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社会主义民主观:理论构建与历史镜鉴
——基于《共产党宣言》的文本分析

2022-03-17王会民郭雅楠

池州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共产党宣言民主

王会民,郭雅楠

(河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7)

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及其后继者通过艰辛的理论探索、严谨的逻辑分析和艰苦的实践斗争得出的思想瑰宝。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以下简称宣言)中运用唯物史观论证了社会主义替代资本主义的必然性。社会主义民主取代资本主义民主恰是这一结论的基本内容。虽然《宣言》只是粗线条的描述,但恰是科学理论的真实映射,如马克思所言:“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1]592。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对社会主义民主实践的偏离正是违背了《宣言》中的民主精神。重读《宣言》,忠实解读马克思恩格斯关于社会主义民主的科学论断,更能透彻地把握社会主义民主真理内核和实施条件,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1 社会主义民主是《共产党宣言》运用唯物史观考察社会主义替代资本主义在上层建筑的必然结论,但它的实现并非自动的,无条件的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规律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也是唯物史观的基本思想。马克思恩格斯通过运用这一规律,揭示了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和内源式生成路径。这主要体现在“两个必然”的科学结论和遵循于“资产阶级赖以形成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是在封建社会里造成的”[1]36生成方式。依据同一替代原则,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提出“两个绝不会”的重要论断,对“两个必然”进行了补充说明。科学社会主义民主的理论构建和实践路径同样源于这种科学结论和替代方式,表现为一种“自然历史过程”。在这一“自然历史过程”中,函需厘清以下四重逻辑关系。

1.1 逻辑生成:“自由人联合体”的目标使然

《宣言》明确指出:“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1]52可见,争得民主这一命题与无产阶级的阶级属性休戚相关。从生成条件看,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一样,都是社会发展和大工业时代的产物。但从现实状况上,无产阶级贫困的积累与资本家财富的增长成为资本主义发展的一般样态。

问题的原因在于资产阶级只是“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1]36。这个“面貌”具有三个维度:一是通过资产阶级革命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取得政治统治的合法化。二是通过阶级统治,构建起自由、平等、民主等价值理念的统一化。三是通过资本逻辑的扩张,强行推进自己的生产方式的“世界化”。然而,透过资本主义的面纱,其本质表现在:国家政权本质仅仅服务于资产阶级;价值理念遮掩着交换价值的实质;世界市场是以“四个从属”为现实境况。表象和实质的悖反,资本主义在看似“公平”的表象之下,遮蔽的是一个虚假的共同体。因此,资产阶级为提防无产者对民主的“利用”,建构起强大的国家机器作为守护者;“在一般词句中标榜自由,在附带条件中废除自由”[1]484中冒充博爱者。无产阶级在付出辛勤劳动换回的是体力和精神的极度贫乏,成为与“任何其他任何货物一样,也是一种商品”[1]38。因而,无产阶级只有把自己身上的东西提升为社会的原则,消灭私有制,实现权利的人民化,正如马克思所言:“无产者对正在生成的世界所享有的权利就同德国国王对已经生成的世界所享有的权利一样了”[2]17。权利的人民化是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53的核心要义和必然之路,也是社会主义民主的基本目标。

1.2 本质内涵: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治本色

无产阶级专政是社会主义民主的核心要义。《宣言》虽没有明确提出无产阶级专政这一概念,但在行文中多次采用无产阶级“统治”,但业已具有无产阶级专政的基本内涵,即专政和民主的有机结合。

对资产阶级的专政是社会主义民主的首要维度。马克思曾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指出:“人民是否有权为自己制定新的国家制度?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应该是绝对肯定的,因为国家制度一旦不再是人民意志的现实表现,它就变成了事实上的幻想”[3]。这就意味着,改变国家制度使政治国家从彼岸世界返回到现实世界,就必须推翻那些使人成为“被侮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一切关系”[2]17,实现人的彻底解放。表现在《宣言》中,由于无产阶级有了科学理论的指导,历史使命日益廓清;由于无产阶级政党的建立,组织力量日益强大;由于大量教育因素的灌输,阶级素养日益成熟。无产阶级在主观和客观上的成熟,使得“武器的批判”和“批判的武器”进一步融合,在现实上能够实现“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1]42。只有推翻资产阶级,实现对资产阶级的专政,才能为实现人民当家作主奠定基本前提。

