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代兵马俑兵皮甲复原研究

苏小舟 李威 薛力源 黄鑫

摘要：  甲胄作为冷兵器战争的伴生品，在古代军事、礼乐、外交乃至丧葬中有着重要作用。文章总结了前人对秦始皇陵兵马俑及秦甲K9801T2G2甲1的研究，根据其时代背景及社会生产力详细分析了秦兵1-02525皮甲的形制结构、编缀方法及具体制作工艺。利用现代3D视图设计、现代皮革制作和天然染料染色技术，完成了兵1-02525皮甲复制品。通过此次复原，进一步深化了秦甲复刻的设计、工艺、染色、精细化处理及应用等方面的探索，为体系化研究中国特色的甲胄文化打下了坚实基础。

关键词：  秦始皇陵;秦甲;复原;天然染色;皮甲;兵马俑;3D建模

中图分类号： TS941.12;K875.2

文献标志码： B

文章编号： 1001 7003（2022）03 0108 08

引用页码： 031301

DOI： 10.3969/j.issn.1001-7003.2022.03.015 （篇序）

甲胄作为古代战争所使用的防护装置，其出现和发展伴随了人类战争与文明的整个历史。从古籍中描述的“衣其羽皮”“衣皮带茭”“衣毛而冒皮”可以看出，早在原始社会人类就使用动物毛皮保护自己脆弱身体在狩猎搏斗中免受或减少外界侵害。原始社会晚期，随着私有制的产生和氏族之间相互的扩张与兼并，战争愈演愈烈。进攻型武器不断强化的同时，甲胄作为一种防护型兵器其制作材料不断丰富，防护性能也得到加强。直到战国末期，长达百年的诸侯战争使甲胄的制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秦甲更是皮甲胄发展的一个高峰，对中国古代甲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甲胄文化在中华民族成长的过程中有着重要作用，中国古代甲胄也更具中华民族的民族特性，其在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征战中不断吮吸历史文化养分，见证五千年历史的波澜壮阔。但是，目前学术界对于中国古代甲胄的研究仍处于一个较为原始的积累阶段，还无法深刻领悟到五千年中华文化的深厚积淀和内涵，无法全部体现其中有益的文化及历史价值。本文对秦代甲胄的复原以古籍资料和考古文献为依托，利用现代3D视图设计技术、现代皮革制作技术及皮革天然染料染色工艺，从形制、色彩、组装、染色技术等方面尽可能复刻出符合史料的秦甲成品。

1  秦兵1-02525（考古编号）皮甲时代背景影响

甲胄的发展及大规模运用始于春秋战国之际，这个时期社会形态和生产方式发生剧烈变化，各诸侯国兵争舌战、逐鹿天下，战争的烈度及规模不断扩大，甲胄得到长足发展。披甲的军士在各国军队中的比例不断增加，甲士成为战争中的主力，甲胄制作工艺不断发展，成为各国军备竞争的主要方向。如齐国就在其修订的《考工记·函人》中对甲胄制式、用料及具体制备过程有详细记载。经过商鞅变法后，秦国在战国后期异军突起，在连年的兼并战争中，带甲之士不但在战斗力上超过其他各个诸侯国，在数量上更是不落下风，甲胄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当时战争装备最高水平。

1.1 生产力影响

甲胄的发展与当时社会的生产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最新的块炼铁固态渗碳多层叠打制钢方法已经出现在秦朝  [1] 。然而，秦始皇兵马俑坑中出土的大量武器中，铁兵器仅有少数几件，青铜兵器仍占大多数，进攻型武器没有得到长足发展，因此与之相应的防护性兵器也不会产生太大变化。铁作为一种新生材料在质量与数量上不能满足秦国庞大武器装备需求。 从考古资料来看，出土的秦国铁质农具较多，这就表明秦国在耕战政策下将先进的铁料用于生产工具的制作。由于战国时期各国的冶铁技术发展不均衡，秦地处西方边陲，中原发达的生产技术不能很快地传播到秦国，所以并不像燕国很早使用铁铠和钢铁兵器装备了军队，秦的兵器与甲胄仍沿用旧有工艺。在数百年征战中，秦人的青銅器与皮甲胄的制作工艺已趋于完备，皮甲胄发展达到了一个高峰。与此同时，秦国在一统六国之后吸纳了各国先进的冶金技术，铁甲也得到了长足发展，但在形制上仍沿用皮甲形制，此时处于中国甲胄发展的关键转折点。西汉时期，随着冶铁业的蓬勃发展，铁甲的装备才取得了长足进步。然而受到社会生产力的制约，铁的产量难以满足长年战争的需求，所以皮甲胄仍在汉朝军备中占有一定比例，此时仍处于皮甲与铁甲并存时期。

