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言语禁忌与替代英译策略探究
2022-03-23吴汉周
吴汉周
(广西教育学院,广西 南宁 530023)
语言是“人类所特有的用来表达意思、交流思想的工具,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由语音、词汇和语法构成一定的系统”[1]1665。英语对语言(language)的定义是“the system of communication in speech and writing that is used by people”[2]。语言与言语之间既互相联系,又相互区别。语言是表达和传递信息的工具,言语则是对语言的运用。言语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有的直截了当,有的则委婉、曲折、含蓄。有的话语可以不加掩饰地直接说出来、写出来,有些则不能,否则就会使对方不快,甚至违反法律、法规,引起麻烦。这些不能说出来、写出来而使用其他话语替代的行为就是言语上的禁忌。任何一种语言都存在禁忌与替代的现象,人们在使用语言时并非无所顾忌,而是有所言、有所不言。世界各地民族所处的地理位置不一样,政治、经济、文化等不尽相同,在言语禁忌与替代方面存在着许多差异。汉语是仅次于英语的世界第二大用语,在应用的过程中有很多禁忌与替代,翻译成英语时要使用不同的译法加以处理。
一、言语禁忌与替代解读
所谓“禁”指“不可以”“不能”“禁止”、“不允许”,“忌”是“害怕”“有顾虑”的意思。“禁”与“忌”合起来就是“禁忌”,意指“禁止”“忌讳”“避讳”。言语中的禁忌,指人们在使用语言时那些禁止、不能说出或写出的话语,即在交流交往中,基于某些原因,不能、不敢或不愿说出了那些可能会引起听者不快和反感的话语。在实际交际中,人们通常要考虑哪些话语在哪些场合能直截了当、不加隐晦地表达,哪些场合不能说或不能不加修饰地说,特别是那些不吉祥、可能招致灾祸的话语该如何表达。人们的这种忌讳心理源于人类原始时期对客观世界的认识能力不足,认为某些不吉利事情或灾难的发生是由于某种超自然力量的作用招致,因而产生恐惧、敬畏的心理。人们相信万物皆有灵性,语言也是有灵性的,说了不吉利的话,就会发生不良的后果。为了避免祸从口出,招致自身或对他人造成伤害,言语上就有了忌讳。虽然话语上有禁忌,不能直接表述,但是可以以另一种方式表达,比如通过委婉、夸张、比喻、假托、典故、物类、反义等修饰手段加以替换或替代。
二、汉语言语禁忌的种类与替代
汉语的言语禁忌种类繁多,从日常的人体话语到行业用语、宗教用语、政治用语、经济用语等都存在一定的禁忌。主要的言语禁忌有:称谓禁忌语、数字禁忌语、职业禁忌语、非吉利禁忌语、破财禁忌语、猥亵禁忌语、粗俗禁忌语、宗教禁忌语、涉港澳台及领土主权禁忌语、残智障禁忌语等。禁忌语并非不能说的话语,而是在某个特定的语境里不宜直接说出、需用一种话语接受者可以接受的言辞来替换或替代,即用比较委婉的、间接的言辞代替。
(一)涉及称谓言语上的禁忌与替代
称谓(appellation/title)指的是“人们由于亲属或其他方面的相互关系,以及身份、职业等而得来的名称”[1]170。称谓一般分为:亲属称谓和社交称谓两大类型。亲属称谓用于对亲属的称呼,或亲属间的相互称呼。社交称谓是人们在社会交往中所用的称呼,用于社交场合。汉语的称谓语不仅种类多而且具体,而英语的种类少且比较笼统。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汉语的称谓可谓泾渭分明,不可逾越,否则就会显得不礼貌、不得体,甚至会引发冲突。比如,对亲属的称谓,长辈可以直呼晚辈的名字,而晚辈则不能直呼前辈的名字。在上下级关系中,上级可直呼下级的名字,下级在称呼上级时,则要使用“姓+职务”或直接称呼职务。对他人的称呼使用敬词、敬语,对己用谦词谦语,贬低自己、抬高他人,以示谦虚、尊敬、客气之意。英语则没有汉语的这些忌讳和用法,在称呼亲属时相互间可直呼其名,在称呼上级时一般用“Mr.+姓或职务”。对他人的称呼,除高贵的客人外,也极少用敬词敬语,对自己更不用谦词谦语。
(二)涉及非吉利言语上的禁忌与替代
