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艺术“联姻”数字科技:让音乐文物“活起来”
——“听·见湖湘——湖南音乐文物与故事”的策展实验
2022-03-19陈叙良
陈叙良
音乐是一种关于声音的艺术,也是人类最古老、最具普遍性和最具感染力的艺术形式之一,它以独特的形式体现了人类文明的进步,成为人类精神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缺少声音存储手段的古代,音乐文物作为音乐文化的物质载体,部分地保存和展现了古代音乐文明的面貌与发展历程。进入21 世纪以来,国内博物馆策划举办了多个音乐文物展览,还推出了一些音乐文物考古复原演奏项目,①近年来,国内博物馆策划举办的音乐文物展览主要有上海市闵行区博物馆“看国宝文物 听千古绝响——中国先秦音乐文物珍品展”(2008)、湖北省博物馆“心与音——世界民族乐器特展”(2008)、河南博物院“华夏遗韵——中原古代音乐文物”(2010)、宁波博物馆“和韵天下——中国古代音乐文物展”(2013)、湖北省博物馆“初音——世界口弦文化艺术展”(2017)、武汉音乐学院湖北音乐博物馆“楚曲·汉调·皮黄——汉剧艺术展”(2017)、洛阳博物馆“谁调清管度新声——丝绸之路音乐文物”(2018),国家大剧院“绿韵——竹乐器暨竹文化艺术展”(2014)、“西域回响——新疆古代舞乐文物展”(2016)、“唯寄歌舞寓长安——陕西古代音乐文物展”(2017)、“皖乐徽声——安徽音乐戏曲文物展”(2019),中国国家博物馆“天地同和——中国古代乐器展”(2021)、福建博物院“声声慢 心弦动——福建古代音乐文物展”(2022)、湖北省博物馆“龢:音乐的力量——中国早期乐器文化”(2022),以及湖北省博物馆编钟研究院、河南博物院华夏古乐团的复原演奏项目,等等。取得了不少原创性的学术成果与良好的展览效益。但毋庸讳言,因为音乐文物保护利用理念差异、技术支撑不够与经费投入有限等原因,事实上,我们大多数情况下只看到了一部音乐文物与非遗相分离,音乐本体“不在场”,缺乏深度体验且以文物静态展示为主要方式的“哑巴音乐史”,音乐文物缺失了其最大的魅力——发声和被“听到”。因此,2022 年7 月28 日至10月30 日,湖南博物院立足于湖南丰富而独特的音乐文化遗产,创新展览理念、技术与形式,策划推出了“听·见湖湘——湖南音乐文物与故事”展览,该展以人文艺术与数字科技融合创新为支撑,集视、听、触等多感知通道于一体,打造了一个虚拟与现实深度融合、沉浸式的音乐文化交互体验空间,生动地展示了湖南音乐文物与故事的独特魅力。同时,该展览还是“十三五”国家重点研发计划课题“基于知识图谱的博物馆展览展示关键技术研究与示范”的成果汇报展(课题承担单位湖南博物院、天津大学、北京百度网讯科技有限公司),是湖南博物院在“元宇宙”背景下对音乐文物展示与博物馆展览形态的一次最新探索,具有较强的实验性。
一、展览内容的活化:深入挖掘与凸显湖南音乐文明的独特价值与故事性
展览内容是一个展览的灵魂,一个丰富、独特而鲜活的灵魂对于“让文物活起来”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所以,对于展览策划而言,要“让文物活起来”,首先要让展览内容“活起来”,它是挖掘文物价值与展览形式活化的前提,也是让展览富有内涵、情感、趣味、审美以及思想深度的基础。但以往谈到“让文物活起来”,我们更多地是强调展览形式的丰富多样、生动活泼,而忽略了内容本身的“活化”。2022 年7月召开的全国文物工作会议,提出了新时代的文物工作方针“保护第一、加强管理、挖掘价值、有效利用、让文物活起来”,其中“挖掘价值”“让文物活起来”实质上也是对展览内容活化的一种全新要求。
湖南地处长江中游、洞庭湖以南,自古以来,南北、东西的文化在这里碰撞、交融,孕育了历史悠久、底蕴深厚、遗产丰富、独具特色的音乐文明,成为湖湘文化乃至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形成时代不同、数量众多与类型复杂的湖南音乐文化遗产(包括出土、传世音乐文物与非遗项目等)(见图1)。作为本次展览策展人,如何从中挖掘、确定与凸显湖南音乐文物与历史的独特价值与故事性,从而让展览内容“活起来”,是一个首先要面对且颇具挑战性的工作。
图1 湖南历代音乐文物简明脉络示意图
(一)展览主题的凝练
展览主题是策展人通过一定的归纳和总结,从展品具体要素中抽象出来的、带有其个人特质的观念,它是展览活动的宗旨、指导思想与目标要求等,是展览最凝练的概括与表达,是贯穿于整个展览过程中的演绎核心。针对音乐文物展览中普遍存在的“哑巴音乐史”的问题,本展览主题“听·见湖湘——湖南音乐文物与故事”,一是特别强调让音乐文物发声和被观众“听到”,同时,又保持博物馆展览实物性与视觉性的特征,让观众也“看见”音乐文物实物,形成一种集多种感官于一体的综合音乐文化体验。二是在展览主题阐释方面,以湖南具有代表性的音乐文物为中心,汇聚相关乐器、人物、文学诗词、舞蹈、曲谱、道具、现代编曲等文本、图像、音视频资源,突出湖湘音乐文明展示的区域性、历史性与故事性,以一种类似“蒙太奇”的手法构建出宏大而独特的湖湘音乐文明进程(见图2)。这样一种新颖、独特的展览主题引起了不少观众的思考与赞叹,如有观众就留言感慨道:“‘听·见湖湘’这个名字就大雅至极,《毛诗序》所言‘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也不知没有蓝牙耳机、电子器乐的时代,彼时潇湘地区的人们,是如何和歌奏乐的呢?”
