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分层作业设计对学生成长的几点建议

郭 华

2021年5月21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了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九次会议,审议通过了 《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并将 “全面压减作业总量”等作为中小学生减负的重要目标。这与此前国家层面发布的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新时代推进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导意见》和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意见》是相呼应的,都是将中小学作业作为了基础教育阶段教育教学变革的一个突破点。然而,三个“意见”中虽然给出了作业变革的举措,却没有明确提出作业变革的方向。因此,基于中小学作业的特点,明确作业变革的价值指向,并探究指向该价值目标的作业设计理念及具体做法,有利于为中小学作业设计的变革确立基本的目标,使得广大中小学作业的研究者和教师在作业研究和作业设计中能围绕该目标,做到有的放矢,并在实现该目标的过程中,达成优化作业设计与减轻学生学业负担的目的。

一、作业活动是发展学生 “学会学习”素养的适切载体

作业活动是中小学教学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是凯洛夫五环节教学说,还是杜威的 “做中学”教学实践,都关注到了作业活动的特殊价值,并将作业作为学习活动的重要载体。作业活动作为培养学生 “学会学习”素养的载体,有三方面的优势。

(一)有利于培养学生的认知能力

相比课堂教学,在作业活动中学生更具自主性与实践性。因为在课堂教学时,受教学模式与教学进度等因素的限制,学生的学习往往处于被动状态。事实上,当前许多中小学课堂教学往往成了教师“展现”知识与 “示范”技能的平台,虽然学生在课堂上也会进行知识的初步建构,但其程度不深,而且往往有较多的 “引导”成分。而作业活动一般是在课堂教学之外的、教师 “弱辅助”的情境中进行的,学生在完成作业过程中,需要独立应用所学知识,这才是学生与自己建构的知识进行 “对话”的过程。从信息加工角度来看,在作业活动中,学生将课堂掌握的知识进行应用,在应用时不断地确认知识的适用条件,随着知识应用背景的变换,学生对知识的理解也不断精细化,其知识建构也更为“牢靠”。

(二)有利于提升学生元认知水平

相比课堂教学,学生在作业活动中往往处于“弱监管”状态。一方面,学生需要在作业时间、作业顺序等方面按照自己的兴趣和能力情况做出规划和选择。这有助于发展学生元认知中的计划与监控能力。另一方面,学生在完成作业过程中,需要不断就自己的行为进行反思与评价,及时对自己的学习行为做出调整。这有利于发展学生元认知中的监控与调节能力,也有利于提升学生的学习效能。

(三)有利于学生通过社会维度解决实际问题

在作业活动中,学生的时间相对充裕,学生也具备更为丰富的寻求学习辅助的途径。在完成作业过程中,学生会在面临问题而自身又难以解决时通过查阅资料、网络搜索和向教师或同学提问等方式寻求帮助。

二、分层作业设计的几点建议

(一)作业目标设计:关注学生 “学会学习”素养的发展

素养是知识与能力的综合体现,将素养作为作业目标设计的着力点有利于促进学生在掌握知识的同时,凸显其 “学会学习”素养的发展。 “学会学习”素养的发展主要关注两方面:一方面是学科“学会学习”素养的发展,另一方面是 “学会学习”素养的发展。学科 “学会学习”素养是相关学科诸多知识与能力的载体,是以 “大概念”的形式呈现的可以融合学科主要要求的素养。在作业设计时,要结合课程目标与教学目标设定知识与能力目标,利用相关课时的 “大概念”将其进行融合或者突出其主要的目标。因为 “大概念”中的 “大”是相对的,对于一课时或一单元内容而言,可能其内容可以用一种类型的题或者一种相关的解决问题的模式所涵盖,这种典型的题或者解题模式便可以作为本节或本章内容的 “大概念”,也可以作为相关作业设计的主要目标。这种目标介于微观的知识、能力目标与宏观的学科 “学会学习”素养之间,是比较适切的易操作和可观察的教学目标。所以,教师在作业设计时要结合课堂教学目标,使二者目标趋于一致,这有利于使课堂教学与作业活动形成合力。在此过程中,教师要研读课程标准,结合学情科学地设计教学目标,并将目标用合适的大概念所涵盖。除此之外,在作业活动中,可以结合该 “大概念”目标的达成和作业活动的特点,为学生设计 “学会学习”素养方面的发展目标;也可以结合 “学会学习”素养的认知、情感、元认知与社会四个维度设计相关目标,认知方面主要关注学生的信息加工过程,情感方面主要关注学生的努力程度和学习效能,元认知方面主要关注学生对自己学习进程的反思与调节,社会方面则主要关注学生的交流能力与获取支持等方面的表现。值得一提的是, “学会学习”素养的相关目标往往是隐性的,这会使得相关目标的设计往往显得空泛和抽象。所以,一方面,可以结合相关知识与能力目标将其转化为显性的、便于教师检测的指标。比如,可以将认知的发展转化为观察学生是否可以用多种方法解决同一问题,或者是通过观察学生是否能在相关概念的辨析中获得较好的表现,来判断学生是否实现了对概念的深刻理解。另一方面,可以尝试通过观察等方式了解学生“学会学习”素养的发展情况。比如,可以通过观察学生在完成作业过程中参与讨论的情况和学生完成作业的认真程度,来了解学生在社会以及情感方面的发展情况。

