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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一条路走到黑

2022-03-22黄先懿余驰疆

环球人物 2022年6期
关键词:张艺兴刘德华时节

黄先懿 余驰疆

张艺兴

现在,张艺兴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学表演上。自春节后,他便开始接受表演培训,从最基础的声、台、形、表,一步步推进。采访中,他对《环球人物》记者坦言:“越学越能感受到表演艺术相当博大精深。”

对非科班出身的张艺兴而言,演员这条成长之路不无挑战。2016年,在孙红雷推荐下,张艺兴出演电视剧《好先生》中的“后厨菜鸟”。而在此之前,他几乎全身心扑在音乐与舞蹈上。2018年首次“触电”,张艺兴就在《一出好戏》里卸下了“偶像包袱”,饰演流落荒岛、邋里邋遢的汽修工马小兴,贡献了“生吃鱼”“扔扑克牌黑化”等名场面。

这几年,张艺兴陆续塑造了一些被观众记住的角色,譬如《老九门》的戏曲名角二月红,《大明风华》的明代帝王朱祁镇,《扫黑风暴》的刑警林浩,还有正在播出的《相逢时节》中性格复杂多面的宁恕。

《相逢时节》的故事,起于上世纪90年代的南方小城临水。简、宁两家结怨,宁母带着儿女改名换姓、远走他乡,却仍没能让姐弟俩摆脱父辈的恩怨纠葛。张艺兴饰演的宁恕,深藏不露地筹谋多年,一心复仇。

喜欢宁恕的观众说他让人又爱又恨,也有人更简单直接地把他划归为反派。而张艺兴觉得“这都只是一种概括”,他理解的宁恕,是更复杂、多面的。“宁恕,这个名字就很有意思。”张艺兴解释道,“他可以宽恕任何人,除了简家和他自己。”和家人在一起时,他是乖巧贴心的弟弟、儿子;和同事在一起时,他是和蔼可亲的宁总;而面对简家人时,他是强势狡黠的复仇者。也因此,宁恕的每一场戏都不好演,“面对的人不一样,他的情绪和要展现的状态也是不一样的”。

剧组汇集了经验丰富的实力派主创,张艺兴处处找机会上课:他从导演简川訸(《都挺好》《欢乐颂》等热门剧的导演)那里学到一套相对成熟的配合方式,在紧张的状态下如何让自己放松地表演;他在雷佳音身上看到了生活化的表演细节;他还注意到罗海琼演愤怒的戏之前,会不断地蹦蹦跳跳,先让自己的身体热起来;袁泉、梁冠华等演员都成为他请教的对象。

在剧组里,张艺兴始终抱着学习的心态。“能够跟一批这么好的前辈在一起演戏的机会并不多,如果有的话就珍惜,多去观察他们是如何塑造人物的。”跟张艺兴一起拍过《扫黑风暴》《好先生》的孙红雷也说,拍戏过程中,张艺兴经常会找自己商量人物塑造的细节。

在表演上,张艺兴有自己的小巧思,他喜欢用一些动作细节来表现人物性格和状态。思考时转枪、转戒指就是他特意为宁恕设计的,这把小小的木制玩具枪,也是与过去的连接——那是宁恕儿时,父亲送给他的礼物。

左上圖:电影《一出好戏》中,张艺兴(左)与黄渤生吃鱼。左下图:电视剧《扫黑风暴》剧照。右图:电视剧《相逢时节》剧照。

《相逢时节》的片花刚出来,雷佳音就收到一条微信,曾与张艺兴合作过的朋友欣喜地讲:“艺兴成长了。”其实,张艺兴对于角色的准备工作总是先于开拍很久就开始了。接下宁恕这个角色后,他先读了原著小说《落花时节》,试图从中打捞更多线索,与角色建立更深入的联系。“很多人不理解宁恕为什么执着于复仇,就像很多人不理解我为什么执着于音乐。”

拍《扫黑风暴》前,张艺兴查阅了大量案件资料,还专程到长沙的刑警队体验生活。通过与老刑警们一同吃饭、进出,这个原本离自己生活有些距离的职业慢慢清晰起来。“你能感受到他们扑面而来的紧张感,相信正义光明一定会战胜黑暗的态度,会从他们的眼神里散发出来,但是在生活里他们其实是不拘小节的。” 在观察中,张艺兴逐渐描摹出了自己心中的角色画像。

从出道开始,许多人对张艺兴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偶像上。2020年,最初站上《我是唱作人2》的舞台时,很多人不免带着偏见的滤镜对他进行审视。这些都在张艺兴的意料之中,他选择用音乐证明自己。

对张艺兴而言,演戏是进入角色的故事,体验别人的生活,而音乐则是一种自我的表达。面对“偶像不会做音乐”的质疑,他用《Joker(小丑)》回击;在《湘江水》里,用长沙话说唱传递对家乡的思念与热爱。几期节目录下来,郑钧对他刮目相看:“我觉得他对音乐的了解出乎我的想象。”

在张艺兴不同的创作表达里,贯穿始终的是中国风。自从2018年张艺兴在第三张个人专辑《梦不落雨林》提出了M-pop的概念(即用中文作为基本语言演唱,加入其他国家语言,同时融入中国传统乐器),他就一直在探索传统与流行、东方与西方的音乐融合。

“其实我们中国有很多传统乐器非常有记忆度,当我们把一些大家可能比较熟知的、比较潮流的曲风,比如Moombahton(蒙巴顿)或Reggae(雷鬼),加入中国乐器,音乐的质感就不一样了。”张艺兴一边向记者介绍,一边感叹,“太可以了,中国风真的太厉害了。”