1.2 社会制度影响

以目前挖掘出来的秦俑和石质秦甲资料来看，在秦始皇统一中国，“书同文、车同轨”的大背景下，秦代兵马俑身上甲 胄在尺寸和形制上大体是一致的，这说明当时秦国是以大规

模流水线的形式制作秦代兵马俑。同类型甲胄其结构与甲片尺寸基本一致，方便大规模流水线式生产及修复，大幅节省了甲胄制作及维护时间。秦代甲胄制作工艺流程的完善有着诸多原因：一方面，各国酷烈的兼并战争使得甲胄的质量及工艺得到长足发展，劳动力短缺使得各国开始简化工艺流程要求规模化生产;另一方面，秦国作为军事强国更是将甲胄写入国家律法之中。据1975年发掘出的《云梦秦简》记载：当时有种称为“赀”的常见处罚方式，其中“赀一甲”“赀一盾”等处罚方式为赀刑中最常见的种类  [2] 。其实质为违令者可以通过缴纳一定数量的军事装备（例如甲、盾等）来抵消自己的处罚。由此看出秦国对军事装备的重视，此举在很大程度上补充了秦军作战时军事装备的不足。因此，战争、政治、经济、文化等多种要素一直影响着甲胄的变化，在漫长的历史中，甲胄逐步走向结构上的完善和形制上的繁复  [3] 。

2 兵1-02525皮甲制作探讨及研究

本文对皮甲复原依托古今文献资料，研究秦兵马俑甲衣整体结构、编连方法及秦俑一号坑出土兵1-02525各甲片具体形制。参考何露等  [4] 《秦始皇陵园K9801陪葬坑中秦甲研究及K9801T2G2甲1的制作》一文对秦K9801T2G2甲1的复制过程（图1），以最新的文献研究为指引，通过现代工艺设计来确定复原工艺。

2.1 兵1-02525甲胄结构

该甲胄由身甲和披膊两个大部分共同组成，身甲又可分为肩领部、主体和下摆三个部分。甲胄正面有十层甲片，背面有八层甲片，前后部的各层甲片高度一一对应。甲胄主体部分前后各由19个单甲片组编，分成三层;身甲上下旅的连接部位由14个甲片编成，位于正面的第六层;下摆部位在身甲前面为第七、八、九层，在身甲的后面为第七、八层，前面共计

18片，后面共计16片  [5] 。根据以上分析可推断此甲下摆应有112个甲片;领口部由异形甲片共同编成，形成围绕颈部封闭状的环形结构;肩部在领口部的左右侧，各由方形甲片编成。而披膊是由40个甲片构成，从外部可以观察出它的全部结构，甲身是由大块甲片编成，胸背甲为固定编缀，下垂甲裙的甲片横排固定，上下用丝线吊挂，甲片之间相互叠压  [6] ，具体结构如图2所示。

中国人体工程学的研究与应用绵延整个历史进程，最早可见于先秦。在《周礼（考工记》中可见“天有时，地有气，工有巧，材有美”的工艺美学观  [7] 。说明古人在制作各种实用性器物时，要考虑科学性、大小、舒适度及美观等指标。依据古代工艺特点，为了使复原的兵1-02525皮甲更具历史真实性，并且符合人体工程学设计理念， 达到功能化、舒适化、美观化的工学设计目标  [8-9] ，本文参考《秦始皇帝陵园考古报告》中统计秦兵马俑袍俑身高尺寸进行分析（表1）。根据下式进行设计：

最佳设计尺寸=（古代真人尺寸）设计界限数值+ 功能修正数值+造型修正数值  （1）

另外，在复原秦甲实物之前，采用3D建模技术对秦甲的结构、美观、艺术性、实用性进行了设计和改进，以便达到最佳复原效果，构建效果如图3所示。

为了使对兵1-02525皮甲的复原更具实际使用性和文化溯源性，本文在对其进行整体结构建模的基础上（图3） 对其皮甲表面及连接线的色彩和质地使用渲染效果进行实际调整，具体效果如图4所示，设定参数主要以天然染料对皮革的实际染色效果为参考，设定参数值如表2 所示。

