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民办园转制公办园园长的专业发展叙事研究

江娜，李玮

(1．上饶师范学院 教育与科学学院，江西 上饶334001；2．新余市就业创业服务中心，江西 新余338000)

一、引言

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学前教育深化改革规范发展的若干意见》提出：“到2020年，全国学前三年毛入园率达到85%，普惠性幼儿园覆盖率达到80%”[1]。2019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开展城镇小区配套幼儿园治理工作的通知》提出：“逐步提高公办园在园幼儿占比，到2020年全国原则上达到50%”[2]。民办幼儿园转为公办幼儿园被认为是提升普惠性幼儿园比例的重要举措与必然路径。幼儿园园长作为幼儿园的教育者与管理者，负责全面管理与领导幼儿园各项工作的开展，其专业知识、专业技能、专业理念决定着幼儿园的教育质量。通过对现有文献的收集、整理与分析，我们发现，目前与幼儿园园长相关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幼儿园园长领导力、幼儿园园长培训、幼儿园园长专业素养、幼儿园园长课程管理等几个方面。以“民办转公办幼儿园”为关键词在知网上进行搜索，只有两篇相关文献，且分别针对幼儿园教师现状与幼儿园现状，并没有聚焦幼儿园园长群体的相关研究。任何接手民办园转公办园的幼儿园园长都处于一个急剧变化的教育生态环境中，面临着办园性质转变后诸多因素的变化与冲突，也考验着其专业理念与专业能力。因此，本研究不仅可以填补该领域的空白，也可以给面临相同境遇的幼儿园园长以启示。

叙事研究因其具有研究功能与反思功能而备受教育研究者的青睐[3]。叙事研究“通过描述个体生活以及对个体生活故事进行解构和重构，叙事研究获得了对个体行为与经验的解释性理解，发现了隐匿于个体日常生活中的意义”[4]，它“为普通教师、学生以及其他读者提供一种能让他们参与进来的生活语言风格的研究文本”[5]。幼儿园园长的办园理念与领导力风格受内外环境因素的影响，从叙事研究的角度对幼儿园园长的专业发展进行挖掘，可以深度呈现幼儿园园长专业发展的境遇与历程，洞察内隐于教育实践行为背后的思想。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目的

本研究通过展现一名由民办园转制为公办园的幼儿园(S园)园长(许园长)的办园经历，真实呈现其工作的生态环境发生了变化之后所遇到的困难和挑战，分析其在专业发展方面的成长经历。通过该园长的叙述，总结影响此类园长办园的专业发展因素，为其他具有相似境遇的民办园转公办园的园长们提供启发、思考以及专业借鉴。

(二)研究对象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许园长，是上饶市一位由民办园转制为公办园的幼儿园园长。她是江西上饶人，45岁，本科学历，曾就读于本地一所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的学前教育专业，毕业后相继承担幼儿园教师、办公室主任、幼儿园副园长、幼儿园园长等工作，有着丰富的一线教学经验与管理经验。S园也是该区第一所民办转为公办的试点园。在接手S园之前，许园长是一所公立幼儿园的副园长，在S园转变办园性质后由当地教育局调任至该园。许园长在岗期间先后被评为“上饶市第四批中小学幼教美术学科带头人”“第三批幼教学科带头人”等。

(三)研究方法

为了确保案例能够获得足够的信息量，以及具有代表性和普遍性意义，本研究采用了质性研究中的“目的性抽样”方法。之所以选择许园长，是因为她具有三年民办园转公办园的办园经验，符合研究问题设置的抽样标准。运用叙事研究的方法，通过对S园的许园长、老教师、保育员等进行访谈，了解S园在办园性质转变后所发生的变化，深刻揭示园长办园的心路历程与专业成长经历。