图2 “听·见湖湘”展览主展标
(二)展览结构的创新
本展内容结构分为:“序曲:初见·澧阳晨曦;第一乐章:通灵·天地和鸣;第二乐章:行吟·楚调多情;第三乐章:起舞·欢娱人生;第四乐章:欢歌·盛世景象;第五乐章:雅俗·乐韵流芳;尾篇:古今·你我同知”共7 个乐章,讲述了从六千年前澧阳平原原始音乐的萌芽到商周礼乐文化的发展、战国楚声楚调的浪漫、两汉歌舞人生的欢愉再到唐宋元市井娱乐的繁荣直至近代浏阳文庙祭孔礼乐的传承,全景式地展示了湖湘音乐文明的发展历程。在此,策展人借用现代音乐篇章与声部的概念,赋予了展览结构一种音乐的旋律感与画面感,从而让展览内容在文本阅读上就呈现出一种时间性与空间性,对于让展览内容“活起来”起到了重要作用(见图3)。
(三)展品的有效集合与价值凸显
展览主要是用物来叙事的,但展品一般离现实生活较远,在进行博物馆解读之前,它们只是一种独立和自在的东西。因此,必须在全面深入研究和挖掘展品独特内涵和价值的基础上,以全新的视角将各类展品组合起来,形成内在关联、灵活多样、富有节奏、层次丰富的展品组合,再由众多组合构成段落、单元和整体展览,引导观众不仅关注单个展品本身,而是重点关注文物的内涵、相互关系及背后的故事,以及所体现的文明高度,从而加深对展览的理解与思考。“听·见湖湘”展览汇聚湖南省内250 多件音乐文物以及图像、文献、音视频、数字文件等展品或资料。从展品属性上来看,既有170 余件音乐文物原件,又有43 件音乐文物复制件、37 件文物采音数据文件,还有66 件文物3D 数据文件等;从展品类型上来看,既有乐器也有音乐舞蹈人物俑、图像,还有诗词、乐谱、乐舞文献、道具等,如何使这些复杂多样的展品形成有效集合是内容设计必须重点解决的问题。比如在第二乐章,我们就以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为主体,把战国时期楚地出土的錞于、钲、铜铃、凤鸟虎座漆木架鼓等文物以及《楚辞·九歌》与明代陈洪绶所绘屈原木刻图像有效集合起来,在学术研究的基础上将屈原于南楚沅湘之间吟诵《九歌》的历史场景表现出来,达到了一种文物价值的凸显。
图3 展览流线与空间分区图
(四)学术语言向展览语言的转化
“学术语言是表述严格、科学,用词专业、准确,不容易产生歧义的一种书面语言”②金学军、肖化、张军朋:《学术语言与生活语言之辩证关系》,《社会科学家》2008 年第3 期,第150 页。。对于博物馆展览策划而言,学术语言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以致有学者强调“好的展览最好有一个单独的学术文本”。当然,一个好展览的起点虽然是学术研究,但终点则应该是服务观众与文化传播。所以,策展人及其团队在撰写展览内容文本时,应特别注重将学术语言转化为展览语言,形成一种以传播为导向的艺术表达方法。一是要针对目标观众群体的定位,满足不同观众的差异化需求,比如我们将“听·见湖湘”展览的目标观众定位为喜爱音乐艺术与博物馆文化的年轻观众为主。二是尽量减少晦涩难懂的学术语言以及单线叙事的方式,以通俗、生动、多元化的语言和讲故事的方式来阐述深刻的道理,让实物、数字展项、展签与知识图谱以及它们相互之间的关系,既清晰明白又具有多维度的拓展性,以激发观众好奇与探索的兴趣。三是注意抓住展览重点和核心价值,精准、简洁地表达展览内涵,高效地把展览主旨传达给观众。四是展览说明文字与参观路线、场景、空间氛围的紧密匹配,注重展览语言的连贯性和艺术性。比如,在数字展项说明文字方面,尝试用一种诗性语言来引导观众进入沉浸式情境,注重以视听感受为主,形成一种类似于音乐与歌舞表演旁白的效果。五是对展览信息特别是说明文字进行严格的分级处理,第一级是前言、序曲、乐章、尾篇说明文字,尽量控制在200 字以内,文字要求精练简洁,直指与主题相关的内容,让观众能够顺畅地掌握展览的结构、线索与层次;第二级是展品或图解说明文字,一般控制在100 字以内,其功能主要是帮助观众理解展品及其组合;第三级信息是二维码知识拓展或知识图谱导览、交互项目,让有兴趣的观众可以由此了解更多的展览内容与知识,并参与到展览体验项目中来。
(五)展览价值观的升华