对人民实行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的基本内容。在《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对社会主义民主并没有进行针对性论述。但是从同期的著作,尤其是《共产主义者同盟章程》,便可窥见一斑。在《共产主义同盟章程》中有1/3的条款涉及到党的民主权利的制度规范,诸如平等制、选举制、年会制、公开制、报告制、任期制和撤换制等。虽然对社会主义民主的论述集中在党内,但是党内民主和人民民主本质上是相通的,都秉承了共同的原则、理念和程序,可以作为人民民主的重要参照。

1.3 政治保障:无产阶级政党的正确领导

无产阶级政党是实现社会主义民主的根本保证。《宣言》第二章一开头就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共产党人同全体无产者的关系是怎样的呢?”[1]44问题的回答他们“不提出任何特殊的原则,用以塑造无产阶级的运动”[1]44。没有任何“特殊的原则”与“塑造无产阶级的运动”一方面表明共产党人与无产阶级具有利益一致;另一方面表明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革命运动的前进方向。但鉴于无产阶级的利益存在着局部和整体、眼前和长远之分,因此,马克思恩格斯不仅强调共产党人服务工人的最近目的,即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更强调“他们在当前的运动中同时代表运动的未来”[1]65,注重“当前运动”和“未来运动”的有机结合,当前利益要服务于长远利益,这是因为无产阶级政党能够认清“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1]44,因此,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是这一运动的逻辑必然。

灵活辩证的策略是实现无产阶级政党领导的重要维度,也是实现社会主义民主的应有之义。在《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首先确认暴力革命作为变革的基础方式,正如其言“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1]66这是资本主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不可调和的必然结果,是社会主义替代资本主义正如资本主义取代封建主义的“类似的运动”。从表现特点看,资本主义社会阶级对立简单化使得剥削关系明晰化,资产阶级防止危机的低效化导致矛盾的尖锐化,工人之间的联合化致使阶级斗争现实化。但是,《宣言》中基本原理的运用,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1]5。无产阶级通过暴力夺取统治权契合当时的历史条件,成为争取社会主义民主的主基调,但不能将其神圣化和绝对化。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资本主义民主政治日益完善时,恩格斯认为“在我们有可能用和平方式的地方,我们将用和平方式反对你们,在必须用武器的时候,则用武器”[4],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最利于、最合适本国的,就是最好的策略。恩格斯晚年虽然认为“普选制是测量工人阶级成熟性的标尺”[5]153,但他仍坚持革命权是唯一的真正历史权利。一言以蔽之,暴力革命与和平方式只能依据时代条件和国家现实进行灵活处理,秉承革命底线但不放弃和平方式。