(四)资料收集

为了保证该研究的效度与信度，本研究采用非正式交谈、半结构式访谈、现场观察等多元交叉的方式进行资料采集。非正式交谈的对象主要是自该园还是私立园时就已经在该园工作的老教师，了解她们对于S园的看法，以及S园在转变为公办园之后的变化。为了确保能够获取足够的研究资料，研究人员对研究对象进行多次的半结构式访谈，每次访谈时间约为50分钟，并在被访者同意的情况下进行了录音，在回到研究单位后对录音进行了文本转换。为了深入研究主题，研究人员进入到现场环境，围绕主题对该园长专业发展方面的规划幼儿园发展、营造育人文化、领导保育教育、引领教师成长、优化内部管理、调试外部环境等方面进行深度观察，以期能够真实地还原教育样态。

三、研究结果

园长的专业发展具有阶段性、差异性等特征，其专业发展与其所处的生态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生态环境包括园长自身状态、园所环境等因素形成的微观环境，以及政策法规、社会环境、家长需求等要素所组成的宏观环境。此部分将呈现对许园长的专业成长的深描。

(一)机缘造就专业成长起点

许园长成长于一个普通的本地家庭中，能够从事幼儿教育工作一直是许园长的梦想。因此，在初中毕业的时候许园长选择了就读本地的师范专科学校的学前教育专业。在师范专科学校就读期间，许园长积极学习专业课知识与技能，这一段的学习经历也为她以后的专业成长奠定了扎实的理论基础。许园长告诉研究人员，其实在入学之初自己对所学的专业还不是很自信，她之前并没有学习钢琴、画画、舞蹈等专业课程的经历，因此倍感压力，但是随着学习的专业内容越来越多，自己对所学的专业越发热爱，也对未来即将从事的职业充满期待。

毕业之后，许园长被分配到一所公办幼儿园工作。带着求学时的满腔热情，更出于对孩子的喜爱，她从实习老师一路走来，没有在中途放弃幼儿教师这一职业，对这份职业的喜爱已经转化成了她工作中最为坚韧的动力，推动着她向前发展。在工作岗位上，许园长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工作能力，其他老师评价她时说：“完全不像是一个新人老师，更像一个资深老教师”。而许园长的工作表现也成功吸引了当时园长的注意，她说：“那时候园长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在空闲时间帮助她处理一些事务，如果我能力足够的话，可以让我做园长助理，我当时很高兴，觉得这是一个锻炼我的好机会，于是就欣然接受了。”许园长及时抓住了这次机遇，她开始帮助园长处理一些日常事务，这也让她早早地接触到了与园长工作相关的内容，积累了一定的园长工作经验。此后数年间，许园长逐渐从一个保育员成长为带班老师，后来又担任了教学主任、副园长等职务。在此期间，许园长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多次获得“上饶市优秀幼儿教师”荣誉称号，这也为她之后成为一名优秀的幼儿园园长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二)政策驱动使其走向专业发展新阶段

S园作为由民办转为公办的幼儿园，在转变之初面临着园所改造、保教后勤人员更替、家长疑惑、园本课程选择等一系列的难题。许园长带领园内老师确定园本课程、教学方案，改造园所环境，制定园内管理制度等，经过几年的发展，S园已经成为一所优秀的公办园。

1．勤思善学规划幼儿园发展

幼儿教育事业涉及多重目标与任务，对园长的领导力提出了极高的要求。为了使自己具备规划幼儿园发展的良好素质，许园长极其重视个人专业素养的提升。她说：“幼儿园发展所涉及的问题是方方面面的，这些东西都需要不断地学习。所以，一有机会我就去参加学习会、讲座等，多和其他园长交流，大家的经验都有不少可以借鉴的地方。此外，我还爱读书，尤其是爱读管理类方面的书籍。”当许园长面对专业上的困惑或者挑战时，她会通过外出学习、研讨交流、查阅文献等方式不断地提升自己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此外，许园长还通过课题研究的方式为自身赋能，她先后主持了国家级课题子课题“区域环境”、省级课题“以特色课程为载体，改变教师教学行为”，参与“小班幼儿园安全意识和自我保护能力的研究”“信息质量与成败经验对4—6岁儿童选择性信任的影响”等省级课题的研究，并发表学术论文多篇。园长作为一线的管理者，最能切身体会幼儿园所面临的问题与挑战，许园长也积极践行实践与理论相结合的原则，努力为学前教育事业的发展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2．呕心沥血营造育人文化

