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丝·门罗与威廉·福克纳意识流小说的比较分析
2022-03-24韩雪
韩 雪
(安徽城市管理职业学院公共教学部,安徽 合肥 230011)
加拿大女作家艾丽丝·门罗不仅仅是传统文学的继承人,同时也是勇于不断挑战自我的创新型作家。门罗在创作过程中不断打破传统浪漫主义的形式风格,通过碎片化的创作手法与技巧,以多维视角引导读者寻找生活中存在的“真相”。在创作过程中,门罗常使用碎片化手法来描述日常生活中较为重要的、具有决定性的事件,向读者展示作者独有的见解;以其冷静超然的书写产生巨大的爆炸力而独具一色。这些书写,引发人类情感的震荡,将人的快乐、纠结、困惑、愤怒、欲望等表现得淋漓尽致。威廉·福克纳在创作过程当中善于使用多个叙述角度来展开小说,这在很大程度上使得小说读者可以通过各类人物的发展情况,以及事件发展的主次线,来欣赏跌宕起伏的剧情。在创作小说的过程中,威廉·福克纳主要通过多个叙述角度,同时描述了他的故事发展历程以及创作背景[1]。此外,威廉·福克纳在小说创作过程中,更倾向于构建曲折的故事情节,同时还将故事节奏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特征在实际创作过程中,称之为意识流文学创作基本特征。艾丽丝·门罗在小说创作上,与威廉·福克纳的意识流小说可以说是“和而不同”。
一、全能的创作视角
与福克纳通过意识流的叙事方式,灵活地处理时空的切换、情节的设置与衔接、作品的连贯性等相比,门罗更加喜欢在创作视角上根据时间和空间,通过叙述者在各人物之间迅速而不规则地改变叙述视角,以增加阅读性。《公开的秘密》是一部“概念小说集”小说,主要是通过讲述关于八个独立故事背后所折射的当时社会背景下的人性、欲望、挫折、幻想、性、孤独、阶级以及死亡的“秘密”。这些故事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真实性,在各自的“秘密”中看似不可靠的叙事结构和情节,总是会在故事主角与真相之间设置一个相对模糊的距离,从而吸引读者、不断深入作品,去了解女性思想发展的轨迹。作者重点着墨于他们的无能为力、纠结以及他们对生活的挣扎和欲望。丰富的人生经历进一步赋予了福克纳深刻的思想内涵,从不同的文学场景到文学叙述方式的转变就是明证。在《献给艾米莉的玫瑰》中,福克纳使用了多种叙事视角,他从全能的视角分析艾米莉,将艾米莉描述为一个矛盾的形象,即善良、犹豫、固执、冷静和内向于一身,又从宏观、中观以及微观的各种角度进一步把艾米莉的人物形象丰满起来。艾米莉和父亲的感情总是处于僵持、对峙的关系中,她一直幻想着父亲能陪伴自己很久。作者将艾米莉置于不同的时间和场景中,让读者意识到献给艾米莉的玫瑰,实际上已经赋予了悲剧的色彩。
与之相比,门罗在《蓝花楹旅馆》的创作中,作者首先有意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小女孩的小镇之旅,追溯了一个有了新欢的丈夫的归来历程,反映了女主人公盖尔对现实婚姻生活的无奈和无助,表达了盖尔对未来的绝望和迷茫。门罗小说的另一个标志是摆脱了以男性为中心的霸权话语控制,建立了以女性为中心的话语和叙事结构。不同的叙事视角,精彩动人的女性故事,构成了不同女性命运的交响乐,侧面反映了加拿大城市百年来的荣辱和变化[2]。
二、灵活切换的时空错位
门罗小说的另一个特点是时间和空间的灵活安排和转换。门罗没有密切关注情节的详细发展,而是专注于通过独特的时空迷宫来重建记忆,为分析世界提供新的视角。门罗独特地使用“时间线”来讲述故事,使其不受传统规范约束,同时也不存在固定模式,让意识流时空与现实进行对应。在探索现实社会的发展过程中,门罗灵活地运用倒叙的手法,通过叙述上的互补话语、颠倒和跨越时间等方式进一步改变了故事情节的发展,从而在故事情节上制造叙事悬念,达到了强化小说叙事张力以及深刻反映了现代人复杂的家庭关系、生存状态与精神生活。门罗将时间呈现为一种“连续”的流动方式,过去、现在和未来融为一体:过去渗透到现在,现在包含未来。以各种生命形式的不断渗透和发展,使得故事每一刻都是一个新世界,证明了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即人们生活在许多不可调和的矛盾中。门罗处于加拿大移民拓荒的大时代背景下,《荒野小站》这篇小说并没有直接对拓荒事件予以任何直接的评价,而是通过以多层次话语和相对应的多层次空间转换的方式来吸引人们的关注点,使得人们逐渐关注被社会所忽视的女性形象。生活是奇妙和不确定事件的结合,门罗的小说包括一系列看似分散而独立但却具有象征意义的情节。门罗并不寻求与生命的表面现象保持一致,而是通过一个单一的场景,表现出将瞬间转化为永恒的创作倾向,反映出了宇宙生命发展的永恒真理。通过分析角色的发展与人类生存发展相对保持一致,并能够使其与人们之间产生一定的共鸣现象,可以说在过去以及当下、将来等位面上,人物实际的复杂心理都能够将其以相对完美的方式呈现给读者[3]。