在说话或书写时,涉及不吉利的话语,人们要么省略不说,要么用其他吉祥的话语替代。言语上的禁忌语与迷信有一定的关联,迷信的人认为话如其意,说出不吉利的话,不吉利的事就会降临。遇到不得不说的一些不吉利话,就得用替代的方法,如比喻、假托、典故、物类、反义等加以避讳。所谓的比喻替代是指“用某些有类似点的事物来比拟想要说的某一事物,以便表达得更加生动鲜明”[3]66。譬如,在汉语把“性事”说成是“房事”“同房”“圆房”等。假托就是假借的意思,对特定场合的一些禁忌话语,假借其他词语加以替代。比如,古代帝皇之死称为“晏驾”,汉语的“晏”意为“晚”“迟”,“驾”指“把车套在牲口上,使拉(车或农具)”。“晏驾”意指皇帝不出朝,因为他的车驾出来晚了,暗指“皇帝死了”。典故替代指有些禁忌话语用典故的方式替代。譬如,“弥留”代替“临死”“快要死了”,该词就出自《尚书·周书·顾命》。物类替代就是使用其他相似物类的名称来指代,如“鸡”与“妓”发音相似,现实中就用“鸡”暗指“妓女”。反义替代就是使用意义相反的词语来替换,如“梨”与“离”同音,暗含“分离”之意。夫妻双方在询问对方是否需要“梨”时,为避免说出“要梨吗?”常用“圆果”来取代“梨”。
(三)涉及财富言语上的忌讳与替代
“财”是很多人的追求目标,关系到人们生活的质量。人往往希望能够发财,提防破财,生意人尤其如此。众所周知,但凡做生意都要承担一定的风险,生意人最怕的是倒闭破产。有些人相信命运,认为自己的命运与财神相关,为了避祸消灾,言语上便有诸多禁忌。譬如,粤语中的“舌”与“折”(蚀本、亏本)谐音,为避免说出牲畜的舌,就用“脷”(牲畜的舌头)代替,而“脷”与“利”同音,取其“吉利”“吉祥”之意。江浙一带逢年过节,一般都要书写“招财进宝”“和气生财”等以示吉祥。但“财”的偏旁“贝”与“背”(bèiㄅㄟˋ)发音相同,而“背”时常用来表示“不顺”,因此,将“贝”故意书成“见”字,取其“见财”“发财”之意。
(四)涉及猥亵言语上的禁忌与替代
所谓猥亵(obscene),指以刺激或满足性欲为目的,使用性交以外的手段实施的一种淫秽行为。猥亵语就是思想上淫秽的人为满足其对性的妄想要求,在异性身上使用具有挑逗性质的言语。这些言语常涉及性行为和性器官。说到性行为,普通人时常感到难以启齿,即便是正常的两性关系,也不用“屌”“日”等粗俗的话语表示,而是使用委婉的、富有联想意义的词语,如“巫云楚雨”“男欢女爱”“云朝雨暮”“发生关系”“性生活”等取代。对于不正常的两性关系,代替性词语有“不正当关系”“违反社会道德”“出轨”“外遇”等。“妓女”用“性工作者”代替,“强奸”用“性侵”表示。在涉及性器官时,用“下部”“阴部”代替。男性的性器官不宜称为“阴茎”“卵”(桂北官话,指男性性器官),而称“老二”“二弟”“小弟”。女性的性器官不宜称为“逼”“嘿逼”(粤语音译,指女性性器官),乳房不宜称“奶”,而用“胸部”“隐秘部位”“敏感部位”等取代。一些容易联想到生殖部位的词语也在忌讳之列,比如,不宜把“尿”从尿道里排出的行为称为“屙尿”,而要说成是“去卫生间”“洗手”“唱歌”“方便”等。女性的月事不宜说成“月经”,而用“不舒服”“来事”“生理期”“例假”“大姨妈”等予以取代。
(五)涉及职业言语上的禁忌与替代
职业指“个人在社会中所从事的作为主要生活来源的工作”[3]1483。人类的职业很多,从业人员既有衣着干净、不受风吹雨淋在室内工作的“白领”,也有甚至干脏活、重活、累活饱受风吹雨淋的“蓝领”。有些职业显得“高大上”,受人青睐。也有些显得“卑微下贱”,被人瞧不起。从事低微职业的人不愿提起自己的职业,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从事的是苦、脏、累且待遇低的职业。因此这类人在人际交往中,涉及职业时,通常把从事的低微职业拔高一层,从言语上使自己的职业显得“高大上”。比如,动车卫生间的责任牌用“卫生所所长”取代“厕所所长”;“城市清理街道垃圾人员”用“环卫工程人员”取代;“保姆”“女佣”用“家政服务员”取代;“农民工”用“外来务工人员”取代,等等。
(六)涉及不吉利数字言语上的禁忌与替代