园所环境不仅对于儿童的身心发展具有巨大的影响，也是园长办园理念的核心体现。改善园所环境是S园办园性质转变后面临的亟需解决的问题之一。在S园还是民办幼儿园的时候，其主体教学楼与一栋居民楼相连通，并没有预留逃生通道，如果发生火灾等意外事故，人员必须通过隔壁的民用楼楼梯逃生，因而存在着巨大的安全隐患。安全无小事，怎样为幼儿及员工们预留生命通道成为许园长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她说：“我刚刚接手S园的时候，可以说真的是百废待兴，原来的S园是民办园，园所环境实在是差强人意，室内设施都比较破旧，户外场地相关器材的配套也不到位，逃生通道也是我们新建的。”当许园长谈到刚来S园时做的工作，脸上总是会带着疲劳的神色，仿佛只要回忆起那段时光，那时工作的艰辛就会从记忆深处涌出，她说：“最早改造的是户外场地，这个改造起来简单，而且相对来说不会产生那么多甲醛等有毒有害气体。把地面整平铺上人工草皮，把户外活动器材配备到位，这些能在很快的时间完成，所以改造工作也十分顺利。在改造完户外场地之后，我们就把同在一楼的厨房等相关的配套设施改造好，只有卫生的环境才能做出卫生的食物，这样孩子们才能吃得好。”改造的工作很不容易，许园长为了确保工程的进度与质量，从设计、选材到施工，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她不仅坚持现场监督施工，而且在每天施工结束之后都会认真检查，一旦发现问题，第二天就会要求施工人员认真处理施工过程中遗留下的问题。努力为孩子们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已经成为她在改善园所环境过程中的一个执念，也正是由于这个信念支撑她才没有累倒。她说：“那时候哪里在乎什么暑假不暑假的，只想着要在假期内用最短时间完成改造。那时候天气又热，还开不了空调，为了安全还必须戴口罩，可以说是又闷又热，但是一想到这些地方是孩子们以后上课、吃饭、睡觉的地方，我就一点都不敢松懈。”经过三年园所环境改造，现如今的S园已经变成了一所安全、环境优美、室内宽敞明亮、设施齐全的幼儿园。S园内的每一间教室、每一处细节都经过了精心设计与考量，确保园所环境能够最大地发挥其育人功能。

课程文化作为育人文化的内涵构成，是一所幼儿园教育质量的核心体现。在办园性质转变以后，S园在其课程理念与课程设置方面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园长认为，S园首先需要打造规范的办学理念，即以“快乐阅读的多元创意美术活动”为特色，以“快乐教育，快乐成长”为办园宗旨，让S园的孩子、教师、家长都能感受教育的快乐与成长的快乐。

3．守正创新领导保育教育

“快乐教育，快乐成长”是S园的办园宗旨，许园长期望通过以“快乐阅读的多元创意美术活动”等特色课程设置，打造一所高品质、特色鲜明的省级示范幼儿园。美好的愿景伴随的是一系列的改革，伴随改革而来的是各种嘈杂的声音。

从民办园转变为公办园，家长们最难适应的就是保育教育观念的改变。研究人员采访了S园一位保育员阿姨，在问到S园由民办转公办之后保育教育方面是否有变化时，她谈道：“有的家长认为在幼儿园吃不好，喜欢自己带饭给孩子吃，现在统一规范只能吃食堂，早饭也不让带进来了。”尽管有不少家长抱怨公立幼儿园“不近人情”，但许园长依然对饮食问题不做妥协，提高幼儿园保育方面的规范化。

