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中的空间叙事结构分析

卡尔维诺，意大利小说家，代表作《看不见的城市》。在欧洲文学家中，卡尔维诺是非常杰出的作家之一。20世纪80年代开始，卡尔维诺的小说逐渐进入我国，但引进数量和小说的发行数量都不成规模。20世纪70年代，卡尔维诺共出版了3部小说，这一时期的小说体现了作者很多的创作理念，为其他同时期的作家提供了思路。除了本文所分析的《看不见的城市》以外，还有《交叉命运的城堡》和《寒冬夜行人》。《看不见的城市》是卡尔维诺的巅峰之作，小说围绕马可·波罗和忽必烈的故事展开，内容主要是在马可·波罗行纪中的城市建设格局的蓝本上加以卡尔维诺的思考所得。小说中以马可·波罗的视角对当时的城市规划展开了描绘，并设想了未来城市的变化，这实际上是卡尔维诺对城市格局的展望和描绘。这部小说从时空变化的维度探究了其对城市格局的影响，字里行间体现了卡尔维诺对城市建设的思考。

一、空间叙事理论发展历程

表达有多种形式，文学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种，通过文学作品，读者能够清晰感知到时间的更替和空间的迁移。通常来讲，文学作品的展开是按照一定的时间顺序，但它并不是简单的时间流逝，而是借以不同表现手法来推动故事的展开。在叙事方面，现代和后现代主义文学作品与传统文学有着极大的不同。前两者的叙事结构是作者在更宏观的角度下对全篇的排列重组，不拘泥于原有的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正如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中所表现出来的，作者的出发点是空间维度，兼顾了时间维度，不破坏时间的严谨，把两者统一协调起来，创造了一个和谐的多维视角，整体创作更加宏观。这种视角和理念的转变可以追溯到1960年。

从1960年起，不单文学创作领域，很多学科都把视角转向了“空间”维度，这一突破性的转变使这一时期的艺术哲学领域有了重大发展，也为城市迁移和发展提供了重要参考，扩大了“空间转向”概念的研究领域。对这一领域进行长达几十年的研究以后，《看不见的城市》引起文学领域的广泛研究，而且因其宏观的空间视角和对城市发展的贡献，越来越多的社会学者开始研究这一部小说，为城市空间建设作了贡献。

“空间转向”概念的提出者是爱德华·索亚，先后在两部作品中提出并加以讨论。20世纪以后，“空间转向”理念逐步变得流行起来，尤其是在法国。除此之外，很多作家、学者对“城市”这一主题产生了浓厚的研究兴趣，进行了一些不同角度、不同层次的研究。尤其是美国学者哈维，他的作品中重点阐述了城市空间问题，他的观点在一定程度上为列斐伏尔“第三空间”理论的研究提供了帮助。从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对“空间”的研究领域越来越广泛，对文学作品叙事结构的“空间转向”手法产生一定影响。小说《看不见的城市》中认为威尼斯是城市规划最好的一座城市，它的城市规划充分考虑了时间和空间。在小说的叙事中，卡尔维诺对城市的时空规划是和谐统一的，致力于挖掘每一座城市不易被发现的特征。

二、《看不见的城市》中鲜明的空间叙事手法

《看不见的城市》是卡尔维诺的代表作之一，是作者辉煌时期的作品，是一部非常经典和值得研究的文学作品。该作品吸引了大量学者研究，小说本身在文学界也有一定地位，其中叙事的空间结构为许多同时期作家所模仿。作者对《马可·波罗游记》进行了二次创作，《看不见的城市》的成功离不开《马可·波罗游记》的作用。在《看不见的城市》中，作者很多写作手法和观念都有着独特性，在“互文”结构中读者可以体会到作者对于现代城市规划的思考。《看不见的城市》是后现代文学中的经典之作，体现了作者对于城市规划中时间和空间的思考与城市发展的反思，文章中的每个章节都体现了作者的这种思想，这种反思是许多文学作品中没有的，正是这种思想成就了这部小说。

（一）虚实结合

《看不见的城市》因其独特的创作模式为后现代文学作出了突出贡献，完美契合文学实践，小说为城市的规划创造了新思路，引进了新观念。在行文上，作者在每章开篇首先对马可·波罗的游历故事进行着重描述，再对每一个城市的规划建设进行展望。

从那儿出发，向东走三天，你便会抵达迪奥米拉，这座城有六十个白银造的圆屋顶、全体神祇的铜像、铺铅的街道、一个水晶剧场，还有一头每天早上在塔楼上啼叫的金公鸡。旅客熟悉这些美景，因为他在别的城市见过。

这种虚实结合的情况赋予了小说文学价值和科学价值。虚实结合的手法在文学作品中比较常见，也是本篇小说的重要表现手法。以上片段中对城市布局的写实描述是“实”，而书中马可波罗“梦呓”式的描述，又像是将其记忆中的事物无意识地传递给大家，但其描述的场景对于读者而言又好像似曾相识，这正是其作品写作中“虚”的体现。可以说，这种虚实的结合，为读者展现了美丽的城市空间，侧面展现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和极强的空间思维能力，也使得《马可·波罗游记》开创性地形成了自己的创作风格。

