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核桃”的小䴙䴘

2022-03-21刘立才

中外文摘 2022年5期

□ 刘立才

小䴙䴘（Tachybaptus ruficollis）隶属于䴙䴘目䴙䴘科小䴙䴘属，俗称“水葫芦”“油葫芦”“油鸭”“王八鸭”等。这种小型游禽雌雄相近，体长约27厘米，体形近乎椭圆；非繁殖羽为上体灰褐，下体白；繁殖羽为喉及前颈偏红，头顶及颈背深灰褐，上体褐，下体偏灰，具鲜艳的黄嘴斑。它们栖息于湖泊、池塘、河流等地，善潜水，以小鱼、虾、昆虫等为食，营巢于沼泽、池塘和湖泊中的丛生芦苇、灯芯草、香蒲、睡莲等处。

小䴙䴘为早成性鸟类，刚出壳的雏鸟就身披稠密绒毛，耳能听、眼能看、嘴能吃、腿能站，还有爬上亲鸟后背，钻进厚厚的羽毛中取暖、歇息、玩耍的习性。雏鸟那露在亲鸟羽毛外面、长着褐色绒毛和淡白条状斑纹的小圆脑袋，远远望去就像剥了外皮的核桃。观察和拍摄小䴙䴘亲鸟背“核桃”的场景是我拍摄野生鸟类十几年来的愿望。

初见，略带遗憾

小䴙䴘在大连地区是留鸟或夏候鸟，位于市区的前关湿地公园、西山水库、大连海事大学心海湖和老虎滩海洋公园等处都有分布。2021 年4 月20 日上午，我听一位鸟友说，“前关小䴙䴘小崽出来了”。这一消息令我兴奋万分，午饭后便迫不及待地驱车前往。

进入公园后，我看到在湿地的西北角有lO 多位鸟友架着“长枪短炮”守在岸边，等着拍摄小䴙䴘背“核桃”。我一边架设照相机，一边向身边的鸟友打听情况。鸟友说，这对小䴙䴘的窝就在一片芦苇丛里，距岸边约20 米，4 只雏鸟出壳好几天了，但仅昨天出来过一次。我顺着鸟友手指的方向，通过配有超远摄镜头的相机，穿过芦苇，仔细聚焦，终于看到了小䴙䴘的家——一个黑黝黝、直径约50 厘米、浮在水面上的小土包。再仔细看，窝是用芦苇等水草堆积而成的，3 只雏鸟（有1 只可能是夭折了）围在1 只亲鸟周围，亲鸟的脖子不住地转动，瞪着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雏鸟的眼睛炯炯有神，不时发出“吱吱吱”的叫声。拍完小䴙䴘的家后，我开始聚精会神地观察芦苇丛外围的水域，盼着亲鸟把雏鸟领出来。但守候了一下午，我只拍到亲鸟一次次出来潜水捕鱼和叼着泥鳅回窝的场景，不得不带着遗憾“收工”。

再见，惊喜连连

次日一早我再去观拍，这次收获颇丰。前1 个多小时仍然是亲鸟进进出出、洗澡、扇翅膀、潜水捕鱼等，没有惊喜。到了lO点左右，正当大家都等得有些不耐烦时，突然，1 只亲鸟（从羽色看应当是雌鸟）带着l 对雏鸟（又少了1 只，估计也夭折了）游了出来。一时间，鸟友们的“长枪短炮”齐聚这“娘仨”，“咔咔咔”“哒哒哒”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在随后3 个多小时的观拍中，我对小䴙䴘抚养儿女的行为有了更深的了解。

示范潜水捕鱼不厌其烦。我发现，小䴙䴘一家齐聚的场景不多，两只亲鸟各司其职。雄鸟多在附近潜水捕鱼，捕到鱼后才游过去喂食雏鸟，喂完就离开。雌鸟则带着雏鸟四处游动，也会潜水捕鱼。不过，雌鸟捕到鱼后不是立即喂食，而是叼着鱼游向雏鸟，然后引逗、潜下去、浮上来，再引逗、潜下去、浮上来……雌鸟每捕到l 条鱼，都会多次重复这样的动作。开始时我还有些不解，经过仔细观察，我才明白了雌鸟的良苦用心：一是把捕上来的鱼折腾老实了（鱼刚捕上来时会不停地扭动、挣扎，雌鸟反复几次后鱼就几乎不动了），便于雏鸟吞食；二是给雏鸟做潜水捕鱼示范，教它们潜水觅食、独立生存的技能。俗话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在雌鸟的示范下，我观察到了雏鸟的两三次潜水。

喂食耐心细致。亲鸟喂食时，每次都是用嘴叼着鱼的头部，慢慢地凑近雏鸟的嘴边。雏鸟有时叼不稳，让鱼掉了下来，有时叼住了鱼的尾部，但因为鱼鳍的阻碍吞不下去，亲鸟总是耐心地把鱼叼起来再喂，反复尝试，直至成功。另外，亲鸟捕到鱼后总是先喂给雏鸟吃。在3 个多小时的观拍过程中，我只看到雌鸟有一次进食：雌鸟将捕到的鱼反复送到雏鸟嘴边，但雏鸟们没有一点想吃的意愿，雌鸟这才把鱼吞下。

雏鸟吞食能力和食量惊人。亲鸟捕上来的泥鳅有十几厘米长，手指般粗细，但雏鸟张开小嘴，叼住泥鳅头部，然后仰起脖子，便将泥鳅一一吞下。它们不但吞食能力超强，而且食量惊人。近3 个小时里，每只雏鸟都吃下了四五条泥鳅。

背“核桃”妙趣横生。雏鸟出来后的近2 个小时里都是跟随亲鸟游弋、进食。12 点20 分，正当鸟友们对拍到小䴙䴘背“核桃”的情景失去信心时，一个鸟友突然喊道：“上去了，上去了!”我立即调整相机、聚焦。只见一只雏鸟爬上了雌鸟的后背，我马上按下快门，拍到了盼望多年的镜头。经过分析，我对小䴙䴘背“核桃”的行为有了一定的认识。之所以雏鸟出来后没有马上爬上雌鸟后背，是因为雌鸟在不停地游动、潜水、捕鱼、喂食，雏鸟便跟着雌鸟（偶尔跟着雄鸟）游动、进食。约2 个小时后，雏鸟都吃饱喝足了，雌鸟才停了下来，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休息。雏鸟便趁机爬到雌鸟背上，把身体藏进羽毛里，只露出小脑袋，在雌鸟温暖的背上取暖、休息、玩耍。它们伸脖子、打哈欠、啄羽毛和交头接耳等行为十分有趣。当雌鸟想要潜水捕鱼时，雏鸟才从雌鸟背上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