另一个巨大的变化体现在教育教学方面。研究人员采访了一位小班的主班老师W老师，她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公办园了，很多教学内容都变了，以前民办的时候家长想要孩子学什么都会跑来和我们反映，我们也没办法，根本顶不住压力，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们的教育教学都是按照总规划来的。”S园在教育教学方面的改变确实使不少家长感到焦虑，家长们担心，如果不在幼儿园教会孩子识字算数，那么孩子上了小学就会输在起跑线上。许园长回忆起这些总是无奈地叹气：“他们(孩子家长)找到我，要我们像以前一样提前教授识字算数，我其实能理解他们，所以我们园专门组织了一场家长会，向家长们详细解释了我们教学内容安排的原因，不能让家长们误会我们，会后他们都表示理解我们的做法。”在了解到家长们普遍关心与焦虑的问题后，许园长组织并开展了一次大班的“幼小衔接”家长会，用自己的切身教学经验向家长讲解3—6岁孩子的学习与发展特点，使其明白“在幼儿园阶段，孩子学习品质和良好习惯的培养比学知识更重要”的道理。

4．迎难而上优化内部管理

办园性质转变之后，首先面临的就是原有的师资力量、师资结构无法满足公办园的要求，人事改革势在必行。在S园转为公办园之后，原有的老师存在认知偏差，认为自己的身份也可以随着办园性质的转变而转变，要求自己也成为有编制的公办园教师，并在意识到诉求不可能被满足之后去当地教体局闹事。提到此事，许园长感到深深的无奈：“她们整天去上访，整天去找律师来跟你谈这个、谈那个，很无奈。那么多老师来攻击我一个人。她们会录音，会拿录音去给她们聘请的律师听，律师会站在她们的角度来跟我谈。我只有暗地里去向律师咨询到底该怎么做，她们提出的问题我应该怎样回答，所以我也在不断地咨询和学习。她们还到局里反映，要求一定要见我，那我一定也要做好准备，对吧?后来等到她们来的时候，我给她们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你们想留下来作为公办园的聘用老师，我欢迎，但是必须参加考试，包括笔试、面试、复试，最后这些女孩子(教师)被我吓倒了，就不来了，她们经不起我们的专业考验。”即使民办园老教师的问题解决了，但是幼儿园依然面临着教师短缺的问题。当时S园面临着拥有200多个幼儿学生，却没有几个教师的尴尬境遇，许园长说：“原来民办幼儿园的老师全部走掉以后，还剩下将近200名学生留在这里。因为大班毕业了，还有小班、中班共6个班在这里，当时这6个班是没有老师的。”措手不及的许园长只好去跟上级部门沟通，要求解决教师问题。政府通过派驻骨干教师、加大教师招聘力度、引入国编教师等多种途径来解决教师短缺的问题，许园长说：“当时幼儿园9个班级差不多270名学生，每个班两教一保需要18位老师，但当时只分配了3位带编制的老师给我，加上我和另外一个副院长，一共才5位在职老师，把这个幼儿园给扛起来了。现在我们总共有37位员工，其他32位全是外聘人员。没有稳定的教师队伍就无法谈发展，三年来我们不断地向局里反映情况，政府以购买服务的方式，帮我们幼儿园招聘了10位教师。”在几经波折、历尽千辛万苦之后，许园长终于解决了S园的教师不足问题。

在管理机制上许园长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许园长说她实施的是无边界管理，努力创造轻松愉悦的工作氛围、和谐宽松的人际氛围，使员工能够互相尊重，相互包容，形成工作合力。在班级教师分配上，许园长本着优缺点互补原则，充分挖掘每个年轻老师的潜力与特长。在日常工作管理上，她也充分激发和调动教师的主动性、积极性与主人翁精神，并让教师们感受到做一名幼儿园教师的职业幸福感。其结果像她所说的那样：“相对来说，我觉得管理没有花费我很大的精力，大家像姐妹一样都很团结友爱，这是一个友爱的团队，是一群相濡以沫的人”。幼儿园教师多以女性为主，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台戏之所以唱得好，体现的就是许园长的管理智慧与技巧。