有学者指出“博物馆展览不是一种简单的纯知识现象和认知行为,它在传播知识和娱乐服务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会呈现出一定的价值观念和价值倾向,对观众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行为模式、文化形态和生活方式产生启迪和引导作用,进而成为社会文化建构的工具”③王春法:《什么样的展览是好展览——关于博物馆展览的几点思考》,《博物馆管理》2020 年第2 期,第7 页。。音乐作为人类文化的一种重要形态,蕴藏着丰富的历史和文化内涵,并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伴随着人类进步。所以,“听·见湖湘”展览既要向人们展示数量众多、异彩纷呈的音乐文化遗产与湖湘音乐文明的历史进程,又要唤起人们对音乐文化遗产研究、保护与传承工作的重视。同时,传统音乐是一条流淌到今天的河流,我们希望通过展览引起当代音乐人对传统音乐资源的关注与挖掘,以及对当代音乐创新路径与策略的思考,做到古为今用,推陈出新,真正创作出无愧于民族与时代精神,展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当代音乐,让中国音乐走向世界。这就是我们这个展览的初心,也是展览要传播的一种文化价值观。为此,我们在尾篇“古今·你我同知”的策划中,运用采集到的乐器古音,对湖南名曲《浏阳河》进行了改编,让这首自小陪伴我们长大,旋律早已深入人心的歌曲,以一种新的风格感染观众,让观众对中华优秀传统音乐产生一种情感共鸣。
二、展览的形式创新:打造一种 虚实融合的沉浸式交互体验空间
博物馆是典型的空间叙事场所,展览流线与空间构成是展览形式创新的关键。数字时代的博物馆展览空间,除了有展品、展柜、展板、场景等传统实物以外(见图4),还有声音、视频、数字展品、多媒体装置或虚拟场景,以及嗅觉、味觉、触觉等体验项目,甚至还要与线上世界进行链接交互,成为所谓“元宇宙”的一部分,体现出展览媒介的空前多样性与复杂性,让观众既有真实生活的感受,也有超越现实经验与现实世界的独特体验。为此,“听·见湖湘”展览试图通过其整体性、连贯性与沉浸式的设计创新,打造一种虚实融合的沉浸式交互体验空间。
图4 唐宋元时期“俗乐”文物组合
一是通过现代音乐乐章的形式,从参观流线上赋予展览空间一种音乐特有的时间连续性。观众顺着流线行走式“参观”,一方面是看一个展览,但在一定程度上也有点像在听一场音乐会或观看一场歌舞表演,由于音乐带来的连续性与旋律性体验,确实容易让观众沉浸其中,成为一个与展览共情的“曲中人”。
二是在空间氛围营造上,突出音乐文物的演奏场景与故事性,强调音乐艺术本身的感性体验,并减少过多的理性知识传达,力求让观众回到古代音乐演奏的现场。比如,在第一乐章“通灵·天地和鸣”中,我们设计了一个商代铜铙用于山川祭祀的演奏场景,在展出五个精美、高大的商代铜铙原件的同时,观众可击打三个3D 打印制作的铜铙复制品,并发出预先采集的铜铙原音,当上方巨大的模拟天地山川的曲面投影屏感应到铜铙声音后,就会出现春天电闪雷鸣、秋天枫叶飘零、冬天漫天飞雪的景象,观众不但沉浸在这种唯美的音乐现场,而且形象地了解到湖南商代先祖以铜铙祭祀山川,以致天地和鸣的音乐文明内涵。此外,还通过将音乐文物与人物、诗歌、图像、道具、服饰相结合,突出了音乐艺术的综合性与故事性。比如,在第二乐章“行吟·楚调多情”中,我们以战国时期楚地出土的錞于、钲、铜铃、凤鸟虎座漆木架鼓等军事打击乐器为起点,关联到秦楚战争及屈原放逐于沅湘的历史故事,设计制作了一个“行吟·秋风泽畔”的纱幕投影数字展项,集秦楚战争场面的恢宏与惨烈,战争中军事打击乐器的使用,以及屈原于沅湘之间吟诵《楚辞·九歌》的深情与悲壮,于一个巨大的情绪性空间,将一个伟大的爱国诗人形象、楚地音乐文物与楚辞的巨大魅力生动传神地呈现在观众面前。
三是应用一些前沿而成熟的数字技术,使实物展品与数字虚拟形象、场景实现相互转换的“淡入淡出”,从而让观众自然而然地产生视觉上的“错觉”,达到一种虚实深度融合的体验感。比如,在第三乐章“笙歌妙舞”数字展项中,我们运用全息虚拟技术,将马王堆汉墓出土的歌舞、奏乐俑(成套)实物、真人表演的汉代“相和歌”视频,以及虚拟的轪侯府建筑内景相融合,打造了一个汉代侯府歌舞与乐队演奏的仿真空间,面对这如梦似幻的表演,观众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2000 多年前西汉轪侯府的歌舞宴饮现场,感受到汉代乐舞欢娱人生的时代魅力(见图5)。