2.2 甲胄质地

一般而言，以金属为材料制成的甲胄称为“铠”，以野兽皮为材料的称为“甲”。在目前发掘出的秦代简书中记载，描述甲胄都是使用“甲”，这说明秦代甲胄是以皮甲为主。依据1978年随县曾侯乙墓北墓室出土的大量髹染漆皮甲胄佐证，其甲片的确为皮革所制，并有不同的种类  [10] 。秦甲胄是以古法鞣制的皮革为基础，使用皮绳、丝织物或者麻织物编缀而成的制式装备，从先秦传承而来的秦军的甲胄类装备是以标准化的甲片编缀组成  [11] 。

2.3 编连物材质及甲胄颜色

通过观察出土的秦兵马俑来判断，甲钉有很明显丝状结构，秦甲极为可能是由线绳或丝带串穿。另外，在秦始皇陵K9801号 陪葬坑中出土的少量条状纺织品材料及在鱼鳞甲和马甲的甲片上，发现残存着细绳和布纹串联的痕迹  [5] 。虽然目前发掘出的布条还不是直接用于甲胄制作，但是出土的睡虎地秦简资料显示秦国将丝绳用于甲胄制作，在《秦律杂抄》中有“省殿，赀工师一甲，丞及曹长一盾，徒络组廿给。省三岁比殿，赀工师二甲，丞、曹长一甲，徒络组五十给”。研究认定“络组”应是甲胄连接编组所使用的丝绳  [4] ，这些编连所使用的丝带也在目前出土的曾侯乙墓北髹染漆皮甲胄中被大量发现。另外，西汉距离秦代年代较为接近，正处于是一个皮甲与铁甲共存的时期，工艺上也更接近秦代，例如呼和浩特出土的二十家子汉甲是由麻绳编连而成，多数汉代墓葬坑中出土的甲胄其编连材料均为麻绳。这些考古材料也从侧面肯定了对秦甲串联物的研究。

目前，发掘出的秦兵馬俑上色通常是采取平涂法，即参照实际甲胄调配好颜色，然后均匀地刷上去，尽可能地符合物体原本颜色，这就给世人窥探两千多年前秦甲色彩创造了机会。据秦俑一号坑发掘简报称，陶俑铠甲的颇色分两类：一类是黑色甲，红色“甲钉”，紫色连甲带，黄色甲扣;另一类是暗褚色甲，红或粉绿“甲钉”，桔红色连甲带。 袁仲一  [12] 在《秦俑艺术初探》中记述“黑色或暗褚色甲片，配着朱红色甲带，白色、粉绿、粉紫或朱红色甲钉”。综上所述，秦始皇兵马俑甲胄大部分色彩一致，甲片为黑色，甲绳为朱红、粉红或白色;反映秦俑甲大部分是皮甲，用麻绳或丝带缀接，所以本文复原采用的联结物材料为麻绳。

2.4 复原制作工艺

《考工记》是战国时期记载各种古代工艺规范及技术体系的经典著作，其中记载的“函人为甲”就是对古代制甲技术的重现，凡为甲，必先为容，然后制革。权其上旅与其下旅，而重若一。以其长为之围指的就是在制作皮甲时要选择材料，并按照规格进行测量、裁剪及锻压成型。不同的部位，不同的样式就会需要不同的模具。甲片模压之后进行打孔，髹漆最后使用绳带编缀在一起  [13] 。根据上述工艺，本文结合现代皮革加工技术对皮甲制作工艺进行复原和改进，步骤如图5所示。

3 兵1-02525甲复原工艺流程

3.1 材 料

此次复原制甲用皮革采用纯植物鞣制原色黄牛皮。一方面植鞣革是一种通过植物鞣剂使皮革从生皮达到熟皮状态的皮革，更加符合古代皮革鞣制的使用材料和方法; 另一方面从工艺加工过程来看其更容易进行染色和定型处理。甲绳采用三股麻绳，因不同部位对麻绳粗细及牢度要求，身甲使用直径3 mm的三股麻绳，肩甲及下摆使用直径4 mm的三股麻绳，以期达到最佳的连接效果。

3.2 甲片复原

结合现代技术，本文采用如下方法进行复原：甲片刀模制作、皮革贴合、冲制甲片、打孔、边缘处理、髹染。

1） 甲片刀模制作：首先使用AutoCAD软件绘制甲片刀模，刀模绘制好后输入刀模雕刻机进行刀具雕刻。

2） 皮革贴合：贴合皮革时，因皮革尺寸过大，涂抹白乳胶时间略长，为防止乳胶过快干燥，所以需要向皮革肉面喷洒少量清水，肉面层会吸收水分稀释白胶，延缓干燥时间。使用玻璃板将乳胶均匀涂抹在黏合面，不宜过厚，之后便可贴合。最后使用液压机进行加压，使皮革黏合牢固。