数字是语言的有机组成部分,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数字不仅仅是数目的代表符号,也是文化的反映。数字原本是用来计算数目的,无好坏、褒贬、吉凶之分,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发现某些数字的读音和文字的读音相同或相似,甚至与某种现象吻合,便赋予其文字携带的意义,除了用来表示数目,还用来表示其他意义。在中国的历史上,中华民族曾经历过无数的灾难,人们渴望平安、健康与快乐,避难消灾成为一种愿望。汉语的数字文化基于内心联想,选择数字时,就会选用那些寓意美好的数字,避免选择不吉利的数字。遇到不吉利的数字往往用其他吉利的数字取代,避免不吉利现象的发生。比如,“4”由于与“死”谐音,人们对“4”就很忌讳,在选择房间号、车牌号、手机号时不选“4”而选“8”(寓意“发”)、“6”(寓意“顺利”)等数字以示顺顺利利、吉祥如意。
(七)涉及粗俗言语上的禁忌与替代
粗俗是粗野庸俗的简称,粗俗语就是用于表达这些粗鄙行为的话语,尤指那些用于谩骂、攻击、羞辱他人的不文明的言语。在正常的往来中,人们一般不会使用粗俗言语,若不得不说,也使用比较委婉的说法,避免使用使听者反感的言辞。比如,在某个特定的语境,不用“笨猪”、“狗熊”等言语来攻击反应迟缓的人,而用对方能接受的委婉说法,如“不要急”“慢慢来”;不对妓女(prostitute)使用“婊子”“臭婊子”等羞辱性词语,而用“性工作者(sex worker)”取代;不对盲人使用“瞎子”“独眼龙”等侮辱性言语,而用“眼障者(visual impaired)”取而代之。
(八)涉及民族言语上的禁忌与替代
中华民族由56个民族构成,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每个民族都创造了属于本民族独特的文化。各民族是平等的、相互尊重的,对民族的称呼不得使用带有旧社会性质的污辱性的称呼。比如,不能用“壮佬”称呼“壮族”,用“回回”“蛮子”称呼“回族”。“蒙古族”不能简称为“蒙族”,“维吾尔族”不能简称为“维族”,“朝鲜族”不能简称为“鲜族”。不能使用对某些民族具有污辱性说法的名称,而用一些比较婉转的、没有侮辱性的词语来代替。比如,不能用“蒙古大夫”表示“庸医”,用“蒙古人”表示“先天愚型”。
(九)涉及港、澳、台及领土主权言语上的禁忌与替代
香港、澳门、台湾自古就是中国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提及香港、澳门,不得使用“中港”、“中澳”等词,而用“中国香港”“中国澳门”。称呼内地与香港、澳门、台湾的并列关系时,不能说成“内港”“内澳”,而用“内地与香港(澳门)”,或者“粤港(澳)”“桂港(澳)”“桂台”等。不得将港、澳、台居民来内地(大陆)称为“来中国”或“来国内”。不得说“港澳台游客来华(国内)旅游”,应称为“港澳台游客来内地(大陆)旅游”。内地与香港、澳门签订的协议不得称为“条约”,而称为“安排”“协议”等。不得将适用于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专属名词用于称呼内地和香港、澳门,对香港、澳门反对派自我褒扬的词语要以其他词语取代,比如,将“雨伞运动”称为“非法‘占中’”“违法‘占中’”;“占中三子”称为“占中三丑”。对现行的台湾地区政权称为“台湾当局”“台湾方面”,不得使用“中华民国”来称呼。严禁将台湾地区的领导人称为“中华民国总统(副总统)”,而称为“台湾当局领导人(副领导人)”或“台湾地区领导人(副领导人)”。对台湾地区大选不能称为“总统选举”,而称为“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总统府”“行政院”“国父纪念馆”等作为地名,改称为“台湾当局领导人办公场所”“台湾地区行政管理机构办公场所”“台北中山纪念馆”等。
(十)涉及残障、智障人士言语上的禁忌与替代
人生来是平等的,不管是健全人还是残疾、智障人士都有自己的尊严,都应该受到尊重,平等对待。残疾、智障人士是社会中的弱势群体,需要得到来自他人的关心、尊重和爱护。为了保护这些弱势群体,人们不仅在法律上,还要在道德上、人格上对他们加以保护,使其活得自在、活得有尊严。在称呼上对身体或智力有缺陷的人不能使用使其身心备受打击的词语,不能使用“废人”“独眼龙”“瞎子”“聋子”“傻子”“呆子”“弱智”等这类蔑称,而用“行动不便”“眼障”“失聪”“智障者”等较为婉转的词语替代。
三、汉语言语禁忌与替代的英译策略
