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科背景下“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教学困境及解决策略
2022-03-17隋宏宇温庆新
隋宏宇, 温庆新
(扬州大学 文学院, 江苏 扬州 225002)
“中国古代小说研究”作为当下高校中文系的一门专业基础课,经历长时间、多角度的讲授,已成为汉语言文学、文秘、汉语国际教育等中文专业进行学生基础知识与素质人文教育的重要课程。不同的高校及不同教学人员对“中国古代小说研究”课程的教学模式及教学策略虽然略有差别,但在教学过程中都普遍存在一些不利于教学效果达成预定目标的常见困惑。兹以“中国古代小说研究”教学的“整本书阅读”、新文科背景下“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教学思路为题,尝试探讨“中国古代小说研究”课程教学的若干问题及其改进措施。
一、中国古代小说高校教学的“整本书阅读”及其问题
近年来,学界逐渐提出以“整本书阅读”作为中小学课堂教学的重点。这种提法的盛行,主要得益于教育教学理念的革新。“整本书阅读”的提出主要是因为2017年《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征求意见稿)》明确要求将“整本书阅读”作为课内教学任务,并将其列入教学考试大纲,规范“整本书阅读”的学习目标、学习内容及教学提示。“整本书阅读”作为国家所提出的素质人文教育的重要一环,已在中小学课堂进行了诸多尝试。在这种尝试之下,当今高校亦迅速予以跟进,进一步提出“整本书阅读”及其教学策略的革新对于培养当今大学生的知识学养、人格陶冶及生活乐趣的重要价值,掀起了一股探讨“整本书阅读”及教学的研究热潮。在上述教学背景的作用下,当今高校中文系的基础知识教育,亦逐渐重视对中文系本科生进行文学作品的“整本书阅读”及其教学改良。有关中国古代小说、尤其是通俗小说的“整本书阅读”理念及其教学策略的多方尝试,就是其中一门重要的实践课程。对“中国古代小说研究”课程进行“整本书阅读”的选择,除了当前教育目标及策略变革所带来的影响外,更是高校老师在总结三十年余来“中国古代小说研究”教学成效的基础上,进行课程改革与经验总结的结果。这是因为经过多年的科学研究,学界有关中国古代小说的研究日趋成熟,对中国古代小说文本的知识特征及其历史价值的判断渐趋客观与全面。故而,如何科学地向当今大学生、尤其是中文系本科生传授中国古代小说的理解视角、阅读方法及研究门径,此类教学预设及目标的达成已具备充裕的推进条件、充分的知识储备之可能性与可行性。
然而,何谓“整本书阅读”及其在当今高校的人文素质教学中该如何有效展开,学界的考虑及相关做法仍存在严重分歧;或者说不同的教师对中国古代小说“整本书阅读”理念的理解与教学选择,相关认识尚未能趋于一致。对“中国古代小说研究”进行“整本书阅读”的教学前提,是对具体小说作品的版本系统及其主要价值、小说史意义进行科学预估的情况下才能有效展开的。尤其是,对中国古代小说文本内容的整体把握,应与学界最新的研究成果相结合,将常识讲解与前沿研究相联系,才能有效发挥“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课程教学成为培养当今大学生人文素质教育、或者提升当今大学生思想认知的基础性文本。西方学术研究的范式对中国古代文学、尤其是中国古代小说的研究产生了本质的影响,使得当下高校课堂中的“中国古代小说研究”教学,往往只能附着于“中国古代文学史(元明清段)”这门课中加以推进,即便是设置专业选修的“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等专题课程,亦多停留于对中国古代小说、尤其是通俗章回小说的故事梗概、人物情节、环境描写、艺术特色、叙事模式、小说史意义等方面的灌输式教学。这使得“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课堂教学,主要集中于对小说作品的内容分析及其趣味性、故事性教学等方面。例如,近年来对《红楼梦》的“整本书阅读”用力甚勤的俞晓红教授,曾在《〈红楼梦〉人物形象的三维观照——〈红楼梦〉整本书阅读之六》一文中指出:“没有故事情节的小说不能叫小说,没有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的小说也不能算是成功的小说,没有运用高妙的形象描写手段的小说恐亦难成其为经典小说。