酸转阴及病情转归

23例患者自发病至入院的平均时间为 9.87 d,从发病到确诊的平均时间为11.8 d,病情从发病转为重型的平均时间为14.17 d,经治疗后患者核酸检测转阴平均时间为10.6 d。

2.7 安全性评价

23例患者在化湿败毒方治疗过程中,有1例出现恶心,1例出现皮疹的轻微症状,不排除药物不良反应的可能,但症状尚轻微,暂不予停药,给予对症治疗。

3 讨论

化湿败毒方由麻杏石甘汤、藿香正气散、桃仁承气汤、葶苈大枣泻肺汤化裁而来。其中主方麻杏石甘汤来源于汉代名医张仲景的《伤寒论》[5],具有宣肺疏泄、疏散上焦的作用;藿香正气散中化湿和胃的药物起到斡旋中焦的作用;桃仁承气汤、葶苈大枣泻肺汤活血解毒、通达下焦。针对新冠病毒对免疫系统的损害,方中还选取了补气扶正、调理气血的黄芪,增加机体抵抗力。化湿败毒方从整体观念出发,瞄准COVID-19的毒、湿、寒、热、燥、瘀、虚的病因病机,化湿辟秽、宣肺通腑、活血解毒。

炎症风暴是导致病情急剧加重的主要病因,本研究选取白细胞计数、SAA与CRP作为评价指标。本组患者入院时SAA和CRP均显著升高,提示COVID-19重型患者存在严重的炎症反应。有学者研究证实,槲皮素、山柰酚、汉黄芩素、木犀草素、柚皮素和尼泊尔鸢尾异黄酮为化湿败毒方药物的主要活性成分[6-7],其中槲皮素可有效改善因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脓毒性休克等造成的缺血再灌注损伤,从而改善临床症状[8],山柰酚具有抗氧化活性,可清除氧自由基,也可通过降低 MAKP信号通路的活性来抑制 TNF、IL-6、IL-10、IL-1β等的表达水平,发挥抗炎作用[9],柚皮素具有抗菌、抗炎、抗氧化、抗纤维化、抗病毒、抗心律失常、镇咳、预防动脉粥样硬化、免疫调节、抗衰老、保护肝功能以及类雌激素等多种药理活性[10]。提示化湿败毒方有抗炎、抗病毒、抗氧化、镇咳、抗纤维化等作用。

本研究通过对23例COVID-19重型患者给予化湿败毒方联合治疗的情况进行回顾性分析,对照治疗前后的临床表现、实验室数据、影像资料,发现使用西药进行抗感染、抗病毒治疗后症状改善不明显,加入化湿败毒方联合治疗后改善了重型患者反复发热、乏力、咳嗽、呼吸困难、头昏、胸闷等症状;实验室指标特别是CRP、SAA改善尤为明显[11];肺部感染有吸收,降低了重型患者向危重型的转化,促进了重型患者的治疗和康复。其中18例重型患者(78.26%)痊愈出院,4例60岁以上重型患者(17.39%)临床症状改善,实验室指标明显改善,病情稳定,转专科医院继续治疗;仅1例68岁合并高血压、糖尿病、支气管哮喘等多种基础疾病患者(4.34%),因多脏器功能衰竭死亡。

本研究中COVID-19重型患者合并高血压、糖尿病或心脏病等基础疾病居多,病程中易出现炎症风暴,加入化湿败毒方联合治疗后,提高了重型病患的治愈率,对于治疗重型COVID-19有重要意义。不过本研究收治的重症患者例数有限,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其疗效和机制需要经过增大样本量来进一步证实;还需要针对不同年龄人群、不同体质、不同基础疾病、病情的不同阶段及不同的地域条件,调整处方配伍,这样才能更好发挥中医药控制疫情的作用。最后希望本研究能够对制定全面、规范、权威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医诊疗指南提供参考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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