任何一种语言都存在禁忌与替代,有些禁忌替代是共同或相似的,有些是半异半同的,有些则是相反的。作为世界上的两种主流语言,英语、汉语也存在类似的现象。比如,这两种语言都存在关于死亡、职业、生理缺陷、性活动及与之相关的生殖等话语上的禁忌及替代。但受宗教信仰、礼俗、生活习惯、人生观、价值观等诸多因素的影响,两者在言语禁忌上又存在较大的差异,有些话语在原文是禁忌,需要替代,但在译入语则不是,只是作为概念存在,不需要替代。以汉语粗俗语为例,汉语的许多粗俗语如与狗有关的贬义词在英语里算不上犯禁,不用替代,是正常的言语现象。同样,英语中有不少被视为禁忌、需要其他话语替代的禁忌语,在汉语里却不是,比如婚姻、年龄、个人收入、体重等。有鉴于此,在翻译汉语禁忌与替代的言语过程中,要根据译入语表达习惯灵活使用不同的方法。
(一)言语禁忌与替代的翻译原则
1.夸张性原则
话语上的夸张(exaggeration)是说话者为了激发听者的想象力和加强话语的分量,故意使用夸大或缩小的词语来形容某些事物。在交流的过程中,为了避免尴尬或减少对听者可能造成的伤害,有意运用一些较为婉转的话语对低微的人或事物进行夸大或缩小。夸张通常分为两类,一类是扩大性夸张,另一类是缩小性夸张。所谓的扩大性夸张,是指故意把事物说得“大、多、高、强、深”。比如,把城市从事环卫工作的人称为“城市美容师”(urban beautician),坐牢说成是“吃公家饭”(live on the government),“机械工”说成是“工程师”(engineer)。缩小性夸张,是指故意把事物说得“小、少、低、弱、浅”。在日常交际中,为了避免使用那些容易使听者受到伤害、感到难过的话语,说话者通常运用一些可以减轻伤害和难过程度的、对方能够接受的词语。比如,把“被捕”说成是“在局面”(live in the police station),“生病”说成是“不舒服”(uncomfortable),“好色”说成是“喜欢女人”(women lover),“强奸”说成是“性侵”(sexual assault,sex offence)等。
2.中性原则
中性(neutrality)指介于两种相对性质之间的性质,用在语言上就是“中立的”“不含褒贬义的”。在避免禁忌话语时,可使用说者和听者都能接受的词语,即“中性词”,一种褒贬之间通用的词语。比如,把“落后地区”称为“后发展地区”“后发达地区”;“撒尿”“拉屎”称为“小解”“大解”“上厕所”“方便”等;女性的月经称为“例假”“大姨妈”,“怀孕”称为“有了”“有喜”等。
3.区域性原则
区域性(regional)指一个特定的地理区域的特性,意思是to describe things which relate to a particular area of a country or of the world(用于描述相关特定国家或世界的事物)。汉语文化和英语文化属于不同的文化,具有很强的区域性特征。两者文化有相同或相似的,如“驴”和英语的“ass”都表示“愚蠢”。有半同半似的,比如,汉语的“狗”和英语的“dog”,在中国“狗”可以是人类的朋友,也可以用来表示骂人,而英语的“dog”更多是宠物,“dog”一般不用来骂人。也有不同的或完全相反的,同一概念词语有不同的解释。比如,汉语用“猪”形容“懒”,英语的“pig”表示“greedy”(贪婪);汉语用“熊”表示“笨”,英语的“bear”通常表示股市的下跌。
4.语域性原则
语域(register)指语言使用的场合或领域的总称,语言使用的领域种类很多,例如新闻广播、演说语言、广告语言、课堂用语、办公用语、家常谈话、与幼童谈话、与外国人谈话、口头自述等。在不同的语域使用的语言会有不同的语体。词语具有语域性,禁忌语也有语域性,比如问候语领域的禁忌语,“神灵”领域的禁忌语,身体隐私部位的禁忌语,排泄、呕吐等领域的禁忌语,与性行为及相关领域的禁忌语,与死亡、疾病相关领域的禁忌语,表示“罪与过”领域的禁忌语,与战争有关领域的禁忌语,粗俗(四字字母)领域的禁忌语,职业领域的禁忌语等。
(二)汉语言语禁忌与替代英译的策略
1.异化法(foreignizing method)