《红楼梦》之所以是中国古代小说的经典之作,就在于它塑造了一大批个性鲜明、气质各异的人物群像。在提倡‘整本书阅读’的时代,准确掌握文本阅读的维度,有助于从宏观层面理解文本的形象描写,重点把握主要人物的精神特质,对小说群像予以整体性的审美观照。”[1]所言“准确掌握文本阅读的维度”,对于准确把握小说文本、激发大学生的学习乐趣、发现小说文本的真善美教化功用,将有诸多帮助。不过,若要“准确掌握文本阅读的维度”,则需对中国古代小说文本的知识特征及其版本系统有较为准确的定位,需要对中国古代小说的历史价值及其文化史特征进行深入的把握。道理很简单,小说作品的不同版本系统及各类版本所特有的文本知识体系,将会形成接受效果不一的教学影响,亦需要教学策略的多方选择或讲授方法的改变。
拿《西游记》的版本系统来说,学界一直将其分为:杨致和《西游记传》、朱鼎臣《西游释厄传》等“西游简本”与世德堂本《西游记》“繁本”两种体系,另有《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等一系列的“评点本”,以及汪澹漪《西游记道书》、张书绅《新说西游记》、刘一明《西游原旨》等“辅道”书籍,更有今人校注的采用现代标点与分段的各种《西游记》整理本。各个版本系统在文字内容、故事梗概、艺术水平及插图技艺等方面,并不一致。如在“西游简本”中,读者并不能深刻感受到唐三藏、孙悟空等人在取经路上“八十一难”的艰辛,亦不能见到孙悟空等人物那诙谐、多面的人文特征,更无法深刻感受《西游记》的创作传播是如何深受佛教、道教及诸如“黄天教”“罗教”等明代各类秘密民间宗教的影响;同时,在“繁本”系统中,“世德堂本”的插图所引起的阅读快感与《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的批点效果,亦会不一样。因此,如何选用合适的版本系统来进行当今大学生的人文素质教育,就成为“中国古代小说研究”进行“整本书阅读”教学的重中之重。遗憾的是,不论是基础专业课的定位,抑或是专业选修课的设置,当今高校的“中国古代小说研究”教学,并不能很好地关注中国古代小说不同版本对课堂教学的效果及其知识传授的各种影响。不同版本形态的小说文本对于大学生的故事性阅读、乃至研究性钻研,皆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中国古代通俗小说中的评点本、刻本及抄本的教学策略,应有所区别,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而非一刀切式的笼统灌输教学。
虽然也有学者在进行“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整本书阅读”教学时,提出应该重视对小说版本的选择。如詹丹《〈红楼梦〉整本书阅读的选择性问题》一文,认为“把整本书阅读纳入语文教学是针对此前往往以单篇文章或者中长篇片段组合成语文教材作出的一种补救。之所以说是补救,是因为以单篇、片段组合成的语文教材,无论是对生活场景的展示,对人际交往丰富性和人之复杂性的呈现,还是对人的想象世界的开拓或者对问题思考的讨论等,往往都缺乏一种全景性、深入性的特点”,因此,詹丹提出“新中国七十年,人民文学出版社主要出版了两个整理校注本,前三十年以清代程伟元印刷的程乙本为底本,后四十年主要以脂砚斋钞本庚辰本为底本(缺失的八十回后内容用了程甲本)。如果作为对照阅读,两个版本可以同时用。如果以阅读一个版本为主或者只读一个本子,当然是以庚辰本为底本的整理本为首选”,认为“有关《红楼梦》整本书阅读,选什么版本来读,应该是首先需要认真对待的”[2]。无独有偶,俞晓红在《〈红楼梦〉整本书的阅读策略》一文中亦提出“版本的校对式阅读”,言:“因为版本的交错复杂,所以从普通读者角度考虑,不必去直接阅读各种抄本或者清代活字印刷本的影印本。而只需把人民文学出版社整理的以庚辰本为底本(后四十回为程甲本)的整理本和程乙本的整理本进行对照阅读,前一种思想艺术更高的作为基本读本,后一种可以根据自己兴趣,来对照阅读一整回或者更多。其目的,是通过优劣对比,培养文学感觉。”[3]此处所言认真对待《红楼梦》不同版本对于推动学生“整本书阅读”的策略意见,本没有问题。然而,提出以“脂评本”、尤其是“庚辰本”作为《红楼梦》“整本书阅读”的版本来源,则是一种欠考虑的意见。
首先,《红楼梦》虽然在早期流传过程中是以抄本形式流传开来,但现今有关《红楼梦》早期抄本的诸多考证及此类抄本流传的现存文献线索看,所谓“脂评本”皆是后来的“过录本”,并不能确定哪些内容是曹雪芹的原稿;何况,“脂评本”皆出现于近代尤其民国以降,未见此前文献的记载。因此,哪怕现存的“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等“脂评本”中含有曹雪芹原稿,却不能完全据以探讨曹雪芹的人生经历、写作思想。