乐评人流水纪曾如此评价张艺兴的M-pop:“我们感受到不是纯粹中国风的回归,也不是将传统元素作为‘佐料’加在潮流电子里,而是充满实验性质的大胆尝试,绝不是最讨好的,但充满了张艺兴的野心与勇气。”

这条中国风的路,走起来并不容易。回忆这些年经历的难忘瞬间,张艺兴最先想到的就是2021年春晚。那是他第五次登上春晚舞台,一曲《画卷》将笛子、古筝、中国大鼓、琵琶等民族乐器和流行音乐结合,用一卷山水勾勒千年人间。

那段时间,是张艺兴音乐创作的迷茫期。他坦言:“其实从收听来讲,它不是那种可以不断重复播放的歌曲。”自我表达、个性彰显与流行传播往往存在一定偏差,如何找到平衡是每一位音乐人都要经历的必修课。“春晚的舞台,的确给了我蛮多鼓励。”

演戏也给张艺兴带来一些音乐创作的灵感。“它会给我构造出各种各样的画面,让我在做音乐的时候,去做一些更加有画面感的尝试。”

聊起音乐,张艺兴的话匣子一下被打开,挨个表达自己对民族乐器的喜爱,连感叹词和语气语调都变得丰富起来:“马头琴啊,绝了!唢呐,太顶了!还有Ver(佤笛),还有箫,太厉害了!”

音乐也是张艺兴与粉丝之间的沟通纽带。2020年初,疫情发生不久,人们宅在家里,心里惴惴不安,张艺兴在微博晒出了自己创作的音轨《会好的》为武汉加油,并号召粉丝共同参与谱曲填词,仅仅3天便收到5347份投稿。他在两周内完成了编曲和制作,还请粉丝为歌曲绘制封面,在相互鼓励与打气中,用音乐治愈了许多人。

张艺兴歌曲《飞天》的国风舞台。

张艺兴演唱歌曲《苦行僧》。

“一条路走到黑”是张艺兴在采访中提到最多的一句话。

聊起最近的两个角色,张艺兴说,宁恕与林浩虽然截然不同,但他们都“一条路走到黑”,只不过一个为了复仇,一个为了正义。《老九门》里的二月红也被编剧、原著作者南派三叔称为“一条路走到黑的,强大,痴情,专一一生的男人”。

这是角色打动张艺兴之处,也是与他自己的相似之处。“我是个不自信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尝试让自己更坚定一些。在探索和摸索的过程中,我发现如果你想要撬起地球,第一步要做的是找到一个支点──找一件自己喜欢的,或者自己擅长的事,努力死磕下去,把这件事做到极致。”张艺兴找到的这件事,是音乐和舞蹈。

生于上世纪90年代,张艺兴儿时经历了中国流行文化初兴。欧美乐坛偶像辈出,港台流行正逢鼎盛,内地也诞生了一大批至今极具影响力的歌手。他的母亲是刘德华的忠实粉丝,连带着张艺兴从小听刘德华的歌、看刘德华的演唱会录像:当刘德华从舞台中央慢慢升起,台下欢呼如潮水涌起,那种气场让幼年的张艺兴感受到舞台的震慑力,对于表演的渴望也越发明晰。对张艺兴而言,以刘德华为代表的90年代流行歌手,不仅仅是舞台魅力的象征,更是人格魅力的体现——敬业、拼搏、谦逊,这是所有成功艺人的基石。

诚然,每一条“花路”的起点,都是从坚硬土石里萌芽的。十几年前,张艺兴从练习生起步。他经历过日以继夜的训练,品尝过异国孤独的深夜,当过舞台替补,也曾在别人登台后的黑暗中欽羡渴求。

什么时候,我可以听到台下呐喊自己的名字呢?这是所有练习生都曾自问的话,张艺兴也不例外。站在暗处,看着他人的舞台,练习生张艺兴只听到自己怦怦响起的心跳,感觉心壁好像变得极薄,比一张纸还薄、还要透明。他说:“我看见了心里的那个东西。”

坚定、坚持、坚守,在此之外别无他法。他在韩国度过了“除了练习,什么都没有”的练习生岁月。即使成为站在舞台中央被掌声与尖叫簇拥的那个人,努力与坚持仍旧没有松懈。

综艺节目连续3天跟拍他的日常,除了工作就是练习。录制《我是唱作人2》,郑钧说每次刚进休息室,就听见隔壁的张艺兴已经“丁零当啷”开始编曲了。拍《相逢时节》,每天收工后,除了准备第二天的戏份,他还要坚持运动、练舞和做音乐,留给自己的休息时间常常不过三四小时,甚至因为练Krump(狂派舞)踩裂了练舞室的地板。雷佳音说,张艺兴的努力程度,在他认识的人里面,能排进前三。

这种近乎固执的、贯穿成长的努力与坚持,已经渗进张艺兴的身体里。24岁时,张艺兴曾写道:“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如今6年过去,面对外界的声音,他更加平静,一如在《苦行僧》里所唱:数十年苦行僧/心中有指明灯/不曾见同行人/世人都吃不下我吃的苦/我只身在山顶不亦乐乎。“张艺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让时间给答案吧。”

1991年10月7日出生于湖南长沙,歌手、演员、音乐制作人。代表作有歌曲《莲》《画卷》,影视剧《一出好戏》《老九门》《扫黑风暴》等。最近在电视剧《相逢时节》中饰演一心复仇的宁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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