图5 汉代轪侯府“笙歌妙舞”数字展项
四是突破传统展览设计相对重视平面和展墙设计的局限,在观众正常视域外进行了专门设计,让一些容易被视觉忽略的角落与方位都生动而有意义起来,赋予了空间更多的元素与文化氛围,使观众在仰观俯察时有视觉的惊喜,更能够从彼时彼地的时空背景中欣赏文物、理解历史。比如,我们在序曲“音由心生”数字展项里,将投影屏幕内的视频树林延伸到屏幕外的实体树林模型,从而使这个原始农业聚落的周边环境更具真实感(见图6)。
图6 序曲“音由心生”数字展项
在第二乐章“秋风泽畔”数字展项中,我们将纱幕投影设计成前后错落布置的5 个独立纱幕,展项上空再加挂条形纱幕营造氛围,观众如同置身秦楚战争的宏大场面,感受到屈原行吟的慷慨悲歌。在第五乐章“雅俗·乐韵流芳”展项中,我们将浏阳文庙大成殿的建筑正立面,在展厅高精度地近比例复原,再配上数十件精心挑选的浏阳文庙祭孔乐器,与百度MR 祭孔典礼形成一种虚实深度融合的沉浸式空间,当观众戴上MR 眼镜那一刻,就仿佛置身于百余年前的文庙祭孔礼乐现场(见图7)。
图7 浏阳文庙祭孔礼乐MR 展项
五是使用深色调作为展厅环境主色调,以有效突出展品与数字展项,并让观众能够安静地聆听古乐的声音。同时,通过展厅灯光的精心设计,弱化展柜、展墙的视觉存在,并尽量消除虚实的边界,以增强展览的沉浸感。
三、展览的传播:“中央厨房+线上线下联动”模式的探索
博物馆是传播先进文化的重要载体,展览作为其主要传播媒介之一,在文化与其需求者之间建立了一条互通的桥梁,其最核心目标应该是将展品所承载的文化内涵传递给社会大众。在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云技术与元宇宙时代,我们注意到,一场传播范围更广、形式更多样、交互更活跃的博物馆展览传播变革正在进行中:比如,新媒体技术在传播中的广泛应用;融媒体传播矩阵的全方位渗透;展览传播对象从“观众”向“受众”的延展;展览部分“受众”通过自媒体也变成了“传播中心”;“新闻发生”与“新闻发布”同步成为了可能;展览传播对展览“生命周期”的深入影响,等等。④陈刚:《新媒体与博物馆信息传播》,《中国博物馆》2012 年第1 期,第25—28 页。
在“听·见湖湘”展览的策划与实施过程中,我们对于展览传播目标的定位是比较清晰而全面的。一方面,既要立体生动地展示湖南音乐文物及其背后的精彩故事,传播湖南音乐文物研究的相关学术成果,让社会大众感受到数字科技在音乐文化遗产展示与传播方面的独特魅力,又要大力弘扬湖湘音乐文化与中华优秀文化,引起人们对音乐文化遗产保护、利用,以及对当代音乐文化传承、创新的思考。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展览投入比较大而且低票价的收费特展,我们既希望通过传播推广能够吸引更多的观众到馆参观,又能够让更多的观众消费展览相关实体和数字文创产品,还能够通过“云展览”、线下数字巡展等方式延长展览的“生命周期”,从而实现较好的经济效益。为了高效地实现这个展览目标,“听·见湖湘”展览团队运用当代传播学和数字互联网理念,在展览传播方面,探索运用了“中央厨房+线上线下联动”的模式,取得了良好的传播效果。
一是在多学科融合创新进行“知识生产”的基础上,运用新闻传媒内容生产、传播与运营体系的“中央厨房”理念,以策展团队和相关领域专家为展览传播发布核心,实施展览传播主要资源和话题的“集中策划、一次采集、多种生成、多元传播”的策略,这样既保证了传播源头的专业性与权威性,又通过展览官方媒体、合作媒体、社会媒体、专家个人甚至受众的自媒体的综合发力,极大地提高了传播效率。
二是构建了线上线下联动、融媒体矩阵支撑的综合立体传播网络,实现了展览的多媒体展示与多媒介推送。首先,以线下实体展览为核心,通过策划户外海报、馆内多维展标、展览艺术装置、宣传册(片)、开幕式(见图8)、教育活动、专家导赏、重点展品(项)宣推、学术讲座、学术研讨会(见图9)、文创产品发布等传播活动,吸引更多观众到馆并提升参观质量,以形成良好的口碑传播效应。同时,也为线上联动传播提供更多的话题与资源。