其次,现存“脂评本”与“程本系统”的文字差异、情节描写及人物特征等内容存在较大差异。若是推行前八十回以“脂评本”为主、后四十回以“程本系统”为主,容易混淆学生有关《红楼梦》整体特征及其艺术价值的把握。此举忽略了《红楼梦》两大版本系统文本知识的特殊性。
再次,《红楼梦》作为一部伟大小说得以被后来的读者所认可的关键在于“程本”系统的刊刻。“程本”系统使得后世读者能够从中充分感受到宝黛爱情的精神感染力、文本所描绘的日常生活及其悲剧的艺术吸引力。也正是《红楼梦》的“悲剧”色彩,使得该书所写能够超越时空所限,成为不同时期不同读者皆喜读的日常案头作品,使得清人形成“开谈不讲红楼梦,读尽诗书是枉然”的全民接受态势[4]。这一切得益于《红楼梦》后四十回的悲剧描写。
最后,“程甲本”卷首所载高鹗撰《红楼梦序》《〈红楼梦〉引言》等文,指出:“是书前八十回,藏书家抄录传阅几三十年矣,今得后四十回合成完璧。缘友人借抄争睹者甚夥,抄录固难,刊板亦需时日,姑集活字刷印”,“书中前八十回抄本,各家互异;今广集核勘,准情酌理,补遗订讹。其间或有增损数字处,意在便于披阅,非敢争胜前人也”,以及“书中后四十回系就历年所得,集腋成裘,更无他本可考。惟按其前后关照者,略为修辑,使其有应接而无矛盾。至其原文,未敢臆改,俟再得善本,更为厘定。且不欲尽掩其本来面目也”等语[5]1334,明言高鹗、程伟元等人的做法是“广集核勘,准情酌理,补遗订讹”与“略为修辑”“至其原文,未敢臆改,俟再得善本,更为厘定”,属于一种修补订正,而非全部续作。因此,在课堂教学中否认《红楼梦》后四十回的“整本书阅读”,是不可取的。现今学界对“程本”系统与“脂本”系统孰前孰后的研究,已有不少探讨。对部分学者痴迷“脂本”系统的做法,学界已有相当证据充分的批评。对《红楼梦》进行“整本书阅读”的教学时,不应忽视当今学界的最新研究成果,应在文学史常识的教学与小说研究界的最新研究成果之间寻求一种合适的教学平衡,将《红楼梦》一百二十回本视作一个完整的书稿,才能充分发挥《红楼梦》在陶冶大学生深刻思考人生、触摸历史文本等方面的教学价值。要之,“中国古代小说研究”教学的版本选择应该是那些具有可靠文献依据的版本,或者是那些在某一小说作品流传史上产生过重大影响、且为历代读者所认可的版本;在具体分析不同版本的源流及知识特征的基础上,选择某类既能符合某小说作品主要知识特征又能够对当今大学生进行良好启迪的版本进行讲授。
由此看来,有效推动上述各类教学及获得良好教学成效的关键是,需要对中国古代小说的发生、创作及其版本系统、文化史地位进行科学的研究。有关“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课程设置亦应该突破单一的“讲——授——考”的模式,应将其放置于中国古代的文治背景及当今的文化教育下进行综合考量,以通识教育为切入口,引导学生多角度理解中国古代小说及其在当下的教育意义。尤其是,对中国古代小说的历史评价及其当下启示的教学,应首先了解该小说作品的精神财富及其在历史上的特殊价值,将小说作品中优秀的文化遗产与价值观念引入课堂教学中,用于启迪学生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情感认同与价值认同。也就是说,应该将中国古代小说中的优秀传统及其精神资源在课题教学时,进行创造性转换与创新性发展。这不仅需要系统介绍中国古代小说的整体衍变史迹,而且应对重要时期的典型作品展开深入分析,不应一味地进行若干知识点的灌输,而是系统地向学生介绍中国古代小说的文本世界及其形成的根源,了解小说家的生平经历及其进行小说创作的机缘;在进行常识熟悉的情况下,应借鉴诸如大数据考古等“数字人文”的方式,以图像、信息、研讨、论坛及沙龙等方式来培养大学生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引导大学生以中国古代小说的作品描写为切入点,从中寻找传统文化——如古人的日常生活、人际交往礼仪、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和谐程度——可感可识的文本细节及其感染力。总之,高校“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整本书阅读”需要建立在培养并提升当今大学生科研水平的基础上,引导大学生在自主专研、独立发现问题的情况下,展开自身对中国古代小说的批判性学习。