相比而言,福克纳小说的叙事视角充满了时间以及空间上的对立,同时在这一变化过程当中也逐渐显现了人格变化。福克纳认为小说创作就如同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一样,存在着时间与空间之间的对立,而福克纳对于创作时间的技巧方法主要是以基于莎士比亚的戏剧情节发展技巧方式来进行的。在福克纳的《别了,摩西》一书中,人物对话的内容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通过对多个位面场景进一步将相关内容有效连接起来,从而以一种相对较为微妙而复杂的方式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福克纳的小说体现了作者在雕刻、情节组织和创作技巧方面表现出坦率的创作态度,这将鼓励小说的读者远离作品之外的人物,逐渐融入作品的中心人物方面。因此,福克纳的小说给读者带来了更多的挑战和期待。读者也将从观察者的角度理解小说人物的内心和情感世界,并通过深入的阅读,将自己真正融入小说所代表的社会环境中,从而真正体会作者所想要叙述的内心情感世界[4]。
三、幻境与现实交融的文学意象
在门罗作品中,她经常会讲道:“我们很少生活在我们定义或选择的事实之外。然而,宇宙中的事情是同时发生的。”生活在很多层面上是不同的,人生经历重合发生,这就导致在生活当中有时难以区分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幻境,使得读者逐渐从小说故事情节发展中体会到人生的真谛[5]。例如在小说《蓝花楹旅馆》,作者徘徊在现实与幻想之间,盖尔的澳大利亚之旅不仅仅是一次乡村之旅,而是一次从现实到幻想的旅程。当一名澳大利亚员工问盖尔来自美国的什么地方时,她首先声称自己来自得克萨斯州,然后又告诉出租公寓管理人员她来自俄克拉荷马州。模糊性从未得到解决,矛盾也从未得到过有效纠正。盖尔本人似乎也在不断的伪装当中逐渐消弭,发型和服装的变化让她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空间当中成为了隐形人,同时也成了私人领域的入侵者,代替并伪装了已故的索纳比女士,并开始以索纳比女士的名义与威尔交往。盖尔设法制造了另一个“他者”,并通过一系列表现手法促进剧情主角与威尔之间交流,只是在信里盖尔第一次才觉得有一种婚姻优越感,第一次利用牙尖嘴利带给自己的快感。不难看出,当时女性在男权社会中的地位是如此尴尬,理想的平等只能在幻想中实现,女性很难果断作出改变[6]。小说的结尾,以女性的宽恕结束了整个故事。女性尽最大努力让男性醒悟,又让男性下决定,“现在,要不要追随我,由你来决定”。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女性的成长和进步,以前女性角色选择逃避,现在选择追求,选择独立,甚至让男性选择是否跟随[7]。
相对而言,福克纳更加倾向于采取以一种偏向层次化的修辞来将现实如人物刻画出来,在刻画人物过程当中更加倾向于利用叙事方法来表现人物心理活动,福克纳所创作的多种南方家谱小说在一定程度上向读者展示了当时社会背景下美国南方民众的内心活动,福克纳主要通过利用意识流技巧有效反映美国南方社会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历史现实,通过类似于书面历史的叙事结构和鲜明的人物刻画,使“约克纳帕塔”文学更进一步深入到读者的脑海当中[8]。从历史唯物主义角度来看,福克纳的“南方文学”,再现了美国南方社会的阶段矛盾和社会变迁。
四、结语
艾丽丝·门罗与威廉·福克纳意识流小说两者在创作视角各有千秋,前者更善于把握读者的心理,建立以女性为中心的话语和叙事结构,后者则以深刻的思想内涵表达为主,福克纳对于思想的把握要更甚前者,艾丽丝·门罗则更甚于“情”的把握,威廉·福克纳则甚于“理”,通过对比两者小说的创作,可以为我们欣赏把握西方意识流小说以及西方文化心理研究提供参考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