1.4 建设基础:“三位一体”的有机构成

马克思恩格斯对未来社会主义民主的建设,提出了“三位一体”的基本构建,即:发展社会生产力是前提基础;变革生产关系是核心内容;培育人的文化素养是内在支撑。

在《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生产力的巨大发展和丰裕的物质财富是社会主义优越性体现,更是社会主义民主建设的基石。他们鲜明提出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之后的“第二步”,就是要“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1]52。“尽可能快”精确反映了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的紧迫性和重要性。生产关系的变革是实现社会主义的基本特征,也是社会主义民主建设的核心。在《宣言》的“十条”具体措施中,提出了对生产关系社会主义改造的政策指导。虽然恩格斯在1872年德文版序言中提出在“第二章末尾提出的那些革命措施根本没有特别的意义”,但这不是否认对生产关系的改造,而是对“过时”的具体措施进行客观审定。“如果是在今天,这一段在许多方面都会有不同的写法了”[1]5。“不同的写法”恰是为了更好地变革生产关系。人文素养提升是社会主义的必然要求,是社会主义民主建设的内在支撑。在《宣言》中,教育成为人的文化素养提高重要途径。具体而言:一是大工业劳动实践促生的意识形态教育。大工业生产劳动是无产阶级经受最实际、最全面的锻炼,提供了无产阶级自己解放自己的政治素质。正如马克思认为的“它没有白白地经受了那种严酷的但是能把人锻炼成钢铁的劳动的教育”[6]。二是资产阶级带给无产阶级的人文教育,诸如“政治教育和普通教育因素”“启蒙和进步教育新因素”,培育了无产阶级的现代精神文化。三是无产阶级从阶级教育向社会教育转变,孕育了在社会主义社会中人的整体文化水平的提升。

2 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中民主实践的失效正是违背了《共产党宣言》对社会主义民主的科学论断和实践条件

在1892年的波文版序言中,恩格斯认为:“《宣言》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测量欧洲大陆大工业发展的一种尺度”[1]23。采用这样“一种尺度”来测量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中的民主实践,无疑具有重要的警示意义。

2.1 高扬选举、抛弃本质的程序民主

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是资本主义由自由向垄断过渡的转换期,涌现出许多新情况和新问题,函需从理论上进行回应。伯恩施坦敏锐地捕捉了时代变化,但并没有在时代发展中坚持和创新马克思主义,反而企图通过“修正”马克思主义来解决理论和实践的裂缝,提倡一种走“和平长入社会主义”的民主选举路径。其立论基础主要基于:(1)德国社会民主党利用合法斗争取得的巨大成就,比如在1980年,在国会选举中获得了187.7万张选票,占总票数的1/4以上。(2)革命理论的基本前提已经变化,以前需要暴力流血才能实现的变革,现在通过选举、游行示威等方式就可以“一部分一部分的实现”[7]。(3)晚年恩格斯对议会活动的积极肯定。

新策略实质上仅仅看到资本主义民主的有限发展,回避了政治平等的高涨氛围下隐藏着经济不平等的客观现实;通过拔高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变革能力来颠倒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科学理论;通过片面发展晚年恩格斯关于利用议会的论述来抛弃运用暴力革命的底线问题。伯恩施坦提供的民主路径正是回避了资产阶级民主的阶级本质,把资产阶级民主形式作为一般人类文明成果,反而失去了对资本主义的批判维度。卢森堡对伯恩施坦颠倒民主的本质和程序进行了批判,认为“伯恩施坦所谓一般意义的科学、民主和道德,只不过是统治阶级的东西,也就是说是资产阶级科学,资产阶级民主和资产阶级道德”[8]。然而,伯恩斯坦现象不仅仅是个别现象,而是“整个历史时代的社会产物”[9]494。虽然第二国际左派理论家针对伯恩施坦的道路问题提出尖锐批判,但是由于对马克思主义缺少整体性掌握,批判不够彻底。随着“米勒兰入阁”,把“和平长入资本主义”的民主道路实践化。与此同时,以考茨基为代表的中派也逐渐倒向伯恩施坦主义,迷恋民主的“纯粹性”,在理论上也起了推波助澜的效果。

在“和平长入资本主义”口号下,虽然西方社会民主党通过和平选举实现了执政地位,但面对着广大劳动阶级的选民基础与从整个国家利益政策实施的二元张力,在二者的博弈之中往往成为现实制度的维护者。20世纪70年代,西方社会民主党在“和平长入资本主义”的方向上走的更加彻底,以民主社会主义作为新的指导思想,强调思想的多元化,崇尚价值的至上性,否定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替代。固然,西欧社会民主党曾取得了福利国家模式的辉煌成绩,但随着凯恩斯主义的失灵、新自由主义的崛起、民粹主义的兴起,加上西方社会民主党在意识形态上的中间化、执政政策的趋同化、选举基础的模糊化,给公众的感觉就像“脚踏两只船”,其“左右为难”的当代困境就不难被理解。高扬价值和程序,抛弃民主的阶级本质,难以提供根除资本主义疾病的药方,充起量只能充当资本主义床边的“医生”。