二、新文科背景下小说鉴赏与创作培养相结合以适应国家发展的教学思路
现今高校本科教育中的“中国古代小说研究”课程教学方式主要有三种上课类型:文本赏析,专题讲解及“导读”类。这三类教学方式的共同特点是:皆试图从不同角度引导当今大学生对中国古代小说的文本进行多方阅读、感知及品鉴,藉此强化中国古代小说文本如何在书写传统文化、展开人生体验或审美情趣等方面对当今大学生的积极影响与价值启示。这三类教学方式讲授的内容,往往包括中国古代小说主要人物的典型形象分析、中国古代小说与传统文化的关系、中国古代小说的语言艺术、中国古代小说中的女性意识、××小说家生平与×××小说的创作、中国古代小说中的诗词曲赋赏析及中国古代小说的思想意蕴等方面。此类教学内容是从经典小说的典型文本切入,以细读小说文本为抓手,以深挖小说主旨与主要人物为解读重点,以调动大学生之于小说文本的情感体认、品读小说文本的细腻笔墨作为主要的教学效果评估。可以说,相关教学设计涉及中国古代小说的方方方面,可谓较为科学与全面。这种教学策略所形成的教学意图,首先是培养当今大学生对小说文本的熟知程度,带有一种讲故事式的教学策略。
2019年4月29日,教育部、科技部等13个部门启动《“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提出要全面推进新文科建设,努力“提高高校服务经济社会发展能力”。2020年11月3日,教育部等部门发布了《新文科建设宣言》,提出新文科建设的宗旨是走中国特色的文科教育发展之路,构建世界水平、中国特色的文科人才培养体系,要求新文科的知识教育与人才培养需要直面社会需求,加强学科交叉融合后的知识创新。因此,新文科背景下的高校教学越来越突显交叉学科思路对人才培养的推动作用,也越来越强化各类学科是否契合社会的发展需求、是否能够成为引领社会核心知识体系与价值观念的重要凭藉。这就需要改革各文科学科在推动学生的人文精神教育、学习方法革新及意识形态养成等方面的作用及其推进方式,将中国的知识体系有效融入世界,最终在与世界话语接轨的同时有效传播中国声音,促使新时期的学科建设及其教学策略立足于新的社会需求来迎接新的挑战,培养适合当下中国发展所需的全面型人才。然而,当今高校“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教学在讲授内容的选择、讲授方式的优化及课堂教学效果的提升等方面,产生了固化的定式,已不能适应国家对高校教育所提出的新要求,亦无法满足当今大学生个体化的学习需求。上述所言方式的教学内容仍旧是一种知识传授的灌输式选择,是以教师讲授为主体的授课策略。因此,如何通过小说文本的鉴赏分析与创作培养的直观讲解,促使大学生在小组合作、课题交流的专研式学习过程中形成互相交流、分享及切磋的探究习惯,展示自己的创作成果,已是进行“中国古代小说研究”课程教学改革的重要选择。
众所周知,小说作为文学中的一种重要文类,其之所以独立存在并蔚为大观,主要在于小说自身具有独特的创作手段、创作风格及达情途径。因此,要真正地了解小说的文类特征与客观评价中国古代小说的历史价值及其当下启示,就需要对小说的创作模式及其常见创作选择进行深度挖掘。就小说的创作而言,技巧是小说之所以能成为小说、乃至成为艺术的可操作手段,因此,重视小说技巧的探讨应当成为“中国古代小说研究”这门课的必然教学主题之一。也就是说,“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课程教学除了向学生传授中国古代小说衍变史迹、文化价值及其当下启示之外,更应该向学生讲解中国古代小说的创作技巧。相关教学既需要令大学生全面把握文学内在的规律,又需要令大学生知晓文学创作与文学批评之间的建构关系,培养大学生依据文学规律进行作品创作的实践能力。虽然当今高校中文系大多时候会开设《写作》课程,其中会涉及小说这一文体的写作技巧教学。但《写作》课程所教授的小说创作技巧,往往只是一种技艺形式的传授,缺乏将小说置入不同文化背景与历史“场域”进行价值意蕴的观照。因此,《写作》课程中的小说创作技巧讲授容易流于纯粹形式的解剖。这与《写作》教材编纂的指导思路有很大关系。近些年来编纂的各类《写作》教材大多流于对“小说”文体特征简要概述。比如,魏成春编著《大学写作实用教程》涉及“小说”写作时,主要设置“小说的定义”“小说的分类”“小说的特征”“小说的写作”等部分,并以“例文分析”及“实践训练”两部分加以实践[6]60-84。又如,夏秀、于瑞桓、陈晓洁主编《新编大学写作》一书,涉及“小说”部分亦主要抓住“小说的定义”及“小说的虚构美”“小说的认识美”“小说的人物美”“小说的叙事美”等部分展开[7]94-99。这些教材编纂导致《写作》课程中的小说写作教学流于概念的灌输与特征的形式介绍。以此类《写作》教材为指导的课程教学,其所获得的教学效果,由此可见一斑。