3） 冲制甲片：将贴合好的皮革放到冲床上，想要冲压的部位放在液压机中心，将刀具置于其上，按开关进行冲压操作，身甲甲片长8 cm，宽7 cm，领口与肩部等特殊部分的甲片需要单独进行切割并打孔。

4） 打孔：依据对各朝出土的甲片孔眼进行综合分析，一般甲片孔径为3 mm左右，孔眼排布按照设计方案排列打孔。

5） 边缘处理：依次使用600目、800目、1 200目、2 000目的砂轮（4号）对每一个皮甲边缘进行打磨，使其形成圆润的弧度，其目的是使甲片在活动时尽可能减少互相之间的摩擦，然后对边缘使用植鞣革封边液涂抹多次，增加光亮度和质感，此法要比传统的抹棱、抹角及折边工艺更好  [4] 。

6） 髹染：髹染作用在于保护胎体内部。对于甲胄，漆膜具有一定的强度和韧性，能够加强甲胄的防护性能，并保护甲胄免受腐蚀和氧化。髹染要注意避免将飞尘沾染在甲片之上。自周朝起中国就有植物染料成熟应用的记载，周王朝设 有专门染色职业的“染人”，秦王朝也设有专门的机构——

“染色司”来管理染色。古代黑色染料一般使用富含鞣质的天然果实及壳类（栗橡实壳、五倍子等），通过铁媒染所得;红色一般为苏木、茜草、红花、紫檀等植物中提取所得  [14] 。本次甲片及麻绳的染色采用自制植物染料，黑色染料由五倍子中提取，方法如下：將200 g五倍子粉末置于1 000 mL的65 % 乙醇水溶液中，在温度75 ℃的水浴中持续溶解提取2 h，过滤后浓缩至提取液体积的1/3，加入2 g的FeCl 3搅拌均匀，得到深灰色的五倍子铁媒染溶液，将溶液开口置于遮光处在室温下氧化20 d，得到深黑的五倍子黑色染液用于皮甲上色。红色染料由苏木中提取，方法如下：将200 g苏木粉末置于800 mL的80 % 乙醇水溶液中，加入20 mL稀盐酸，在温度80 ℃的水浴中持续溶解提取1 h，过滤后得到红色染液。染色时黑色染料使用涂布棒纵横交错地反复对皮甲进行多次刷涂，以使涂层厚薄一致，涂完后放入阴凉地进行阴干。将麻绳置于60 ℃红色染液中浸泡20 min，取出烘干，即可得到红色甲胄连接线。

3.3 甲衣的编组和连接

兵1-02525皮甲的编缀方法可以参考石铠甲中K9801T2G2甲1的编缀方法，两者具有一定的相似及可借鉴之处，并且形成了固定的规格和制度。此甲可分为身甲和披膊，身甲由肩部、领部、前胸部和后背部四个小部分组成，身甲部分的甲片先将甲片横向编连成一条，再由横排纵向编连成主体部分（图6），其编成规律根据秦甲编缀的基本规律和原则可以归纳为以下5条  [15] 。

1） 肩部：肩甲的甲片先按照中间甲片向外叠压的方法连成横排，然后纵排，上排压下排依次叠压。

2） 领部：前领与后领编成方法略有不同，前领部中间甲片向两侧叠压，后领部两侧甲片向中间甲片叠压。

3） 前胸部：每排甲片由中心甲片向两侧不断叠压，上旅作固定编缀，上压下  [16] 。下旅活动编缀，上下编缀的绳带留有一定长度便于活动，下排压上排。

4）  后背部：两侧甲片向中心甲片叠压，上下连接同前胸部分。

5） 披膊：每排甲片有5片，由两侧向中心叠压，共4排甲片，下排压上排，甲片作活动连缀，如图7所示。

铠甲作为一种防护性装备，前胸及后背部甲片做固定处理，肩甲及下摆采用活动形式，可以最大限度地满足军队不同体型需求，满足人体由于运动所需的活动余量，尽可能增加穿戴甲胄的舒适性，方便战斗中剧烈的肢体运动，将甲胄的防护性能和活动性最大程度地发挥出来  [17] 。但其缺陷在于活动连接减弱防护牢度，因此甲衣衣长根据甲士在不同战场作战时的需求而设计。例如，步兵甲甲衣长度较长且下身采用宽大的裙摆是因为步兵作战活动剧烈， 身体暴露面积大，对下体防护有着更高需求，符合兵种作战需求。另外，甲胄开合由两部分组成，右前胸与右腰部甲衣设有别棍式的开合装置，这样使人可以从侧面披上甲衣，甲衣正反两面及上下连为一体，穿戴极为便捷  [18-19] 。经过复原制得兵1-02525皮甲实物如图8所示，与史料记载与考古发现对比可看出，此次复原皮甲实物的方法和路径可行，所得皮甲符合军阶化、专业化、精细化及轻便化的实战要求。同时，皮甲形制大方、庄重，由于使用的天然植物染料染色，赋予其秦朝时期的文化特色和审美情趣，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和研究意义。