2.2 崇尚理想、忽视客观的理想民主

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昭示了列宁实现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俄国社会现实的有机结合,走出了一条在经济文化相对落后的国家特殊的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社会主义道路。主要方式是通过暴力革命来实现社会主义。“一切权力归苏维埃”的口号正是无产阶级实现“第一步”的俄国式话语表达,基本反映了列宁社会主义民主观的思想内核,而建设路径主要以“巴黎公社”式民主为范本。在《四月提纲》中,列宁就提出废除警察、军队和官吏,一切公职人员都有选举产生,土地、银行国有,工人对经济活动的计划和监督,可以看作是对巴黎公社经验的初步探讨。在《国家与革命》中,列宁以“巴黎公社提供了极有教益的材料”[10]138为基点,建构了社会主义民主的基本框架,主要包括三个方面:(1)秉承“为了绝大多人利益”服务的总体布局。(2)提出“所有的人将轮流来管理”[9]272的治理方案。(3)构建“国家消亡”的发展图景。十月革命后,列宁在《关于修改党纲和更改党的名称的报告》《无产阶级革命和叛徒考茨基》《关于资产阶级民主和无产阶级专政的提纲和报告》《第三国际的历史地位》等篇章中,重申了巴黎公社国家类型比资产阶级议会共和国的优越性,社会主义民主比资产阶级民主的先进性,进一步以巴黎公社为母版来推进政党治理和国家治理,再造巴黎公社所创造的那种国家类型。

对“巴黎公社”式民主的理想模仿,成为列宁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民主”“如何发展社会主义民主”的理论思考和实践方案。虽然遵循了马克思恩格斯的民主思想,但又是一种远离俄国具体实践的高度抽象。实践证明,巴黎公社的民主样式看似完美,但是嫁接到俄国就面临着水土不服的困境,主要有如下几个问题:(1)经济文化落后与超越资产阶级民主之间的内在张力。“巴黎公社”式民主具有法国大革命造成的民主传统的滋养,而对政治文明相对落后,封建专制历史遗迹相当严重,民主传统相当薄弱的俄国要实现对资本阶级民主的超越必然面对特殊矛盾。(2)新型民主的政治理想与现实状况的尖锐冲突。列宁以“所有的人都参加管理”作为新型民主的理想目标,但是遭到“不识字就不可能有政治”[11]的现实境况。(3)苏维埃新型民主形式与内容的矛盾的客观现实。苏维埃新型民主在质上高于资产阶级民主,但是刚刚诞生的苏维埃民主都有不发达、不完备的地方。例如,在纲领上实行劳动群众来实行的管理机关,实际上却由无产阶级先进阶层替代。

随着对社会主义建设正反两方面经验和教训的总结,列宁认为,“今天只能根据经验来谈论社会主义”[12]399,而不应从理论上的“应有”出发,想用“未来的砖头”来建设“现实的社会主义大厦”只能托付于遥远的圣像。立足俄国现实国情,揣测俄国社会主义道路的民族特点,成为俄国社会主义民主建设的现实突破口。可见,理想型民主可以抽象存在,但是“实际生活中民主制度永远不会是‘单独存在’,而总是‘共同存在’的”[10]181,脱离本国的经济基础、政治发展和文化传统的民主设计,最终只能流于形式。

2.3 夸大功能、搁置边界的普世民主

改革是社会主义的自我完善和发展,实质是调整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来促进生产力发展,解决社会矛盾。苏联改革运动的直接动因是70年代的经济滞胀,它不仅使苏联向共产主义过渡遭遇挫折,还致使其本身的存在受到威胁。戈尔巴乔夫上台后,他立足现代资本主义所谓的“新变化”,开始进行全面的政治改革。在苏共十九大公开转向“人道的民主社会主义”,尤其在《改革与新思维》一书中,提倡全人类的价值高于一切,极力宣扬“民主化”“公开性”“自由化”。