其次,线上传播则融合报刊、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与网络、移动端、自媒体等新媒体,包括但不限于湖南博物院官网、微博、微信、抖音号、新华社、《人民日报》、《湖南日报》、湖南卫视、湖南经视、芒果TV、红网、华声在线、腾讯视频、西瓜视频、新时光、今日头条、鲸探,以及展览合作单位湖南无远弗届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湖南美创数字科技等机构自媒体,打造了“功能互补、功效倍增”的展览传播融媒体矩阵。在传播活动策划方面,除了常规的新闻报道、专题网页、微信导览和展览直播活动外,还专门策划了知识图谱展览小程序、360 全景数字展厅、游戏H5、系列微视频、系列微信推文、沙龙对谈、数字文创等线上传播活动。在实体展展期内,从展前预热、展中重点宣推、展后持续跟踪,对展览进行了全过程的高密度传播;在实体展结束后,对展览后续的线上线下活动持续进行传播与推广,进一步扩大展览效益与影响力,使之真正成为一个文化IP。
图8 展览开幕式启动仪式
图9 展览学术讨论会: “文化遗产数字展示与传播学术研讨会 暨2021 年中国博物馆协会乐器专委会年会”
三是通过展览IP 授权等模式进行数字文创产品开发,延长展览“生命周期”与产业链,力争将展览价值最优化、最大化。任何一个展览都有其发挥影响的生命周期,传统形态展览的生命周期受到成本、时空方面的局限,一般在实体展结束后,其影响就会逐渐衰减甚至消失。为了尽可能突破时间、空间限制,努力延长展览“生命周期”,在“听·见湖湘”展览策划之初,我们就通过展览IP 授权模式,与湖南无远弗届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等文创企业合作,进行音乐文物数字藏品、“听·见华夏”七夕国风云上音乐会、展览IP 形象代言“香饽饽乐队”、联名数字文创产品、“元境八宝音乐会”等线上数字产品和活动的开发,不但在实体展展期内得到社会各界的热捧,还在实体展结束后的互联网空间继续延续着展览的热度,坚持做好展览全生命周期管理。
四是展览中所策划设计的有关原始乐器、商周青铜乐器、屈原与楚辞、汉代侯府乐舞、古琴与《潇湘八景》、浏阳文庙祭孔礼乐、新编浏阳河、古琴虚拟演奏、音乐文物知识图谱等多个数字展项,既可模块化的组合,也可以整体进行线下数字展的公益或商业巡展;也可以与相关主题的实物再结合,策划推出新的虚实融合展览进行巡展,从而不断开拓展览文化传播的新业态,实现更大的展览目标与价值。
总之,“听·见湖湘”展览开展和上线以来,借助展览的高效传播,不但取得了良好的综合效益,有力地延长了展览的“生命周期”,还在统筹疫情防控与推动博物馆高质量发展方面进行了有益探索。据统计,展览与腾讯合作推出“国宝潮乐会·科技奏湘音”展览直播,吸引32 万人次观看;“听·见湖湘”探展直播在芒果TV 播出,直播点击量突破300 万次;“七夕音乐会”全网当天2 小时传播超过了5 亿阅读量;湖南博物院官方微信推送展览信息16 条,累计阅读量15 万余次;官方微博发布展览信息100 条,其中原创话题“听·见湖湘”阅读次数3356.4 万+,讨论次数6000 多;接受国内外社会媒体各类宣传报道达1165 条(含转载),其中电视报道307 次,平面媒体报道5 次,电台报道6 次,互联网(PC端)新闻报道166 次(含转载),新媒体新闻报道681 次(含转载);展览人工讲解共142 批次,开展“有朋来‘乐’乎”青少年教育活动7 场,举办湘博讲坛2场;展览接待观众达14.8万多人,门票收入510 万元,文创销售额200 万元。
四、人文艺术“联姻”数字科技: 多学科融合创新对展览形态的影响
音乐文物是古代乐音的真实载体,凝结着古代旋律的秘密,音乐艺术则是一门非常复杂的综合性艺术。“对中国古代音乐的还原是一项极其艰难复杂的工程,想要恢复古代音乐的面貌,音响是必不可少的因素。此外,对于古谱的翻译、史料的解读、乐器的复制、演奏手法的恢复、服装的考究亦是必不可少的工作。”⑤王青青:《对河南省博物院华夏古乐团的调查与思考》,河南大学2016 年硕士学位论文,导师:班一副教授,第1 页。为此,我们在展览策划与实施过程中,抱着对历史负责的严谨态度,运用人文艺术与数字科技多学科融合创新的方法,努力挖掘湖湘音乐文物的内涵与价值,将音乐文物的基础资料和考据变为实际的演示,想方设法让音乐文物活起来。同时,这种探索与实验的成果,对当下展览形态的变化也将产生一定的影响或借鉴意义。
(一)综合运用人文艺术领域的多学科理念和方法,实现音乐文物声音的“复活”与文化意义的完整呈现