5．温情呵护引领教师专业成长

园长在引领教师专业成长方面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如何帮助教师加强自己的职业认同感，激发教师的进取心，许园长颇下了一番功夫。为了解决没有编制的人员的后顾之忧，许园长采取同工同酬的方式来保障员工的权益，使他们能够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来。许园长会带领教师们进行日常教学内容的梳理，科学合理地安排教学计划，总结教学实施内容、方法、途径，等等。许园长说园里的成熟型教师都是自己手把手带出来的，“啰唆”是许园长给自己贴的标签：“在以前的工作单位，我对年轻老师根本不需要讲那么多，一个眼神告诉她们，她们就知道我要做什么。到了S园后，我反而觉得我很婆婆妈妈，因为她们太年轻了，有些话你没有说完，她就不知道后面怎么做，需要你唠唠叨叨。我经常会问我的老师，你烦我吗?”讲到这里许园长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操心”也是许园长的另外一个标签：“我们最开始也采取过结对子的方法传、帮、带，但是效果不理想，因为都是年轻人啊，我们也不放心，有的老师跟了我三年就听了我三年的唠叨”。在访谈的过程中，许园长指了指她桌子上的《幼儿园教师专业标准》，说道：“下午要抽背《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在S园，深度解读以及背诵《幼儿园教师专业标准》《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等政策文件是每个老师的必修课。许园长认为这些制度准则是教师开展幼儿工作的指南针，每个教师都应该理解这些文件的精髓，做到了然于胸。了解自己的教师，善于发现每个教师的优缺点是许园长对自己的评价，怀着对“每位教师该如何发展?该怎样为她们搭建平台”的思考，许园长经常安排教师们去参加培训。她说：“我们这里的培训机会还是很多的，教师的专业成长很重要，尽管我们园成立才两三年，但是我们在人才培养方面的成绩还是很显眼的，去年我们园就拿到了优秀集体奖。”提及此事，许园长的脸上难掩自豪。

6．坚定信念调适外部环境

幼儿园所处的社区环境对幼儿身心发展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调适外部环境也是衡量园长领导力的重要标准之一。然而，S园如何和谐与周边小区的关系也是许园长一直努力却未被解决的问题之一。如何保障幼儿的人身安全是幼儿园需要考虑的头等大事，S园地处市中心，周围小区林立，幼儿园的教学楼之前是某单位的办公楼，主体教学楼没有设置围墙，因此，周围居民会来到S园的操场停车、晾晒衣物等。改善幼儿园周边环境，规范幼儿园办园环境，最大限度地保障幼儿人身安全成为许园长最操心，也是最困难的工作之一，她说：“我们刚刚走过来，困难重重。我要跟你说的第一个故事就是围墙的故事。在我进来的时候，这个幼儿园是没有围墙的，当时做这个围墙的时候老百姓是不同意的。本来是两个礼拜的工程，最后变成两个月的工程，但是作为一个公办的规范幼儿园，你的大门不可能是敞开的。这个不是一年、两年的问题，而是几十年遗留下来的老问题。我当时就知道这个问题困难很大，但你要保证校园周边的环境安全，那么你就要付出啊，我一个弱女子天天被居民包围着，他们都恨不得把我扔出去。通过我们不断地协商，冲突解决了，围墙终于建了起来。”调适外部环境是一所幼儿园内涵式发展的重要因素，不仅考验园长的专业知识与能力，有时也考验园长的胆识和气魄。

除此之外，为了汇聚各方力量、建立良好的家园合作关系，许园长积极筹备并建立了第一届家委会，开展如“万师访万家”等一系列活动，走进幼儿家庭，深度了解幼儿，以及向家长普及正确的育儿理念。通过邀请家长入园，近距离感受校园的变化、老师的精神风貌、孩子们在幼儿园的学习与生活，着力为孩子打造一个没有围墙的课堂。通过不懈的努力，S园的办学质量被家长们所认可，幼儿园与家长之间建立起了良好的互动与合作关系。