异化法指“接受原文与译文的语言、文化等差异,忠实传达原文内容,把读者带入异国情景”[4]9。译者在翻译时向原文靠拢,准确、充分、原汁原味地传达原文的思想内容。使用异化法翻译汉语言语禁忌或替代词可以较好地保留汉语禁忌言语的形式、比喻、文化和风格。例如:“屌你妈”译为“motherfucker”;“婊子养的”译为“Son of a bitch”。有些禁忌言语只能用直译,非直译不能准确还原原义及强烈的情感意志,甚至导致误解,产生不良的后果。比如,2019发生在香港的反中乱港事件,美英等外部势力对极端暴力行为视而不见,将暴徒美化成“democracy fighter(民主斗士)”。因此,对“暴徒”的英译就要直译为“riot”,“乱港分子”译成“trouble maker of Hong kong”,“止乱制暴”译为“stop and restrain riots”。
2.归化法(domesticating method)
归化法指“遵守目标语文化当前的主流价值观,公然对原文采用保守的同化手段,使其迎合本土的典律、出版潮流和政治需求;或指在翻译中采用透明、流畅的风格,最大限度地淡化原文的陌生感的翻译策略”[4]10。要求译者在翻译时向译入语读者靠拢,从照顾读者的角度出发,使译文符合译入语的文化价值,把读者带到译入语文化中。当汉语言语禁忌及替代与英语表达不一致,直译可能让接受者从表面去了解和接受,导致原文话语的意义表达不出来时,借用译入语中意义相同或相似而字面不同的词语来表达。比如:把“性行为”译为“deed of the kind”,“清洁工”译为“sanitation engineer”(卫生工程师),“坐牢”译为“live on the government”(靠政府生活的人),“妓女”译为“a street girl”(街边女),“不三不四的人”译为“neither fish,flesh nor fowl”,“畜生”译为“Marshall Field”,“婊子养的”译为“so-and-so”。
3.换译(shift)
汉语中有不少涉及隐私或低位职业或其他原因而感到难为情的禁忌语,这些禁忌话语一般不宜直接说出,说了说者和听者都觉得不好意思,因此不得不换用一些比较委婉的说法,比如男性的生殖器“二弟”译成“balls and bat”(原义:球与球杆)或“ladies’lollipop”(原义:女性棒棒糖)。翻译汉语这些话语禁忌或替代时,不使用汉语读者熟悉的言词,而是根据英语的习惯,换形取义,改变原文的用词用语,使英语读者能够理解和接受的话语加以表达。比如:“学渣”译为“study slacker”,“霸凌”译为“bully”,“肥胖”译为“overweight”或“well-built”,“怀孕”译为“in the family way”或“a mother-tobe”,“寡妇”译为“single parent”,“二百五”译为“idiot”或“foolish”等等。
4.直译加注释(explanation)
汉语中存在许多文化内涵极为丰富的言语禁忌或替代,如果采用直译对其进行翻译,缺乏汉语文化底蕴的译入语读者无法理解隐含文化的词语,采用意译则失去汉语所独有的文化意味。直译加注释的方法既可以保留原文的形式也可以保留原文的意象。比如,“三陪”译成“Three accompaniments,women who provide illegal sexual services”;“戏子”译成“xizi,derogatory for an actor/actress”;“小三”译成“little three:a married man’s mistress,or a woman who is not the married man’s wife and with him she has sexual relationship”。
五、结语
中国的文化源远流长,经过几千年的沉淀、积累,形成了丰厚的底蕴。作为文化载体的汉语语言在使用的过程中存在许多禁忌,需用相应的话语替代加以表达。传播和弘扬中国文化,让西方国家人民了解中国文化、热爱中国文化、融入中国文化,需要发挥翻译的桥梁作用。译者在翻译汉语的禁忌与替代语时,要充分考虑到汉英言语禁忌及替代表达上的差异,根据英语的表达习惯,选择使用合适的翻译方法,让汉语言语上的禁忌与替代所承载的文化意义准确、完整地再现出来,使西方读者了解、掌握,避免在交往的过程中产生误会或冲突,达到理想的交际效果。
诚然,本文限于篇幅,很多言语案例是否属于禁忌语,笔者偏向于通识性或综述性的表述,没有对每个案例所处的语境展开深入的分析,很有可能会导致某些学者所指的语用失误[5]。本文旨在抛砖引玉,以期后来研究者做更有深度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