在戈尔巴乔夫看来,民主化就是改革的实质。“只有通过民主和依靠民主,改革本身才能实现”[13]。公开性就是改革的象征,“我们需要公开性就像需要空气一样”[13],这是党的原则立场的体现。戈尔巴乔夫认为,停滞现象的出现关键在于广大人民群众处于改革的外围“旁观者”,无法有效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把民主化和公开性作为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创造性,破除官僚主义,促进生产力发展。客观而言,这样的思路不无道理,让人民群众参与政治生活,激发社会活力,但问题在于民主化和公开性有着自身实施的边界,超越苏共的领导和法治规约就会走向无政府主义,引发社会混乱。实践证明:戈尔巴乔夫推进的民主化和公开性成为了一条客观的、不以任何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逻辑链条。预期人民群众焕发的革命热情和革命干劲并有没有出现,反而自发形成了一场无比广泛、无比深刻的对苏联历史的反思运动,从反思斯大林的个人行径拓展到对整个苏联历史的批评,加上缺乏对社会舆论的有效引导,其直接后果是苏共领导人、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威信扫地,最终导致整个社会开始走向离散、分裂。

改革并一定等于民主化、公开化。民主虽然是社会主义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民主是历史的而非永恒的、具体的而非抽象的、变化的而非绝对的。夸大民主功能、搁置边界的普世民主实质上就是把民主永恒化、抽象化和绝对化。列宁曾在党的组织原则上批判经济派的“广泛民主原则”,认为公开性和选举性都有实行的边界,超越了具体的历史现实只能是一种“毫无意思而且有害的儿戏”[11]。戈尔巴乔夫提倡的“休克”疗法,摒弃俄国社会“跨越”的历史特点,割裂苏联主张集中的民主的历史经验,忽视俄罗斯人道主义的文化传统,低估国外的“和平演变”的颠覆能力,造成公众对共产主义信仰的迷失,对改革前景的幻灭,对铲除官僚主义的破产,反而一大批从苏联走出的“精英们”开始恣行无忌地分割苏联的遗产。

3 中国社会主义民主建设仍然需要以《共产党宣言》为基本遵循,立足中国具体实际,切实维护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在1872年德文版序言中,马克思恩格斯提到:“不管最近25年来的情况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这个《宣言》中所阐述的一般原理整个说来直到现在还是完全正确的”[14]。中国民主之所以能取得累累硕果,核心在于以人民当家作主为核心,以中国共产党为领导,以中国现实国情为基础,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在“变”与“不变”中破浪前行,行稳致远。

3.1 秉承人民当家作主,在社会治理体系中通达民意

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是维护人民根本利益的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14]。人民当家作主是马克思主义民主观的价值旨趣,是中国民主的灵魂,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使命,是国家制度的建构基础。主要体现在:我国的国体是人民民主专政,把“国家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作为的基本政治原则;建立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用制度保障人民当家作主;把公权力限定在法律许可范围,明确要把“权力关在制度的笼子里”“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在实践过程中,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三者有机结合,形成内、外双循环的联动体系。

新时代,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了建立“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社会治理体系”[15]。社会治理体系是贯彻新发展理念、适应社会主要矛盾变化、回应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待、破解治理重大挑战的新理念,深刻回答了由谁治理、如何治理、治理成果如何支配的重大问题。建设社会治理体系正是习近平总书记人民民主在社会领域实践的体现,是推进社会主义民主从政治领域向社会领域的拓展,也是破除了民主程序化崇拜的典型体现。社会治理体系强调在治理主体、治理方法、治理成果充分发挥人民治理优势。在治理主体上,着重厘清人民的思想误区,强化主人翁地位,培育人民群众的民主参与意识,积极投身公益事业,让人人落到实处。在治理方式上,充分发挥协商民主的独特优势,实现治理主体在平等商议、表达诉求、弱化争议、形成共识,积极调试个体利益与集体利益、个体需求与资源紧张之间的张力,让共识落到实处。在治理结果上,明确以人民是否满意为判断标准,以公平正义为重要标准,努力营造良好的社会氛围,注重人民的权利平等、机会均等、规则同仁,让人民群众在社会治理中享有更多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让共享落到实处。