（二）主体离间

在创作手法上，卡尔维诺采用了在现代小说中比较常见的“主体间离”手法。

“我的目光似乎属于一个心不在焉的沉思者——我承认。可是你呢？你去过多岛的海洋，去过冰封的草原，走过许多崇山峻岭，你不见得比寸步不出家门的人更强。”这段语言看似是与他人的对话，又像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这恰恰体现出一种主体的“间离”。这种手法的特别之处在于，除了非现代小说中几乎无法找到它的影子，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这同样为这部小说添上了一抹独特的色彩。也就是说，在《看不见的城市》中，既有简单的单一主体，又有关系更为繁杂的主体间范畴，两者相互依存，相互渗透，充分体现了卡尔维诺的独特艺术手法和文学素养。这种主体离间手法，使读者在阅读卡尔维诺的作品时常常感到一种精神上的极度享受，人们阅读的不仅仅是文字，更是与他精神上的一種对话，同时又好像是在观看一场流行电影。即使是相同的画面，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细节的改变，这会因读者对书中不同主体表达的切换而产生差异，进而使读者在不同主体的意识世界中穿梭，体会相关内容。

（三）基于真实性进行二次创作

卡诺维尔《看不见的城市》以马可·波罗和忽必烈之间的对话为基础，其中固然有想象成分来完成其特殊的空间叙事目的，但同时也是建立在马可·波罗的个人经历基础之上的，是对其真实经历的一种二次创作。

“汗王，你有点精神恍惚呢。你刚才打断我的话时候，我讲的正是这个城。”

“你知道这城？它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

“它没有名字也没有地点。我会再讲一次向你描述它的理由：城的组合元素如果缺乏相连的线索、没有内在规律、没有一定比例也没有相互交流，就必须给排除在可以想像的城市之外。城市犹如梦境：凡可以想像的东西都可以梦见，但是，即使最离奇的梦境也是一幅谜画，其中隐藏着欲望，或着隐藏着反面的恐惧，像梦一样。城市也由欲望和恐惧造成。尽管二者之间只有秘密的交流、荒谬的规律和虚假的比例，尽管每种事物隐藏着另一种事物。”“我没有欲望也没有恐惧，”可汗说，“我的梦只由心生，或者是偶然形成。”

《马可·波罗游记》在保有马可·波罗本人想象力的基础上，秉持着真实性原则，它是马可·波罗的个人经历，更是一部游记作品。卡尔维诺进行二次创作时把重点放在了人物和所处的环境中，叙述更为浪漫和诗意，是一部出色的文学作品，因此也可以评价卡尔维诺为浪漫主义作家。之所以卡尔维诺及其作品有着极高的文学地位和研究价值，是因为他凭借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和空间思维力对小说的行文进行了宏观把握，把忽必烈和马可·波罗的身份和地位交叉描述，体现了异于常人的创作思维。这样行文的优点在于能够使读者有更加清晰和真实的感受，明确作者的独

创性手法。

结合上文可以作出如下总结：第一，《看不见的城市》以《马可·波罗游记》的故事为整体蓝本，大量描述了马可·波罗的真实经历;第二，《看不见的城市》集中展现了作者对城市空间规划的理解和展望，体现了作者城市空间规划的造诣;第三，小说采用了虚实结合的手段，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体现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这种手法为小说的完整性作出了突出贡献。

三、《看不见的城市》的文学价值

《看不见的城市》是后现代文学的经典代表，在进行文学叙事时，作者卡尔维诺引入了“空间”概念，提出在城市空间建设中要融合时间和空间。它不仅是一部非常优秀的文学作品，也对城市空间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这一引入使这部小说与同类型小说有着明显的区分。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中所引入的独特空间叙事手法，极大促进了文学实践的发展，为文学叙事结构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卡尔维诺一直秉持着独立的创作观念，创作力求新颖，最大限度保证自己免受其他作品和外界的影响。在《看不见的城市》中，作者充分展现了自己对未来城市空间的展望，使得这部小说有着深厚的文学内涵，引得无数学者称赞。

有学者认为，《看不见的城市》是作者对于传统文学的颠覆，是明确地区别于中世纪文艺复兴的文学作品，具有其鲜明的独创性。这种颠覆和转换并不是每一位作家都能够做到的。作品是作家思想和情感的集合体，卡尔维诺认为，这种转换是他对于自身思想的表达，是他集中体现自己想象力和逻辑的方式。卡尔维诺通过对于空间结构的文学实践，写出了非常具有研究和借鉴意义的作品，他对作品的宏观把控值得后人学习，对人物的描写刻画环境的烘托与时空的融合都有着淋漓尽致的体现，通过文章的描述，读者能够深切体会到他的城市空间思维和丰富的想象力、创造力，作品极具文学魅力，体现了作者独一无二的文学色彩。在作者的笔下，无论是怎样微不足道或是看起来毫无用处的物品都有着独特的用途和构造，看上去夸张，但细细考虑，又毫无违和之处。透过作者的字里行间，讀者能够穿梭在不同的场景中，体会到各种空间的独特之美，那种文字的魅力让世人折服。正因如此，他的创作观念和行文手法不仅为同时期的作家提供了思路，更吸引了后人纷纷效仿。

四、结语

可以说，《看不见的城市》这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他人难以超越，对后现代文学界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阅读《看不见的城市》的过程中，读者能够深切体会到卡尔维诺对于这部小说深切的爱，能够看出卡尔维诺为了创作这部小说所体验的艰辛。同时，该作品也展现了卡尔维诺不迷信权威、不墨守成规、敢于挑战和颠覆的勇者精神，体现了卡尔维诺为找到个人特色所付出的努力，这无疑鼓舞和激励了后世人勇于开拓创新。因此，对这部作品进行反复探讨研究是十分必要的。

（北方工业大学）

作者简介：郭皓源（1997—），男，新疆乌鲁木齐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为视觉传达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