顾名思义,我们认为“听·见湖湘”展览最大的亮点就在于让音乐文物发声和被听到,在于“复活”音乐文物主要用于演奏的功能属性,这就需要我们在遵守国家文物保护法与保证文物安全的前提下,运用新博物馆学与文化遗产学方法,整合、借鉴国内外相关成功案例,更新音乐文物保护利用工作理念,以科学和严谨的态度对待每一项具体的研究与复原工作,积极而稳妥地推动音乐文物的“活化”利用。同时,“听·见湖湘”展览最大的难点则在于展览选取的音乐文物能不能发声、怎么发声、发什么声?
首先,这就需要我们运用文物科技保护技术,对音乐文物的保存与保护状况进行“体检”,对发声过程中音乐文物本体可能受到的外力和环境影响进行无损实验和评估,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决定该件音乐文物是否可以进入演奏或采、测音的环节。比如,我们运用CT 扫描(见图10)、结构力学评估、漆灰坚固度检测等方法,对唐琴“独幽”进行了保护性研究与全面“体检”,编制了“独幽”琴保护利用方案,并请全国著名文物保护和古琴专家对方案进行了论证通过。在确保文物安全的前提下,才决定请古琴国家级非遗传承人丁承运教授来进行一次性演奏,以高保真声音信号录制与处理技术录制古琴名曲《潇湘水云》《流水》(见图11)。丁教授弹奏唐琴“独幽”后认为:“‘独幽’琴保存得很完好,声音苍古、坚实、清越、圆润,甚至可以用‘九德俱全’来形容它。”“独幽”琴所奏《潇湘水云》与《潇湘八景》活化而成的数字展项,让1000 多年前湖湘的高古琴音与绘画艺术完美融合,在展厅循环播放、展示,可谓余音绕梁、声画合一,令观众沉醉其中。此外,对于一些文物本体不能直接用于演奏的,我们则运用古代乐器工艺材料学与文物复仿制技术对其予以复制,然后用复制品去研究其功能并进行演奏互动,本次展览共复制音乐文物42 件。比如,我们用3D 打印技术复制了3 件商代铜铙,配以铜铙原物的采音,制作了“天地和鸣”的数字互动展项,让观众通过击打铜铙复制品,感受铜铙乐音的魅力与使用场景。
图10 唐琴“独幽”的CT 图像
其次,采音、测音是让音乐文物“发声”的关键环节——只有准确地捕捉到文物的声音,才能更好地还原它、重现它,才能更深入地了解它的音乐性能,建立包括材料、形、声关系,以及人的观念、行为、环境、声音的关系,重建乐器文化与艺术的时空形态,从而更好地运用于展览。本次展览,我们邀请了中国博协乐器专委会的张翔、曾攀两位老师,在防止对文物造成物理损伤和环境变化不利影响的前提下,总共对73 件音乐文物进行了测音、采音,获取了非常宝贵的古音数据文件,为展览的成功实施奠定了扎实的基础,体现了音乐考古学、古代音律学、现代音响学、数字技术等学科对展览的支撑作用(见图12)。为了让一些演奏方式已经失传或者发生较大变化的音乐文物准确发声与采音,我们还邀请了湖南竹笛演奏家王昌俊老师以及前面提到的古琴非遗传承人丁承运教授等专家,对古乐器进行专业的演奏。比如,王昌俊老师吹奏了唐代长沙窑出土的鸟形瓷哨,让我们通过质朴、轻巧而清脆的哨音,感受到了唐代儿童的快乐生活。曾攀老师则将祭孔礼乐中的“敔”演奏出当代人已经非常陌生的美妙乐音。
图11 丁承运教授弹奏唐琴“独幽”录音现场
图12 中国博协乐器专委会专家 对音乐文物进行采音测音
再次,为保存音乐艺术必要的历史信息和要素之间的有机联系,除音乐文物的采音、测音之外,我们还要“根据考古资料,通过对文物本身和制作过程的复制或模拟,来实现对音乐文物和事象的材料、结构、成形过程、功能以及声音特性/音乐性能等方面的认知或检验,进而对古代音乐技巧和音乐行为得以有更深的实证性认知”⑥朱国伟:《从实验考古到实验音乐考古——概念、分类及国外研究综述》,《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20 年第4 期,第111 页。,才能寻找到音乐文物原有的音频音律、节奏声调、仪式仪轨、道具场景、地域风格等,挖掘出隐藏在音乐文物后面的完整意义,与古人超时空共享一场音乐盛宴,这是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工作。正如黄翔鹏先生所言:“一部中国音乐史,几乎处处存在无穷的问题。”⑦黄翔鹏:《乐问》,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2000 年版,第848 页。