(二)作业内容设计:立足课程并科学设计

作业内容离不开课程要求与教学内容,但在作业设计时可以通过科学的方法使内容更好地服务于学生 “学会学习”素养的发展。首先,可以通过科学设计内容优化学生的认知过程。第一,要注重内容的连续性。虽然每节课的作业都要以本节课的知识为中心,但应该注重将作业内容与前后内容相联系,帮助学生加深记忆,并为后续的学习奠定情境基础。第二,要注重内容安排。一般内容应该按照由易到难的顺序设计,这有利于学生完成作业。按照布鲁诺的小步子原则设计作业,可以为学生搭建学习的 “脚手架”,从解决最基本和最简单的问题开始,层层递进,最终实现问题的解决与能力的逐步提升。第三,可以采用变式训练的内容设计模式。针对同一问题用不同的情境呈现,使学生在不同的情境中识别和提炼该问题,也可以就相似的知识利用变式进行整合,让学生在同一情境中进行相关问题的辨识,最终实现对知识精细化建构的目的。其次,可以通过科普等形式帮助学生了解更多的元认知知识。元认知分为元认知知识、元认知体验和元认知调节三部分,对于学生来说,元认知体验和元认知调节都来源于经验,其对元认知知识的掌握非常有限。因此,教师可在作业中采用小贴士等形式将心理学知识、学习论知识、学习法知识等展示给学生。教师未必要专门强调,可以让学生通过非正式学习的方式去了解、尝试和体悟。再次,可以通过介绍大学和专业等信息的形式提升学生的学习动机。每次作业内容中都可穿插一所大学或一类专业的信息,一方面可以让学生了解相关信息为职业规划做准备,另一方面可以在无形中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学生学习的一个重要显性目标就是考大学,这是对自己学习过程的最大回馈。作业中出现的大学信息无疑会激发学生对大学的向往,最终将其转化为学习的动力。最后,可以通过设计作业版式促进学生信息编码与反思能力的发展。作业活动是学生自主学习、自主反思的学习活动,而且是过程性和诊断性的学习活动,所以作业版式设计不能类似于试卷版式。可以借鉴康奈尔笔记法的思路,将作业页面分为三个区。主区是作业区,右边可以设置“要点区”,底端可以设计 “反思区”。这样便于学生在做作业的过程中将作业过程或知识要点进行记录和提炼,也为学生设置反思的任务和机会,促使学生在作业活动中不断关注自己的学习过程。

(三)作业实施设计:注重学习环境的营造

作业实施设计是对学生完成作业过程的设计。大部分作业设计的重心是对作业内容的设计,而对作业实施设计关注不够,这使得作业内容虽然获得了精心设计,却可能因实施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而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作业实施设计的核心是为学生营造良好的作业环境。从外部环境来看,要发展学生的 “学会学习”素养需要为学生营造比较自主、宽松和安静的学习环境,这样才有利于使学生在自主学习的环境中学会学习。因此,作业环境要有别于课堂教学环境,应让学生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中独立地思考、自主地选择学习任务以及自主地调控学习活动。小学和初中阶段这样的环境主要由教师和家长合作创建,教师主要通过设计相应的作业内容与作业形式营造自主学习的氛围,比如,可以通过作业内容的选择和分层使学生在作业活动中具有一定的自主性。而家长则主要进行物理环境的创设和对作业活动过程进行必要的监管。高中阶段的作业环境则主要是在晚自习阶段,主要设计者和管理者应是教师。所以教师既要注重作业内容与形式的设计,使之有利学生的作业实施活动,又要注重学习环境的维护,确保学生在作业活动中能有一个独立思考的环境。从内部环境来看,主要表现为作业实施过程中是否能为学生提供支持性的学习资源。首先,教师可在教学活动中帮助学生将学习要点、典型例题等记录在笔记本上,这样笔记本就能成为学生作业活动中的重要教学辅助资源,同样,课本和教辅资料也具备类似的功能。这些资源是静态的,但是可以起到一定的支持作用,也可以培养学生查阅文献资料和将所学知识进行归类整理的能力。其次,教师要注重发挥作业实施过程中对学生学习的辅助指导功能。在学生完成作业的过程中,教师可通过现场指导和远程指导等方式为学生提供帮助,也可组织学生进行小组合作完成作业,这有利于学生在与他人交流的过程中表达自己的思想并获得相应的帮助。再次,教师可有意设计让学生通过信息技术等手段获取相关信息的作业。此可促使学生学习和使用信息技术手段搜索、选择、获取和整理相关信息,从而提升学生应用现代化工具获取学习帮助与学习支持的能力。

(四)作业评价设计:评价主体与评价方式多元化

作业评价设计是指对整个作业活动进行综合性评价的设计,既包含对作业目标、作业内容和作业实施的评价设计,又包含对作业活动中学生的学习表现与学习结果等方面的评价设计。这需要注重评价主体与评价方式的多元化。一方面,需要以多元的评价主体减轻教师的评价负担,开阔评价视角,提升评价质量。教师作为学生作业活动的评价主体,专业化的特点使其具有一定的权威性,加之教师也是作业的设计者,所以教师对作业活动的评价往往会更专业。但并非所有的评价活动都需要由教师来进行。在大班制的教学现状下,教师面对的作业往往近百份甚至超过一百份,这使得仅就作业内容一项的评价就会占据教师相当大比例的工作时间。为了解放教师,让教师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学生学习行为和学习过程的关注中,可以将学生融入评价主体。一是可以引导学生开展自评,即让学生对自己的解答过程与结果、学习情感的状态等进行评价;二是可以组织学生进行互评,即让学生相互评价同伴的作业成果与作业过程。另一方面,需要以多元的评价方式实现对学生学习的综合性评价。评价可分为量化评价和质性评价两部分。量化评价注重将学生的作业过程和结果转化成数据,比如教师可通过学生作业的正确率了解学生理解知识的情况,通过统计学生作业活动过程中参与讨论的次数了解学生的参与度与获取帮助的能力。这是教师从直观方面了解学情的手段,也可以作为教师改善教学的重要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