4 结 语

本文以最新的史料研究为基础，结合现代3D建模技术及皮革制作技术，利用天然染料染色方法，从人体工程学、工艺设计美学等角度出发，经由3D设计、刀模制作、冲压成型、髹染、精细化处理、编组、连接等工序，最大程度地贴近史实，成功复原了秦兵马俑兵1-02525甲胄。此次秦甲胄复原是古代智慧和文化与现代设计及工艺的一次成功结合，具有较高的历史文化价值和工艺研究价值，为今后研究中国古代甲胄文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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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leather armor restoration of Qin Terracotta Warriors： A case study ofthe leather armor of Warrior 1-02525

SU Xiaozhou 1， LI Wei 1， XUE Liyuan 2， HUANG Xin 1

（1.School of Textile， Zhongyu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Zhengzhou 450007， China; 2.China Light Industry Museum， Xi’an 710021， China）

Abstract：

As the accompanying product of the cold weapon war， armor ha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ancient military affairs， rites and music， diplomacy and even funerals. As a part of Chinese ancient culture， China’s ancient armor culture has typical national characteristics and historical connotation， which is of great research value. Due to the influence of productivity，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level and social system in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Qin armor exhibited typical historical features and techn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and was in a state of coexistence of leather armor and iron armor in the same historical period. Among them， the production technology of leather armor in the Qin Dynasty tended to be complete and reached the peak in the development history of leather armor. However， due to the fact that leather armor is composed of non-preservable collagen fibers， no physical leather armor in the archaeological excavations in the Qin and Han Dynasties has been preserved intactly. Therefore， relevant information can only be found in the stone armors of the Qin Terracotta Warriors.

In order to deeply study the Qin armo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development and cultural inheritance， this paper summarized the previous research results of  Qin Shi Huang’s Mausoleum Terracotta Warriors and No.1  Qin armor K9801T2G2， analyzed in detail the shape and structure， the weaving method and the specific manufacturing process of Qin Warrior 1-02525 leather armor according to its historical background and social productivity. The replication process of Warrior 1-02525 leather armor was completed using modern 3D view design techniques， modern leather preparation technology and natural dyeing technology. It is found that the armor structure of Warrior 1-02525 is composed of two parts for body armor and arm armor， and body armor is divided into three parts for collar armor， primary body armor and hem armor. The weaving method of armor suit is arranged and laminated in different parts according to five basic rules and principles. The breastplate armor and the back plate armor are fixed， and the shoulder plate armor and the hem armor are flexible to meet the needs of human movement and combat needs. The body armors are connected by three strands of flaxen rope with the diameter of  3 mm ， and the shoulder armor and the hem armor are connected by three strands of flaxen rope with the diameter of  4 mm . The whole armor suit is equipped with a flexible opening and closing device convenient for wearing and preservation. The restoration process of leather armor can be divided into the steps of knife mold making， modification and matching， armor plate pressing， punching and finishing， lacquer dyeing， weaving and grouping， etc. In the process of lacquer dyeing， natural plants such as galla chinensis and sappanwood are used to extract dyes as the source of the black and red colors on the leather armor， which is consistent with historic and scientific characteristics. In the process of restoration， the ergonomic design philosophy of Qin leather armor is investigated based on 3D modeling design and the optimal size range and envisioned effect of Qin leather armor restoration are obtained from the aspects of its design structure， artistry and practicality with reference to archaeological examples.

From the restoration process of Warrior 1-02525 leather armor， it can be seen that the obtained leather armor obtained meets the practical requirements of military rank， specialization， refinement and lightweight. The design and production process is scientific， standardized and reasonable. The shape and structure of physical restoration armor is generous， solemn and full of pre-Qin characteristics. The systematic restoration of Warrior 1-02525 leather armor further deepens the exploration and practice of design， technology， dyeing， fine processing and application of Qin leather armor restoration based on the research of archaeological historical data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cultural and historical development， ancient ergonomics practice and improvement of production standards. It has laid a solid foundation for systematic study of armor culture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Key words：

Qin Shi Huang Mausoleum; Qin armour; restoration; natural dyeing; leather armor; Terracotta Warriors; 3D mode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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