比如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了许多精美的音乐文物,是湖湘音乐文化遗产的瑰宝。为了在展厅里“复活”西汉轪侯府歌舞宴饮的艺术表演场景,我们以音乐考古学、图像学、艺术学、音乐史学等学科为阶梯,深入研究马王堆汉墓出土乐器、歌舞乐俑、服饰、漆棺奏乐怪神的特点与组合配置关系,以及出土遣策中关于乐器种类、歌者、舞者的记录,以展示楚地风格的汉乐府“相和歌”表演形式,抓住“歌乐相和”“翘袖折腰舞”等主要视听特征,用一组出土的歌舞奏乐俑(复制品)组成一个全息虚拟技术构建的殿庭空间,让三者之间通过器、乐、舞创编的方式实现深度融合,生动地“复活”了轪侯府笙歌妙舞的贵族生活场面,打造了一个西汉侯府乐舞表演的艺术盛宴,这与汉代文献中所描述的“今富者,钟鼓五乐,歌儿数曹;中者鸣竽调瑟,郑舞赵讴”⑧[西汉]桓宽撰、王利器校注:《盐铁论校注》卷六《散不足篇》,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83 年版,第355 页。“嫱媛、侍儿、歌童、舞女之玩,充备绮室”⑨[南朝宋]范晔撰:《后汉书》卷七十八《宦者列传》,北京:中华书局1965 年版,第2510 页。的历史场景是高度吻合的。所以,“这个复原过程实际上也是创造过程。这种创造引导观众心感身受中华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同时对于我们从事的这项工作,也开始赋予不同寻常的意义”⑩李宏、潘凌然:《博物院里的古乐再现——中原文物从无声到有声的积极探索》,《流行歌曲》2011 年第6 期,第59 页。。
(二)应用多模态文物知识图谱、多感知通道混合现实等数字科技,创新音乐文物展示与互动方式,为公众提供更高质量的观展体验
自2012 年Google 公司提出“知识图谱”(Knowledge Graph)概念以来,作为一种智能高效的知识组织方式,知识图谱技术也得到了中国博物馆界的高度关注,一些博物馆结合自身的馆情与需求,与国内相关高校、企业进行合作,对文物知识图谱技术进行了有益的研究与应用探索,比如中国国家博物馆馆藏文物影像元数据体系、山西博物院馆藏文物知识图谱、上海博物馆董其昌数字人文专题书画知识图谱、故宫博物院养心殿知识图谱等项目,对于让博物馆文物“活”起来,讲好文物背后的故事有着重要的意义。但由于文物藏品来源广泛、数量巨大、标准化程度低,文物知识图谱的构建难度较大,仍存在自动化程度低,多为人工提取和处理知识点,远远无法达到计算机自动处理和识别,这样就降低了文物知识图谱的检索效率和应用前景,导致大多数文物知识图谱应用仍仅是作为普通的图数据或辅助展览的可视化工具。⑪戴畋:《博物馆智慧化背景下文物知识图谱构建的实践探索》,《科学教育与博物馆》2022 年第1 期,第41—49 页。为此,“听·见湖湘”展览以“十三五”国家重点研发计划课题“基于知识图谱的博物馆展览展示关键技术研究与示范”成果为基础,在天津大学张加万教授团队、百度网讯公司团队的全力支持下,努力探索文物知识图谱多模态技术、多感知通道混合现实技术的升级与应用拓展。一是音乐文物知识图谱依靠其强大的开放链接能力及其语义网技术、自然语言处理等AI 技术,实现对文物知识相关的文本、多媒体或结构化异构数据等海量(大)数据进行有效组织和持续自动/半自动集成,实现文博知识跨组织、跨学科、跨领域、跨模态的集成,从而形成强大的文物知识供应能力,包括更全面的文物知识汇聚(文物大数据)、更丰富的知识表达呈现(展览、教育、传播)、更具深度和广度的业务知识范畴(出版、研究)、更高质量的知识服务(导览、问答)。二是以知识图谱技术为抓手,集成计算机视觉、智能问答、智能推荐、数据可视化等多种人工智能技术,实现导览服务的全面智能升级,知识图谱多模态数据支撑实现了展览微信导览小程序中文物的多通道展示,包括触(文物三维模型)、看(视频资料、图像)、听(音频、测音)等。三是基于文物知识图谱背后丰富的知识供给,对文物知识进行深度挖掘呈现,对其所承载的历史文化背景知识进行关联展现。比如以数据驱动的方式对湖南出土铜铙、湖湘古琴文化、湖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湖南音乐史的多维数据进行文物知识挖掘,通过文物大数据可视化、体验化的方式直接向观众讲述湖南与中国音乐文明的故事。四是通过3D 打印铜铙感应发声、“屈原行吟”纱幕投影、全息虚拟轪侯府乐舞表演、浏阳文庙祭孔礼乐VPAS 虚拟导览与MR、《潇湘八景》数字活化与音频捕捉识别、古琴虚拟演奏等多感知通道混合现实技术,为观众提供了更生动沉浸的虚实交互体验。