四、对其他民办幼儿园转公办幼儿园园长专业发展的借鉴与启示

综观许园长的个人成长经历，对幼儿的热爱是她专业发展的内在驱动力。“爱”并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而是需要园长身体力行地践行自己作为幼教人的使命与责任，也需要园长把如何更好地促进儿童身心发展作为自己开展教育工作的前提条件。幼儿园园长面临的是身体上更为脆弱且缺乏自我保护意识的学生群体，无论是食品卫生安全，还是教学活动安全都需要幼儿园园长事无巨细地考虑与行动，幼儿园园长工作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也只有永远保持对幼儿教育事业的热爱与爱生如己的精神才能支撑她们在专业发展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好。

幼儿园的良性发展需要幼儿园园长具备战略思维能力与管理能力，这种能力的获得需要园长分析与了解自身所处的环境与条件，并能够合理地对其愿景与目标、规模与质量、路径与方式做出系统的安排。在办园过程中，幼儿园园长需要不断地反思幼儿园发展过程中所存在的问题，并通过自身的思考与学习，不断调整与完善幼儿园的办学宗旨、课程特色、培养目标等发展方向，使幼儿园快速步入优质发展的轨道。

幼儿园作为一所教育机构，其核心任务是“育人”，营造育人文化是提升办园内涵的重要途径，也是幼儿园内涵式发展的重要动力。营造育人文化要求幼儿园园长极其了解幼儿身心发展的规律，以及幼儿保教的目标与路径，也唯有如此才能体现出园长办学理念的独特见解。育人文化包括显性的物质文化、环境文化，以及隐性的精神文化、制度文化等。因此，园长可以通过改善环境资源与增加物质资源为营造育人文化提供外部支持，也可以通过制度建设与课程文化建设彰显幼儿园的办园特色，使幼儿园具备可持续发展的源动力。

保育教育作为促进儿童身心健康发展的重要途径，需要园长了解幼儿不同阶段的发展特点，遵循儿童身心发展的规律，并能够不畏困难、坚守保育教育的基本原则，以促进儿童健康、全面、和谐地发展。尤其是在当今社会和家长对幼儿保教普遍焦虑的情境下，园长应该帮助家长维持对幼儿发展合理的期望值，使其意识到学前教育应该注重的是幼儿社会性的发展与思维能力的发展，从而避免幼儿园“小学化”倾向的发生。与此同时，保持幼儿的身体安全与健康应该成为园长办学的首要任务，在日常保教活动开展过程中需要格外注意幼儿的饮食安全与活动安全。

教师的专业素养是决定幼儿园办园质量的核心要素，幼儿园园长应充分重视幼儿园教师的专业化发展。幼儿园园长可以通过与教师们分享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教育经验与教育方法来引领教师的专业发展。同时，在了解不同教师专业发展的诉求基础上积极开展园本研修活动，鼓励、支持教师参加能够促进其专业发展的各类进修与培训，并帮助教师进行职业规划。此外，幼儿园园长还可以鼓励教师积极申请各类课题，以课题研究的方式来提升教师发现问题、反思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内部管理是园长领导力水平高低的重要体现。在一所幼儿园的办园性质转变后，需要园长能够迅速地转变管理理念，必要时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问题。园长要懂得给予保育人员足够的关心与爱护，这是调动员工工作积极性的有效手段。在理解与尊重员工的基础上，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位员工，使团队产生凝聚力，形成共同的价值追求，为幼儿园发展营造良好的氛围。

外部环境是影响幼儿园运行和发展的重要因素，外部环境具有复杂、动态与多变的特点，因此，需要园长能够运用个人智慧，发挥其主观性与能动性协调好幼儿园与家长、社区、教育部门等之间的关系，通过寻找与创建可利用的自然环境和教育资源为幼儿创造出一个安全、舒适的物质环境与人文环境。