3.2 立足中国具体实际,在坚持中国道路上创新形式

列宁明确指出:“在民主的这种或那种形式上,在无产阶级专政的这种或那种形态上,在社会生活各方面的社会主义改造的速度上,每个民族都会有自己的特点”[12]398。中国式民主发展道路的成功开拓,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民长期奋斗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实践逻辑的必然结果。具体而言:它生成于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百年奋斗;内在于把马克思主义民主思想与中国具体实际的有机结合;熔铸于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实践过程。

中国民主不是舶来品,也不是飞来峰,而是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为基础,以中国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为支撑,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为保障,以借鉴国外优秀政治文明为依托,走出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内生性发展道路。这根源于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的深刻把握,建立在对中国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认识之上。在越来越多的人对“西方民主怎么了”的追问中,中国民主反而在实现中国之治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效力。缘由非常明晰,恰是毫不动摇地坚持走中国民主发展道路,有效地解决了理论与实践、传统与现代、西方与东方的内在张力,实现了民主与集中、党内与党外、中央与地方、制度与治理、权力与权利之间的相互融通,涌现出诸如选举民主、党内民主、基层民主、网络民主、协商民主等多样的民主形态。新时代,需要在社会实践的基础坚持道路自信,在坚持道路自信的夯实制度根基,在制度根基上创新民主形式,在民主形式上强化实践效果,才能极大地彰显了中国民主的先进性和优越性,在实现“强”起来的奋斗征程中开启新篇章。

3.3 坚持渐进式改革,在全过程民主形式中彰显优越

恩格斯认为“世界不是既成事物的集合体,而是过程的集合体”[5]298。在运动过程中,“尽管有种种表面的偶然性,尽管有种种暂时的倒退,前进的发展终究会实现”[5]298。因此,中国民主的完善和发展是社会主义民主发展规律的必然趋势,中国民主的渐进改革是完善和发展的内在要求。

中国民主改革,首先要厘清民主的发展类型和发展程度的辩证关系。在发展类型上,社会主义民主替代资本主义民主是“两个必然”的组成部分,具有主体的广泛性、内容的全面性和权利的真实性。在发展程度上,社会主义民主优越性并不会自动彰显,反而深受经济发展水平、传统文化观念、政治体制机制等各方面限制,难免导致发展类型和发展程度出现历史错位。中国民主在建设过程中,正是基于渐进性式改革,注重过程性建设,实现人民民主。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中国的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16]。通过“全过程”民主形式,有效解决了理想民主与现实基础、为民价值与实践操作、制度形态和机制体制的相互融合。“全过程”民主实质上是新时代人民民主的发展样式,通过“利益满足需求、透明公开参与、理性协商共识、制约监督纠错的链式内在有机互动方式”[17]来保证人民当家作主,提升人民民主的运行质量。因此,必须强化“过程性”建设,注重民主程序环环相扣、内容真实有序、层级上下联动、主体关系耦合,做到重大立法决策都是“依据程序、经过民主酝酿、通过科学决策、民主决策”[16]产生,实现汇民智、集民愿、体民情、达民意,彰显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显著优势,推进社会主义民主走向新阶段。

猜你喜欢

共产党宣言民主
Ese valor llamado democracia
完善论与民主工具论
美国的民主与尊严
浅析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的全面发展重要思想的指导意义
《共产党宣言》教我们怎样做合格党员
《共产党宣言》主要思想的当代解读
《共产党宣言》诞生的地方
关于现代民主的几点思考
好民主 坏民主
欲望的位置:论两种慎议民主取向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