(三)多学科融合创新对博物馆展览形态的影响
博物馆展览常见的形态是将文物按照一定的分类原则陈列于展厅,并配以展板说明、辅助展品、复原场景或相应的互动体验项目等,观众在明确的空间标识或讲解引导下沿着设计好的展线参观。这种展览形态有突出实物、教育导向、管理方便等优点,但也存在展品和文物知识支撑有限,展示形式比较单一,展品难以深度体验,观众自主选择与主动思考少等问题。近年来,在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5G、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最新数字技术影响下,博物馆出现了许多新的陈列展示手段,展示传播空间也开始发生积极的变化。“听·见湖湘”展览以知识图谱技术为主要支撑,运用人文艺术与数字科技深度融合的方式,对音乐文物展示方式进行了一些创新突破,相信对于博物馆展览形态的演进升级也将产生积极影响。
一是展览内容更具深度、广度和关联度。文物知识图谱将多源异构的文物信息整合、生成为多模态的紧密关联的可视化的知识图谱,形成了展览知识及其相关学科的整体知识框架,为展览提供了高度组织和创新的、能够精准呈现的、跨学科与领域的海量知识,丰富了展览的知识供给。
二是观众获取知识更具选择的自由度。知识图谱中知识网络的链接能力和语义处理能力,可以快捷地、低成本地获取文物实体所关联的更深层次知识,可以基于语义推理获取未发现的、暗藏的知识,引导观众在探索、交互中收获文物知识,可以打破展览中的信息孤岛,以非线性、超文本甚至是信息云的方式,让观众既看到“树木”又看到“森林”,增加知识获取和选择的自由度,满足观众多元化与个性化的知识需求(见图13)。
三是以知识图谱为平台,可以有效整合计算机视觉、听觉、触觉、嗅觉以及动作、心理识别等多感官智能感知技术,结合虚拟现实或增强现实等各类技术,使展览从单纯的信息传播跃升为富有审美内涵的表现艺术,给观众以强烈的多感知冲击,甚至是超现实的观展体验,有助于解决当前博物馆藏品不可触摸、不可深度体验的问题。
四是展览知识构建智能化水平将不断提升。基于知识图谱引擎和技术框架,结合机器深度学习,可以不断优化已有展览知识体系中不准、不全和不够灵活的地方,让不同领域的知识按照统一的方式和规范被积累和沉淀,将在很大程度上突破展览成本和时空限制,使得展览知识组织、推理与构建智能化水平不断提升。
图13 “高山流水遇知音”湖南音乐史知识图谱可视化体验展项
五是文物知识图谱作为博物馆的数字资产,具有“可复制、可共享、无限增长和供给的禀赋,使可持续发展和永续发展成为可能,将为博物馆创造更大的价值”⑫沈业成:《关于博物馆数字化转型的思考》,《中国博物馆》2022 年第2 期,第20 页。,将有助于优化展览策划、设计、制作、宣传、教育、文创、出版等各个环节,有助于展览的线上线下联动传播,有利于延长展览的生命周期与产业链,有助于形成博物馆文化的新业态,甚至赋能文博行业整体的创新升级。在某种意义上,通过知识图谱和互联网数字技术,展览永远留在了“元宇宙”的世界里(见图14)。
总之,“听·见湖湘——湖南音乐文物与故事”展览基于跨学科的课题研究成果,通过跨机构的协同推进,在展览内容“活化”、展览形式创新、展览高效传播、展览多学科融合攻关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在让音乐文物“活起来”,做好音乐文化遗产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奏响今之乐章,讲好湖南故事、中国故事等方面,产生了一定的社会影响。但我们也清醒地认识到,这次展览实验或探索仅仅是一个开始,还远谈不上完美,仍然存在不少亟待解决的问题。因此,我们期望能以此展的举办为一个契机,引起学术和文博同行对音乐文物展览和文物知识图谱的持续关注和投入,共同推进文物博物馆事业的发展和繁荣。
图14 博物馆智慧大脑:文物知识图谱技术框架与功能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