而新文科背景所提出的文科创新思路——新文科之“新”,不是“一般性、补丁式、表面化的创新,而是学科定位、专业布局、评价体系的全面创新”[8],使得“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课程教学应当有效回应当下古代小说教学过程中所存在的价值引领功能弱化、学科视野封闭及育人功能不足等实际问题。因此,在借助中国古代小说讲授的教学场景中,以具体小说作品的可感文本及其适用于当下教育的人文精神进行创作技巧的剖析、文本写作的模拟及创作技法的革新,将有助于从古代小说创作与流传时的社会风俗、民族特征、文化素质、审美情趣及心理需求等方面来引导学生予以“理解之同情”,从而促使当今大学生在具体小说文本的阅读中,与古代小说家形成实质性的精神交流与情感交流,培养当今大学生具备跨学科研究的意识与能力。所谓跨学科研究“是回答问题、解决问题或处理问题的进程,这些问题太宽泛、太复杂,靠单门学科不足以解决;它以学科为依托,以整合其见解、构建更全面认识为目的”[9]17。据此,当今“中国古代小说研究”教学的跨学科视域,就是吸纳文学、美学、艺术学、历史学、社会学等其他学科,充分运用多媒体、大数据、智能化等媒介或手段,将中国古代小说的讲授通过历史“场域”的细节还原与当下国家发展的培养需求等两个方面的有意强化,进一步彰显作为一种文类的小说的艺术规律,形成一种凸显意识形态和面向大学生人文教育的教学策略。此举能够促使大学生在初学之时,遵循小说的艺术规律与审美特性来创建具体小说作品的评判标准及其创作指导,以便深切体认中国古代小说何以如此创作与流传的本质缘由,形成将自身的生命活动移入或灌注到具体小说作品中的“移情”品鉴,进而上升到一种审美感悟与哲理思辨的人生高度,推动小说欣赏、小说消费及小说创作相结合的“教——研——创”三位一体的学习模式。——“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课程教学不仅应涉及小说创作者如何回应个体及其自我意识的内容,而且应培养大学生从小说文本回归当下日常生活的思考能力,更应向大学生清晰梳理小说创作与评论如何与民族经典文化、当下社会需求有效融合的活力所在,以便通过具体的小说文本生动展现文学作品的创作及其存在意义与民族文化、社会生活的关联情况。
当大学生深度了解中国古代小说家的创作经验及其理论依据后,大学生有关小说创作的学理知识将促使其更好地认识文艺创作与反映现实之间的动态关联。这种学习模式能够促使中国古代小说的价值引领功能在充分调动大学生学习积极性的情况下,进行深度的价值引导与思想启蒙。“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课堂教学应在充分还原中国古代小说创作本质及其学术品格的情形下,通过引导、培养大学生的创作激情及能力来推动大学生的人文素质养成[10],服务于社会与国家发展。可以说,将小说鉴赏与创作技巧相结合的教学思路超越了单纯讲解中国古代小说创作技巧,或线性认识中国古代小说历史的学习方式,突破了学科藩篱的制约,将文学鉴赏、文学创作、人文素质教育与通识教育等诸多方面有效融合起来。这促使“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教学不仅具有阐释的学科性、有效性,亦具有明确的现实指向性与目的性,为“育人育才”的人才培养核心目标的实现奠定良好基础。因此,将小说鉴赏与创作技巧相结合的教学思路,不仅契合了新文科的教学理念,符合“守正创新”的教学目标,而且推进了大众化教育理念下大学生核心价值如何形成的实践难题。它不仅有助于系统培养当今大学生的历史知识、理论学养,亦有助于培养大学生发现问题与解决问题的能力。
总之,“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课程教学需要充分吸收学界现有成果,充分考虑中国古代小说讲授对象特殊的知识特征与存在价值,将教研相结合,以培养当今大学生的通识基础与人文素质教育为抓手,充分调动大学生学习的热情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推动“中国古代小说研究”课程教学与当今国家教育目标保持本质的一致性,努力提升该门课程的教学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